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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天光尚未明

    秦朗一言不发的静静坐着,骆天宇微微战栗着跪在地上,小傲默默坐在一旁,舒同和冯杰大气都不敢多出,过了一会儿,天宇实在受不住这压抑中的恐惧,不觉抬头哀怜般看了眼小傲。

    “啪!”“啊!”尚未等他的目光转回来,秦朗身子向前一探,抓起一边几上的藤条迅速而结实的抽落在他左边臂膀上,疼得他一声猝不及防的痛叫脱口而出,右手不自禁的向痛处抚去,而这个不慎的举动又为他赢来了手背上的一记狠抽,天宇吃痛的惊觉,忙垂下手来,规规矩矩的跪好。

    秦朗反手又在他臂上腿上各抽了几下,听声音就知道落手极狠,看得一旁的冯杰忍不住的咧了咧嘴,秦朗打了二十来下方停了手,然后看也不看,随意的将藤条扔在几上,架起腿又靠上了沙发。天宇只觉半边身子疼得火热,却只直直的跪着,不敢少动。

    院中,几个不知情的少年男女正在玩笑,明威和许诺站在树下,月涵与媛媛相倚在长椅上,正笑得前仰后合的听着猫儿手足并用正大讲着他此次冒险的经历。小傲看了一会,颇为无奈的淡淡笑了,转回头向着天宇道:“猫儿真是你带了去的?”

    “是…是啊。”天宇不敢去看他,硬着头皮答道。

    秦朗星眸一寒:“嗯?!”骆天宇心中不自禁的打了个突,瞥了一眼几上的藤条,悚然低下了头去。

    “天宇,”小傲略略又沉默了一会,才看了一眼秦朗,缓缓的开了口,“猫儿是不是你带了去的,你要想好了再答,他今天的任务是在家里守着霞姐,若是抗令擅离,其罪非轻,但若是你私带了他去的,这责任便在你,你想替他担下来,那是你的义气,但是猫儿现已入帮,不比从前你们小兄弟之间那点事儿,昨天霞姐是没出什么事,若是再象那天跑到墓园一样跑去了别的地方,到时我们就算救出了孩子也已晚了。”

    骆天宇听他这样说,眼睛打悚的偷看着秦朗,心知阿朗哥和傲哥已洞悉了一切,再瞒也无济于事,踌躇了半响,终于低声道:“我们去了不久才发现猫儿偷偷跟了来,回来要我说是我带了他同去的,他小孩子心性,图热闹,不是有意要抗令的,霞姐也没出什么事,傲哥……别怪他吧。”

    小傲叹着气摇了摇头,猫儿是自己门下之人,虽入门尚短,但众目所见,总不能就此为他坏了规矩,何况这孩子年少天真,尤过于当年的阿杰,遇事不知道轻重,也得让他学着点道理。见秦朗面色不快,知道天宇当面说谎,已令他颇有怒意,便向天宇正色道:“你道你是护着他?你这样只会害他!什么叫令出如山?为将者都不按指令行事,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那不成了一盘散沙了?还要规矩做什么?设若两军对战,让他在后面守着大营,他却跑到前面去冲锋陷阵,那营盘岂非要拱手送与敌人?现在若不教他,他只顾着好玩,免不了还会犯同样的错误,日后出了大事,刑堂上可谁也护他不得。”转头向着外面正笑的开心的猫儿又看了一会儿,低低的叹了一声,“你去叫他进来吧。”

    “天…天宇哥……”猫儿站在沙发扶手前,尴尬的看着骆天宇提着藤条走近来,转头似是想求饶般的看了看淡然坐在那儿的小傲,见他显然没有要反悔饶过自己之意,又见秦朗面色暗沉,舒同、冯杰也都不敢为他讨情,只得羞惭的伏下身,磨蹭着解开了裤带,天宇回头看了眼小傲,默默伸出手,将他的裤子和内裤拉了下来。

    猫儿红着脸将头埋入臂弯的瞬间,藤条“啪!”的一声击下。

    “啊……”的一声惨呼响起,猫儿两腿猛的蹬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蹿了出去,虽然知道是要挨打,但仍是没有想到侵过水的藤条会是这样的疼。

    小傲看着猫儿臀上迅速隆起的红紫的肿痕,淡淡的叹了口气,转过了头去。

    “啪啪啪啪!”骆天宇手劲不敢轻,小傲刚刚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猫儿此次只为贪玩,没出事实属狡幸,这点教训,还是该受的。

    “啊……啊……哥!啊……天宇哥!嗯啊……唔……啊……”藤条凛冽而尖锐的抽打着,二十几藤下来,猫儿的叫声便逐渐令人惨不忍闻,两手也开始不自觉的向后挡来,天宇怕打到他手上,忙停了手,猫儿从扶手上滑跪在地上,哆嗦的手摸到伤处,抽搐着呜咽了一声,“天宇哥……傲哥……别打了……呜……”

    “趴好,把手放下!”骆天宇低声喝着他,眼睛不自觉的向秦朗看去,还好这是小傲在教训门人,所以秦朗并不干预,若是自己敢在阿朗哥面前如此,怕不要一个月都别想爬起来了。

    “天宇哥,太疼了……”猫儿一边委屈的哽咽着,一边看着天宇手中的藤条,昨日打架时的兴奋荡然无存,不过那么细细的一小根,怎么那么疼啊?!自来母亲打他若是稍重时父亲都会拦着,而他是家中的独子,外祖父的宠孙,母亲自也不舍得狠打的,眼见得今天这顿打绝不会好过,不禁又痛又怕了起来。

    “猫儿!”天宇忍着心疼喝他道,“你当你是在家里吗?傲哥刚刚怎么教训的你没听到?已经入了帮,你就不能再当自己是个孩子,要懂规矩、守规矩,做了错事就要自己担,打过了、罚过了,下次不再犯了就好,要是再敢抗刑,等回头拉你到刑堂上去!不许再乱动,不然打你的手了!”

