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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莺歌燕舞温柔乡。

    这几个字似乎是为男人而生的,但很显然不是为了夏笙。

    那白衣公子把他带到了一间更为奢华而宽敞的屋内,锦面的席,精雕的桌。

    佳肴玲珑盘,美酒夜光杯。

    窈窕佳人声乐齐奏,随声而舞,腰肢细软的诱人。

    三五位衣衫柔美的女人依偎着他们倒酒,看容貌,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红牌。

    但屋里最耀眼的,却还是那个白衣男子,笑而不喜,媚而不柔,让人忍不住不看,又让人不敢对视。

    他坐得离夏笙极近,微微抬头,就能看见他银领下洁白净爽的里衣,和弧线优美的脖颈,随意慵懒的把长发系到一边,剩下丝缕,衬着肤色,还是分明的黑白。

    “来,公子。”女人靠得更紧,身体径直压上了夏笙的手臂。

    红色的酒在玉杯中晃荡,夏笙躲着她,又靠到那男人身上,更慌乱,便一仰脖把酒倒了进去。

    谁知看着美丽,却极为呛人,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弄得夏笙猛地咳了起来。

    男人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笑,修长的手指端着玉杯,摩擦得缓慢,缓慢,看得夏笙赶快别过头去,有点心惊肉跳,他尴尬的手足无措,便问:“我叫韩夏笙,你叫什么名字?”

    “顾......照轩。”男人一顿,还是说了出来,三个字,玉珠碰撞似的清透。

    “哦......”

    “你们只顾着自己聊,都不理人家。”

    顾照轩身边的女人娇吟的靠了上来,他正衔着酒杯,闻言,悠远的眼神一暖,手就伸了过去,搂住女人的腰,指尖一挑,便开了纱衣仅有的扣子。

    “讨厌。”她好像无骨似的,搂住顾照轩小声抱怨。

    夏笙全身发冷,恨不得自己就没生出来过,好死不死的顾照轩又叮咛起来:“好好伺候韩公子,他可是特地为了你们才来巫山沧海......**的。”

    后面的音,扬的极暧昧,夏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坐立不安,平常的机灵气早就吓没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微抖个不停。

    “韩公子这样好看招人疼,能伺候他,那是奴家的福分。”

    惊觉一只软绵绵的摸上了自己,打着旋,一点一点往下。

    这里的女性都是习惯风月的人,夏笙又是生涩,对这种事一窍不通,简直尴尬到了极点,羞涩得面色绯红。

    他本就容貌清秀,这样一来,更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

    顾照轩瞅的兴致盎然,一屋子□更是窃笑不已,只剩下紧张到要崩溃的夏笙眼冒金星,没有察觉。

    那女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隔着衣服摸到了最不该摸的地方。

    “啊!”

    夏笙被火烫了似的跳起来,手哆嗦着只向她:“你怎么,怎么这样?”

    女人用手绢捂住嘴呵呵的乐:“公子花钱买舒服,小女子自然要让公子舒服。”

    “才、才不舒服。”他一个越身跳到门口,看着表情诡异的顾照轩,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扔下句:“我走了。”

    说完,就窜出屋不见了踪影。

    他大约是没听见身后众女的嘲笑。

    不然,连逃跑的脸都不能有了,得直接撞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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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浓,夏笙掠过好些屋檐,停在一个寂静的小院房上,喘了口气。

    凉风习习,蝉鸣不绝。

    一弯如钩新月。

    清冽的空气进入身体,让他冷静了不少。

    刚刚的恶心和恐惧,恍如隔世。

    绮罗说外面危险,果然比毒虫猛兽可怕,人们能和自己不爱的人做那种事情,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可惜了顾照轩,神仙似的人,也是那么肮脏。

    还是貘寨好,有桃林,有小溪,有爹爹,有家。

    他想起韩惊鸿,一身清骨。

    即便真如那□所言,爹也一定是个执着而坚持的男子,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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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要找姑娘,一会要发呆,你倒是很忙。”

    夏笙差点从瓦片上惊得掉下去,还没做得反映,就被大手扶了一下,飘来淡雅而悠然的香。

    同样是坐在那里喝酒,为什么他的气息如此好闻,自己却一身酒味,狼狈到家。

    顾照轩坐在夏笙旁边,轮廓分明的脸在月色中如天人风采。

    夏笙立马往边上闪了闪:“你要干吗?”

    他又拿着萧,透明的指甲和青玉的萧都流淌着动人的光晕。

    顾照轩没有回答,夏笙确又忍不住问:“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字?”

    “为什么要听说?”

