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化险
侧院内服侍之人本就不多，卫氏又是喜静之人，平日里便是一派的安静宁和，此时更是静寂无声。
胤禩踉跄着冲向屋内，只听得见自己胸腔里心脏狂跳的声音。
环顾满室，竟是无人！
扶着门框，复又跨入里屋，脚下虚浮着往榻上望去，亦是无人！
胤禩喘着粗气，胸口明显起伏，躁动的心脏很有下一刻便跳脱出胸口的错觉。
只觉得心尖的刺痛感愈发强烈起来，胤禩一手紧紧按住胸口，眉宇也深深蹙了起来，只余堪堪出气。
“八哥！八哥！”
隐约听得远处传来的喊声，胤禩想动，竟是挪不了脚步，心头的悸痛几乎让他眼前泛黑，只好靠着门框粗粗喘气。
胤祯本以为平定白莲教并无大难，不料却听得眼线来报，他八哥匆匆赶回宫内，直奔咸阳宫。
他自然担忧，立马抬腿赶往，却没想在长春宫便见了厮杀得难分难解的众人，只是怎么也没见着胤禩的身影。
心下焦虑，脑中却灵光一闪，迅速朝着钟翠宫狂奔而去。
“八哥！”踏入侧院，自窗帷瞥见一抹银白的身影，胤祯不觉喉头一颤，声音竟是战栗的。
缓了这么一时的功夫，胤禩总算平定了下来，深深长长舒了口气，一转身却被拥了个满怀，脖颈处是炽热急促的喘息。
“八哥莫急，良母妃与惠母妃一道去了佛堂…”胤祯说罢，胤禩瞬时放松下来，终于舒展了眉眼，嘴角漾起了浅笑如花。
幸好，幸好…
胤禩此时犹如方下了那生死攸关的战场，脑中只能闪现出这二字来。
二人紧拥着约莫一盏茶的时光，胤禩率先推开面前之人，脸上略过一丝尴尬，只是转瞬便又消逝了踪影，“回去罢，这里危险得紧。”
胤祯睁着湿润黑亮的眸子直直望向胤禩，继而乖顺地点点脑袋，“都听八哥的。”
胤禩后退两步，握紧身侧的佩剑，旋身，快速消失在了门外的阳光里。
待赶至长春宫外时，厮杀仍在继续，只是缓缓向永寿宫方向而去。
叛贼的数量着实不少，若是全权仰仗布军营的力量恐怕是冒险了些，而现下里，火器营也定然不可调动。
胤禩踌躇不下，颇有些进退两难的境遇。
紧了紧拳头，眼角余光便停留在了永寿宫微显斑驳的大门上。
永寿宫自孝懿仁皇后甍世便空了出来，再无妃嫔居住。
胤禩心上一计，挥手示意几名兵士上前，附其耳旁轻语了一番，那几人听罢，立即散开，率先窜入了永寿宫内。
抬颚勾起唇角，胤禩蓦地举剑高呼，“布军营众兵士听令，速速退入永寿宫之内！”
此令一出，众人皆听命往永寿宫内挪移，叛贼皆是中了茅山之术的行尸，听得响动便也跟着一道涌入了永寿宫。
待叛贼皆数涌入玄关背后时，四面便撒起了大网，兵士们拉紧了四角，迅速向着同一方向拉扯，并使之固定在了院中的树干上，将叛贼结结实实困在了大网之内。
胤禩越过众人，踏至网前，瞧着网中挣扎不止的叛党忿忿道，“今日这天罗地网，看你们怎么个逃法？”继而冷“哼”一声，微转过脸。
“来人呐！拿火把来。”
“是。”
不消一时，十来个兵士便举着火把立在胤禩两侧，只等胤禩抬手示意，便一齐将火把扔向了网中的叛贼。
网中之人本就没有知觉，现下大火在身也并不会挣扎过度，这点倒是正合了胤禩的意。
“撤！”握紧了手中的利剑，胤禩率先旋身，跨出了永寿宫。
不过，胤禩却依旧不敢放松，领着几队人马分别在宫内各处进行了细致的搜寻。
幸而，一切安好。
胤禩终究是安下心来，此刻城门那里的情况也传进了宫内。
那些反贼竟然在离城门一里远便纷纷席地而坐，并不攻城，直至一刻钟之前，又如来时那般迅速撤退了。
“可恶！”便如胤禩这般好脾性的人也不免动了怒气，掌下用劲，手中的佩剑便深深插入脚下青石板的缝隙内。
紧抿着唇角，胤禩凤目微合。
白莲教真是好计谋，这一招调虎离山差点就让他们得逞。果然，自己之前的警惕之心还是放对了。
