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三章 荷塘月色
小优，我，她，上岛，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象出很多关联，但是到底中间有什么关联无从可知。
我如坠五里云雾，从一个车站到另一个车站，从一个旅馆到另一个旅馆，现在我躺在这间简陋得像是古时候客栈一样的有些古朴的屋子里的朱砂红的大床上，小优在我手臂即可触及到的地方酣睡着，嘴角边好像还闪烁着零星的月华，茶几上摆放着刚喝完豆奶还有些许残留的玻璃杯，四周一片黯然，月色也是微微淡淡的。
我突然想到了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上中学的时候老师要求背诵，而且我也很乐意背诵这么优美的文章，但上那节课的时候我却总是心不在焉地想着从我们班窗前走过的那个姑娘的倩影，双手托腮，在初夏时节的午后，阳光静静地挥洒着，极其努力地为单相思人群制造遐想的气氛。
其结果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朝思暮想日夜不忘的那个姑娘正好路过我们班窗前的时候，我们老师一声叫起，喝道，沈川，你想什么呢？
顿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朝我猛烈地放电，更要命的是那个心仪的姑娘这时候站在窗户外面不肯走了，我当时真想变身穿山甲，但是窗外的目光实在有种躲闪不掉的感觉，虽然我必须扭过头隔着好几个人影才能勉强看到窗外。
“老师，是你讲的课太好了，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所以才忍不住出神的。”我来不及寻思，什么恶心的话都往外冒了出来。
“哦？是吗，那你怎么还流口水啊，我还以为你思春呢？”老师明显不信，质疑道。
我一摸下巴，果然有种湿滑的感觉，窗外的女生也忍不住娇声一笑，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帮我引走大部分的关注，或者说是大部分男性的关注。
“那是因为……因为老师你讲的课有味道，知识是精神食粮，面对老师所讲的这样丰盛的知识大餐，当然容易流口水了。”我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快恶心得不行了。
“是吗？既然你感受这么深，那这篇课文背诵一些应该没什么难度吧，虽然是今天才上的新课。你如果能背得出来，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老师果然是条老狐狸，“慢着，到讲台上背。”
我走上讲台，像是走上舞台一样，第一件事情，又摸了摸下巴以及嘴的四周，确定没有口水残留之后，又觑了一眼窗外，还好，那女孩还没走，心中倒塌的形象还有扶起来的可能。
极富有感情的朗诵之后，不少人真的像我刚才那样托着腮帮子遐思着，有的正在流口水，因为这可能是他们学生生涯课堂上流口水最堂而皇之的一次。看观众兴趣还没消退，一张张意犹未尽的脸上挂满了期盼，老师提议我再朗诵一首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这是明智之举，毕竟在别人兴头上突然掐断是一件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残忍的事情，就好像别人已经备好纸巾准备看《唐山大地震》大哭一场的时候电影院突然中途改换成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或者是扫黄民警在嫖客已经直起来正准备一泻千里千钧一发之际破门而入，没有受精反而受惊了，进程戛然而止不说，搞不好因为这个留下心理阴影。被曝光之后一辈子直不起腰板也就算了，万一一辈子直不起来那就罪过了。
我又看了看窗外那个女孩，发现她已经改换姿势，双手抱在胸口，一副静静观赏的姿态，身穿着粉红色的V字领口的体恤衫，衣服在腰肢上柔软贴合，细微的褶皱更是撩拨情思，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长发披肩，感觉水润亮泽，像是柔嫩的柳枝在夏日的习习凉风中拂动，照现在这样不用经过怎么打扮就可以直接给潘婷做代言，鼻梁上没有眼镜，像是一扇没有关起来的窗，清新，优雅，睿智，还有……
这个时候坐在窗户边的一个瘦弱的女生出于嫉妒心理把窗户关了起来，然后全班男生怨声载道，最后迫于舆论压力，窗户被再次打开。其结果是我朗诵结束之后，那个瘦女孩肚子被风被吹得有点不舒服然后被同伴护送回家，近一个星期没来上课，全体男性同胞羞愧难当，然后都在骂窗外那女孩是红颜祸水，而且责怪没泼到自己身上。
我感觉我朗诵诗歌的时候那女孩一直在看着我，但是事后几乎每个跟我要好的男生都跟我说，告诉你个秘密，在你朗诵的时候，我发现窗口那个漂亮女孩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我说：……
在后来的几天里，我和那个好看的女孩在走廊上碰到过几次，每次好像都是同一件衣服，但是每次都是一尘不染，出落得像是个仙女似的。
一次，她捧着好几本书和我迎面相撞，我当时正在想些什么，而且十分专注，就像陈景润一样，想东西的时候走路撞到电线杆，然后会赶忙说对不起。
我对她说对不起，她说没关系。然后略微羞涩地说穿那种领口的衣服不好弯腰，容易被人看到，所以想请我帮忙把书捡起来，然后我说了一句至今让我想不明白的话。
