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笙歌

正文 第八章

    浓郁滴翠的树林夹着小路曲曲折折的向前延伸,放眼看去,只见得明明暗暗的绿中有一点土色。

    人际稀少,静得透彻。

    突然间的鸟雀飞起,野兽经过,倒是给这静谧的氛围凭添了些意趣。

    太阳越发的火热,炽炎让赶路夏笙有些烦躁,汗湿了衣背,实在顶不住,便四下寻了颗大树乘凉。

    “臭绮罗,给我带这么多东西,路还没赶完,沉都沉死了。”

    他随意坐下,又开始抛弃随身的物品。

    “防蚊虫叮咬膏......面纱?”夏笙一瞪眼:“嗯?我又不是姑娘家的,真是。”

    说着就随手一撇。

    话说他出了玉宇,骑着高头大马,驼着四箱行李,晃荡了一个月,基本就剩下点细软和半小包杂物,一路上东西送的送,扔的扔,搞得别人以为是哪家富贵公子发了癔症呢。

    就算这样夏笙也没觉得多爽快,不仅歹徒山匪一个没见,就连那些大帮大派的门徒也莫名其妙消失无踪,他走到哪都是风平浪静,不仅没架可打,连热闹都没有的看。

    当然,这么急着出来,不是为了添乱子,找剑匣也是其次,他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谁。

    韩惊鸿旧交甚多,查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但不知爹娘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所以夏笙就一路向西,往武昌奔去,那藏龙卧虎,繁华似锦,好打听事儿,再说剑匣八成是被龙宫的暴力婆娘夺走了,洞庭湖是她们老巢,不信找不到人。

    歇了半晌,他又坐不住了,拎着笙站起来原地耍了一圈,觉得无聊,就爬上树跳来跳去,摘些野果砸鸟。

    也怪这些鸟倒霉,遇上这么个捣蛋魔王,不一会,地上就死了三四只,还有一个在蹬着腿抽搐。

    “哎呀,正好大爷饿了。”

    夏笙美滋滋的往下一跳。

    谁知,从对面树林蹭的就蹿出个紫影,风卷残云一般,在眨眼的功夫内便抓着小鸟们窜跑了。

    夏笙顿时不干,抬腿便追,他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时间,万兽慌动,草木皆惊。

    .·°∴☆..·°.·°∴☆..·°.·°∴☆..·°

    “奇怪......死到哪里去了......”

    跑到一片空地上,紫影就彻底没了,夏笙东瞅西看,挠挠头,无奈。

    “你才死了呢!”

    清脆的声音带着不高兴。

    “又是个臭女人,你干吗偷我的鸟?”

    夏笙扯着脖子对声源喊。

    偷鸟贼利落的献身,呵呵的笑:“看你像只猴子,真是有趣。”

    一个紫衣少女,眉眼狐媚,而且有些阴毒,腰间别着几个盒子,头发上的装饰竟然是只银色的缓缓活动的细蛇。

    她纤纤十指夹着死鸟,在夏笙眼前晃:“想要吗?想要吗?”

    笑的极其气人。

    谁知夏笙早就转了兴趣,指着那蛇就一脸羡慕:“这个好玩,给我吧。”

    少女一皱眉,扔了鸟,把那蛇拿下来使劲揪了揪:“不行,小轩是给我虐待的。”

    “小轩?”夏笙立马笑不出来了:“你认识顾照轩?”

    她一翻眼睛:“谁不认识那个贱人?”

    知音难遇,夏笙附和:“对,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少女怪怪的瞅瞅他,然后点着下巴,笑的别有其意:“哦~呵呵。”

    “你笑什么?”

    “笑你像个猴子!”女孩把蛇往头上一扔,叉着腰:“像那般捉鸟,鬼知道要捉到哪年哪月。”

    “不然怎么捉。”夏笙对于别人质疑他最引以为豪的功夫十分不满。

    “傻瓜,看我的。”

    女孩蹲了下去,摸出一小颗蓝色的药塞进还在抖的小鸟嘴里,掐了脖子让它咽了下去。

    说也奇怪,那鸟不一会就停止抽搐,蹭得飞了出去,速度比以前快了十倍不知,而且逢鸟便啄,扑拉扑拉伤雀掉了一地。

    约是一柱香的时间,它也摔落下去,再不动弹。

    “怎~么~样~?”

