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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8

    罗阳请来了一大帮能工巧匠在半山腰敲敲打打,初云屡次让他不要大张旗鼓,却屡次被罗阳驳回,刘麟也站在罗阳那边,一人一麟誓要修出一栋初云一住下便不想离开的舒适、豪华大宅。

    刘麟懂阴阳五行,又想到初云说的待在这里是为了帮云隐寺渡劫难,刘麟决定把阴阳五行用到宅子上,到时候就可以把寺里的和尚全部接到这里来避难。于是在刘麟的干涉下,本该几个月就完工的宅子历时两年才在春城民众好奇、云隐寺众和尚的侧目中竣工。

    房子分为三层,被一个不规则半椭圆的院墙围着。地下室一层,用来放粮食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第一层为饭厅、厨房、会客厅、书房、浴室;第二层为木质阁楼,上面六个房间即为主卧房、客房。其中三个房间分别为初云、刘麟、罗阳的,剩下三个一房间一为四个丫头的,如果还有男仆进来就住另一个房间,剩下的最后一间房就是有客人来时住。

    不用担心住不下,除了初云和刘麟、罗阳的房间,其余三个房间用的都是上下床,四十来平的房间住十来个人没一点问题。

    上下床不是这栋宅子最令人注目的地方,最令人注目的地方是房子里的摆饰。房子建好后,罗阳用大钱买进了一些古玩瓷器——反正现在外面是乱世,古玩瓷器的价格都是被压了又压,所以不买白不买——房子里的任何一样家具不是紫檀木制成就是最好的红木制成。还有最奇特的浴室,浴室不是青石地板或泥地板,而是由大理石铺制的米色地板,浴室中间是个可容纳五六人的池子,池子一边随时都留着哗哗响的山泉水——罗阳在后山挖了一口山泉井,然后通过竹筒把井里的水引到了宅子。

    住进新宅子的第二天早上,罗阳神清气爽地问初云,“主子,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初云还没点头,刘麟便打着呵欠靠在初云身上懒懒道:“其它的都还好,只是被子太重了,晚上盖着感觉翻身都难。”

    本想求得几句赞扬的罗阳瞬时脸色青了,“那锦被里的棉絮都是新制成的,盖盖就轻了。”

    刘麟扁嘴,“骗谁呢,棉被旧了越盖越重。”

    “我倒是想给你弄床轻的锦被,但是我怕你被冷凉的时候又来找我。”

    “放心给我和你主子换床轻薄的锦被,冷热对我们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脑袋搁在初云肩头,刘麟似不在意又似故意提点般对罗阳道:“即便是大雪飞扬的寒冷冬日,我们一件里衣一件外衣就够了。”仙体嘛,虽能像普通人一样感知冷热,但自身始终保持在恒温的温度,冬,冷不着,夏,热不着。

    罗阳愣愣看向初云:“主子?”

    “听刘麟的吧。”初云随意勾了勾唇角,被子的问题,说实话,她也觉得被子有点重,晚上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是,我这就去给您换床轻薄的锦被。”罗阳带着满脑子疑惑换棉被去了。

    山中不知岁月。初云和刘麟、罗阳住在半山腰过着清闲异常的生活——陪着刘麟在院子里种种花草,看刘麟和罗阳斗嘴,和罗阳学些拳脚功夫以免身体生锈,再不然就步行半个时辰去寺庙里听和尚讲经,或者找些老和尚下棋,偶尔还去春城看看普通百姓的生活。

    虽然过得清闲,看似还与世隔绝,实际上初云知道中原大陆上发生的一切。比如:袁崇焕被崇祯帝五马分尸了;山东、江浙一带连年大旱,平民颗粒无收,多地发生易子而食的惨剧;陕西、湖北、广东等地相继发生民乱,朝廷派兵残酷镇压,发动民乱的民众死之十有八九;在如此动荡国破家亡的危机时刻,崇祯帝不思怎么帮助国家、民众渡过难关,反听佞臣之言进行全国秀女大挑,大部分官员趁秀女大挑之际强抢民女、杀人敛财;爱新觉罗.皇太极在盛京建国称帝,国号为清……

