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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相会卷 误打误撞

    “你到底给不给我们弹琴!”

    “非不愿,唯不能也。”

    “少跟我说那么多之乎者也!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并非我不愿意为你们弹琴,实在是那日我在喜延楼抱着思卿摔在地上,把手指磕伤了,无法弹琴。”

    “金疮药给你了,去淤化血的药也给你了,怎么都过去五天了,你连弹首曲子都不能?”

    那是凌若忆以及南阳一同被劫的五日之后。扎乾顿按照事先的部署,以最快的速度带她们往河中而去。在此期间,扎乾顿不止一次的要求凌若忆弹奏一曲赛尔廷的民谣给他们听。

    可一来,凌若忆根本不知所谓的赛尔廷民谣究竟是何曲子。二来,因为担心这么一来一去很可能会错过齐麟在邺城所办弱冠礼而心情十分不佳的凌若忆根本不想弹琴给他们听。

    因而,在这五日之内,凌若忆可算是想出了各种理由来推脱扎乾顿的这一请求。从开始时装得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一直到被扎乾顿拆穿之后的破罐子破摔。总之,凌若忆这个小琴师就是不弹琴给扎乾顿听。

    这一次,向来在自己的部下面前说一不二的扎乾顿是真的生气了,在说出了那句不可忽视的事实之后见凌若忆还是那副爱理不理,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并不留情的向凌若忆露出了一股戾气以及狠劲道:

    “琴师的手就是用来弹琴的。若你都不愿弹琴了,还留着你的手做什么?不如让我把它废了。”

    光线从破旧屋间的窗缝以及门缝间投射进来,扎乾顿用上了一些力道的抓住凌若忆的左手手腕,似是想要从捏碎她的腕骨开始,将她的左手全都废了。

    在被扎乾顿握住左手手腕的时候,凌若忆差点便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一掌击在扎乾顿的胸口处。然而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她的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呼吸变得绵长起来,并不让自己的斗气泄漏出去半分。

    可这样的反应看在扎乾顿的眼中……却仿佛是恐惧着,又要假装自己真的不曾害怕那般。于是扎乾顿终是闪过一丝不忍的情绪,将凌若忆的手重重甩开,又一次恶狠狠的威胁道:

    “不弹琴,就别怪我不给你食物吃,不给你水喝!”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的屋子里又传出了南阳那极其有精神的声音……

    “我和你们说过什么?我是大尧的公主殿下,所受荣宠非比寻常。接下去,我还会成为河中王的正妃,身份尊贵。哪是你们这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所能怠慢的?

    现在我再重复一遍,水我要喝晨间采摘的花露。食物我要新鲜可口的。若是猪肉,我只吃一岁以内的猪颈部的肉。若是牛,我只吃从活牛身上割下的牛肋肉。这牛肋肉啊,要肥瘦分布均匀。肥肉星星点点在瘦肉之中,这样才能在烹烤之后香嫩多汁。”

    听到南阳所说的话语,凌若忆十分辛苦的忍住就要从唇间溢出的笑声。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位大尧公主究竟是以怎样的气势唬住这群让她恨不得把他们每人都抽一百下鞭子的家伙了。

    听着南阳所说话语,凌若忆想象了一下那些食物若是照她所说的烹饪究竟会是怎样。得出了结论之后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后又听到南阳在将桌子上的盘子以及食物一盘一盘扔飞出去的声音,以及这位骄傲的大尧公主继续呵斥这些人的声音。

    “可你们看你们给我拿来的是什么?水你居然给我井水!猪肉居然煮成这样,你家盐罐子打翻了么?牛肉上还有那么多血丝居然就敢端上来?你是想毒死本公主吗?啊?还有本公主要的新鲜水果,这些都到哪儿去了?自己长脚跑了么?

    都给我撤下去!换我要的!要不然……我定在见到河中王之时便对他说,本公主倾慕他,爱恋他,自愿远走千里嫁于他,希望我大尧能与河中王建立盟约。到时我大尧定会将最好的丝绸之术,灌溉之术,谷物播种之术全都传于河中。不仅如此,作为大尧皇帝的公主中最受宠的一个,我还会有万两黄金,千匹绸缎以及数之不尽的好茶做嫁妆。

    但是啊,我就有一个请求,那就是砍光你们这群人的脑袋!你们说,河中王到底会不会答应我这个小小,小小的请求呢?”

    凌若忆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出这位南阳公主殿下在说着这番话语的时候心里究竟是何等的欢欣不已,却还要在面上装出一副令人毫不怀疑的认真,矜持,以及那该死的皇家唬人风范。

    果不其然,南阳的一番话语令得那些看守她,负责她饮食的西域勇士们惊疑不定又虚张声势的朝她吼道:“女人!老实点!不然……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怎料……南阳的声音不大,气势却是完全压制住了那群勇士的不怒反笑道:“哟!出息了?原来你们还要对未来的河中王王妃不客气?说出来听听,你们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本公主头可抢地,齿可咬舌,信不信我以死明志,告诉大尧子民我的高风亮节?你们别不信!我现在就撞墙撞给你们看?来,看着,看着啊!”

    听着隔壁屋子的动静越来越不对,扎乾顿再顾不得威胁凌若忆,黑着脸就这么冲了出去。于是凌若忆一边偷笑着一边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当她数到三的时候,南阳一声气势十足的“扎乾顿,给本公主跪下!”如她所预计般的到达,令得她再也抑制不住的一边捶着地,一边偷笑起来。

    “扎乾顿,本公主这是为你好!要知道我很快就要成为河中王王妃了,就算你们西域和我们大尧礼数不同,看见王妃跪下总是应该的吧?来,趁着现在还没到那会儿,我们先练习起来!”

