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莫问今朝（二）
天气越发凉了。
思鸾立在树下，看着远处高飞的白鹭，觉得自己似乎苍凉了不少。
这些天按兵不动，闲下来就容易想些事情，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怀念着在凌烟阁的日子。
虽然有着很多苦楚，但至少自己每日和寒衣笑笑闹闹，倒也悠闲自在，如今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盟主叫我？”身后有人唤他。
思鸾回头，直视李清远，双目如炬。
又勾唇一笑，道，“二皇子，思鸾想和你做个交易。”
李清远眉间一挑，到底是个聪明人，也不再辩白，收了大派公子的谦卑模样，笑道：“不知思鸾想做什么交易？”
“带着你的人马照我的意思办事，尽快平息江湖上的事。”
“哦？”李清远轻笑，“凤公子，朝廷为了这次机会已经筹划良久，你却让我此时助你平息江湖，只怕太过异想天开。”
思鸾凑近他，信心十足地道，“若我拿青儿当筹码呢？”
“……”李清远微微抿唇，却是道，“社稷大事，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妨碍。一个青儿怕是没有凤公子想象的那么有分量。”
思鸾仔细看着李清远，见他双手成拳握在身侧，面上确是一副不为所动，不由在心里发笑，青儿倒是没有跟错人，只是跟了个道貌盎然的小狐狸。
“二皇子，思鸾没有猜错的话，如今你手下的几股力量已经有了他心了罢？”思鸾悠闲地靠在树干上，语气轻松地道，“碧云庄自然不用说，原本就是太子用来牵制你的。而你那所谓的师傅司徒空和各派的人又岂是善与的？他们为求门派光大，未必是铁了心跟着你的，只怕二皇子自始自终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凤公子的意思是？”李清远明知故问。
“呵呵，你猜不到？”思鸾凤目一乜，也跟着他打哑谜，“你如果真的这么笨，那我还是试着去联络联络那个太子吧。”
“凤公子留步。”李清远哭笑不得，“罢了，我同意这笔交易。”
“咦？”思鸾双眼一眯，“我还没说什么交易哦，你确定你同意了？”
“……”李清远无奈地咳了两声。
“李清远。”思鸾收了那副调笑的模样，正色道，“待江湖平息之后，我会以盟主之位助你夺嫡，但事成之后你必须放太子一马。”
“凤思鸾，剑不染血无以成王者利器。况且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你认为我会答应？”
思鸾笑，“你并非无情之人，况且，你要斩草除根也做不到的，他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儿子都在我的庇护之下，你认为你能伤的了？放两个是放，放三个还是放，让他和铭儿在一起，他不会再有回去的心思的。”
“你是说，沈铭归怀的是我大哥的孩子？”
思鸾叹气，“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和铭儿成亲，我可不想害她。”
李清远摇头，“如此说来，沈铭归是想让我大哥远离皇位才有了反心了……以大哥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原谅她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当皇帝未必是好事，铭儿聪慧温柔，自然有她的主意。”
“好，我答应你。”李清远道。
“这便好，我已经让随风把青儿送回落幽谷了，等事情了解再让你们见面。”
“你……”
思鸾见李清远露了急色，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你也不想青儿卷入事端的对吧？而且，这样办起事来效率才快嘛。”
他说完就慢悠悠地走了，留李清远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思鸾晃回院子，见日头还早，想着是要先办正事还是先睡上一小会，抬头就见随风和明崖在院子里切磋，就冲随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随风停了招式，冲明崖一抱拳，缓步到了思鸾跟前。
思鸾伸手，戳戳随风的手臂，笑道：“看来给你续的这条手臂还挺结实的嘛，可惜师傅还没回来我功夫又不到家，看你刚才过招时招式凝滞，只怕再过几天又要当鬼到处找尸体换手了。”
随风嘴唇抿了抿，像是在笑。
思鸾看得有些惊奇，赶紧唤明崖过来。
“明崖明崖，你快来看看，我刚才是不是花眼了，好像看见这棵木头笑了，木头不是不会笑的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句话就把随风说的满脸窘迫。
明崖捂嘴偷笑：“庄主别开随风玩笑了，随风面皮子薄，待会便要脸红了。”
随风当真脸红，瞪着眼睛看明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思鸾道，“你们两个替我去逍遥堡送个口信，把无澜混球给我约到这儿来。”
随风皱眉：“无澜？”
“是无澜，你没听错。”思鸾有些不屑，“虽然我不想找他，但这件事情必须要他帮忙，顺道给我师傅捎个信，就说我都知道了就行了。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是。”随风明崖对看一眼便纵身离开。
思鸾揉揉眉心，终于可以偷会懒睡一觉了。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见铭归穿过回廊急匆匆地走过来。
