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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

    凌励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坐在大哥康派来接他的车里,去往一个慈善酒会。对慈善酒会,凌励当然不算喜欢,事实上他对这些交际场合都不怎么喜欢,但凌康一年也难得烦他几次,凌励就算不喜欢也无法推辞。大雨,路上还堵车,凌励心有所系,寻思给简明个电话,告知今天的晚饭约大概得改夜宵约,谁知简明电话一直不通,正惴惴难安之际,却接到冬冬的电话。

    罗冬童音无邪,“叔叔,是你吗?”

    凌励高兴,“冬冬,是我,你在哪儿呢?妈妈跟你一起吗?”

    罗冬说,“没有,妈妈说要给阿姨唱生日歌,晚点才来接我,现在我跟好多哥哥姐姐画画呢。”

    “哦,冬冬,那你吃中饭没?”

    “吃了,老师请我们吃的米饭,蔬菜和带鱼。”接下来,冬冬竟然叹了口气,就像一个孩子认真模仿了哪个老太太的叹气法,凌励忍俊,还不敢失笑,等着这孩子接下来说什么,听冬冬叹着气道,“叔叔,我好想高飞啊……”哦哦哦哦,这是很严肃的相思病呢,凌励庆幸自己之前有做功课,生怕人孩子问答不出啊,他可是象研究疑难杂症那样潜心研修过几季《米奇妙妙屋》,顿时,抖擞精神,就高飞这只狗物与冬冬有问有答展开讨论,其专业程度不输八岁稚童,把接他的那个司机逗得频频发笑。

    凌励与冬冬聊个一来二去之后,确定,这为高飞患了相思病的孩子,其实志不在高飞,冬冬想要的是一条狗狗。那条狗最好兼具马的高大,但还不能真象马那么壮,就是高大到冬冬能骑上去。如果这只狗没办法如坐骑般威风,能具备抱枕的功能也好,温顺,长毛浓密,可以亲亲抱抱,要听冬冬的话,可以随便磋磨蹂躏。如果不能如抱枕般可靠,起码也该象精灵哈比,蹦蹦哒哒上蹿下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教它叼报纸它不会咬笔,教它欺侮女生它不会摇尾乞怜。如果……总之,罗冬想要的其实就是条狗,可以陪伴他玩闹,足够他炫耀,又能被他驯养的宠物。可这在简明那儿行不通,罗冬爱狗如命,简明是见狗逃命。别说见着条真狗了,简明听见狗叫腿都发软。冬冬还是疼惜妈妈的,所以,尽管为狗狗害了相思病,却与简明只字未提。

    冬冬对能把他举起来变投篮和会折纸又会讲鬼故事的励叔,具备空前的信任感,主要在于凌励对待他的态度,感觉上,是把他当大人,不随便搪塞糊弄,所以,冬冬相思难耐之下,很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尤其,他希望有个具备行动力和权威感,又能理解他的大人能为他想想办法的时候,这个人一定是励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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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冬冬的相思之意,励叔可是感同身受,就像冬冬渴望拥有高飞那样,凌励是以同样的热情渴望拥有冬冬的妈,所以,他与冬冬很有共同语言。并不负罗冬所望,答应他,会为他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他要求冬冬为了妈妈,必须有所牺牲,养只高飞与之朝夕为伴肯定不行,找机会与别人家的高飞常常相处还是容易实现的。同时凌励也有条件,必须罗冬学习着不怕黑,他才会带他时时与高飞聚会。在凌励住的小区里,真有不少人养宠物狗,大小各款俱全,绝对容易满足冬冬的期望。

    与冬冬谈妥这件事情,嘱他乖乖等妈妈来接,凌励收线,这会儿堵着的路也通了,凌励再打电话给简明,可简明手机比堵着的交通还难搞,凌励无奈,这生日会是有多热闹啊,电话都不接。这时,手机响,凌励看来电显示又是冬冬的号码,接听,“冬冬,又想起什么呢?”冬冬一时没回话,凌励哄他,柔柔暖暖,如父般宽厚稳重,如母般感性细腻,又如兄长般善解人意,“冬冬是担心高飞没地方住吗?不会的……”宽慰孩子几句, 冬冬还是沉默,凌励

    又猜,“是担心妈妈不同意?放心,”他安抚冬冬,“妈妈会相信叔叔的。不过我们真的不能在家里养狗,妈妈会怕,我们是男子汉,要照顾妈妈,对吧?”可冬冬仍无回应,凌励也沉默,猜是孩子不小心触动了键盘还是信号有错?静片刻,清楚,准确地判断,“简明?”

