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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8长风过梧桐

    “杰哥!”废楼的上方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冯杰意外的抬起头,猫儿正笑嘻嘻的倒挂在四楼高的一根较短的绳索上,见他看了来,两腿微松,身子便顺着绳子向下滑落,绳子的长短只到三楼,将到尽处,猫儿双手抓住绳头,放松了腿,身子从上面直落下来,就势用力一荡,然后松开手飞快的抓住另一根较长的绳索,稳稳一荡后,又自在的飞扑向不远处的另一根,再如法炮制,交替了几下便落到了冯杰身前。

    “怎么样?杰哥!”猫儿目光亲昵的看着他,“我功夫长进了没?”

    “嗯,真是长进了不少,”冯杰见了他也十分的高兴,“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刚下的飞机,本来我爸接我回家了,不过后来天宇哥去看我了,说小睿也在傲哥那边,我就磨着他带我回了山顶道你们那个老房子那,晚饭都是在那吃的,”猫儿笑着,小声的凑近冯杰,“傲哥……已经不生我气了。”

    “你……昨天住在那边?”冯杰一怔。

    “是啊,”猫儿掩不住一脸的得意,“我跟让哥说我一直都有练功的,但让哥没理我,我想他大概是不相信的,所以今天来练给他看看,不过,阿朗哥倒是对我挺和气的,还向我笑了呢!杰哥,你说让哥看到我进步这么快,会不会夸夸我?”

    “让哥?嗯,会、会的吧……我先上去了,你慢慢练吧。”看着那一团天真的孩气,不知为何,冯杰心中竟忽然感到了一丝妒意,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两句就上了楼。

    进来室内,练起功来只觉特别的不顺,就连近些日子已经颇为得心应手的飞刀都似乎有些生涩了起来。

    冯杰看着手上新添的划痕,心头翻涌着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老大的笑……

    老大很久没对他笑过了,他也很久没和傲哥吃过饭了,他费尽心力的将黎黎的个人专辑首发日安排在圣诞节那天,并定于当日在夜总会替她举办小型个人演唱会,想着一来兄弟们聚在一起热闹,二来为捧黎黎的场,不管怎样老大也不至于在过节时给他脸色,可老大说,圣诞他想带傲哥去海南玩几天,不在家里过节了……

    他甩着头,烦躁的走向窗前。

    灰蒙蒙的阴郁天空沉沉的悬在窗外,裹夹着尘沙的狂风一阵比一阵猛烈的向玻璃上扑来,废楼下破败萧索的院落里,一棵孤独的梧桐树叶片早已落尽,只在寒风的抽打下狂乱的摇动着枝头那几串干瘪的果实,虽看上去已是精疲力尽,却偏偏又欲罢不能。

    “嗖……”脑后一线细细的声浪极快的穿越空气,几不可察的向着他右侧的方位袭来,冯杰微凛,来不及思考便本能的转身,左腿向外弯曲,右腿伸出,在身侧斜斜一滑,右手自下而上反抄了过去,随着掌心微微的一痛,三棱形的飞刀在掌中打了个旋儿,长不及寸的刀柄从指间溜过,冯杰忙将手臂向前急伸,总算将飞刀稳稳的捏在了指尖。

    几滴鲜血顺着掌缘滴落下来,在木色地板上溅出暗红色的血点。

    “让哥!”冯杰面色灰白,目光畏惧的向萧让看去。

    萧让瘦削的身形立在门边,神色间仍是一派万事不关情的漠然,冯杰每见了这神情,心中都不自禁的战栗,仿佛面前的是一块千年极寒的坚冰,令人的心冷到绝望。

    让哥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日子,他的飞刀技艺已有小成,即使是在规定接受指导的日子,萧让也不怎么来看着他练习了,是否他也因此而心生怠惰,才会有刚刚那一阵的失魂落魄?

    身上一阵寒凉,才发觉自己单薄的运动服下,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已近两年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的身体和潜意识做出了本能的反应,那么这虽不是射向要害处的一刀至少也会在他身上留下个不浅的窟窿吧?

    萧让一声不吭的走到临窗的桌边,冯杰头皮怵得一木,却不敢拖延,胆颤心惊的靠上前来。

    热融胶鞭静静的摆在桌上,练功时无故走神要受责臀的重罚,接刀手法生疏失误要打手心,不知道萧让会先按哪一种错误对他进行处罚,冯杰迟疑了一下,终是不敢侥幸,老老实实的先褪了裤子伏在了桌上,萧让看了他一眼,毫不动容的拿起了鞭子。

    三股热融胶鞭的挥动令空气发出沉闷的哨响,“噗!”随着肌肉一阵狠狠的颤动,白皙的肌肤上印上了一道泛红的鞭痕,很快,寸许宽的瘀紫隆然而起,冯杰疼得眼前一黑,漂亮的头颈向上猛的一抬,想忍住痛叫,却还是止不住浑身哆嗦,喉咙深处挣扎出一声痛极的呜咽:“唔……嗬嗬……”