“万一我被看见了怎么办？”
这句话的结果是招来她的粲然一笑，并且预言成功，我真的被看到了。
教导主任像是佳能照相机的抓拍效果一样神奇地捕捉到这一瞬间，仅凭这一点蛛丝马迹竟然一口咬定我们在早恋，我百口莫辩，无奈地说，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怎么早恋？
教导主任的官方回答是，董永也不知道七仙女的名字啊，那种事情都做过了呢！
然后我就开始思索起一个重大的问题，七仙女原名叫什么，而这点我还真不知道。
那女孩一直表现得很淡定，淡定之处在于从头到尾几乎没说一句话，有的只是点头和摇头。若不是和她之前有过语言交流，我真的非常愿意相信她是个哑女。
最后在他的爹妈和我的爹妈以及我们敬爱的教导主任三方会谈一致商讨之下，终于判定，这是个误会，而我也终于知道了她本人的名字，吴卉。
然后这件事情在寝室就被当做笑料，一个寝室除我之外的五个人，两个笑得前仰后合，两个笑得人仰马翻，还有一个努力憋住笑，向其他寝室极力传播，然后在十几分钟之后隔壁寝室爆发出一阵阵快意的笑声。
不过大家都说，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最后一致认定是因为那个女孩太过浪荡然后招致我春心荡漾，这时候一个哥们手机里放出恰景的音乐，让我们荡起双桨……
有时候人真的很脆弱，竟然能被几句玩笑话挑逗了心弦，然后信以为真，最后觉得，这不是别人开的玩笑，只是自己对自己开了个玩笑，尤其当一个玩笑以悲剧收场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我不能美好地希望我抱有好感的那个漂亮女孩也喜欢我，但还是想光明正大地表白之后被委婉的拒绝，最好死得不要太惨，至少我会背徐志摩的诗和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我觉得这点就足够打动一个女孩子的芳心了。但是可悲的是，徐志摩为了林徽因和自己的原配离婚，最后林徽因嫁给了梁启超的儿子，徐抛妻弃子反被抛，最后去北平选错了交通工具， 这点我竟然没有发现。
并且表白是一门必须有极大勇气以及极强的耐受力的技术活而且必须十分淡定。我就亲眼见过一哥们向一MM表白，酝酿许久之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吃过了吗？我不知道那女生对下午茶时间如此怪异的问候搭配脸上纠缠不清的表情作何反应，反正我已经在旁边憋屈得受不了了，表白如此受罪如果能成的话真算得上是好事多磨了，但是可悲的是，好事和多磨之间不存在什么必然联系。
同样，我的好事磨了许久，在我鼓起勇气想要磨出一份结果的时候，对方抢先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就这样，我被正大光明地拒绝了，而我那委婉的表白还没有出口，就好像最后的遗言还没来得及传达，就已经人首异地了，记得当年关云长身居当阳，首埋洛阳，真是痛苦异常。
不过总是有份结果了，只不过不是想要的而已。室友安慰我说，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况且你已经有果了，只不过没有开花，你难道没听说有一种果叫无花果吗？
我问他，有没有一种花叫做无果花呢？
这样想着，好像很多花都只是为了开花而开花，一如早恋，不为结果，开开花就已经够了，倘若真的结果，倒真是件麻烦事。
什么都不想了，傍晚的时候，一张又一张落寞的笑容陪着我一起消融在无边的夕阳里，纪念我没出世便夭折在娘胎里的十八岁的初恋。
算初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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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坠五里云雾，从一个车站到另一个车站，从一个旅馆到另一个旅馆，现在我躺在这间简陋得像是古时候客栈一样的有些古朴的屋子里的朱砂红的大床上，小优在我手臂即可触及到的地方酣睡着，嘴角边好像还闪烁着零星的月华，茶几上摆放着刚喝完豆奶还有些许残留的玻璃杯，四周一片黯然，月色也是微微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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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朝我猛烈地放电，更要命的是那个心仪的姑娘这时候站在窗户外面不肯走了，我当时真想变身穿山甲，但是窗外的目光实在有种躲闪不掉的感觉，虽然我必须扭过头隔着好几个人影才能勉强看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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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那你怎么还流口水啊，我还以为你思春呢？”老师明显不信，质疑道。
我一摸下巴，果然有种湿滑的感觉，窗外的女生也忍不住娇声一笑，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帮我引走大部分的关注，或者说是大部分男性的关注。