    简明清清静静的,“是我。”

    听到她真好,凌励小埋怨,“怎么回事?给你电话都不接,玩疯了吗?”

    简明说,“电话掉地上摔坏了,抱歉,应该我先打电话给你的。”

    “没关系,我就是想告诉你,晚饭约大概得改宵夜约了,我得陪大哥和嫂子参加一个慈善酒会,我哥把我爸留下来的鼻烟壶拿出去拍卖,我必须再给拍回来,传家宝不能丢……”

    “阿励。”简明突然叫凌励的名字,如一截箫音婉转般软媚缠绵,落在耳中荡气回肠的音色,于是,凌励的心,跟着软好几成,“嗯,我在呢,怎么了?”

    简明特有的矜持迟疑,“我,就是想问,怎么冬冬有你的电话?”

    凌励是觉得,简明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个,不过关于电话的事情,确实应该解释一下,道,“我援藏回来后,听说你让冬冬一个人坐公车去上学,不太放心,跟了他几天。有次早上,冬冬见到我,我们爷俩聊了几句,我就把我的手机号留在他手机上。我没别的意思哦简明,不是要背着你给冬冬施加什么压力,就是想孩子有事的时候多个人帮忙,你应该信得过我吧?”凌励说半天,简明又没动静,他叫她,“简明,你还在吗?”

    “在,正听你说啊,我当然相信你,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冬冬没跟我提这件事情,你也没跟我说过。”

    “冬冬不跟你提指定是因为想和我谈的这个烦恼事关重大,”凌励活泼泼语气,显摆上了,“高飞哦,冬冬要的是一只狗,他知道你怕狗,怎么跟你说呢?我猜是因为这个才没告诉你的。我没跟你提,当然是因为冬冬没说,我也不能说。”

    简明回应,“我刚刚问过冬冬,他说一开始是忘了,后来被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打针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认识一个医生叔叔。”

    凌励故意做出遗憾毙了的语气,“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让我多得意一会儿?”简明电话那头笑,凌励也跟着笑,要求,“晚上,酒会结束后,我去看你和冬冬?”

    “那会儿冬冬怕是都睡了,我们也没办法好好聊天。”简明推辞,“要不,明天吧,中午我们一起吃中饭,正好,我有事想和你谈。”

    凌励同意,“嗯,我也有事和你谈,你搬家的事情。”关心,“房东这几天还闹没闹?”

    “就闹过一次。”简明欲言又止的,“阿励……”

    “什么?”励叔享受这一刻,他喜欢自己的名字,缠绵悱恻,温润轻柔,从简明口中唤出来,他也能感受到简明语气之后的真意,象类似阿励我很想见你什么的话,不过,很可惜,他的简明是个别扭姑娘,就是句,“公司附近有家素菜馆,明天中午在那儿见吧。”

    凌励小失望,真不直接啊,他对别扭姑娘永远迁就,“我知道那个地方,行,明天我们那里见。”

    简明,“嗯,好的。”

    凌励敏感察觉,简明没早上兴致好,似乎情绪低落,隐忍,疲倦。问,“简明,生日会还好吗?没什么事情吧?你听起来好像很累似的。”

    “是有些累,人多,又疯又闹的,再说下雨还堵车,好讨厌。”

    凌励瞅瞅腕表,虽说时间来不及了,可是~~“简明,我在车里,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和冬冬好不好?”

