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话 一场篮球赛
第十话 一场篮球赛
他回过神，只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腥甜，粘腻的液体吸入肺里带起一阵咳嗽。
秀吉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微微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高个子的少年穿着校服的运动裤，白色的短袖T恤衬出结实的身形，黑色短发，皮肤是在太阳下晒出的小麦色，极有神的眼睛带着几分讶然和友好。
“抱歉啊，泽田，刚才不小心胳膊撞到你鼻子了……”少年挠着头发，露出爽朗的笑容。
秀吉只瞪了对方一眼，没说话。站起身的瞬间一阵晕眩，几个同班同学走过来将他扶住。
“泽田，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校医室？”队友A问道。
“没关系，只是鼻子出血而已，塞块卫生纸就行。”
“哎，你也真是……体育课的篮球比赛也这么卖力，A班的山本武是全校出了名的“十项全能”，咱们不能跟人家比啊……他扣篮，你非要去拦，这下可好，球没拦住又被山本武的胳膊撞了……”队友B说。
“哼。”秀吉瞪了队友B一眼，捂着鼻子跑到旁边找卫生纸去了。
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一个穿校服运动装的棕发少年孤零零蹲在角落里抱着篮球，一脸傻兮兮的样子，眼睛漫无目的地望着远处的学生跑来跑去。
这里是并盛中学的体育馆，二年A班和二年D班的男生上体育课的地方。
泽田秀吉今年十四岁，并盛中学二年级的学生，所在的班级是D班。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名叫泽田纲吉，同样是并盛中学的学生，却不跟秀吉同班，班级是A班。
大概是学校老师怕两个一模一样的学生在同一个班级不好辨认，所以自从上小学开始，兄弟俩就一直被分在不同的班。
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在学校里的时间却毫无交集。
不过也有例外，就比如二年级上学期的体育课。
这天体育课上同时教A班和D班的老师突发奇想要举行个篮球友谊赛，意料之中，A班的“傻大个儿”山本武被推举为前锋兼主力。
秀吉一直看不惯山本武的各种作风，到处装老好人好像跟谁都是老朋友似的熟络，于是自告奋勇报名参加D班的队伍，虽然由于身高原因做了后卫，但他的愿望是好的，D班打败A班，让成天笑哈哈的山本武笑不出来！
梦想似乎永远比现实丰满。
一场篮球赛几乎成了山本武的个人秀，这家伙三分球投得极准，又凭借身高优势连扣几球，A班其他队员几乎不用动手，整场比分都是压倒性的偏向A班。
D班的球员私下抱怨：这“友谊赛”打得真没劲。
秀吉不甘心，拼命防守，却在刚刚山本武在篮下跳起扣篮他也跟着跳起拦球的时候被山本武的胳膊肘撞了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很明显，都是身高惹的祸。
秀吉恨死自己的一米五五袖珍身高，每每看见一米七七标准身高健康成长发育一年级就能当棒球部主力的山本武好少年就各种羡慕嫉妒恨。而他已经怀着这种对山本武又爱又恨的心情很多年了。
从老师那里要来纸巾，秀吉靠在墙角坐下，开始擦脸上的血迹。心里琢磨着找个别的机会让山本武尝尝挫败的滋味。
蹲在旁边不远处的棕发少年眼睛总往秀吉所在的方向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远处，D班的学生们又开始准备比赛了，少了一名队员，男生们正在猜拳决定派谁上场。
秀吉把纸巾卷成一小块塞进鼻子里，鼻血果然不流了。他仰头靠在墙壁上，望着体育馆高高的屋顶，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参加？”
“唉？！”旁边的人显然没料到秀吉会主动说话，几秒钟的慌张之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我肯定不行啦……再说了，我们班有山本就够了，我上去也是帮倒忙……”
秀吉一脸鄙夷地看向纲吉。
纲吉脸颊略微发红，低着头不说话。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是我兄弟。”
泽田纲吉在学校有个外号叫“废柴纲”，学习是全校倒数，运动方面也完全不行，从小学时就总被同学嘲笑，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已从一开始的自卑和难过变成现在的自暴自弃。
相比之下泽田秀吉就没那么惨了，学习成绩在全校排中上游，体育方面短跑和跳远的成绩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在初春和入冬的时候会消失一两个月不来上课，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中上游的成绩，在某方面来说也挺厉害的。
