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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云 第四章 筹守长沙(提督也服了)下

    当天下午城墙就修复了,不过守城的兵勇却闹起了意见,原来,搬石块的兵勇都领到赏钱,而在缺口处拼杀的兵勇却一文钱也没领到。胡林翼找左宗棠商议,左宗棠说:“这是我疏忽了,他们当然应该赏。依我看,战死的从优抚恤,受伤的发养伤银,参战的兵勇每人都了一两赏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张亮基毫无意见,藩台鄱铎有些为难,他说如果以后每仗都这样发赏,藩库的银子有些支持不住。

    左宗棠说:“只要兵勇能够奋勇杀敌,花些银子也值。只要长沙守住了,到时朝廷赏下十几万两银子来,鄱大人就该愁着怎么花了。”

    鄱铎被左宗棠说笑了:“那不用愁,到时候我找左师爷帮忙,多少银子也不愁花不出去。”

    左宗棠说:“我不能光帮你花银子,等等咱们盘算一下,想想弄银子的招。”

    因为攻城受挫,第二天太平军阵地一点动静也没有。胡林翼抽双方休战的间隙来找左宗棠,说:“你瞧,张抚台打发我给你送东西过来了。”胡林翼打开包裹,里面是湖南巡抚大印。

    左宗棠问:“什么意思?”

    胡林翼说:“张抚台让我交给你,从今天起,巡抚衙门的大小权力都交给你了。这就是张中丞的过人之处:用人不疑。这一条说起来容易,做到张大人这样的,少而又少。”

    “张大人做起甩手掌柜来了,忙坏我这店小二。”左宗棠虽是抱怨的语气,但脸上的得意却是显而易见的。

    “有今世诸葛坐镇,张大人又何必再白费脑筯?”胡林翼正色说,“季公,张大人这是将长沙相托了,这可是千钧重担呢。我当然要帮你来分担,可我就是拼了性命,把我手里的人都拼光了,也不过千把人。就是以一挡十,也不过万把人。而城外的长毛,却有十万。季公,要守长沙,最终还要指着鲍提督、向提督他们。”

    左宗棠见胡林翼话里有话,停下手里的笔说:“润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来,咱们两个人就不必那些弯弯绕。”

    胡林翼说:“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要守住长沙,必须想办法让互不统属的官军捆到一块,要做到团结一致、亲如弟兄那是不可能的,但起码到时能够互相策应,也能让长毛有所顾忌。现在张亮基既然把一切都已相托,联络众将、协调行动的责任只能由左宗棠担负起来。湖南的兵好说,现在的关键是想办法让客军能够配合一些。客军当中资历和官职最高的就是向荣,而且朝廷也明确四川、陕西、云南、广西的兵勇由他统领,大家都看着他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和姓向的吊膀子?”左宗棠立着眼睛说,“我懒得见他。你说长毛刚开始不过万把人,他这广西提督,追着长毛的屁股打转转,把长毛从一万剿成了十万。他倒还象大功臣一样,谁的帐也不买。”

    “我们这位湖南老乡,本是以知兵闻名,现在被长毛拖得精疲力竭,是在硬撑着面子呢。”胡林翼说,“要说向军门的苦楚,我是再清楚不过,本来有好几仗,他的部署是不错的,无奈官军各自为战,所以好好的计划最终漏风透气,与长毛一再擦肩而过。季公,向提督毕竟是湖南人,守长沙他也是责无旁贷的。”

    左宗棠还是不同意去,初次参加军事会议,向荣就不给面子,两人已经闹翻了,最好谁也不理谁,看看他这个师爷,比他这个一品大员如何。

    “这不用比,季公棋高一招嘛。现在让石逆占据了湘江西岸要地,向提督也许正在懊悔呢。昨天季公一百文一块石头硬是把长毛堵了出去,在军中已经传遍了,长沙城内外大小文武已经无人敢小看季公。”胡林翼说,“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我劝季公现在去见向提督,就好比大人说几句好话,哄哄赌气的孩子,为的是让他心悦诚服帮大人办点儿正事。季公也是人之父,对子女也未必都是一张铁面,说几句好话相哄的时候也有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向荣当儿子哄?”左宗棠啧啧嘴唇说,“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长沙,我就去会会他。”