    “不用了,我们现在也在出租车里,我得带冬冬去买两件新夏装,还得买点菜什么的。”简明强调,“你别瞎操心,总不至于连我玩累了你都要管吧?也不怕老的快,等会儿我到家,给你电话。”

    虽说凌励不太放心,但今天的慈善酒会大哥康很重视,决定,还是先去酒会吧,看看能不能早点脱身,再去找简明,叮嘱,“好,先这么说,等等你要给我电话。”

    谁知道一入酒会深似海,凌励再没抽出身来,他快被仲恒害死了。仲恒一向是这种场合中最受欢迎的单身汉,没有二叔在的情况下,仲恒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今天难得二叔在,但凡遇兵又困水,仲恒都拿二叔来挡,万试万灵一句,“我不急啊,二叔也单身呢。”于是大家的话题就都到了凌励身上。偏凌励的职业又摆在那儿,健康问题谁不关心呢?现在年纪大的,谁又没个三高之症呢?就算再怎么敷衍了事,酒会上,基本礼貌总是要顾的。更重要的是,凌康那盒子家传的,一套九只的鼻烟壶很受欢迎,抢的人还不少,差点拍不回来,凌家几个人都紧张死了,真没想把传家之物就这么给弄丢的,当然最后有惊无险,一家四口多喝两杯压了压惊。

    凌励这期间接到过简明短信,说到家了,让他好好陪大哥玩,别惦着她。他忙于应酬也没时间给简明电话。这差不多就闹到晚上**点钟,正琢磨找个僻静地儿打给简明,料不到冬冬先找他,胆怯焦虑又有点哭咧咧的声音,“叔叔,是你吗?”

    凌励忙说,“是叔叔,冬冬,你怎么了?不开心吗?作业写完没?洗澡没呢?”

    冬冬说,“叔叔我害怕。”

    凌励紧张,“害怕?为什么?妈妈呢?”

    “妈妈很吓人,脸上受伤了,脚也崴了,躺在那儿睡觉,浑身发烫,还说梦话,一直叫痛,还叫救命。”冬冬忍不住,对着手机哭,“叔叔,妈妈会不会死啊?我给爸爸电话,爸爸手机关机了,姑姑出差了……”

    凌励心里连着咯噔好几回,咯噔到每况愈下,胆突突心惊惊,简明怎么会受伤崴脚呢?脸色大变,跟大哥康说,“我得去看看简明,冬冬来电话说简明状况不对,他怕妈妈会死掉……”

    会死掉这个形容把大哥康和文娟也唬着,叫仲恒,“跟你二叔一起去,帮把手。”

    仲恒二话没说就跟叔走,凌康特别让司机开他的凯迪拉克送他们去简明处,文娟一再叮嘱,无论什么情况,赶紧打电话回来通知一声,免得她和凌康担心。

    仲恒应着爸妈,凌励就一直电话里安慰冬冬,试着从冬冬那里知道简明到底有何不寻常。原来,中午,冬冬和励叔通话完不久,简明就到了,脚底下一瘸一瘸,脸上带伤,声音有些哑,浑身还被雨淋的半湿,冬冬有吓一跳。但简明语气神色如常,告诉冬冬,她因为下雨路滑的关系,摔了一跤,冬冬也就信了,并且跟妈妈报备过和励叔约定好的事情,励叔会和他拥有一只高飞。-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冬冬高兴,简明也就开心,跟孩子说只要不让她去见高飞就行,然后,简明带冬冬叫了辆出租去购物,路上还和凌励聊了一会儿,总之,看上去挺好的。等给冬冬买好衣服,又去超市采买些菜肉蛋鱼之类出来,又下雨,简明一把伞光顾着遮孩子,自己淋个透湿,挺艰难才拦到车。等回家,简明也没闲着,换衣,洗澡,烧饭,陪冬冬做功课,再照顾冬冬洗澡完,晚上,嗓子哑的快说不出话来了,体力不支。让冬冬赶紧睡觉,她也吃了感冒药睡下。

    冬冬和简明困于条件所限,一直同床而卧。因为简明不舒服,让孩子上床睡的早了点,刚八点多,冬冬不太睡的着,而且,简明回家后明显兴致阑珊,恹恹不乐之状也让冬冬觉得很没安全感,再说,妈妈脚扭到了,脸受伤了……想想,冬冬就更睡不着,睁着眼睛数绵羊。