“喂！泽田——！！！”
正尴尬着，一个开朗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纲吉和秀吉同时抬头，看见山本武笑着跑过来，走到纲吉面前。
秀吉哼了一声，脑袋枕着胳膊，开始闭目养神。
“泽田，浅本说他要休息一会儿，要不然下半场你参加吧？”
“哎，我不行啊，我篮球打得很差……”
“哈哈，怎么不行，就当玩了！来吧！”
“但、但是……”
“没关系啦！”
“我……”
“山本说得对，”秀吉受不了纲吉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于是闭着眼插话，“你去试试呗，反正有山本在呢，你们班输不了。”
“你看，泽田都这么说了！泽田你就来吧！”
纲吉：“= =……”
秀吉：“--……”
纲吉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山本……那个，你以后叫我阿纲就好……嗯……”他说着，犹犹豫豫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此时却闭着眼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棕发少年。
“叫他阿秀。”
“好啊！”山本武笑着说，“那走吧，阿纲！”
纲吉抱着篮球站起身，跟在山本武身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
这一看不要紧，两双棕色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
秀吉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别开眼，鼻孔朝天。纲吉无奈地撇撇嘴，转回头朝比赛场地的方向走去。
“哎，为什么是废柴纲？”
“都是同学，就让阿纲代替浅本的中锋位置嘛！”
“不行啊山本，让废柴纲上场咱们就倒霉了！”
“对啊对啊，有废柴纲的队伍肯定要受到诅咒！”
秀吉睁开眼朝远处望去，纲吉畏畏缩缩地站在山本武身后，渺小地不得了，而A班的同学都是皱着眉头十分为难的样子，除了山本武。那家伙好像铁了心叫纲吉上场，正在努力跟其他同学做思想工作。
很快，山本武的“魅力”征服了A班同学，纲吉终于可以上场打篮球了。
秀吉头枕着手臂，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A班这回输定了。山本武，我等着看你挫败的表情。
下课铃打响，A班男生垂头丧气地离开体育馆。
这一天二年A班和二年D班的友谊赛在下半场迎来D班形式大反转，原本以大比分领先的A班下半场失误不断，就连十项全能的山本武也因为自己队友的干扰而出了不少错，很快D班搬回比分，最终赢得体育课友谊赛的胜利。
——好吧，虽然只是赢了一场小小的比赛。
秀吉还是感觉心情不错。
他以为这下山本武肯定体会到废柴纲的厉害并且后悔自己的决定，却没想到当他跟在兴致勃勃讨论比赛的D班男生一起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山本武跟废柴纲勾肩搭背哥俩好似的聊天的场景。
造成A班惨败的罪魁祸首小个子男生此时一脸窘迫地被山本武勾着肩膀，低头不说话。山本武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跟纲吉说笑，那画面要多和谐有多和谐，山本武好像完全没有因为失败而感到沮丧。
这让秀吉不由得皱紧眉头，心里硬生生多冒出一股莫名的酸水。
他定了定神，转身朝自己班级的方向走去，却突然被一个人叫住。
“泽田君，你鼻子怎么了？！”
迎面走过来的橙色短发少女一脸担忧地望着秀吉，秀吉只好停下脚步，朝逐渐走近的少女扬起一个不紧不慢的笑容。
“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撞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难不成是跟你兄弟废柴纲一样笨？”橙发少女身边的黑色卷发女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笹川京子和黑川花，这两个少女一个是并盛中学的校花，一个是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
秀吉跟笹川京子交往不深，黑川花倒是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她调侃人的厉害。不过跟女孩子并且是两个漂亮女孩子交谈总能满足虚荣心的。秀吉跟两个女孩子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一会儿，只感觉到周围经过的人都往这边看，这让他原本郁闷的心情稍微得到缓解。
秀吉并没注意到不远处，跟山本武勾肩搭背的纲吉小心翼翼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瞟，神色黯然。