    当罗阳带着中原地区最新的消息来找初云时,初云正和云隐寺现任方丈在大杨树下棋,黑子落下挡住了白子的全部去路,“将军!呵呵,方丈又输了。”

    方丈捋着齐胸的白胡子哈哈一笑,对输赢完全不在意,“陪施主下了十多年的棋,老衲一次都没赢过,已经习惯啦。”

    初云也不在意地一笑,都说棋如人,真是一点没错,她的棋在淡淡的温和下是绝对的凌厉、霸道,决不给对手喘气或对手的余地,正如她这一路走来只能前进而不能后退。而方丈的棋温和有余,凌厉不足,所走棋路大多把自己放在难上难下的位置,这也表明方丈想超脱却因世事而犹疑不定,想游离于世俗之外却因身在红尘中而割舍不下。

    “主子,据消息来报,崇祯皇帝已经离京南逃。”趁着初云和方丈中途休息时,罗阳凑近初云的耳朵说了新收到的消息。

    崇祯帝南逃?初云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感觉这云隐寺的灾难与崇祯帝有关呢,如果是的话,这救整个云隐寺的难度可就加了不止一点点,希望是她感觉错了。

    但是听到的这个消息已经没了让初云继续下棋的欲望,撩撩裙角,初云站起身对方丈道:“方丈,今天就下到这里吧,明天继续下。”

    “好,明天再继续。”方丈低头念了声“阿弥陀佛”。

    想了想,初云还是提醒了下方丈,“方丈,近段时间,希望你约束下你寺里的弟子,如果没什么重要之事最好不要出寺庙,也不要收留人在寺里留宿。”

    “哦弥陀佛,老衲明白。老衲希望师祖当年的预言永远不要应劫在云隐寺。”方丈合掌闭上了眼。

    走出寺庙,一朵乌云正好从头顶飘过,初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在初云身后的罗阳连忙出声问道:“主子有烦心事?”

    “烦心事啊,也算吧,我感觉我很快就能把当年欠的那个人情还了。罗阳,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四十年又七月。”

    “这么长时间了啊……后悔吗?”

    “永远不会。”罗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初云没再说话,罗阳有点急了,“主子……我说真的,我永远不会后悔。”

    初云呵呵一笑,“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信你的话。只是我有时在想,如果你五岁那年遇上的不是我,你现在过得肯定是另一种辉煌的生活——你武艺高强,身份尊贵,亲妹现在又是皇太极的大福晋,如果没遇上我,你现在必是皇太极打入关的先锋将军,家里也必是娇妻美妾、娇儿爱女围绕……”

    “主子说的这些可能是没遇到你的我能得到的最好的,可是更有可能没遇见你我就死了,毕竟当年那么多人只有你伸手救了我。”罗阳带着笑容慢慢说道,眼里弥漫着淡淡的满足,“人的一生有得必有失,我失去了外在的华贵却找到了一生的信仰。”

    初云无奈而笑,她竟成了他一生的信仰。“没有后代也无所谓?”

    “主子,你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博尔济吉特氏的传承不多他一个。

    “你知道……当你死的时候我可能还是这个样子?”即使这是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但或许是云隐寺即将到来的遭劫让她感到时光易过,她第一次把这个事实挑明了出来。

    “我知道,只要我死的时候主子还在身边,一切都没关系。”

    初云眯眼而笑,“下辈子可别再遇到我了。”

    “我只求今生。主子,我今晚能进你房间吗?”