    胡林翼说:“季公妙计安天下,此时正是扬眉吐气,昂首阔步,何屈之有?现在屈着的不是季公,是向提督,我相信,季公几句暖人心的话,会让他感激涕零的。”

    “鼻涕眼泪让他留给皇上吧。你放心,我此番去不与他抬扛。”

    “不但抬不起杠来,向提督少不得要向季公吐苦水。他的苦楚军中无人愿听,如果季公能耐着心听听,并表示一下理解,我相信,向提督会把季公当成知已的,那时候,他也会唯季公之命是从,士为知已者死嘛!”胡林翼说,“我给季公说个小诀窍,能听人诉苦,是交到好朋友的一条捷径呢。”

    左宗棠笑笑说:“我明白润之的苦心,还是怕我和向荣抬起扛来。你放心好了,就是和头骡子说话,我也不会抬杠的。”他收拾一下手头的文报,叫上两名门军,与胡林翼一起骑马去了南城。出了城门,胡林翼去蔡公坟查看阵地,左宗棠一行去向荣大营。

    向荣正在与手下将领议事,听说左宗棠到他大营来了,苦笑说:“这位今亮,在长沙城里威风还不够,还要到我大营里来。”

    手下的莽将领说:“这里不是巡抚衙门,弟兄们不买他的帐。”

    向荣迎出去,见左宗棠已到大帐前,拱手敷衍说:“啊,是左师爷。左师爷出门,怎么这样悄没声的,提前送个信,我与众将也好出营站班。”

    左宗棠不理会向荣话里的酸味,呵呵一笑说:“向军门,宗棠向你陪罪来了。”

    这话真是出乎意料。

    左宗棠说:“前些日子商议军事,宗棠无知,对军门多有不敬。如今和长毛交了两次手,知道长毛绝非乌合之众,也知道官军不能互通声息的毛病,对向将军苦心经营也就深有体会了。”

    在众将面前,左宗棠有这样的态度,向荣十分高兴,姿态当然就高上去,拱拱手说:“季公如此说,向荣实在惭愧。季公人称湘楚才子,果然名不虚传,向荣佩服之至。季公请,上茶,上好茶。”

    两人分宾主坐下,左宗棠说:“胡润之跟随提督东征西杀,从广西追到湖南来,对个中情形十分清楚,最近才详细向我谈及。他说向军门的谋略是高明的,无奈官军来自五六个省,互不统属,败不相救,就好必筑了一道长墙,总是有几处留下豁口,难免功亏一籄。”

    向荣一拍大腿说:“润之说得再对不过,不瞒先生说,有好几次若不是润之率人抵住侧翼,我本人也得被长毛俘去。人人都知道我是统率几万大军,可真正指挥自如的,不过是我从湖南带过去的几千人马。危难之中能够舍命相救的,也就是这几位弟兄。”向荣把几位心腹将领指给左宗棠看,众位将领见向荣变了态度,也都一一向左宗棠拱手致意。

    接下来向荣果然大诉其苦,左宗棠虽有些不耐烦,但记得胡林翼的话,耐下心来听他说完,有些还点点头附和几句。等向荣说到眼前的时候,已经把左宗棠当成了知已,说到那天军事会议上两人的争执,他叹息说:“先生是想把长毛歼灭于长沙城下,向某不敢有此奢望,能保住长沙不被长毛攻破就谢天谢天地了。”

    左宗棠本来想说,如果官军占据了湘江西岸,截断了太平军的粮道,全歼于长沙城下也不是不可能。但想想形势已然如此,如今要歼灭长毛确实是不可能了,所以他说:“我今天来,就是与军门商议,如何保住长沙。”