首次交锋便给人以下马威，胤禩也着实惊了一背的冷汗。
事后见了满脸担忧的额娘，胤禩不觉喉头哽咽，亲自扶着卫氏入了坐，而后便如少时那般，紧握着卫氏的手，迟迟都不肯放下。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人人心里头都是有些后怕的，好在叛贼只来得及闯入钟翠宫以及临近的长春宫，惠妃与卫氏去往佛堂自然不曾受到牵连，至于长春宫内的荣妃，也不过受些惊吓，只可怜了守门的宫娥太监，伤亡不在少数。
……
“八哥，昨儿你怎的就不叫上我呢？”
昨日晚间便听闻宫中乱党来袭的事儿，胤禟心内自然不甘，一大早便找上了他八哥。
胤禩睨他一眼，“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儿的吗？”
一不留神，命或不保。再如何，他也极不愿见自己的弟弟们陷于危机。
“九哥他也就这么一说，”胤珴不以为意，低头摆弄着腰间的佩饰，“若是真要九哥动刀动枪的，弟弟估计他还不愿白花这力气了。反正几个叛贼，八哥还能镇压不住？”
“你啊，”胤禩听得他话中的奉承之意，不觉翘了翘嘴角，“几日未见，嘴巴倒是甜了不少。”
“八哥可是冤枉弟弟了，弟弟这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胤禟听了撇撇嘴，轻哼了一声，状似自言自语，“诶，也不晓得是哪个阿哥，被府中的福晋制的死死的，难得叫去喝个花酒都不成。这般甜言蜜语的，自然是平日里向着自个儿福晋用习惯了而已。”
胤珴听罢立时没了声响，讪讪收了把玩佩饰的手，负起手来，抬高了脑袋假意咳嗽了两声便转过脸去看远处的檐角。
胤禩垂着眼帘，抿嘴暗笑。
对于他这个十弟府中的福晋他也早已略有耳闻，自己也是见过几次的，性子是蛮横了些，好在还是懂得进退之人，对着外人也能装出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
当然啦，若要胤禟和自己在时，便不会对胤珴那么客气了。
正待胤禩忆起那两人拌嘴的模样而禁不住露齿轻笑时，右手边的胤禟蓦地拱了拱自个儿的手臂。
抬了脑袋，笑意还挂在颊上，见了几米开外的胤禛夫妇，胤禩立时换了唇边的弧度，却也依旧言笑晏晏，抬脚上前几步。
“弟弟们，给四哥，四嫂请安。”
“嗯。”胤禛瞥了几人一眼，依旧冷脸以对。
众人以为在这宫道上遇着，请过安也就罢了，正欲从旁离去，不料那四福晋却开了口。
“听闻八弟昨日逼退反贼，真是威风了得啊。”
“那是自然的，八哥自小熟读兵书，连汤师傅都不吝夸赞。”胤禟洋洋得意。
“小九。”胤禩低声制止，继而淡淡道：“四嫂谬赞了，一切都该归功于鄂伦岱大人领兵有方。”
“八弟真是谦虚了。”四福晋颜珠儿只微微一笑。
胤禩也不再多话，回以淡笑。
“八弟这次为擒反贼，不惜火烧永寿宫，自是魄力过人。”胤禛面无表情，只是在提到“永寿宫”三字时，不免带了些忿恨。
胤禩想那永寿宫乃孝懿仁皇后生前寝宫，自然也是胤禛儿时所居之地，自己昨日之举无疑让胤禛又记恨了去。这一点，胤禩自然是一早料到的。
不过，那又如何？
“呵呵，要说魄力过人，弟弟实不敢当。”
“…不敢当？”胤禛轻哼一声，“敢做便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反贼当前，八哥便要为那鱼肉，任人刀俎？”胤禟愤然，跨前一步，挡在胤禩跟前。
“火烧永寿宫不过无奈之举，四哥何至于咄咄逼人？”胤珴亦是看不过去。
胤禩见胤禛不语，却是恼意有些上脸，便上前将胤禟护在身后，正色道：“想来四哥定是识大体之人，便如十弟所言，火烧永寿宫确是无奈之举，还请四哥体谅。”