    “因为......你这样的人......”他没说,你这样的人,只怕比任何人都不差。

    顾照轩却好像知道似的:“树大招风,倒不如默默无闻,有个名号又有什么用呢?想让天下人景仰,还是憎恶?”

    “可是当你干了很大的事情,自然会出名的。”

    “没有名,不留名,如何出名?”

    夏笙转转眼珠子,没再出声。

    顾照轩瞅着他鬼精灵似的样子,不知在琢磨什么,觉得十分好笑,抬手就捏住了他的脸。

    夏笙微愣,脸上的触觉又凉又滑,没有男子的粗糙,也没有女子的柔软,很舒服很奇异,所以一时忘了躲开。

    少年的脸庞,剔透无暇,干净到出乎想象,夜风拂起发丝,把白净的肌肤缠绕了丝毫,顾照轩松手,竟微微的笑起来,他常若有若无的翘起嘴角,这一次,却连眼眸都暖了。

    “那种地方怎么长出你了?”他还是笑。

    “什么地方?”夏笙紧张。

    “貘寨。”顾照轩一脸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夏笙惊奇。

    “你逢人就提韩惊鸿,稍稍用了脑子便知道。”

    “我哪有逢人就提。”夏笙瞪眼睛。

    顾照轩没有纠缠下去,只道:“你以为韩惊鸿活的精彩,就会被所有人钦慕?不,恨他的人比爱他的人多得多。”

    夏笙瘪瘪嘴。

    “你刚才逃什么?”

    “我才没有逃!我只是......只是......”夏笙使了把劲儿,说了出来:“那种事情,只能和媳妇做,怎么能随随便便?!”

    “媳妇?”顾照轩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睛都弯了。

    “本来就是。”夏笙梗脖子。

    “那你......”顾照轩用萧扳过他的脸,尖尖的下巴一扬:“知道怎么做吗?”

    “当,当然了!我可是个男人!”夏笙对他调戏小姑娘的表情万分不满,扯个亮嗓子就强调。

    “没看出来。”

    “我......唔......”夏笙瞪大了眼睛,看着极近的男人,他微微侧着头,清凉的鼻尖触到了自己的面颊。

    温暖而干爽的唇反复的摩擦,让他清醒地神志突然燥热了起来,轻轻吻开少年的唇瓣,舌尖碰到舌尖,少年躲开了,突然勾起了他平息已久的□。

    蓦然暴虐的吻把夏笙因为惊异而涣散的眼神弄得粉碎,他猛地推开顾照轩。

    空气里只剩下喘息声。

    顾照轩得唇显得分外的红润,星眸更为明亮。

    夏笙怨愤自己不清不楚的晕眩,骂道:“你,你这玩笑太过分了!”

    手有些抖,不小心推落了瓦片。

    啪嗒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屋内传来叫骂。

    夏笙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凌乱的惊鸿浮影,飞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顾照轩坐正,没有跑。

    修长的手托着下巴。

    许久,拿下腰间的面具。

    冰冷而璀璨的银,缓缓扣上了绝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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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千时客栈,绮罗就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么!你跑到哪里疯了!”

    夏笙挠挠头,没吭声。

    “嗯?”绮罗闻他一身酒气,再瞧瞧他微肿的唇,最后飞快的搜出了“菊色染秋”的牌子。

    “不是,你误会了。”夏笙忙摆手往后退。

    “误会?”绮罗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是......是......”夏笙瞧见在门口看热闹的莫青风,就更不想说了。

    “混蛋!你个不学好的东西!”

    绮罗一个锅贴抽过去,打的夏笙抱头鼠窜。

    清静的客栈大院,顿时被叫骂和哀叫灌满了。

    莫青风摇了摇折扇,看得兴致盎然。

    这绝对是温馨而有幸福的一幕。

    虽然对于整夜磨难不断的夏笙,并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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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是婉转而悠远的鸟鸣吵醒了夏笙。

    他几度挣扎,终于艰难的掰开了眼睛。

    看来自己起的越来越早了,不久就能达到爹的勤奋标准。

    哼着小曲洗漱完毕,换上新买的淡黄衣服,套靴子时顺道瞅瞅铜镜:恩,尽管恶人当道,自己依旧是风流倜傥,面如冠玉。

    遂而背着剑匣晃晃悠悠的下楼。

    那三个人正坐在大堂喝茶。

    看见顾照轩修长笔挺的背影,夏笙如鲠在喉,憋了一口气过去坐下,笑:“我来了,开饭吧。”

    莫青风道:“我们吃完了。”