“铭儿，慢点。”思鸾忙迎上去，生怕她走得太快摔了自己。
走近了才看见铭归双眼发红，像是刚刚哭过。
思鸾赶紧搂住铭归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铭归勉强地笑了笑，“刚刚清宁飞鸽传书来了。”
思鸾顿时了然。
清宁便是太子李清宁，他此时飞鸽传书必定没有说什么好话，定叫铭归难过了。
思鸾扶着铭归在房里做下，倒了杯水递给她。
“以后他写信来，直接丢了吧。”
“呵呵。”铭归摇头，“他好歹还是我的……主子，看也是要看的。”
“看什么啊，反正你已经做了决定，看了免不了伤心，还要看什么。”
“思鸾，你不懂。”铭归垂目，“他虽然没有将我放在心中第一位，但我却……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思鸾叹气。
他都懂，只是看着铭归这样，心里说不出的无奈难过。
“铭儿，其实你可以顺着他的意思，我不会怪你的。”
“我不。”铭归直视着思鸾地双眼，倔强地道，“如果我按着他的话做，或许他不会怪我，但终其一生，我也只会是他的棋子。即便他喜欢我，他照样可以为他江山大业舍弃我。”
“你呀……”思鸾无奈，铭儿啊，你也是个傻瓜……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你吃完好好睡一觉吧。不要难过了，下午我带你去散散心，好么？”
铭归摇头，“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我看见你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了。”
说着又想到什么，垂着眼笑道，“思鸾，如果没有清宁，我们真的做了夫妻说不定就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思鸾赶紧捂头，“铭儿姐姐，别说笑了，你要是真摊上我这样的夫君，只怕还多得是苦头吃。你看看我，哪里有可以当人夫君的样子。”
“噗……”铭归终于笑出来，又板起脸嗔怒道：“好你个小鸾儿，你是嫌我哪里不好了，竟然又叫我姐姐，被人听到只怕笑话了去。”
思鸾看见她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讨饶，“好姐姐好铭儿，你饶了我吧，为夫知错了。”
“诶呀竟然占我便宜，讨打！”铭归说着就去敲思鸾地头。
思鸾见铭归也如同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样活泼起来，明知她是佯装开心，也配合地演戏，一面顾着她不要摔倒，一面故意被追的满屋逃窜。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想我？
思鸾立在树下，看着远处高飞的白鹭，觉得自己似乎苍凉了不少。
这些天按兵不动，闲下来就容易想些事情，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怀念着在凌烟阁的日子。
虽然有着很多苦楚，但至少自己每日和寒衣笑笑闹闹，倒也悠闲自在，如今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盟主叫我？”身后有人唤他。
思鸾回头，直视李清远，双目如炬。
又勾唇一笑，道，“二皇子，思鸾想和你做个交易。”
李清远眉间一挑，到底是个聪明人，也不再辩白，收了大派公子的谦卑模样，笑道：“不知思鸾想做什么交易？”
“带着你的人马照我的意思办事，尽快平息江湖上的事。”
“哦？”李清远轻笑，“凤公子，朝廷为了这次机会已经筹划良久，你却让我此时助你平息江湖，只怕太过异想天开。”
思鸾凑近他，信心十足地道，“若我拿青儿当筹码呢？”
“……”李清远微微抿唇，却是道，“社稷大事，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妨碍。一个青儿怕是没有凤公子想象的那么有分量。”
思鸾仔细看着李清远，见他双手成拳握在身侧，面上确是一副不为所动，不由在心里发笑，青儿倒是没有跟错人，只是跟了个道貌盎然的小狐狸。
“二皇子，思鸾没有猜错的话，如今你手下的几股力量已经有了他心了罢？”思鸾悠闲地靠在树干上，语气轻松地道，“碧云庄自然不用说，原本就是太子用来牵制你的。而你那所谓的师傅司徒空和各派的人又岂是善与的？他们为求门派光大，未必是铁了心跟着你的，只怕二皇子自始自终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凤公子的意思是？”李清远明知故问。
“呵呵，你猜不到？”思鸾凤目一乜，也跟着他打哑谜，“你如果真的这么笨，那我还是试着去联络联络那个太子吧。”
“凤公子留步。”李清远哭笑不得，“罢了，我同意这笔交易。”
“咦？”思鸾双眼一眯，“我还没说什么交易哦，你确定你同意了？”
“……”李清远无奈地咳了两声。
“李清远。”思鸾收了那副调笑的模样，正色道，“待江湖平息之后，我会以盟主之位助你夺嫡，但事成之后你必须放太子一马。”
“凤思鸾，剑不染血无以成王者利器。况且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你认为我会答应？”
思鸾笑，“你并非无情之人，况且，你要斩草除根也做不到的，他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儿子都在我的庇护之下，你认为你能伤的了？放两个是放，放三个还是放，让他和铭儿在一起，他不会再有回去的心思的。”