    南阳的声音之中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似乎是吃准了这群人再怎么怒不可遏也绝不会杀了她。即使不会杀了她,那费了那么大劲,就必定是要将她送给河中王的。只要是确认了这一点,南阳自是可以将这群只懂得打打杀杀的西域勇士们耍得团团转,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痛骂自己怎么费尽心力的把这么一个麻烦给绑来了。

    南阳这五日以来对扎乾顿等人的百般刁难令得凌若忆终于知道,在先前与他们相处的那个那样是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通情达理。当然,现在的南阳也是十分之“可爱”,甚至有趣到令凌若忆都忍不住的想要为她鼓掌。

    入夜之后,被南阳欺负了一整天的西域勇士们痛哭流涕的跑下去围着火堆吃东西了。这时候,将南阳与凌若忆住的两间屋子隔开的那面墙上,墙角的两块砖被南阳慢慢的挪出来。那正是先前南阳用小刀小心挖凿的结果。

    在那个缝隙之中,一碗清水以及一个白面馒头,一叠酱牛肉被缓缓,小心的递了过来。凌若忆听到动静后连忙跑去接过南阳从另一间房传来的食物。

    凌若忆才接过那些就听南阳轻声说道:“井水凉,就算很渴也别先喝水。吃点东西之后再喝。牛肉不是生的,刚刚我唬他们的。”

    听到南阳那别扭的关心,凌若忆不禁失笑道:“多谢。”

    怎料说出这句的凌若忆多还没不好意思,南阳就不适应了。墙的另一边传来了她那还显得稚嫩有余而气势不足的冷哼声:

    “我才不是想要帮你。只不过本公主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讨厌被别人牵累,但更讨厌牵累别人。再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才会被他们顺手抓来的。所以,我会想办法带你一起逃出去的!不过话还是要先说明白,本公主讨厌你,也看不惯你。你……听明白了么?”

    南阳的这番话令得凌若忆止不住笑得更厉害了。眼见着隔壁南阳的公主脾气又要发作了,凌若忆连忙忍笑说道:“是是是,公主殿下,小民知道了。”

    “哼,这还差不多。”

    听到凌若忆在痛苦的忍笑后说出的话语,南阳似乎显得很满意,她傲慢的坐直了身体,说出如此话语。然而她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隔墙的凌若忆便立刻破功,再也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并且,这一笑起来还就止不住了,令得恼羞成怒的南阳又再一次的闹了起来,也令得扎乾顿等人注定即将度过又一个不眠夜……

    …………

    另一边,通过凌若忆所留讯息而一路查找着附近西域势力的赵晖竟是意外追踪到了一伙十分神秘的,胆敢在大尧国土之上挖掘铁矿的西域势力。他们秘密驻扎在两座城镇的边境交界之处,买通了附近官吏,蒙骗他们之后令其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用高价雇佣到了许多矿工,为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到更多的铁矿石。

    这令得赵晖孤身潜入,追踪其背后势力。最终发现了一伙儿长相与将凌若忆劫走的扎乾顿等人完全不同的另一群西域人。

    这群人的最高指挥肤白,五官深邃,身材修长,佩长刀,长相英气不凡,又有着一股仿佛被收入刀鞘后又隐隐透露出来的锐气。他的名字叫做……凌封。

    那便是此时本该在河中之地帮助新诞生的河中王巩固其势力的月族太子。

    要说这凌封,他身为月族太子,在拓跋慎还未进驻河中之时就已看到了那股神秘势力所能在河中之地掀起的惊涛骇浪,并在说动他的父皇之后亲自前去主动与之结盟。

    自那之后,月族就成为了拓跋慎的后勤补给部队。

    拓跋慎所率部队骁勇善战,无坚不摧,能够应对军事上的任何难题。然而他却对河中之地错综复杂的势力并不太过了解。这时候,已在此地盘踞,并在沙漠绿洲的天然屏蔽下安然度过了数百年的月族人便给予了拓跋慎足够的帮助,并为拓跋慎的部队准备军需物资,令他能够没有后顾之忧,更在几年的时间内打造了一支强大部队所需的兵刃。

    然而在拓跋慎称霸河中之地,并自封为河中王之后,他的军队便面临着再一次的扩建。他需要更多的武器,因此……身为月族太子的凌封便率人前往有着丰富铁矿资源的尧国境内,似是想要为月族人替河中王打造更多的兵器而获取大量的原料。

    就在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的时候,一名战力惊人的尧国人潜入进来,打乱了凌封的缜密计划。

    那名潜入进去的尧国人,自是边军少将赵晖。他在根据凌若忆所留下的讯息一路找寻两人下落之时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一伙儿如此隐密的西域势力竟是在尧国境内开采铁矿。身为一名武将,赵晖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件,当需立刻上报朝廷,令当今圣上定夺此事。

    然事又有分轻重缓急。一旦朝廷知道此事,此处必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在一片混乱之中,南阳公主的下落……便会更难探寻了。

    如此……究竟该如何?是先将此地所发生之事不管不顾,找到南阳之后再行上报朝廷,抑或……?

    最后,赵晖终是决定先行确定此处挖掘铁矿的西域人与将南阳劫走的那伙儿人有无关联,而后再以视探查结果再做定夺。

    就在赵晖孤身一人深入这伙西域势力之中的时候,此队人马的头领凌封凭借其敏锐的觉察力发现了赵晖的潜入。在别国的地盘上开采军需铁矿后被其武将发现,这还得了?两人自是二话不说的大打出手,打算先行大干一仗。至于而后的事……?自是而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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