言下之意，若要自己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爷…咱走吧，别让额娘等急了。”颜珠儿上前，竟还能面无改色。
胤禛复又扫了胤禩一眼，顾自抬脚离去。
那颜珠儿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轻甩着帕子，跟了上去，末了却又偏转过脸来，半敛着眼睑，打量胤禩似的，终究弯着嘴角杳然离去。
待人走远，胤禩却拢起了眉宇，为那颜珠儿略带深意的一眼疑惑不解。
“总有一日，爷定要让老四好看！”胤禟压沉了声响，狠狠道。
未过一时，忽又转了语调，“不过，四嫂临走了却还望着八哥一笑…莫不是，看上咱八哥了？”
胤珴白眼一翻，抛给胤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休得胡言。”胤禩有些无奈，刮了胤禟一眼。
胤禟扁扁嘴，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在了前头，“赶紧的，爷今儿个可有好东西给你们瞧，去晚了怕就要没了。”
胤珴大笑着几步追上，“九哥不会又是寻到了什么美人儿吧？”
见弟弟们这般开怀，胤禩也不再纠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量爷活这两世，难道还斗不过区区老四夫妇二人？
思及此，便蓦地扬声道：“那倒不会！”
胤禩依旧悠闲踱步，前头二人闻声皆转过头来静待下文。
“若是美人儿，小十你那福晋岂不是要往小九府上去找茬？小九又岂会做那等自讨没趣的事儿？”
那二人一听，一个哈哈大笑，拍手称是，一个却愁眉苦脸，怨愤地喊了一声，“八哥！”
三人笑闹着出了宫门。
……
胤禩踉跄着冲向屋内，只听得见自己胸腔里心脏狂跳的声音。
环顾满室，竟是无人！
扶着门框，复又跨入里屋，脚下虚浮着往榻上望去，亦是无人！
胤禩喘着粗气，胸口明显起伏，躁动的心脏很有下一刻便跳脱出胸口的错觉。
只觉得心尖的刺痛感愈发强烈起来，胤禩一手紧紧按住胸口，眉宇也深深蹙了起来，只余堪堪出气。
“八哥！八哥！”
隐约听得远处传来的喊声，胤禩想动，竟是挪不了脚步，心头的悸痛几乎让他眼前泛黑，只好靠着门框粗粗喘气。
胤祯本以为平定白莲教并无大难，不料却听得眼线来报，他八哥匆匆赶回宫内，直奔咸阳宫。
他自然担忧，立马抬腿赶往，却没想在长春宫便见了厮杀得难分难解的众人，只是怎么也没见着胤禩的身影。
心下焦虑，脑中却灵光一闪，迅速朝着钟翠宫狂奔而去。
“八哥！”踏入侧院，自窗帷瞥见一抹银白的身影，胤祯不觉喉头一颤，声音竟是战栗的。
缓了这么一时的功夫，胤禩总算平定了下来，深深长长舒了口气，一转身却被拥了个满怀，脖颈处是炽热急促的喘息。
“八哥莫急，良母妃与惠母妃一道去了佛堂…”胤祯说罢，胤禩瞬时放松下来，终于舒展了眉眼，嘴角漾起了浅笑如花。
幸好，幸好…
胤禩此时犹如方下了那生死攸关的战场，脑中只能闪现出这二字来。
二人紧拥着约莫一盏茶的时光，胤禩率先推开面前之人，脸上略过一丝尴尬，只是转瞬便又消逝了踪影，“回去罢，这里危险得紧。”
胤祯睁着湿润黑亮的眸子直直望向胤禩，继而乖顺地点点脑袋，“都听八哥的。”
胤禩后退两步，握紧身侧的佩剑，旋身，快速消失在了门外的阳光里。
待赶至长春宫外时，厮杀仍在继续，只是缓缓向永寿宫方向而去。
叛贼的数量着实不少，若是全权仰仗布军营的力量恐怕是冒险了些，而现下里，火器营也定然不可调动。
胤禩踌躇不下，颇有些进退两难的境遇。