    女孩得意洋洋的拖着长调回头,等着看那呆子吓傻的脸,这药可是自己精心三年试炼才配出来的,禽兽服食尚且如此,要是给人吃了,就是游惊鸿也奈何不得。

    谁知夏笙拿着布兜四处捡鸟,边捡边兴奋的喊:“你这药太好用了,咱俩一起走吧,这样每天都能吃烧雀了~”

    少女的俏脸顿时拉过了长白山。

    .·°∴☆..·°.·°∴☆..·°.·°∴☆..·°

    巍巍青山,一捧篝火。

    两个年轻人席地而坐,手里拿着用剑穿着的烤雀,吃得不亦乐乎。

    “味道不错,看不出来嘛,你还会做这个。”女孩满意的点点头。

    “那当然了,这是闯荡江湖必备手艺之一。”夏笙说:“我叫韩夏笙,你叫什么。”

    丹凤眼瞟瞟他:“我与你说,你可不许对别人说,也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

    “为什么?”夏生叼着鸟腿一愣。

    “因为......我家主子不让说。”

    “那就不要了说了。”

    女孩呵呵的乐:“你这么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叫杨采儿。”

    夏笙不介意她讲什么,点点头问:“你是要去武昌吗?”

    “现在看来,应该是。”

    “你去干吗?”

    “不干吗,转转,你呢?”

    “我要......去龙宫。”

    “怎么去?”

    夏笙把最后一只鸟揪下来:“不知道,看看再说,你知道怎么去吗?”

    “嗯。”

    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小妮子真点头,夏笙吃了一惊:“怎么去?”

    “听说龙宫每年都要修葺,会招些宦人进去。”

    “你......”他一哽,开咬。

    “你怎么都吃啦?我只吃了三只,你吃了十只。”

    “谁叫你吃的慢。”

    “给我。”

    “什么?”

    “嘴里那个。”

    “我都咬了。”

    “谁要吃你咬的,我就是不让你吃了。”

    “凭什么?”

    “凭......”

    杨采儿一摸腰,才想起来剑在夏笙手里,鼓着腮帮子瞪他。

    “你......”

    “啊!”

    这杨采儿使毒使惯了,出手怪得不可思议,可是她没想到夏笙也有这手,一时间,两人双双命中。

    “给我解药!”杨采儿捂住小脸,感觉手下热热的,怕是肿了起来。

    “你先拿。”夏笙弯着身倒在地上,不知道鬼丫头用的什么药,沾上一点全身上下无处不疼。

    “我不!”

    “你......”夏笙感觉好像要被扯碎了似的,顶起一口气大喊:“你再不给我你的脸一个月也消不下去!”

    “我就不,我乐意!”杨采儿摸出随身的镜子,一看更加火大。

    “哎哟......我要死了......我心脉不好......”

    瞅见他越发苍白的脸,连嘴唇都失去血色,杨采儿左想又想,怕惹出大事自己倒霉,不情不愿的摸出药丸扔过去。

    夏笙哆哆嗦嗦吃了,果然马上好转。

    “我的呢?”

    “什么?”

    丹凤眼一瞪:“解药!”

    夏笙一摊手:“丢了。”

    “混帐!你活腻味了,敢戏弄老娘!”杨采儿气极,飞身拿剑砍了上去。

    夏笙乐得不行,拔脚就跑。

    两个人又在林子里你追我逃了起来。

    月上中天。

    吵醒了寒鸦,踏碎一池夜色。

    .·°∴☆..·°.·°∴☆..·°.·°∴☆..·°

    落到河边,夏笙一个转身,韩采儿已经杀了上了。

    “把解药给我,不然别怪我不仁不义。”

    本来是玩笑开够了,可见看她漂亮的脸蛋变得跟猪头有一拼,夏笙还是没忍住翘了嘴角,而且翘的十分惹人厌。

    这回韩采儿忍都不忍了,流云似的剑花挑了上去,夏笙仰身一躲,就地打个滚抽出笙,挡了下她的狠击,一声脆响。

    “我说......”

    这姑奶奶哪还有心情听他废话,连出数十招,夏笙躲的极其狼狈,哀叫连连。

    “少给我装相!”

    杨采儿更加窝火,但气急败坏,又没用暗器,最终还是被捉到空子。

    夏笙抓住她的手腕,刚想挥掌拦住,掌风却硬生生的停了。

    瞅瞅自己胸前的油手,再瞅瞅夏笙咬住嘴唇的鬼样,杨采儿蹙起眉头,一抬玉足,使劲踢了上去,怒吼:“滚!”

    夏笙直接一个流线,流之前还被扯走了她的包裹。

    “扑通——”

    进了河里。

    .·°∴☆..·°.·°∴☆..·°.·°∴☆..·°

    “王八蛋。”

    杨采儿抖落了那些杂七杂八,在瓶瓶罐罐里中翻找,她本是制毒高手,自会解毒,更会认药,看着了罐碧绿的晶膏,嗅了嗅,盘腿对着镜子抹了上去,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顷刻没有了,风一吹,凉凉的。

    “王八蛋。”又咒骂了句,才消去心中怒气,捂着面颊揉来揉去。

    ......这家伙,落水落得也太久了吧。

    莫非是个旱鸭子?这可不太妙......杨采儿起了身,走到静寂和河边一看,粼粼黑色的河水缓慢流动,水纹分外舒缓。

    “夏笙猪!猪夏笙!”

