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新天地

正文 78醉胆逞忤逆

    骆世豪酒意尚未醒,一时躲避不及,给那拜帖的尖角砸在一侧面颊上,竟是颇为疼痛。“我做了什么了?”用手抚了抚面颊,嘟囔着打开了拜帖,眯起一双惺忪的醉眼看了半日,方诧然抬起了头:“弃孙骆天磊?这是谁啊?”旁边骆世英也听着好奇,伸手从他手上将帖子抽了去看。

    “是谁?”老爷子恨恨的白了他一眼,“你还有脸问!儿子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心肝的东西!”

    “什么儿子?”骆世豪一头雾水,醉后脑筋不灵,好一会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心中不觉好笑,打了个酒嗝道:“您说这人是我儿子?对啊,有儿子才能有孙子,不过……嘿嘿,人家只说是您孙子的,可没说是我儿子,该不是您老在外面的儿子生的吧?”

    “你……”老爷子本就压着气,见他倒口没遮拦的说起了醉话,登时心头火起,向前一步,扬手一掌将他打得一个趔趄:“胡说什么!”

    骆世豪笑意还未收,一时被打得一愣,他今年也已是五十岁的人了,又素来鲁莽,日里喝多了酒,现在被老爷子莫明其妙的当众发做,酒气上来,脸上便挂不住了,直着脖子叫了起来:“干嘛打我?!我又没说什么,还不是您先说的?这玩笑您开得我就开不得?”

    一旁三爷已与众人传看过拜帖,心中略略有数,见老爷子变了脸色,显是已动了真气,骆世豪却还不知死活的乱说,忙上来打圆场:“老七别胡说了,老爷子,世豪醉了,别和他生气吧,等酒醒了再和他慢慢说。”推着骆世豪向他的两个儿子骆天意和骆天成使了个眼色,“扶你爸下去醒醒酒去!”

    骆世豪无缘无故挨了打,又听三爷说他喝醉了,倒象是他的不是一般,心中更是不服,甩开两个儿子的手:“我哪里喝醉了?人家说是你孙子就是我儿子?你怎么不说是世杰的儿子?你怎么不打他去?”

    这几句话老爷子一听之下更是勃然,扬手便又是重重一掌,骆世豪醉后站立不稳,歪了一歪便直跌在了地上,老爷子心中气极,也不顾轻重,举脚便狠狠踹了下去,骆世豪心中本就忿忿,又是半醉之后,见老爷子越发的使起了“酒疯”,当着众人之面,给这一掌一脚踢打得心头火起,眼看老爷子又是一脚踹来,想也未想抬手便向老爷子腿上一推,口中跟着大叫了一声:“好好的,你这老头儿又发的什么疯!”

    老爷子虽身子骨仍健壮,但毕竟年事已高,今日又喝了不少的酒,怒气下不提防他竟敢“还手”,给他这一推站立不住,登时跌向一旁,秦朗忙快步抢上来扶住,未曾想骆世豪竟敢如此的“大逆不道”,一时也是惊怒交集。

    老爷子脑中一阵昏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指着骆世豪的手颤抖了半晌,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秦朗更是心惊,急向后扶了老爷子坐下。这里世英世秀惊骇过后方醒过神来,忙推着骆世豪,喝他给老爷子认错,骆世豪酒劲上来,非但不听,反更人前逞风:“好好的给你做个生日,抽的什么疯呢?真是老得糊涂了不成?”惊得骆世英忙伸手来拦他,三爷与小傲一旁见状都是暗暗摇头,怕老爷子听到更气坏了,只得上来围住老爷子相劝。

    世秀见老爷子更白了脸,一口气似是转不过来,无暇再理骆世豪,急忙抢上前来帮着秦朗给他胸前后背的揉搓。骆世豪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口中尤自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他说姓骆的就得是我儿子?姓骆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定还是你年轻时在外面欠得哪笔风流债的呢!你老糊涂了记不得了就把账往我身上算?我上哪得的这便宜儿子去!”

    “天宇!去拿些冷水来!”见哥哥越来越闹得不象,一向颇有决断的骆世英皱起了眉头。骆天宇也正自焦急,依言飞去后面取了水来,世英挟手夺过水盆,兜头便淋在了骆世豪身上。

    秋日的晚上已是颇凉,骆世豪给淋得大叫了一声,他本未全醉,被冷水激得一惊,登时清醒过来,看父亲一手撑在胁下,闭目急喘,显是气得不轻,花厅内已乱做了一团,方省起自己这次实是闯下了大祸,虽心中仍是颇有些忿忿之意,却也不再出声,溜溜的被他两个儿子扶到一边去了。秦朗不知老爷子究竟怎样,慌乱之下也顾不上理睬他,只双目紧盯着老爷子,半晌之后,看他这一口气缓了过来后方略放下了心。

    “世秀姐,先扶阿公到后面去躺躺吧。”目送着老爷子进去之后,秦朗缓缓转过了身来看了眼众人,“天宇,叫人开车火速去接路医生过来,雨痕云霁!”

    门外两人应声而入,一直在外等候父亲的小睿早听得里面吵闹,听秦朗叫人,便从门边上向内偷看了进来,只见秦朗面色铁青,声音却沉而不疾:“把七爷拉下去,绑了!”