他回过神，只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腥甜，粘腻的液体吸入肺里带起一阵咳嗽。
秀吉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微微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高个子的少年穿着校服的运动裤，白色的短袖T恤衬出结实的身形，黑色短发，皮肤是在太阳下晒出的小麦色，极有神的眼睛带着几分讶然和友好。
“抱歉啊，泽田，刚才不小心胳膊撞到你鼻子了……”少年挠着头发，露出爽朗的笑容。
秀吉只瞪了对方一眼，没说话。站起身的瞬间一阵晕眩，几个同班同学走过来将他扶住。
“泽田，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校医室？”队友A问道。
“没关系，只是鼻子出血而已，塞块卫生纸就行。”
“哎，你也真是……体育课的篮球比赛也这么卖力，A班的山本武是全校出了名的“十项全能”，咱们不能跟人家比啊……他扣篮，你非要去拦，这下可好，球没拦住又被山本武的胳膊撞了……”队友B说。
“哼。”秀吉瞪了队友B一眼，捂着鼻子跑到旁边找卫生纸去了。
转身的瞬间，他看见一个穿校服运动装的棕发少年孤零零蹲在角落里抱着篮球，一脸傻兮兮的样子，眼睛漫无目的地望着远处的学生跑来跑去。
这里是并盛中学的体育馆，二年A班和二年D班的男生上体育课的地方。
泽田秀吉今年十四岁，并盛中学二年级的学生，所在的班级是D班。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名叫泽田纲吉，同样是并盛中学的学生，却不跟秀吉同班，班级是A班。
大概是学校老师怕两个一模一样的学生在同一个班级不好辨认，所以自从上小学开始，兄弟俩就一直被分在不同的班。
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在学校里的时间却毫无交集。
不过也有例外，就比如二年级上学期的体育课。
这天体育课上同时教A班和D班的老师突发奇想要举行个篮球友谊赛，意料之中，A班的“傻大个儿”山本武被推举为前锋兼主力。
秀吉一直看不惯山本武的各种作风，到处装老好人好像跟谁都是老朋友似的熟络，于是自告奋勇报名参加D班的队伍，虽然由于身高原因做了后卫，但他的愿望是好的，D班打败A班，让成天笑哈哈的山本武笑不出来！
梦想似乎永远比现实丰满。
一场篮球赛几乎成了山本武的个人秀，这家伙三分球投得极准，又凭借身高优势连扣几球，A班其他队员几乎不用动手，整场比分都是压倒性的偏向A班。
D班的球员私下抱怨：这“友谊赛”打得真没劲。
秀吉不甘心，拼命防守，却在刚刚山本武在篮下跳起扣篮他也跟着跳起拦球的时候被山本武的胳膊肘撞了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很明显，都是身高惹的祸。
秀吉恨死自己的一米五五袖珍身高，每每看见一米七七标准身高健康成长发育一年级就能当棒球部主力的山本武好少年就各种羡慕嫉妒恨。而他已经怀着这种对山本武又爱又恨的心情很多年了。
从老师那里要来纸巾，秀吉靠在墙角坐下，开始擦脸上的血迹。心里琢磨着找个别的机会让山本武尝尝挫败的滋味。
蹲在旁边不远处的棕发少年眼睛总往秀吉所在的方向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远处，D班的学生们又开始准备比赛了，少了一名队员，男生们正在猜拳决定派谁上场。
秀吉把纸巾卷成一小块塞进鼻子里，鼻血果然不流了。他仰头靠在墙壁上，望着体育馆高高的屋顶，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参加？”
“唉？！”旁边的人显然没料到秀吉会主动说话，几秒钟的慌张之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我肯定不行啦……再说了，我们班有山本就够了，我上去也是帮倒忙……”
秀吉一脸鄙夷地看向纲吉。
纲吉脸颊略微发红，低着头不说话。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是我兄弟。”
泽田纲吉在学校有个外号叫“废柴纲”，学习是全校倒数，运动方面也完全不行，从小学时就总被同学嘲笑，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已从一开始的自卑和难过变成现在的自暴自弃。
相比之下泽田秀吉就没那么惨了，学习成绩在全校排中上游，体育方面短跑和跳远的成绩很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在初春和入冬的时候会消失一两个月不来上课，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中上游的成绩，在某方面来说也挺厉害的。
“喂！泽田——！！！”