    没数几只,简明梦话,连呼救命,好痛,冬冬心下生怕,推简明。简明不醒,皱着眉头,满脸通红。冬冬学着妈妈摸自己额头那样,摸妈妈额头,烫手。按照冬冬仅有的常识和经验,一般妈妈摸他额头,如果很烫的话,一定是大事件,很应该紧张的,何况,怎么叫简明醒来,简明都醒不过来呢?冬冬更怕,想找人来帮忙。电话先找世华姑姑,世华电话不通,冬冬光知道世华姑姑出差。思量,出差的话,找到姑姑,姑姑也没办法来救妈妈的命,止妈妈的痛。所以忙电话找爸爸,可是爸爸电话又关机,其余选择不多,冬冬只能找励叔了,怎么着励叔也是医生,就拨通了凌励的电话。

    说话间,车到简明住处。简明房东还没回来,冬冬来给励叔开门,穿着睡衣睡裤,还抱着他的熊。他感到不安全和恐惧的时候,就会抱着的那只熊。励叔说到就到,冬冬如见亲人,嘴一瘪,眼泪双双对对往下掉,瘦不拉叽个小人儿,看着可怜透了,凌励把他抱起来,哄,“别哭别哭,叔叔在呢,没事儿了。”

    三人进去,屋子虽小,到处收拾的整齐洁净,灯影黯淡,简明脸冲里躺着,凌励把冬冬交给仲恒,前去查看简明,先探她额头,火烫,凌励焦急,扳简明肩过来,唤她名字“简明,简……”却被映入眼帘的那张面孔骇的愣怔住,嘴角眼角青青紫紫,脸肿胀的几乎变形,,胳膊脖颈部分也有淤青,黑发散着,眉头蹙紧,安静,神情显得绝望,全无声息,凌励喉头发紧人发晕,脑子里象开过一辆巨型压路机,轰隆隆什么都被碾碎了,所谓的冷静,稳健,专业判断和素养,此刻通通全废,就一个念头,这他妈是谁干的?除此之外是自责,他明明中午就觉着她不太对,怎么还能去参加狗屁慈善酒会跟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应酬聊天呢?他早上干吗要放她一个人走呢?他怎么就没把他揣兜里系裤腰上走哪儿带哪儿呢?更难受的是,简明,你怎么什么都不对我说呢?

    仲恒愤怒,指定的,他们家简明被人给欺侮了,哪个不开眼的干的?这人被他找到碎尸万段没商量。不过凌励的态度也把仲恒吓倒,家里有什么状况哪次不是二叔首当其冲安抚大家最冷静的那个?现在是怎样?发什么呆?生气也不是这个时间吧?推他,“二叔,二叔?你倒是先看看简明咋样了啊?”

    凌励回魂,差点先让仲恒出去,他好给简明验伤,总算理智尚存,先给简明做一个在他专业范围内的检查,侧过体温,天啊,飚四十度+了,心率不齐,有点脱水,神智昏迷,脚踝肿起来,多是伤到筋骨,怎么大腿上还有淤青和伤痕?再说简明的血糖也高的离谱,凌励想给简明注射胰岛素降血糖,找到她的药没找到针,后来在她拎回家的购物袋里,翻出她早上拿在手里的漂亮包包,带子断了,水钻落了蕾丝掉了,里面有坏掉的手机和胰岛素注射器,还有衣服,他给她选的那件,从肩处被整片撕烈成块破烂……每多发现一点状况,凌励的心都往下沉一沉,简明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想而知。末了,他觉得,自己都快沉到地狱里去。

    他一心呵护,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姑娘,被人凌辱欺侮,那是他的简明,她被人揍被人用强的时候,他竟然不在?真恨,恨到浑身发抖。倒一大杯温水给简明,想让她喝下去,可是简明喝下去几口,尽数呕出来,迷迷糊糊念叨,“好痛,我不要,放我出去,救命……”最后,“阿励……”这一声阿励,让守着她的励叔热泪泉涌,明白这不是哭的时候,可真熬不住。他一哭,冬冬也不行了,大概是觉得妈妈没啥希望了,呜呜呜呜地哭,场面顿时贼惨。

    凌励一边擦泪安慰冬冬,“放心,妈妈会没事的。”一边从冰箱找冰块出来给简明降温,然后收拾冬冬和简明的衣物,拖出他能找得到的所有大小行李箱包,招呼仲恒和送他们来的司机,把能看得到想得到用得到的,所有东西全给装走,这地方他们不回来了,凌励不会再给简明机会,离开他的监控范围。