    萧让对他的挣扎毫不理睬,一鞭接一鞭稳稳的下落。

    爆裂般的痛、灼烫般的痛、炮烙般的痛……

    “呃……啊……让哥……让哥……”冯杰不敢求饶,只两手拼命的抠着桌上的漆纹,一声又一声的随着鞭打辗转着低声哀叫,萧让习惯性充耳不闻的一口气打足了四十鞭,方始停下了手来。桌上的冯杰已是泣汗交流,伏在那几乎动弹不得。

    萧让并不催促,看起来一副耐心足够的样子,但冯杰已熟知他的脾气,现在拖延得越久,等下受罚的时间就会越长,程度就会越重。只是他现在实在撑不起身来,只得强自咬牙,待稍缓过这口气后,便慢慢向下滑跪在地上,忍住身后仍叫嚣般噬咬的疼痛,拉起裤子,按照自己学飞刀时的规矩侧转身跪在了桌边,两手摊平,伸到萧让面前。

    萧让看也不看的手起鞭落。

    一鞭!看着热融胶鞭挥落在皮肉细嫩的掌心,刚刚那一道道暂新的伤痕随着这狠辣的一击而再度绽开,冯杰的手臂微缩了一下,齿间□着狠抽了口气。

    两鞭!萧让不动声色落鞭在指掌相连的关节处,冯杰哆嗦着咧了咧嘴,双手向下沉了沉,手指向内微曲,大喘了口气,又快速的伸平。

    三鞭!凌厉的风声后,没有沉重的闷响,鞭子直击在敏感的指尖,电击一般的灼热过了一会才由神经末梢窜到了心端,真是十指连心啊!冯杰猛的一跳,两手的手指如鸟爪般抽紧起来,口中不停的“唔……唔……”,一张俊颜红得血一样。

    虽是如此,手还是得伸回去,十鞭下来,冯杰再熬不住,不敢直接缩回手,身子却越来越向后缩去,手臂也越来越举不起来。

    萧让停住手,看见他眼中含着泪,哆嗦着半垂半举的两手,满脸都是可怜兮兮的哀恳之色。但萧让不为所动,反而不耐的侧了侧头,轻轻挥动热融胶鞭,无情的拨动他的小臂,示意他将手抬高。

    “让哥……让哥,我……我不敢了……我会好好练……”冯杰忍不住出声哀求,却不敢违命,按他的示意将双手高举,平伸开放在了桌上,心中无限怵惧,若只自己举着,虽不敢躲,但总也能在击打时借着手臂的下沉稍稍卸去一二分的力道,现在这样放在了桌上,那是半点也取巧不得了。

    萧让踢动他双腿,让他向前跪近桌边,已经红肿瘀紫的双手就在咫尺之前,冯杰一双琥珀色的凤目中盛满了惊恐,眼睁睁的看着一道白印飞速烙上肿胀不堪的掌心,只一鞭,就让他痛不欲生的落下了泪来,鞭子下击的力度和桌面的反作用力半点都不曾浪费,掌上迅速隆起的一道深紫的血檩,这一瞬两手便如落入了滚沸的热油中。

    两鞭、三鞭、四鞭!连续数鞭下来,萧让毫不手软,掌心已肿得馒头一般,手指好似一根根的断掉了一样,冯杰连求饶的话都叫不出来,再一鞭横落在手指尖上,随着一阵抽搐的狠疼直窜入心间,他控制不住的抽回两手跌坐在地上。

    “让……让哥……让哥……我再不……不敢了……让哥……”

    身后的伤被这一跌疼得直欲晕厥,但显然萧让并不想听他的忏悔,他冷冷的用鞭梢点着桌子,仍是示意如前,冯杰哪还敢放上手去,照这样打法,再几鞭下来,他这一双手非废了不可。

    “不想练,不必练!”萧让的语气如透窗而入的冷风,钻刺着他的心,让他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秦朗严厉的斥责:“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女神’是否会对你傲哥不利,就当你傲哥这么多年从没疼过你好了,你现在不想在乎,以后也就不必在乎!”

    让哥认为他跑到窗边看热闹是在偷懒,是不想练功,从而把他接飞刀时的手法笨拙归结为没有好好练习,所以告诉他不想练可以不必练,直接废了这双手,当然就不用练了。

    而老大则将他与rebecca的交往当做对傲哥的不负责任,认为他无视那些可能的伤害而置一直以来宠溺他的傲哥的安危于不顾,所以他将他们的恋情摆上了与傲哥兄弟之情相衡量的天平,告诉他,他可以继续保留他心目中的“女神”,但从此以后便再也不必与傲哥亲近。

    大颗的泪滴从狭长的凤目中滴落下来,冯杰缓慢的用手肘支撑挣扎着跪起,将已绽开细小裂纹的双掌哆嗦着放回了桌上,瞑目等着即将继续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骂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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