    猫儿见他严声厉色了起来,不敢再撒娇,又见平日亲和的小傲今天这样狠下心来教训他,知道是给他立规矩呢,想想自己也确实是做错了,不该不听安排偷跑出去,要真拉到刑堂去打那么丢人,回去还不把母亲气死,因此虽然心中委屈害怕,也不敢再抗刑,只得蹭着沙发又趴了上来。

    藤条再度击下,伤痕叠着伤痕让一鞭更比一鞭疼,猫儿咬不住牙,将两只手压在身下,避免再伸到后面去挡,但每挨一下,还是要忍不住惨叫一声,也顾不得害羞,身子随着鞭打不住的扭动着。

    “啊……傲哥…我错了…啊…不敢了啊……天宇哥……”臀腿上渐渐紫胀一片,到后来皮肉在鞭打下绽裂了开来,钻心的痛疼得他更是惨叫连声,实在受不住了,又不敢逃避隔挡,只哭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渐渐转为沙哑了起来。

    “傲哥……老大,差不多了吧?小孩子,知道错就行了。”冯杰暗暗咧着嘴,倚仗着小傲疼他,忍不住为猫儿求了句情。

    小傲见有些打重了,也担心打坏了他,便叫天宇住了手,猫儿哭得几乎岔了气,没力气起身,伏在那一阵阵的哽咽着。看得小傲倒心疼得狠了,只是不想纵得他恃宠生骄,日后更不知轻重,忍起心肠不理,只淡淡的叫天宇扶了他上去好生敷药歇着。

    “老大,傲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舒同看了看紧皱着剑眉的秦朗,又看了看一旁沉默无言的小傲。

    小傲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秦朗将眼前的东西一推,厌恶的站起身:“做什么?向警方出首?我们是黑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不做毒品生意,可没资格去拦着别人,何况蛟龙会做的是海上的生意,我们没抓到人家在我们地头上卖,有什么理由去质问?”

    “是。”舒同点了点头,也叹了一声,“那这包货……”

    “不还他们!”冯杰一边恨恨的说,“他们竟然将孩子关在藏有毒品的密室里!若是那孩子饿极抓来吃了,她……”一想到当时怀中那个惊恐挣扎的小人儿,心中便不自觉的涌起一阵酸楚。

    秦朗从桌后走出来,在室内踱了几步:“小傲,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绑了那个孩子?”

    小傲静静的看着窗外,摇了摇头,冯杰从见到那个通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下来后看见那么多人守着更觉情况有异,通道和密室都不是短期内建成的,也不可能为了关一个孩子要派上这么多人手,救到孩子后急于寻找出路,没心思细想,上来前便嘱咐许诺看看有什么可疑的线索,结果许诺在架子顶层的一角发现了这包大约有三公斤左右的白粉。

    “那天在墓园,苏维侠说没绑走孩子,”骆天宇思忖着说,“现在孩子也不是在盛维的地头找到的,但苏菲儿既然能给出那样的暗示,显然对事情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那两个人,定是要见过了,才能比喻得如此形象,这事即便不是苏维侠做的,也必是与他有关。”

    秦朗眼中的赞许一闪而过,心中略觉欣慰,这些想必都是小傲现在在考虑的因素吧,难得天宇现在能将事情冷静分析得这么明白了,虽然还不能完全透彻深入,但以他的年纪和经验来说,确是很不容易了。见他看过来的眼神怯怯的,想是刚为猫儿的事给打了几下,也猜到自己余怒未息,现在唯恐哪句话说错了又要受罚。

    “铅笔和橡皮!”冯杰“噗”的笑出了声来,“那孩子怎么想来的?难为傲哥居然能猜出来,真是太象了!”

    小傲微微而笑,没有回头:“小孩子眼里看到的事物,和大人是不同的,也亏了月涵聪明,想到菲儿是在暗示,而我碰巧知道蛟龙会有这样两个人,也知道他们有一间船坞在那个位置。”

    “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那密室是他们放毒品的地方,又费心修得那样隐蔽,那他们的货怎么会只有那么少?”舒同不安的说道。

    秦朗略一沉吟:“苏维侠与蛟龙会之间定是有着什么纠葛,没弄清楚之前,先静观其变吧。我们挑了他们的船坞,又拿了他们的货,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这几天叫兄弟们要小心防范。”

    “是!”舒同和天宇齐声应道。

    “爷,二爷!”莫云霁未经敲门便匆匆走了进来,“帮里刚收到消息,海关查获了一批欧元伪钞,看版样好象……就是我们刚刚烧掉的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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