    “因为等了你半个时辰,怎么叫也叫不醒。”绮罗无奈的摇头。

    “既然他来了,我们走吧。”

    顾照轩慢悠悠的开口。

    莫青风不知为何格外听他的话,点点头,拾起桌上的长剑。

    “可是阿笙还没吃呢。”绮罗发愁。

    顾照轩轻扶面具,美丽的眸子看过去,换得夏笙恶狠狠的回视,便道:“耽误了时间,我也没有办法。”

    莫青风左右为难,这位大哥平时不慌不忙,今天倒想起赶路。

    夏笙哼哼着站起来:“我不吃了。”

    说着出了大门。

    只见四匹俊马立于大院,不,是三匹,和一匹小红枣。

    顾照轩缓缓过去,往雪白的马上一跃,动作好看的很。

    莫青风也牵住自己的黑骑。

    绮罗瞅瞅夏笙,露出个狡猾之极的笑容。

    最后,还是夏笙无奈的趴在小红马上郁闷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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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水青山,悠悠古道。

    一路上顾照轩在前面挺着个背一言不发。

    绮罗和莫青风走中间,溜溜达达,相谈甚欢。

    只有夏笙的小马吃力的小跑追赶,加上肚子及其不争气的惨叫,煎熬得他几乎把那个白衣服瞪出洞来。

    小人,断袖,病态。

    正咬牙切齿,绮罗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瞅见他扭曲的脸,一愣:“你干吗?”

    夏笙正形:“没事。”

    “我昨天想了想,你也大了,想找姑娘是正常的。”绮罗十分认真:“总比那些蹑手蹑脚的傻小子要好,但也不要玩的太过分。

    夏笙差点气结。

    “听见没?”

    “嗯。”他重重应了声。

    前面顾照轩肩膀一抖,又一抖,气得夏笙差点把剑匣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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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整天,日落时分,终于望见远远的人烟。

    暮暮晚风,带走了燥热,送来阵阵花香。

    是成海的白色小花,摇曳闪烁。

    绮罗不禁叫道:“真好看。”

    “那是樗城,我们今日再歇一晚,明日午时就可以到达玉宇了。”莫青风说道。

    “太好了......”夏笙捧着肚子苦苦呻吟。

    气氛正是悠闲,顾照轩却突然勒马。

    白驹一声嘶鸣。

    莫青风暗骂:“有埋伏。”

    话音未落,一抹蓝影便闪电似的向夏笙袭去。

    他趴在马上,抬头惊愕。

    绮罗却爱弟心切反应过来,脱了马镫保护。

    蓝影的手法极快,电光火石之间绮罗就摔到地上,但夏笙却躲过一劫。

    原是一个近三十的女人,水蓝而华丽的长裙,鱼纹宝剑,脸精致而淡漠。

    她落在树上,哼笑了声,回手又反刺过来。

    莫青风利落的抽剑迎上她。

    清风剑,声如轻风,柔而凌快。

    女人手法阴狠,施剑之时,连放暗器。

    顿时斗的身移影动,让人眼花缭乱。

    夏笙慌慌张张的下马,抱住绮罗,见她左肩已洇满了鲜血,淡紫的布料一片黑亮。

    “没事......”她皱眉笑了笑,却突然呕出血来,也顾不得疼,纤纤五指使劲抓到伤口上,深深的嵌进去,小脸褶成一团。

    “有毒!”夏笙脱口,刚想伸手找药,就被一支长萧拦住。

    顾照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依旧的悄无声息。

    他麻利的封住绮罗穴道,轻轻一抬,把她横抱起来。

    “你......”

    夏笙刚想问,只听莫青风一声质问:“不知童右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那女人已被长剑封喉,淡淡一笑,垂剑。

    “我此次前来和玉宇城无关,还请莫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是吗?”莫青风也笑。

    夏笙见绮罗昏睡,痛色全无,松了口气,对着蓝衣女人道:“你我素不相识,干吗暗下毒手?”

    “我是童初月。”女人侧过头:“我不是要你的命,而是......要那个匣子。”

    龙宫,又是龙宫。

    夏笙愤愤的拿笙指着她:“你们三番几次为难于我.....”

