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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佳期如梦(二)

    “阶下之囚哪里来的这许多要求?”无澜冷笑一声。

    方无恨只当做没听见,环顾四周,拉着寒衣的手道:“寒衣啊,你看,这个毯子这般薄,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熬过这么冷的天哟。”

    无澜哼了一声,对左右道了声“给他换张羊皮毯”,便拂袖而出,想是复命去了。

    寒衣淡淡地笑,见那些人都出去了,坐在方无恨床边,给他裹好被褥,也不说话,垂着眼睛默默地抓着他冰冷的手。

    方无恨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叹口气,轻声道:“我没有大碍的,这点小伤小冻哪里能伤得了人。”

    寒衣自是不信,嗫嚅了一阵,避而问道:“那寒潭里的水冷的刺骨,你……你何苦硬抗着?”

    方无恨只一笑。这笑声怆然,寒衣闻得不由微微抬头。

    “傻寒衣,你可知那小子让你来劝我,又是为何事而劝?”

    寒衣自然不知。

    “凤逍遥前些日子失了他的二堡主,你也不知吧?”他见寒衣摇头,兀自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凤逍遥少时邪气颇盛,行事独具一格,逍遥堡关系甚大,他从来不愿背负家业,这世间也唯有一个水家小姐让他真正动心。”

    寒衣拧眉,似有不解,却未发问,听着方无恨絮絮的说。

    “他生来便要注定的事情岂是他一个不愿意便可脱离的。凤老堡主灭水氏也就罢了,牺牲了自己的庶子对他下血蛊却当真太过狠绝。”

    “方师傅,何为血蛊?”

    “血蛊啊……便是引至亲之血喂养的蛊,待那蛊长成了毒,便植入人的体内,因是至亲之血喂养长大,蛊不会伤人,可中蛊之人的血中便有了毒。此人以后每隔一段时日便要饮用养蛊人的血。蛊毒识得从小饮的血,若离了太久便会在人体内作乱,使人忘情忘恨,嗜血残暴。”

    寒衣低低地“啊”了一声:“如此说来,逍遥他伤思鸾并不是出自本意了?那你为何……”

    “并非我不愿救他。”方无恨老脸皱成一团,“我师父跟我讲过这蛊,它拔不出来,救治的唯一法子便是重新养一个喂蛊的人,这喂蛊之人必须是中蛊之人的至亲,才有可能蒙过蛊毒……”

    寒衣默然,逍遥的至亲,如今不是只剩下……若是他,也不愿意思鸾日日舍血去喂养一只蛊虫的吧……

    “那您现在怎么愿意……”

    “嘘!嘘嘘!”方无恨满脸的奸笑,“傻子,谁说我愿意了,凤逍遥愿意疯便疯去,与我们何干?!”

    “可你不是……”

    方无恨叹息着直摇头,心里想着寒衣太过纯良以后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说自己是担心他遭难才佯装屈服,只是道:“我只说我不想呆在水牢中了,那个叫无澜的白痴怎么理解关我何事?”

    寒衣一时哑然。

    方无恨又拉过他,低声道:“他看你的眼神实在太过讨厌,你这些日子好好待在我身旁,别给他占去了便宜。待我将养好,便一起逃出去。”

    寒衣没做声,一时不敢看他眼睛。半晌,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又是清晨。

    寒衣端了木盆从方无恨的屋子里走出来,将水泼在门前的荷花池子里。

    天冷了,池中荷叶残败。他一身青衣,头发随意地挽了个发髻,怔怔地盯着水面未散的涟漪。

    方无恨的身体已渐渐好转,他们呆在这逍遥堡中享了十几日的清闲,对外界知之甚少,也只是听无澜说那些武林中人破不了逍遥堡大阵撤回碧云庄了。却不知思鸾他们如何了。

    他兀自出神,没有注意手边的木盆。清晨的池边结了一层薄冰,木盆沉重,竟滑进了池子里。

    寒衣“呀”了一身,伸手去够,脚下打滑,险些跌进荷花池。

    偏门里进来个粗衣小厮,匆匆放下手中杯盏,纵身跳进及膝的冰水中,捞了木盆上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池边,拖了杯盏,轻声道:“公子莫再做这些危险地事了,少堡主若知道,小的们也不好过。”

    深秋的池水冷得厉害,他一边说话一边打着抖。这些天的饭菜用品都是这个小厮送来,只是他一贯垂着头,寒衣也未去在意,这时候听他说话觉得有些熟悉,又有心谢他,便走上前去想仔细地看他的脸。

    谁知这小厮竟吓得退了一步,口中喏喏道:“天气寒冷,公子快进房中吧,小的也该走了。”

    寒衣愈发觉得古怪,扯住他袖子一看,不由大惊失色:“你是侍君?”

    侍君看他一眼,慌慌张张地托着杯盏便往外跑。

    “侍君,你等等。”寒衣心下骇然,也顾不了许多,便追着侍君而去。

    一路穿过庭院小道,周围的建筑渐渐陌生,寒衣本有疾在身,不消半会便觉得气力不济,胸口也疼痛难当。侍君却熟知路径,又走了几步便拐进了一道矮墙。

    寒衣扶着墙,大口地喘气,四面一看,哪里还有侍君的踪影。心里想着倒也罢了,待下次他来送饭时再问也不迟,可再一看,却连来时的路也找不见了。

    空旷的庭院不见半个人影,他微微懊恼,直觉得自己太过急躁,这会子若再不回去,方无恨也不知要怎样着急。

    正想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熟悉的景物,却见右前方的拱门出来个袅袅婷婷的女人。

    那女子云鬓高耸,一袭白色绫罗长裙,步履间自有一番出尘的气质。寒衣心下思忖,这应当是堡中的女眷了。也顾不得太多,只想待她走进了问一问路。

    女子渐行渐进,寒衣看清她的样貌,不由怔在原地。

    那女子眉目含笑,似娇似嗔,天真之气尽显,却分明与思鸾样貌无二!

    寒衣一声“思鸾”卡在喉中,险些呼出声,眼光撇到女子挺立的酥胸,才醒悟过来。这女子竟不是思鸾扮的。

    他正想着,却有人自身后靠近,奇怪地道:“寒衣?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我觉得我找到刚开始写文的感觉了嗷嗷~

    大家留言实在少啊实在少……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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