    “先生有何妙策,向某洗耳恭听。”此时向荣是诚心诚意想听听左宗棠的主意。

    “以我看来,守住长沙并非难事,只要再坚持几十天,我估计长毛便会知难而退。”左宗棠说,“从广西到湖南,长毛常常是避实击虚,坚城久攻不下,他们便会另作他图。桂林如此,永州如此,我估计长沙亦如此。因为久困城下,官军会越聚越多,而长毛会越打越少,时间越长,对长毛越不利。”

    “先生说的极是。”向荣连连点头,“不知先生有何守城妙策?原闻其详。”

    “也谈不上妙策。”左宗棠说,“如今张大人把守城的重担压到我肩上,不能不勉力图之。现在官军有两个问题,一是遇敌不能拼命,所以二不及一,二是各部不能互相策应,因而易被各个击破。长毛信奉上帝,人人都是兄弟姊妹,打起仗来个个奋勇;官军来自各省,又是疲顽已久,空口说白话要他们拼命杀敌,那是做梦。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昨天一仗,一百文一块石头,已是大见成效。我与张中丞商议,将来临阵都悬以赏格,借此鼓舞士气。至于第二条,要官军都能互相策应,根本做不到,有两三部官军能够声息相通,彼此呼应,还是能做得到了。”

    接下来左宗棠谈了他的想法,就是希望向军门所部能与守城官兵互相策应。长沙城告急,会放焰火求援,到时请向军门督部救援。若向军门告急,城外的湖南兵勇、胡林翼部也都会赴援。

    向荣说:“先生请放心,我向荣所部,到时一定策应守城的兄弟,胡道台自广西与我生死与共,本为一体,自然会互相救援。”

    左宗棠说:“好,只要官军能够声息相通,保住长沙就大有把握。军门军务繁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送走左宗棠,向荣与几员亲信大将商议,要好好打一仗,让张亮基左宗棠瞧瞧。几个人商议一下午,派信使入城见左宗棠,请他隔日早晨到西城观战。具体打哪里,怎么打,一字没有提及。左宗棠笑笑说:“向提督憋着一口气,无非是要在我面前露一手。只是今非昔比,如今长毛占尽地利,要打出点名堂,怕是没那么容易。”

    隔天早晨,左宗棠到西城,向荣的一名亲兵就在城下等候。左宗棠登上城墙,问下面亲兵:“你们向军门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亲兵告诉左宗棠,向提督亲率三千精锐,趁夜潜渡湘江,悄悄登上水陆洲,要端掉石达开的营垒,割断两岸的长毛。

    水陆洲在长沙城西湘江之中,是水中的沙洲,南北长约六里,东西宽只有几十丈,最窄处只有十二三丈。元代的时候曾在洲上建水陆寺,所以称水陆洲。又因洲上长满桔树,所以又称桔子洲。石达开派兵占据水陆洲,在上面建营筑垒,又搭起浮桥,把湘江两岸和水陆洲连为一体。向荣发现水陆洲上长毛营垒少,旗帜少,显然驻军也不多,所以他亲自率人趁夜登上水陆洲,打算拔掉洲上的太平军营垒,如能来得及,再烧掉浮桥。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洲上情形在城墙上看得很清楚。伏在洲上的向荣大军,突然大张旗鼓,由北向南猛冲。太平军只有数百人接战,边战边退,官军士气大增,呐喊着往前冲。左宗棠拿望远镜观察洲上情形,觉得十分可疑,这么大的洲子,不可能只有数百人;这么要紧的地方,精明强悍的石达开也不可能只派数百人。他说:“不好,向提督要中埋伏。”连忙派人出城传令马龙、常存两位总兵,立即带人前去攻打湘江东岸的太平军营垒,不要硬拼,但要做出强攻的架式。