“那是因为……因为老师你讲的课有味道，知识是精神食粮，面对老师所讲的这样丰盛的知识大餐，当然容易流口水了。”我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快恶心得不行了。
“是吗？既然你感受这么深，那这篇课文背诵一些应该没什么难度吧，虽然是今天才上的新课。你如果能背得出来，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老师果然是条老狐狸，“慢着，到讲台上背。”
我走上讲台，像是走上舞台一样，第一件事情，又摸了摸下巴以及嘴的四周，确定没有口水残留之后，又觑了一眼窗外，还好，那女孩还没走，心中倒塌的形象还有扶起来的可能。
极富有感情的朗诵之后，不少人真的像我刚才那样托着腮帮子遐思着，有的正在流口水，因为这可能是他们学生生涯课堂上流口水最堂而皇之的一次。看观众兴趣还没消退，一张张意犹未尽的脸上挂满了期盼，老师提议我再朗诵一首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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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看窗外那个女孩，发现她已经改换姿势，双手抱在胸口，一副静静观赏的姿态，身穿着粉红色的V字领口的体恤衫，衣服在腰肢上柔软贴合，细微的褶皱更是撩拨情思，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长发披肩，感觉水润亮泽，像是柔嫩的柳枝在夏日的习习凉风中拂动，照现在这样不用经过怎么打扮就可以直接给潘婷做代言，鼻梁上没有眼镜，像是一扇没有关起来的窗，清新，优雅，睿智，还有……
这个时候坐在窗户边的一个瘦弱的女生出于嫉妒心理把窗户关了起来，然后全班男生怨声载道，最后迫于舆论压力，窗户被再次打开。其结果是我朗诵结束之后，那个瘦女孩肚子被风被吹得有点不舒服然后被同伴护送回家，近一个星期没来上课，全体男性同胞羞愧难当，然后都在骂窗外那女孩是红颜祸水，而且责怪没泼到自己身上。
我感觉我朗诵诗歌的时候那女孩一直在看着我，但是事后几乎每个跟我要好的男生都跟我说，告诉你个秘密，在你朗诵的时候，我发现窗口那个漂亮女孩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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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的几天里，我和那个好看的女孩在走廊上碰到过几次，每次好像都是同一件衣服，但是每次都是一尘不染，出落得像是个仙女似的。
一次，她捧着好几本书和我迎面相撞，我当时正在想些什么，而且十分专注，就像陈景润一样，想东西的时候走路撞到电线杆，然后会赶忙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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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开始思索起一个重大的问题，七仙女原名叫什么，而这点我还真不知道。
那女孩一直表现得很淡定，淡定之处在于从头到尾几乎没说一句话，有的只是点头和摇头。若不是和她之前有过语言交流，我真的非常愿意相信她是个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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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件事情在寝室就被当做笑料，一个寝室除我之外的五个人，两个笑得前仰后合，两个笑得人仰马翻，还有一个努力憋住笑，向其他寝室极力传播，然后在十几分钟之后隔壁寝室爆发出一阵阵快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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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我的好事磨了许久，在我鼓起勇气想要磨出一份结果的时候，对方抢先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就这样，我被正大光明地拒绝了，而我那委婉的表白还没有出口，就好像最后的遗言还没来得及传达，就已经人首异地了，记得当年关云长身居当阳，首埋洛阳，真是痛苦异常。
不过总是有份结果了，只不过不是想要的而已。室友安慰我说，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况且你已经有果了，只不过没有开花，你难道没听说有一种果叫无花果吗？
我问他，有没有一种花叫做无果花呢？
这样想着，好像很多花都只是为了开花而开花，一如早恋，不为结果，开开花就已经够了，倘若真的结果，倒真是件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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