紧了紧拳头，眼角余光便停留在了永寿宫微显斑驳的大门上。
永寿宫自孝懿仁皇后甍世便空了出来，再无妃嫔居住。
胤禩心上一计，挥手示意几名兵士上前，附其耳旁轻语了一番，那几人听罢，立即散开，率先窜入了永寿宫内。
抬颚勾起唇角，胤禩蓦地举剑高呼，“布军营众兵士听令，速速退入永寿宫之内！”
此令一出，众人皆听命往永寿宫内挪移，叛贼皆是中了茅山之术的行尸，听得响动便也跟着一道涌入了永寿宫。
待叛贼皆数涌入玄关背后时，四面便撒起了大网，兵士们拉紧了四角，迅速向着同一方向拉扯，并使之固定在了院中的树干上，将叛贼结结实实困在了大网之内。
胤禩越过众人，踏至网前，瞧着网中挣扎不止的叛党忿忿道，“今日这天罗地网，看你们怎么个逃法？”继而冷“哼”一声，微转过脸。
“来人呐！拿火把来。”
“是。”
不消一时，十来个兵士便举着火把立在胤禩两侧，只等胤禩抬手示意，便一齐将火把扔向了网中的叛贼。
网中之人本就没有知觉，现下大火在身也并不会挣扎过度，这点倒是正合了胤禩的意。
“撤！”握紧了手中的利剑，胤禩率先旋身，跨出了永寿宫。
不过，胤禩却依旧不敢放松，领着几队人马分别在宫内各处进行了细致的搜寻。
幸而，一切安好。
胤禩终究是安下心来，此刻城门那里的情况也传进了宫内。
那些反贼竟然在离城门一里远便纷纷席地而坐，并不攻城，直至一刻钟之前，又如来时那般迅速撤退了。
“可恶！”便如胤禩这般好脾性的人也不免动了怒气，掌下用劲，手中的佩剑便深深插入脚下青石板的缝隙内。
紧抿着唇角，胤禩凤目微合。
白莲教真是好计谋，这一招调虎离山差点就让他们得逞。果然，自己之前的警惕之心还是放对了。
首次交锋便给人以下马威，胤禩也着实惊了一背的冷汗。
事后见了满脸担忧的额娘，胤禩不觉喉头哽咽，亲自扶着卫氏入了坐，而后便如少时那般，紧握着卫氏的手，迟迟都不肯放下。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人人心里头都是有些后怕的，好在叛贼只来得及闯入钟翠宫以及临近的长春宫，惠妃与卫氏去往佛堂自然不曾受到牵连，至于长春宫内的荣妃，也不过受些惊吓，只可怜了守门的宫娥太监，伤亡不在少数。
……
“八哥，昨儿你怎的就不叫上我呢？”
昨日晚间便听闻宫中乱党来袭的事儿，胤禟心内自然不甘，一大早便找上了他八哥。
胤禩睨他一眼，“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儿的吗？”
一不留神，命或不保。再如何，他也极不愿见自己的弟弟们陷于危机。
“九哥他也就这么一说，”胤珴不以为意，低头摆弄着腰间的佩饰，“若是真要九哥动刀动枪的，弟弟估计他还不愿白花这力气了。反正几个叛贼，八哥还能镇压不住？”
“你啊，”胤禩听得他话中的奉承之意，不觉翘了翘嘴角，“几日未见，嘴巴倒是甜了不少。”
“八哥可是冤枉弟弟了，弟弟这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胤禟听了撇撇嘴，轻哼了一声，状似自言自语，“诶，也不晓得是哪个阿哥，被府中的福晋制的死死的，难得叫去喝个花酒都不成。这般甜言蜜语的，自然是平日里向着自个儿福晋用习惯了而已。”
胤珴听罢立时没了声响，讪讪收了把玩佩饰的手，负起手来，抬高了脑袋假意咳嗽了两声便转过脸去看远处的檐角。
胤禩垂着眼帘，抿嘴暗笑。
对于他这个十弟府中的福晋他也早已略有耳闻，自己也是见过几次的，性子是蛮横了些，好在还是懂得进退之人，对着外人也能装出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