    这一声喝出来,厅上刹时间静寂无声,小睿是新丁入门尚有些懵懂,满堂上下的人却都明白,不孝父母是洪帮重罪之一,秦朗现在摆出龙头的威严来,那是要将骆世豪交付刑堂公办了。

    骆世豪本已在懊悔适才酒后失控所为太过,此时听了这一句不禁大惊失色,见秋、莫二人得了秦朗之令靠上前来就要动手,忙大叫道:“阿朗,阿朗,别…别……爸、爸……我知道错了,我……我喝多了,三哥、三爷!爸!阿英、小傲……救我啊……”一时只盼仗着自己现在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能赖得过这一劫去。小傲见秦朗之状知他已是极怒,此时其势必不能劝,微微一叹,侧了头不语,三爷也正在气头上,也不搭理他,秋、莫二人都是一身的功夫,不由分说拉起骆世豪就走,他两个儿子都是身在帮中,也不敢拦,急得一旁干瞪眼,秦朗冷着脸向他们看也不看,自转身走去内堂看老爷子去了。小睿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大是敬佩羡慕,原来龙头大爷竟是如此的威风,连老爷子的儿子都说绑就绑的!

    路医生来得极快,老爷子原有肝疼之症,这一气之下肝气大发,血压升高,连头也疼了起来,路医生看过说是日间多喝了点酒,饮食过量不曾消化,一时肝郁气滞,过得一半会的就好了,留了药物,当面嘱了些静养之类的言语。私底里却告诫秦朗等人,说老爷子上了年纪,如此劳累、暴饮暴食之后再动了气可不是什么小事,老年人血管又脆,建议还是尽早到医院做一下详查。

    好好的一场寿宴,本为博老爷子的欢颜,却落得个如此收场,众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郁郁。“阿公……”秦朗小心翼翼的靠近床前轻唤了一声,骆天宇也含着泪叫了声:“爷爷!”老爷子缓缓睁开眼来,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又闭上眼将头转向了里侧,一旁世英世秀两姐妹不禁相对摇头。三爷与秦朗和小傲六眼相看,都默然不语。

    许久之后,三爷叹了口气:“老爷子,别生气了吧。”

    老爷子闭目摇头,嘴唇颤动了半日,秦朗忙将耳朵凑上前去,老爷子颤抖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伤心:“看看……这就是我…我……骆一清养出来的儿子!”

    清晨的海滨潮湿而宁静,海浪踏着舒缓的步调层层叠叠的此进彼退,如同在跳一支优雅的慢舞。一幢幢时尚精巧的渡假别墅沿着滨海路两侧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偶见一二起得较早的住客或悠闲在院中的躺椅上沐浴晨光,或慵懒的在楼上倚栏向海而望。

    “叮咚……叮咚……”有节奏的叩门声似是不很识趣的破坏了这宁静的和谐,很久之后,里面传来一阵急急的拖鞋跑过地板的踢踏声:“没拿钥匙?”一个年轻男人赤着上身打开门,一边用毛巾胡乱的擦着湿渌渌的半长卷发一边笑着抬头,看到门外陌生的面孔不禁愕然怔住,向后退了一步,毛巾搭在了后颈上。

    “大哥……”迎面是一脸美国式的阳光微笑,“我……是骆天宇……你是大哥骆天磊吧?你和爷爷长得很象……”

    年轻人——骆天磊,又是一怔,然后很快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换下了一脸的惊愕:“有何指教?”

    态度如意料之中的生硬冷傲,骆天宇微显局促,但笑容依旧诚恳:“昨日寿宴繁忙,没来得及见大哥一面,今天特地来看看大哥……”

    “是吗?”骆天磊抓在毛巾一端的手放了下来,带着几分不羁的扬了扬眉,转身向内走去,“现在看到了?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吧?”

    他没有让客,但也并未关上房门,自顾自的走回去向吧台上拿起一个凉杯,倒了水来喝了,天宇尴尬的想了一想还是跟着进了门。

    地板上一串清晰的拖鞋踩过的水印,骆天磊只穿了一条及膝家居裤,身上尤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显然是正在洗澡时被叩门声仓促的引了出来。这个所谓“弃孙”在相貌上与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真的有三四分相象,颧凸颊凹、下巴微嫌尖削生硬,但相比起来,鼻子的线条要柔和得多,那双微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也相对漂亮,看来令人更多几分亲切之感。

    “大哥……”骆天宇向前两步,“爷爷很惦记你,你看……你能不能……”

    “大哥两字不敢当,”骆天磊一挑眉毛,二十七年了,才来惦记?“昨天我去得冒昧了,府上没拿问天磊个欺诈冒认之罪,天磊已经感激不尽,人你见过了,我很好,请上复老人家不必挂虑了。”

    “爷爷……病了……为着从前的事,昨天又和大伯生了气,大伯喝了点酒……”

    骆天磊微微一顿,默然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拉下颈上的毛巾向身上擦了擦,抬头道:“等下还有客人来,我得穿上衣服去,不送了。”

    逐客的意思已明,骆天宇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向外。

    怏怏的驾着车子绕出弯道,迎面一辆半旧的敞篷吉普擦肩开了过去,车中女子着一件一字领的丁香色宽松罩衫,蓬松的长发任意随风飞扬着,看着似是有些面熟,骆天宇心念微动,忍不住停车回望,正望见已换好衣服的骆天磊一脸欢畅的开门迎了出来:“若尘!”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了,呵呵,实在没时间写,越不写就越写不好,不足之处,大家多多原谅吧~~~~~~~

    FOX,我没骗你的吧,是不是交了长评就有惊喜的?虽然来得晚了,嘿嘿,多多担待啊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