    喊了两句,依旧没有反应。

    “喂——!”韩采儿急了,几步淌到河水里。

    清冽的水声。

    远处的湖面上忽而荡起了涟漪,她忙跑过去,果然是夏笙冒了出来,他甩甩头发,湿掉的青丝贴在月白的面颊上,眸子里堆满了笑,好像在闪光一样,她看的愣了,手脚就有些慢。

    “杨小妞!快过来~看我捡到什么了?”

    夏笙挥着手。

    这回她可窜过去了,神速,美目一瞪:“你叫我什么?”

    “你看......”

    说着,就把一样东西塞给杨采儿。

    是手。

    冰凉的,死人的手。

    杨采儿微怔,但平日大胆惯了,往下一揪拖了上来。

    是一个女人的尸体,皮肤已经泡的不成样子,手臂上系着透明的银环,看不清面容,但她身上的衣服可是江湖人都认识的。

    龙宫的蓝裙。

    “她漂在水中间,既不沉底也不浮上来,真是神奇。”夏笙抹了抹脸上的水。

    “笨啊,那是因为龙宫的臂环重量精妙。”杨采儿嘲笑。

    夏笙眨眨眼,明白了,又说:“这手环......是龙宫的?”

    “对。”

    “所以,她是被龙宫自己人弄死的?”

    “应该。”

    “所以......”夏笙美的声音都抬高了:“她很可能是从龙宫中飘出来的?”

    杨采儿眨眨眼,点头,微笑。

    “喂,拖我干吗?”

    “我们顺着水找龙宫啊。”

    “这水系繁杂,怎么找?”

    “看我的。”

    “嗯?”

    “走啦。”杨采儿扔下死人,尸体慢慢浸没,约是要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夏笙忽然拍了她的脑袋:“我的包呢?”

    “少碰我,自己去取,岸上呢。”

    “你去,你抢走的。”

    “真烦人,你肯定是被懒死的。”

    杨采儿不情不愿地走了。

    夏笙偷看几眼,开始在水底下狂搓自己抓过尸体的手。

    .·°∴☆..·°.·°∴☆..·°.·°∴☆..·°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水性不错,但这杨采儿闭水功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夏笙跟着她游了一宿,不管明支暗道,杨采儿都能潜下去摸索半天找到前路,倒是苦了夏笙,那小蛇怕淹出毛病来一直搁他手里握着,信子吐得呲呲作响。

    “杨小妞。”

    终于忍不住阻止她游上游下,采儿不耐烦:“干吗?”

    “他有毒么?”

    “没有。”

    “哦。”

    “就是咬了你就得睡上三天三夜,无药可治。”

    “......”

    “轩儿,乖噢~”杨采儿**的手使劲揪了揪小蛇的头和尾巴,又进入水底。

    夏笙再低头看,完了,吓瘫了。

    .·°∴☆..·°.·°∴☆..·°.·°∴☆..·°

    日头蒙蒙的亮了,天边的云朵染着初升的绚烂颜色,层层叠叠,光芒从缝隙中柔和的撒了除来,一点一点变得强烈而璀璨。

    杨采儿露出了头,夜晚水冷,冻得脸色有些发青。

    “你下去往西南游上一会,见到条人工暗渠,那里应该就是。”

    “你不去?”

    她摇摇头:“我去龙宫干吗,到是你,呆子一个,自己小心。”

    “那......”夏笙撩开挡眼的湿发:“我以后去哪里找你。”

    “一时半会我不出武昌,有缘再会吧。”

    夏笙点点头。

    “冷死了,我可要进城找个客栈睡一觉,祝你被那群疯女人剁成肉酱。”

    她笑嘻嘻的,眼睛弯的像个狐狸,说完就转身向岸上游去。

    紫色的影子越来越远,夏笙上上下下的浮动着,突然大喊:“杨小妞,谢谢你~!”

    杨采儿没回头,发出一个极大声极不屑的字眼。

    “切!”