当然啦，若要胤禟和自己在时，便不会对胤珴那么客气了。
正待胤禩忆起那两人拌嘴的模样而禁不住露齿轻笑时，右手边的胤禟蓦地拱了拱自个儿的手臂。
抬了脑袋，笑意还挂在颊上，见了几米开外的胤禛夫妇，胤禩立时换了唇边的弧度，却也依旧言笑晏晏，抬脚上前几步。
“弟弟们，给四哥，四嫂请安。”
“嗯。”胤禛瞥了几人一眼，依旧冷脸以对。
众人以为在这宫道上遇着，请过安也就罢了，正欲从旁离去，不料那四福晋却开了口。
“听闻八弟昨日逼退反贼，真是威风了得啊。”
“那是自然的，八哥自小熟读兵书，连汤师傅都不吝夸赞。”胤禟洋洋得意。
“小九。”胤禩低声制止，继而淡淡道：“四嫂谬赞了，一切都该归功于鄂伦岱大人领兵有方。”
“八弟真是谦虚了。”四福晋颜珠儿只微微一笑。
胤禩也不再多话，回以淡笑。
“八弟这次为擒反贼，不惜火烧永寿宫，自是魄力过人。”胤禛面无表情，只是在提到“永寿宫”三字时，不免带了些忿恨。
胤禩想那永寿宫乃孝懿仁皇后生前寝宫，自然也是胤禛儿时所居之地，自己昨日之举无疑让胤禛又记恨了去。这一点，胤禩自然是一早料到的。
不过，那又如何？
“呵呵，要说魄力过人，弟弟实不敢当。”
“…不敢当？”胤禛轻哼一声，“敢做便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反贼当前，八哥便要为那鱼肉，任人刀俎？”胤禟愤然，跨前一步，挡在胤禩跟前。
“火烧永寿宫不过无奈之举，四哥何至于咄咄逼人？”胤珴亦是看不过去。
胤禩见胤禛不语，却是恼意有些上脸，便上前将胤禟护在身后，正色道：“想来四哥定是识大体之人，便如十弟所言，火烧永寿宫确是无奈之举，还请四哥体谅。”
言下之意，若要自己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爷…咱走吧，别让额娘等急了。”颜珠儿上前，竟还能面无改色。
胤禛复又扫了胤禩一眼，顾自抬脚离去。
那颜珠儿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轻甩着帕子，跟了上去，末了却又偏转过脸来，半敛着眼睑，打量胤禩似的，终究弯着嘴角杳然离去。
待人走远，胤禩却拢起了眉宇，为那颜珠儿略带深意的一眼疑惑不解。
“总有一日，爷定要让老四好看！”胤禟压沉了声响，狠狠道。
未过一时，忽又转了语调，“不过，四嫂临走了却还望着八哥一笑…莫不是，看上咱八哥了？”
胤珴白眼一翻，抛给胤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休得胡言。”胤禩有些无奈，刮了胤禟一眼。
胤禟扁扁嘴，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在了前头，“赶紧的，爷今儿个可有好东西给你们瞧，去晚了怕就要没了。”
胤珴大笑着几步追上，“九哥不会又是寻到了什么美人儿吧？”
见弟弟们这般开怀，胤禩也不再纠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量爷活这两世，难道还斗不过区区老四夫妇二人？
思及此，便蓦地扬声道：“那倒不会！”
胤禩依旧悠闲踱步，前头二人闻声皆转过头来静待下文。
“若是美人儿，小十你那福晋岂不是要往小九府上去找茬？小九又岂会做那等自讨没趣的事儿？”
那二人一听，一个哈哈大笑，拍手称是，一个却愁眉苦脸，怨愤地喊了一声，“八哥！”
三人笑闹着出了宫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