    他本正大声的说着,顾照轩却打断道:“算了。”

    轻飘飘的声音,别人似乎也没有听到。

    莫青风收起长剑:“可惜这匣子是故人送给家父的礼物,青风难以割爱。”

    童初月飞身上树,一挑细眉:“你真是一日千里,与上次见大不相同,可是莫公子还是小心吧,我们宫主要的东西,没有夺不来的。”

    “多谢提醒。”莫青风拱手。

    蓝衣疏忽间窜入路旁的高林,没了踪影。

    “韩姑娘可好?”他又看向顾照轩,面露忧色。

    顾照轩漫不经心的抱着绮罗上马:“只是中了龙宫的水毒,找个安静的地方逼出来,便无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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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成暗红的窗遮掩的开着。

    外面,浓黑,微冷。

    夏笙伸手把它关严,转身叹了口气。

    莫青风安慰道:“别担心,他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夏笙勉强点了点头,又试图趴到门外偷看。

    客栈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们俩个。

    这龙宫之毒自来无解,能瞬间流入血脉,刮骨似的疼痛。

    顾照轩已经在里面多时了,一直没什么消息,只每次夏笙靠近时,都让他离远。

    然而这回却不是,夏笙刚偷摸凑过去,门就开了,一时没稳住,竟扑上了温暖的胸膛。

    “额.....”他猛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又五花八门。

    顾照轩没有戴面具,绝色的脸上微微有些倦意,见了夏笙如此,嗤笑:“你急什么?”

    话莫青风听着还好,夏笙可觉得大不是滋味。

    “韩姑娘......”

    “明日就好,我去睡了。”他恢复了不冷不热的声调,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旁边的房间。

    两个人急忙进去,绮罗已经安恬的睡在床榻上,舒展着眉,表情犹如婴儿般恬淡。

    “他......真厉害。”夏笙咽了下口水。

    莫青风苦笑:“不然我也不会低三下四的求着。”

    “嗯?”

    “我爹病了,症状奇怪无人能医,一个月前有人说秦城出了位顾神医,我千方百计的恳求,他才露了面。”

    “你就知道他没骗人?”

    “顾大夫只说不信便罢,我不信不行,不然爹他......”

    莫青风摇摇头。

    夏笙替绮罗掖好了被子,没再说什么,他想起了韩惊鸿,不由有些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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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夏笙拼了命的起来想赶顿早饭,却没想到那三人全都睡到日上三竿,才结伴下得楼来。

    守着一桌子早就凉了的菜,他义愤填膺:“你们,你们......”

    莫青风恍然,坐到位子上悄声说:“昨日情急我一时忘了说,其实玉宇就在附近,却只能等到正午才可进去。”

    “哼......”夏笙闷闷的,使劲张着眼睛。

    绮罗憋着笑,顾照轩却隔着面具瞥着他慢悠悠地说:“眼圈都熬黑了,你们还真是姐弟情深。”

    夏笙这才想起正事来,忙问绮罗:“怎么样了?还疼吗?”

    “没有大碍了,只等着伤口愈合。”绮罗点点头,笑道:“多亏了顾大夫手法高明,才救了我一命。”

    顾照轩没吭声,透彻的眼眸象征性的微弯。

    “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夏笙结巴上了,总觉得这话女孩子气,又觉得非说不可。

    绮罗呵呵的乐。

    “来,”莫青风招呼小二:“把这菜热热。”

    店家麻利的办好,三个人开始进食,顾照轩却还在那里摆弄长萧。

    “你不饿......?”夏笙嘴里鼓鼓囊囊,想起自己竟从未见过这大仙儿吃什么东西,最多抿口酒,不由得好奇。

    “顾大夫道骨仙风,吃不得这五谷。”莫青风慢慢喝着粥。

    夏笙翻个白眼。

    顾照轩却右手把萧压在桌上,左手托着下巴,华服长袖水样的垂下,露出劲瘦而细致无暇的手腕。

    “饿。”

    清脆暧昧的一个字,把夏笙弄得再也咽不下去了。

    绮罗东看西看,一个包子叼在嘴里,表情古古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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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膳后,莫青风就带着三人出了樗成,往东南行了三里。

    他见了片香樟树,骑着黑马仔细迈了进去。

    夏笙绮罗知道这是五行八卦阵,也没大意,亦步亦趋的跟着。

    顾照轩长萧别在腰间,仰头看了看顿时荫翳的林子,却说:“不精心除虫这些树五年内必死,到时候机关可就被破坏了,你要注意。”

    莫青风点点头,早已习惯他渊博到古怪的见识。

    又约是半个时辰的路,才到达山脚下的一片空地。

    莫青风勒住缰绳,回头面露轻松:“到了,我早说这阵太过复杂,我久不回来,又差点记错。”

    “到了?”夏笙疑惑,牵着小马四下观看,无非是绵延的林,巍峨的山,哪里有什么美轮美奂的城?

    绮罗似是悟到,轻笑:“不识庐山真头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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