正尴尬着，一个开朗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纲吉和秀吉同时抬头，看见山本武笑着跑过来，走到纲吉面前。
秀吉哼了一声，脑袋枕着胳膊，开始闭目养神。
“泽田，浅本说他要休息一会儿，要不然下半场你参加吧？”
“哎，我不行啊，我篮球打得很差……”
“哈哈，怎么不行，就当玩了！来吧！”
“但、但是……”
“没关系啦！”
“我……”
“山本说得对，”秀吉受不了纲吉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于是闭着眼插话，“你去试试呗，反正有山本在呢，你们班输不了。”
“你看，泽田都这么说了！泽田你就来吧！”
纲吉：“= =……”
秀吉：“--……”
纲吉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山本……那个，你以后叫我阿纲就好……嗯……”他说着，犹犹豫豫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此时却闭着眼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棕发少年。
“叫他阿秀。”
“好啊！”山本武笑着说，“那走吧，阿纲！”
纲吉抱着篮球站起身，跟在山本武身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
这一看不要紧，两双棕色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
秀吉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别开眼，鼻孔朝天。纲吉无奈地撇撇嘴，转回头朝比赛场地的方向走去。
“哎，为什么是废柴纲？”
“都是同学，就让阿纲代替浅本的中锋位置嘛！”
“不行啊山本，让废柴纲上场咱们就倒霉了！”
“对啊对啊，有废柴纲的队伍肯定要受到诅咒！”
秀吉睁开眼朝远处望去，纲吉畏畏缩缩地站在山本武身后，渺小地不得了，而A班的同学都是皱着眉头十分为难的样子，除了山本武。那家伙好像铁了心叫纲吉上场，正在努力跟其他同学做思想工作。
很快，山本武的“魅力”征服了A班同学，纲吉终于可以上场打篮球了。
秀吉头枕着手臂，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A班这回输定了。山本武，我等着看你挫败的表情。
下课铃打响，A班男生垂头丧气地离开体育馆。
这一天二年A班和二年D班的友谊赛在下半场迎来D班形式大反转，原本以大比分领先的A班下半场失误不断，就连十项全能的山本武也因为自己队友的干扰而出了不少错，很快D班搬回比分，最终赢得体育课友谊赛的胜利。
——好吧，虽然只是赢了一场小小的比赛。
秀吉还是感觉心情不错。
他以为这下山本武肯定体会到废柴纲的厉害并且后悔自己的决定，却没想到当他跟在兴致勃勃讨论比赛的D班男生一起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山本武跟废柴纲勾肩搭背哥俩好似的聊天的场景。
造成A班惨败的罪魁祸首小个子男生此时一脸窘迫地被山本武勾着肩膀，低头不说话。山本武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跟纲吉说笑，那画面要多和谐有多和谐，山本武好像完全没有因为失败而感到沮丧。
这让秀吉不由得皱紧眉头，心里硬生生多冒出一股莫名的酸水。
他定了定神，转身朝自己班级的方向走去，却突然被一个人叫住。
“泽田君，你鼻子怎么了？！”
迎面走过来的橙色短发少女一脸担忧地望着秀吉，秀吉只好停下脚步，朝逐渐走近的少女扬起一个不紧不慢的笑容。
“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撞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难不成是跟你兄弟废柴纲一样笨？”橙发少女身边的黑色卷发女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笹川京子和黑川花，这两个少女一个是并盛中学的校花，一个是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
秀吉跟笹川京子交往不深，黑川花倒是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她调侃人的厉害。不过跟女孩子并且是两个漂亮女孩子交谈总能满足虚荣心的。秀吉跟两个女孩子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一会儿，只感觉到周围经过的人都往这边看，这让他原本郁闷的心情稍微得到缓解。
秀吉并没注意到不远处，跟山本武勾肩搭背的纲吉小心翼翼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瞟，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