“你是说，沈铭归怀的是我大哥的孩子？”
思鸾叹气，“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和铭儿成亲，我可不想害她。”
李清远摇头，“如此说来，沈铭归是想让我大哥远离皇位才有了反心了……以大哥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原谅她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当皇帝未必是好事，铭儿聪慧温柔，自然有她的主意。”
“好，我答应你。”李清远道。
“这便好，我已经让随风把青儿送回落幽谷了，等事情了解再让你们见面。”
“你……”
思鸾见李清远露了急色，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你也不想青儿卷入事端的对吧？而且，这样办起事来效率才快嘛。”
他说完就慢悠悠地走了，留李清远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思鸾晃回院子，见日头还早，想着是要先办正事还是先睡上一小会，抬头就见随风和明崖在院子里切磋，就冲随风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随风停了招式，冲明崖一抱拳，缓步到了思鸾跟前。
思鸾伸手，戳戳随风的手臂，笑道：“看来给你续的这条手臂还挺结实的嘛，可惜师傅还没回来我功夫又不到家，看你刚才过招时招式凝滞，只怕再过几天又要当鬼到处找尸体换手了。”
随风嘴唇抿了抿，像是在笑。
思鸾看得有些惊奇，赶紧唤明崖过来。
“明崖明崖，你快来看看，我刚才是不是花眼了，好像看见这棵木头笑了，木头不是不会笑的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句话就把随风说的满脸窘迫。
明崖捂嘴偷笑：“庄主别开随风玩笑了，随风面皮子薄，待会便要脸红了。”
随风当真脸红，瞪着眼睛看明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思鸾道，“你们两个替我去逍遥堡送个口信，把无澜混球给我约到这儿来。”
随风皱眉：“无澜？”
“是无澜，你没听错。”思鸾有些不屑，“虽然我不想找他，但这件事情必须要他帮忙，顺道给我师傅捎个信，就说我都知道了就行了。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是。”随风明崖对看一眼便纵身离开。
思鸾揉揉眉心，终于可以偷会懒睡一觉了。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见铭归穿过回廊急匆匆地走过来。
“铭儿，慢点。”思鸾忙迎上去，生怕她走得太快摔了自己。
走近了才看见铭归双眼发红，像是刚刚哭过。
思鸾赶紧搂住铭归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铭归勉强地笑了笑，“刚刚清宁飞鸽传书来了。”
思鸾顿时了然。
清宁便是太子李清宁，他此时飞鸽传书必定没有说什么好话，定叫铭归难过了。
思鸾扶着铭归在房里做下，倒了杯水递给她。
“以后他写信来，直接丢了吧。”
“呵呵。”铭归摇头，“他好歹还是我的……主子，看也是要看的。”
“看什么啊，反正你已经做了决定，看了免不了伤心，还要看什么。”
“思鸾，你不懂。”铭归垂目，“他虽然没有将我放在心中第一位，但我却……所以，总是会忍不住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思鸾叹气。
他都懂，只是看着铭归这样，心里说不出的无奈难过。
“铭儿，其实你可以顺着他的意思，我不会怪你的。”
“我不。”铭归直视着思鸾地双眼，倔强地道，“如果我按着他的话做，或许他不会怪我，但终其一生，我也只会是他的棋子。即便他喜欢我，他照样可以为他江山大业舍弃我。”
“你呀……”思鸾无奈，铭儿啊，你也是个傻瓜……
“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你吃完好好睡一觉吧。不要难过了，下午我带你去散散心，好么？”
铭归摇头，“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我看见你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了。”
说着又想到什么，垂着眼笑道，“思鸾，如果没有清宁，我们真的做了夫妻说不定就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思鸾赶紧捂头，“铭儿姐姐，别说笑了，你要是真摊上我这样的夫君，只怕还多得是苦头吃。你看看我，哪里有可以当人夫君的样子。”
“噗……”铭归终于笑出来，又板起脸嗔怒道：“好你个小鸾儿，你是嫌我哪里不好了，竟然又叫我姐姐，被人听到只怕笑话了去。”
思鸾看见她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讨饶，“好姐姐好铭儿，你饶了我吧，为夫知错了。”
“诶呀竟然占我便宜，讨打！”铭归说着就去敲思鸾地头。
思鸾见铭归也如同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一样活泼起来，明知她是佯装开心，也配合地演戏，一面顾着她不要摔倒，一面故意被追的满屋逃窜。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