    “只要刘麟愿意让位。”初云不是不解人事的女孩,她和枫瑾可是当了百多年的夫妻,虽然在性方面的需求不大,但偶尔一个人躺在床上时还是会想的,所以罗阳当年在刘麟的谋划下自荐枕席时她没有拒绝。

    “我会让她心甘情愿让出主子那半张床的位置的。”罗阳话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天晚上罗阳进没进到初云的房间,从第二天早上罗阳心满意足地从初云房间出来便可知道。

    刘麟不满地看着笑容浸到眼底的罗阳,“哼,你都这么老了,看来是时候给主上找个年轻的了。”卑鄙的家伙,居然在主上的房间放了一碗鸡血,害她不敢进入主上的房间。

    罗阳脸上的笑容顿失,眼带杀意地看着刘麟,“你试试看,不能动你,难道还动不了你找来的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挑衅罗阳了,所以刘麟一点都不怕罗阳的杀意,“你不觉得别扭吗,主上那么年轻漂亮,你呢?虽然这些年被养白了点,但你实际上是四十五岁的老人了吧?”

    “要说年龄,哼,不知你这个老妖怪有几个四十五岁了,真正的老妖怪没资格嫌弃我老。”罗阳笑着等刘麟跳脚。

    刘麟果然跳脚了,“你说谁老妖怪呢?我是……总之,我不是老妖怪。还有你说我是老妖怪就代表你说主上也是老妖怪,主上比我都大呢。”

    “主子是主子,你是你,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能相提并论?”罗阳皮笑肉不笑地反击。

    刘麟再跳脚,“啊,气死我了,果然当年不该找你当主上的陪侍,我应该找个更乖巧的。”

    “你做梦吧,无论你找谁,我都会解决的。”罗阳背着手往山上走去。嗯,刚才起床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他家主子的身影,想必又去山顶静坐了。能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是静坐他也不会拒绝。

    之后又过了大约两个月,某日早晨,初云坐在自家院子里看药行的账本,罗阳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主子,大事不妙,那云隐寺果然收留了南逃的崇祯帝,而且,新封的平西王吴三桂已经带兵围住了整个春城,声称两天内不交出崇祯皇帝就屠城。”

    初云站起身,一身冷然,“不是让你派人看着云隐寺吗,崇祯帝住进云隐寺难道都没一个人发觉?”

    罗阳一脸羞愧地低头,“那群和尚太狡猾了,他们把崇祯帝和他的随从剃了个光头,守在云隐寺周围的人都把他们当作真正的和尚。要不是今日崇祯皇帝的一个随从调戏进香的民女,恐怕我们到现在也没人发觉崇祯皇帝早就藏进了云隐寺。”

    “那方丈知道这事吗?”初云淡淡问道。

    “知道。我刚知道崇祯帝藏进云隐寺就跑去找了老和尚,结果还是老和尚想出把崇祯皇帝及其随从装作和尚带进寺庙这个方法的,他说他知道你肯定不赞同他藏崇祯皇帝,但是他是一个汉人,所以……”罗阳更加羞愧,因为事情到这地步都是他手下的人疏忽大意不细心导致的。

    “老和尚这是自己给云隐寺找死路。哎,真不知他脑袋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崇祯这个落荒而逃的皇帝他要舍身相救,为什么崇祯治下那些活得生不如死的百姓他不救?难道他以为救了这个皇帝这整个大汉民族的天下就有救了?”想不到和尚居然还有这般可笑又天真的想法。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等。春城知府可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他不会白白等着吴三桂屠城,而且,既然我们能发现崇祯的影踪,别人当然也能发现。哼,我倒要看看,身为出家之人,在他眼里是一个扶不起墙的烂泥皇帝的命重要,还是春城近十万人的命重要。”初云说着突然问了罗阳一个与所谈之事完全无关的问题,“罗阳,说到‘平西’二字,你直觉想到什么?”

    “平西?我会直觉想到平西王吴三桂。”

    “果然如此,我的这个人情当真与崇祯帝有关。”

    灭平西之怒?真是简单又不简单,只要老和尚交出崇祯帝,一切都解决了,只是……以老和尚的性子,怕是拼着整个云隐寺他也要保下崇祯帝。

    老和尚,希望你能快点想通,不然……初云继续埋头于账本中,当年那个老和尚可是请她保下云隐寺,可没说还要保下云隐寺里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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