    城上已经站满了官军将士,见向荣大军进展顺利,高兴的有,妒嫉的也有。大家正在议论纷纷,水陆洲的桔树丛中,突然炮声轰鸣,旌旗招展,数千太平军好像从天而降,呐喊着冲出桔林。正在勇猛冲锋的官军像被打了一闷棍,又像被吓呆的孩子,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突然间叫喊着扭头向回退。先是两翼,而后是中军,几名将领试图镇压,但根本无用,大军几乎是未与太平军接仗即狼狈而逃。太平军追得太快,落在后面的官军不断被砍倒。官军一直逃到登陆的地方,已经是无路可逃,船只又少,要渡过全军,需要往返数次,所以人马拥挤在滩头,形势十分危险。好在背水一战的官军组织起了防线,就在滩头与太平军撕杀。太平军因为有浮桥沟通湘江两岸,所以援军不断赶来。所幸的是马龙常存率部进攻太平军营垒见效,东岸的太平军只好从洲上撤回。这次战斗一直打了四个多小时,到十点多,眼看着水陆洲上最后的几百人被太平军俘获,战斗才算结束。向荣清点人马,损兵近千,一员副将两名参将四名游击战死,守备、都司、千总、把总估计有数十员。

    左宗棠回巡抚衙门,对张亮基说:“向提督的兵,是被长毛打怕了,真是想不到,三千精锐,未与长毛交手就全线溃退。”

    “可虑之处就在于此啊!”张亮基说,“不过,这回向提督是主动出击,虽然败了,也不好深责。”

    “中丞的意思我明白,”左宗棠笑笑说,“我也没打算参他,而且,我还打算从藩库里拨给他两千两赏银。当然不是赏他打了败仗,而是赏他主动击敌。马龙、常存两位总兵尊令即行,大人也应该写信褒扬才是。”

    “这都由季公来办,以我的名义写信就是,告诉他们两个,只要好好打仗,我不会埋没他们的功劳,一定会向朝廷保荐他们的。”

    左宗棠呵呵一笑,拿出信稿让张亮基看,原来左宗棠已经代张亮基拟好。

    张亮基说:“季公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我的心思你都想到前面去了。可是,季公的心思我就弄不明白了。”

    张亮基不明白左宗棠最近派人收容了七八个盲人,就养在巡抚衙门,还专门把西花厅南的两间库房腾出来给他们住,并派了专人照料他们的一日三餐。左宗棠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我自会报告大人的。”

    这天早晨天刚破晓,左宗棠就站在城墙上凝目远望。巡抚张亮基巡城过来,问:“季公这么早看什么呢?”

    左宗棠指着远处说:“大人请看,那边有水汽蒸腾,说明贼军的地道口就在那里,由此看来,贼军地道正向我们脚下挖来,可速派一军在城外相向对挖,并随时在洞壁上挖小洞,置鼓一面,派人仔细侦听。如果贼军在附近挖掘,一定能听到声音,那时我们先下手为强,用火药一炸,贼军就前功尽弃。”

    张亮基拍掌称妙。

    左宗棠说:“我收留的那些盲人,此时就派上用场了。”

    张亮基恍然大悟:“对对对,盲人耳朵比常人尖得多。原来季公早有打算。”

    傍晚,有人来报地道里听到声音了。左宗棠和张亮基胡林翼等人立即进地道。地道与城墙同向挖了一百余米,洞壁上又挖了若干水桶粗的支洞,支洞里装进一面鼓,盲人们耳朵贴在上面侦听。左宗棠走到声称发现长毛地道的盲人身边,把耳朵贴到鼓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而盲人十分确定,连具体位置也能指出来。左宗棠对张亮基说:“大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的耳朵错不了。”命令士卒向听到声音的方向挖进一人深,填满炸药。人都撤出来后,点燃引信,轰的一声巨响,泥土冲天,地面向着太平军营垒的方向塌陷了五六丈。张亮基说:“一点不错,果然是长毛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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