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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云涌 白色宠爱

    青衣男子一把紧紧抓住妙柏的柔荑,好像生怕她会受到伤害。

    妙柏微诧,垂眼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那暖暖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姑娘何必苦苦纠缠?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如此紧追不舍是不是有些太失礼了?!”青衣男子话中已经有了浓浓的不悦,语气也相当的冷硬。

    女剑师见两人如此亲密,妒火中烧,双眼怒瞪着妙柏,剑一指她,恨恨质问道:“她是谁?!难道就是因为她所以你不答应娶我?!”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不带这么移花接木的!

    虽然妙柏自认对女剑师没多少好感,不过,更不想被牵扯入那些个爱恨情仇的漩涡之中……

    刚想跟这个思维有些天马行空的女剑师解释一下,谁知青衣男子突然用力一带,妙柏不察,瞬间整个人被他扯入了怀里,脸颊埋进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一股淡淡地青草香弥满鼻腔。

    “不错,既然姑娘已经看出来,我也不必再隐瞒,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子!”边说,青衣男子还刻意地佯作宠溺般揉了揉妙柏的头发。

    错愕了,妙柏心中忿忿:需要这么牺牲么?大不了打一架,我不见得就输的!名声就好像盆子里的水,泼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不是的!”妙柏高声辩驳,谁知青衣男子立刻接下话头:“不是你在食肆纠缠,我的爱妻又怎会寻来?!”

    女剑师听青衣男子这么一说,不但没有放弃,眼中居然闪过一丝喜色,妙柏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未婚妻子?那就是说你们还未成亲咯?那你取消婚约,娶我!”女剑师咄咄逼人。

    妙柏彻底震撼了,这女剑师够主动!够坚持!若不是现在情势不允许,妙柏都想为她的勇敢而喝彩了。

    青衣男子也没料到女剑师这么另类,一时间沉默了,妙柏玩心一起,忽然很想看看他要如何应对,于是窝在那暖融融的怀抱里不动,不作声。

    “姑娘,你要如何才愿意放手,不再痴缠?”

    “你娶我,我就不再痴缠!”

    妙柏听两人这么一问一答,忍俊不禁,死咬住嘴皮,生怕自己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这哪里是回答啊?根本又绕回了原点。

    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颤抖,青衣男子误以为妙柏害怕了,于是决定快刀斩乱麻,冷哼一声道:“不可理喻!”

    说完就从袖中摸出一支白玉短萧,轻轻抵在唇边,悠扬地吹奏了起来。

    妙柏一怔,心里犯嘀咕了:现在还有心思吹、箫?

    女剑师也很是诧异,一挺胸脯,高声扬言:“时间我多得是,想耗,我奉陪!”

    其实吧,这么个僵持也不是办法,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这黑灯瞎火的,城门早就关上了,鬼影都见不到一个,妙柏很想提议换个地方继续,可青衣男子仿佛是吹上了瘾,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妙柏也不好出声打断,让人以为自己不解风情不是。

    莫非是在以乐传意?可是有啥用啊?女剑师不是一般的倔强,用最直接的方式人家都不退缩了,难不成吹上一曲,她就能知难而退?

    妙柏正胡思乱想中,余光蓦地瞟见一抹雪白从树林中蹿出,直扑那女剑师!

    突变!绝对的突变!

    妙柏一下子挣脱青衣男子的怀抱,想把那飞速的一抹白看个清楚。

    “啊!”女剑师也被突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

    乐声不断,只是节奏变得快了许多。

    妙柏双眼炯炯地盯着那纯粹的白,这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巨大的白狐,双眼赤红,透着凶狠的光,嘴龇着,露出两颗尖尖的牙。

    女剑师哪里见过如此巨大的异兽,吓得一时间六神无主,剑都忘记要出鞘了,直接护在胸前。

    “你,你你,你居然……能召唤异兽?!”出口的话结结巴巴,惊讶之外是深深的恐惧。

    乐声一断,青衣男子淡淡道:“姑娘高看了,在下不过是恰巧养了一只小狐狸而已,并非能召唤异兽……”

    女剑师执剑的手不住的颤抖,早已经没有了继续痴缠的勇气,白狐那泛着血光的双眸瞪得她浑身发冷。

    “青山……不改,绿水,绿水长流!我,我不会这么……放弃的!”说完,一扭头,女剑师逃命般的消失在妙柏的视线中。

    再是个剑师,也还是女人,有的女人天生就怕禽兽,何况还是这么凶猛的禽兽,哦,不异兽。

    见终于摆脱了麻烦,青衣男子长长吁了一口气,柔声道:“诺诺,过来,见见你的新主子……”

    听到这一声召唤,白狐嗖的蹿了过来,乖顺地坐地微微偏首,凝视着妙柏,刚刚那副凶狠暴戾的神情早就不见。

    白狐蹲坐跟前,刚刚好能与妙柏平视,此刻,在妙柏眼中,白狐的双眸好似红宝石,闪耀着璀璨的流光。

    好俊俏的白狐,好威猛的白狐!

    妙柏走上前,不住地挠着白狐的下颚,白狐享受地眯起了眼。

    “新主子?为何我会是新主子?”