    .·°∴☆..·°.·°∴☆..·°.·°∴☆..·°

    深深吸了口气,夏笙屏住呼吸,潜入水底。

    水清澈,漂着一些藻类和水草。

    他睁开眼睛,朦胧间果然看到了那个巨石造就的渠道,渠口宽大,夏笙迅速游了进去,因为不知有多远,所以时间即为生命。

    但出乎意料,三十丈左右,就见了头。

    腿一蹬,麻利的游向前方。

    温度渐渐低了下去,夏笙开始上浮,越上便越冷,身上有些颤抖。

    见了光,他更用力,也更吃力。

    水面以下,几乎是可以结冰的温度。

    终于到了,迎头一上。

    “噗--”夏笙大吐一口水,喘息不止。

    许久,才回过精神,看清四周的景物。

    .·°∴☆..·°.·°∴☆..·°.·°∴☆..·°

    是睡莲,大朵大朵蓝色的水芹花,天刚亮,虽然还闭合着叶子,但依旧是胜景。

    远处,巍峨的白色宫殿烟水朦胧。

    夏笙扒住身边圆形的一片浮桥,爬了上去,忍不住张大了眼睛。

    龙宫,果然是龙宫,水中宫殿,神仙处所。

    浮桥飘飘荡荡向远处伸延,远处,是至圣至美的建筑,分散而优美,全部被成海的蓝色睡莲包围,还是寒气飘渺,静而高雅。

    “天啊......这,这游大婶,可,可真富裕。”

    他感叹,咂咂嘴。

    玉宇再美,那是几万人的地方。

    而龙宫谁都知道,这是游倾城一个人的城市,一个人的牢笼。

    她十几年未曾现身,人们都说,倾城剑,老了,废了,甚至死了。

    但现在,如斯美景,暗透着不可忽略的威信与地位,任谁看了,还敢怀疑她?

    .·°∴☆..·°.·°∴☆..·°.·°∴☆..·°

    正半愣半神游,飒飒风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寻声。

    一抹红云,飘然而至。

    还是深渊的眼,平淡的脸,曼陀罗华妖艳绽着,青丝及地,沾入水中。

    “你倒是很能折腾,如何跑到这里来的?”

    赫连雩羽冷冰冰的打量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少年,似乎变了一些,又似乎还是一个脆玉似的人。

    “你们死人冲下去,傻瓜看不见。”

    “哼,不知道跑到水中间的人是不是傻瓜。”

    夏笙也没好脸色,立在那不动。

    “我听人说有外来者还不信,没想到跑进来的竟是你,庆幸不是童使在这儿,不然你只能游着进来,漂着出去。”赫连雩羽道:“我不告诉宫主,你快离开。”

    “不行,我是来找东西的。”

    “什么?”

    “我爹的剑匣。”

    深邃的眸子瞅瞅他:“我们也在找,它不在龙宫。”

    夏笙不信:“不是你们的人抢的还能是谁,那女人功夫厉害,一定是龙宫。”

    “笑话,厉害的女人多了,现在风头最盛的厉害女人是季蓝,难道她也是龙宫生出来的?”

    “真的?”

    “我从不撒谎。”

    曼陀罗红的愈发滴血的艳丽。

    夏笙侧过头,望着蓝色的睡莲,又扭过来看看她。

    “好吧,我信你。”

    赫连眯着眼笑笑,没什么暖意。

    夏笙俯视着她,忽然觉得她很小,很小,张口就说:“你太瘦了。”

    又觉得不妥,画蛇添足:“吃胖点,等我练好功夫,自然找你来算账。”

    赫连雩羽毫不在意,冷淡的回答:“好。”

    忽而又变了脸色,猛地推他:“快走。”

    还没反应过来,夏笙就又落到刺骨的水里,知她脸色不对,也没敢露出头来,转了两圈,顺着水流出去了。

    .·°∴☆..·°.·°∴☆..·°.·°∴☆..·°

    真正的冷,不是冷到你疼,而是冷到你木。

    木的毫无感觉,就不再知道冷,也不再知道暖,或许更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深深的吐纳,呼出缕缕白雾。

    手,臂,肩,都已经冻的发紫。

    以下,就没在木桶的寒冰里,看不见了。

    这是一个暗而优雅的房间,所以显得神秘,燃着淡淡的檀香。

    同样暗而优雅的女人,倚在塌上,手支着头,闭上目,没有半点生气,却给人恐怖至极的压迫感,不然你几乎会以为她是个死人。

    赫连雩羽在桶里已经三个时辰了,女人终于动了动睫毛,但没睁眼。

    “冷吗?”

    毫无情绪的两个字。

    “不冷。”

    “冷吗?”

    更倔强的回答:“不冷。”

    女人忽而露出暗至尽头的双目,手一抬,桶里的冰急速冻结,发出可怕的凌乱的声音。

    赫连脸上再无任何反应,她刹那昏死过去。

    嘴唇,由无色,至青紫。

    头垂在一旁,长发硬邦邦的,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形状,散在一旁。

    女人收了气,揉揉眉头抬高了声音:“右使知情不报,丈责三十,擅自作了主张,丈责六十,对本宫不诚实,丈责一百。”

    纱帘外的宫女抱剑应到:“是。”

    “现在就罚。”

    蓝色的水袖僵了一僵,又应:“是!”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