    抱着简明上车回他的地盘,路上,凌励让仲恒再通知大哥,务必弄清楚,简明参与了公司谁的生日会?见过什么人?而他自己则通知信得过的外科和妇科医生到医院帮忙,验伤,取证!谁干的谁就该被五马分尸。

    简明靠在凌励怀里,恍恍惚惚,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一段时光。

    半夜,抱着一岁多的冬冬,赶着去医院。罗世哲出差了,她独自一人,心里又慌又怕,冬冬烧的身子滚烫,她抱着孩子,象抱着个小火炉。打伞站在雨里,偏打不到车去医院,急得火烧火燎,就觉得这孩子她多数带不活了,可能会死在她手里,正绝望,恐惧,走投无路时,一辆小面包停在她前面,驾驶座坐着凌励,永远稳妥温厚的样子,很诚恳,“怎么了?孩子病了?”

    简明拼命点头,“是啊,发烧,我拦不到车去儿童医院,能帮帮我吗?”

    “快上来吧,”凌励异常麻利跳下来给简明拉开车门,打伞护着她上车,又重回驾驶座,一路的碎碎念,“我也赶着去医院,有个紧急手术需要我去帮忙,这大概是我在外科的最后一个手术了,哦,我是外科医生。因为时间关系,再说也不顺路,我没办法送你去儿童医院,不过我们医院急诊应该能处理这位小朋友的情况,我猜他只是发烧吧?是你弟弟吗?什么?你儿子,看不出来你已经做妈妈了,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呢。对了,看你淋的这么湿,后面有条大毛巾,你回头伸手就能够到,快擦擦吧,要不你也会感冒的……”

    翌日凌晨,在急诊走廊上,不敢离去,抱着冬冬一个晚上的简明又遇到凌励,他略有惊讶,“还没回去?哦,你太紧张了太太,小孩子退热是有个过程的,用药后热度退下去不久,会再次热回来,但热度多数递减,不会比上次更高,现在他的温度是多少?嗯,上次呢?对啊,是在慢慢退烧对不对?”

    得到安抚的简明舒心不少,“对,你一说,好像是这样,我每次都很紧张,他的温度只要不够正常,就特害怕。哎呀,奇怪,他为什么发抖?”简明又紧张了,“是烧抽筋了吗?”

    凌励抱过冬冬,检查后确定,“这位太太,他只是尿尿,纸尿裤湿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曾经是那样确定,他是外科医生,简明耳朵里,听到凌励的心跳,稳健,有力,象一堵永远牢靠不会倒塌的高墙回震出的声响,她笑起来,感觉身上好像没那么痛了。

    又下雨,伴随雷电轰鸣,凌励抱着简明,尝试叫醒她,把水杯里的水给她喂进去,“简明,醒醒,我们喝点水好不好?要不你会脱水的。”-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简明半梦半醒,长睫忽闪,对着凌励笑,答非所问,声音暗哑,“我知道,记起来了,小孩子退热有个过程,用药后……”

    凌励害怕,做医生这么久,谈不上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但他的专业,总是能让他有清楚的方向做出诊断,现在,他却找不到方向,乱成一团,他不知道简明这到底是烧出了幻觉,还是遭遇打击后精神上的崩溃,抱紧她一点,下巴贴着她高热的额角,焦虑,委屈,呢喃恳求,“亲爱的,乖一点,别吓我成不成?”

    到医院,凌励把简明送进急诊,针药用上,凌康和文娟与公司的人过来了。都不想要谈的事情影响到孩子,仲恒哥带着冬冬回避。给凌励介绍过销售部的主管和简明上司,她工作那组的组长,今天的寿星,把事情始末给凌励讲了一遍,同时解释,大家并没有打算放简明一个人独自承担,本来想送简明去医院,帮她把冬冬接回家的,不过简明拒绝,死活不要。大家估计出这样的事情,简明多数会找二爷凌励,可能怕众人在,二爷尴尬,所以也没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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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简明离开酒店之后,大家也没闲着,在不知事情可能会如何善后的情况下,有试着搜集对简明有利证据,找酒店录像,还去找当时简明刺伤罗世哲的那把刀,谁想那把刀竟然被罗世哲从酒店保安手里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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