    青衣男子走到妙柏身边,柔声轻叹:“它叫诺诺,往后就跟着你吧,你一个女子在这里会遇到很多危险,这白狐虽然不是猛兽,但危急关头还是能保护你的!”

    被青衣男子这么一提,妙柏心中那份委屈又被挑起,转头冷冷道:“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诺!”青衣男子短促一唤,白狐通灵地匍匐在地。

    “上去,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隔着那层薄纱,妙柏看不清楚青衣男子的眼神,只隐隐可以从那朦胧中分辨出俊逸的五官。

    不再多话,妙柏走到白狐身侧,青衣男子刚刚伸手要搀扶妙柏,给她助力,却被妙柏生冷地拒绝了:“我不是个弱女子,能自己上去,不劳费心!”轻轻一纵,妙柏稳稳当当地骑在了白狐的后背之上。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地域的那口怨气,始终压在妙柏的心底,如今遇到青衣男子,无数猜疑袭上心头,所以不自觉地朝他发泄了那心中积压已久的忿怒。

    青衣男子缄默着跨坐到了妙柏身后,白狐一起身,朝林子中奔去。

    林子的尽头是一个峡谷,踏上峡谷间的那条羊肠土道,越往深处走,越是不见人烟,到最后,前方已然无路了。

    妙柏心中正暗疑这青衣男子要带自己去哪里,忽然,白狐不知道从何处一转,妙柏眼前蓦地开阔起来,茂密的树丛那头是一湾静谧的深色湖泊,因为天色太暗,几乎看不清楚湖泊的全貌。

    “到了!”青衣男子低语一句。

    白狐轻跃几下,停住了脚步。

    妙柏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一处简易木屋。

    “这里是什么地方?”妙柏问道。

    青衣男子轻跃落地,转身朝妙柏伸出右手。

    妙柏依然不领情,径自跳下了白狐的后背。

    青衣男子微微一摇头,提步跟上。

    烛火一燃,木屋内一览无遗,一方木桌,一张床榻。

    妙柏没有心思去关心这屋内的摆设,找了把椅子一坐,就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青衣男子将头上的纱帽一摘,一头雪色的长发垂坠而下。

    妙柏呆住了。

    眼前的人确实还是当初相遇时的那副模样,只是为何一头青丝变作了雪发,而那双瞳色居然也是银白色的!

    初初在荣宝楼遇见时,妙柏就被他那清透绝世的翩鸿身姿所吸引,后来更惊赫于他那张绝代风华的芙蓉面,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那完美到令人窒息的五官还是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

    妙柏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人比记忆中的那个他更美,就算见识到了半梦、杞洛、了均、戈狼这诸多美人之后,这一想法也从未改变过,此刻妙柏才惊觉: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眼前的他白得如初雪,圣洁中找不到分毫的瑕疵,白色的睫毛微微卷曲,白色的瞳透着清亮的光华,白色的发柔顺垂腰,若是再穿上一身白色的锦袍,那么他不再是凡人,而是那天边让人不敢仰视的仙尊。

    “你……”妙柏有些失神。

    青衣男子落寞一笑:“吓到你了?我的样貌怪,你……别介意……”

    那白眸闪过的一抹郁色让妙柏的心微微刺痛。

    “不,很美,比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还美。”妙柏这话是出自真心,没有半分的安慰。

    青衣男子一怔,抬眼凝视妙柏,神色复杂。

    “真的,以前的你是这人间最美的人,可此时的你……”妙柏忽觉自己这么毫无顾忌的赞美一个男子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

    青衣男子嘴角一翘,一抹淡笑浮起,仿若一朵摇曳在九天之上的不世之花,刹那绽放,带出炫目的光彩。

    灼目的笑颜烧红了妙柏的脸颊,心中虽然不舍,眼睛却是别开了。

    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妙柏早就忘记了,可是很久很久以后,妙柏才知道,这一句话有着怎样的份量。

    “妙柏……”青衣男子轻轻唤了一声。

    妙柏只觉汗毛直立,为何有人能吐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我叫十翊。”

    妙柏连忙扯回思绪,稳了稳心神道:“十翊,这人王之域到底是哪里?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十翊一叹:“妙柏,这里不是你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家,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另,另外一个世界?”妙柏其实隐隐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也不愿意承认罢了,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人王之域或许只是一个更加遥远的地方,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到那块熟悉的土地,会回到师父身边……

    “为……什么?”妙柏双眼直直地看着十翊。

    十翊也不闪躲,徐徐道:“因为你是命定的圣姬!”

    “哈哈哈……命定的圣姬?哈哈哈……命定的……”妙柏开始狂笑,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妙柏……”十翊担忧地看着她。

    “命定?我妙柏向来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居然跟我说命定?!我不信,我不信!”妙柏恨恨地高声嘶吼。

    “我也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十翊无奈道。

    “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你一定知道办法的对不对?对不对?!”妙柏有些失控,激动的扯着十翊的袖子问道。

    十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能带你回来也是万千命数中的奇迹,我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能将你带到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选我?!我不过是个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我没有本事,没有宏愿,我只想与师父相依为命,只想挣很多很多的银子,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让他能颐养天年,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妙柏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十翊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背,缓缓的拍着。

    “对不起,不是我选的,而是……天注定,从你看中我胸口的竹笛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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