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章 服务
主人都发话了，慈心只得讪讪看着金枝金叶抱着自己那两个宝贝包袱往东侧厢房走去。
“进来罢。”金四在屋内再次开口。
常贵推开一扇门，对慈心作了个请的手势。她甫走到门边，一股暖气便迎面扑来。待慈心迈入房内，屋内暖烘烘的空气顿让她的眼前浮起一层水雾，恰如冬日戴着眼镜的人进到有暖气的房间里时常发生的情形一样。
这是一间纵深三丈余，面宽十丈余的宽敞屋子，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型中堂，上面是泼墨写意法画的松竹梅岁寒三友，一旁的题款为“三友谷谷主金煦堂作于乾德二十年六月廿二日”。
慈心在方诏指点下学过一年画艺，只算是略通画技罢了，而且她平素对书画的兴趣亦不大，看过的名家杰作更是少得几乎算作是零，所以她对书画的鉴赏能力实是有限。
偏那画下正位上坐着的白衣公子，看见慈心眯眼打量那幅画，便随口问道：“这幅中堂画得如何？”
慈心还穿着昨日那身浅紫长袄和黑色夹裤，在这烧着地龙的温暖房间，只呆得半刻就出了一身薄汗。
听闻金四问话，慈心本待实话实说，言明自己不擅画道，故瞧不出这画的优劣。但她这话还没出口，只见两丈远处坐着那人已然起身，向她这边缓缓走来。
金四只穿了一件白色绸缎单衣，墨发披散，俊逸出尘得不似凡人。他嘴角噙笑，睇着慈心的俊目似是饱含无限情意。慈心在“美人”注目下，到嘴的实话便变成：“嗯，马马虎虎罢。”
“哦，怎么个马马虎虎法？”金四追问。这时，他已走到慈心身边，回身望着墙上巨画，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远。慈心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新皂角香味，她微微侧头，看见他披散的黑发上还挂着水珠呢，想来他是刚刚沐浴过。
慈心的心“怦怦”乱跳几下，她忙正过头来，盯着墙上那画，收慑好心神，琢磨该如何措词回答金四的问话。
“呃，那个，意境虽有，技法欠佳，故而算是马马虎虎罢！”慈心含糊笼统地总结。
“嗯，确如你所言。这幅画是我的恩师为庆祝我获得新生而作。他一向不擅画艺，只是兴之所致，便随意挥就。这画确是有意境而无技法，只得算马马虎虎。呵呵，评得好！”金四亦目不斜视地看着墙上巨画，似是想到某人，语气中透着几分孺慕之情。
“嘿嘿，我也是瞎评。”慈心拭了一把额头细汗，赧然道。
“你今日感觉如何？等会儿我回房准备一下，咱们就开始疗毒罢？”慈心怕金四和自己再谈论甚么画艺书法之类的“高雅艺术”，忙“好心”提起自己出现在此地的最大缘由，同时，她垂睑盯着脚下铺着的厚厚缠枝纹毡毯，以免自己再度被金四的男色迷惑。
“呵呵，不急。你先回房沐浴更衣罢。我还没用晚膳，你是与我一道？还是让人送入你房内呢？”金四体贴地道。
“嗯，好罢。我自己吃就行了。”慈心马上同意他的提议。昨晚匆匆，她便没沐浴，现下跟旁边这白衣胜雪的人儿一比，慈心直觉得自己脏污得紧，只想快快去洗涮干净。而且，她觉得自己若跟金四同桌用膳，保不齐会因他的“秀色可餐”而饿肚子！
慈心向金四告辞，跟着候在门外的金枝金叶俩丫鬟往东边厢房走去，一路上她都在分析自己今日被男色所迷的缘由。
照理她见过的清秀俊朗美少年亦不少啊，如顾明章、方诏、林雪堂等人，均各有各的美。难道是因为金四不是少年，而是青年的缘故么？慈心想想亦否定了这个缘由：顾明文、顾守仁不也是成熟稳重的青年和中年么？怎不见她被迷倒？
慈心摇摇头，最后归咎于今日自己是鬼迷心窍了，竟会对这有财有貌的神秘公子心动！
“慈心呀慈心，你两世为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四十了，居然还会轻易被财和貌击倒！难道女人的年龄越大，想法就越庸俗么？”慈心自嘲地想着，跟着金枝金叶走入给她安排的房间。
这是一间连厅带卧的套房，净房、浴房亦一应俱全，算得是豪华套间。而且，和方才金四见她的堂屋一样，这里同样铺设有暖烘烘的地龙。
慈心犯难了，她带来的两套换洗衣裳都是夹衣，她哪会料到金四的宅子会如此奢华，竟每间房间都烧有地龙！
金枝看着慈心拧眉的样子，不由小心问：“小姐？奴婢把您的包袱给您放在卧房条案上了，您要去检查一下么？”
慈心抬眸看见金枝怯怯的神色，不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老实答道：“我不是因为这个犯难。我不知这里都烧地龙，所以我带的衣裳都是夹衣，在屋里穿着实是太热了。”
“呵呵，小姐无须忧心这个。在您到来前，我家公子已有令下来，您在这儿的衣食住行，我们都会给您准备好的。您看，您是先去沐浴？还是传膳？”金枝听闻慈心的回答，不由轻吁一口气，随即轻快答道。
“那，我先去沐浴罢。”既然有人帮她解决难题，慈心便不再客气，先解决了自己的实际需要再说。
自从慈心长到四岁后，她就再也没泡过澡。所以当慈心踏入浴房，看见立于房中那个盛满热水的大浴桶，她不禁兴奋得想马上跳进去！
慈心把金枝金叶都赶出去后，马上脱光光，跨入桶中。她刚舒服地眯起眼，想好好泡个澡，便听房外金叶问：“小姐，奴婢侍候您洗头吧？”
慈心抬手摸摸自己油乎乎的头发，便应了金叶的请求。
金叶提着一个木桶进来，她在慈心身后位置坐下后，轻轻解开慈心发髻，先用木梳细心给她梳顺溜后，才用水勺勺起一瓢水，把慈心头发打湿，然后用香胰子轻轻搓起来。
慈心的头靠在木桶边上，微微后仰。她闭起眼睛，享受起金叶这媲美五星级的服务来。
金叶搓完头发，站直身子，用水勺勺水给慈心冲洗头发。因为慈心闭着眼，所以她没看到金叶正趁服侍她的当口，仔细打量她颈中红绳串着的珠子。
一会儿，金叶便给她洗完头发，慈心言自己还要多泡会儿，金叶又贴心地给她的浴桶里添了些热水，这才告退出去。
堂屋里，金四得到的消息便是：宋慈心所带包袱里，没有他想找的东西。当他听到金叶对慈心随身戴着的珠子详细描述时，不由讶异地睁大眼：赵岚居然把它给了她！难道赵岚要求的第三件事要通过慈心传达么？
慈心泡着泡着差点睡着了，要不是金枝在门外轻声唤她，她差点就要喝自己的洗澡水了。
金枝把全套崭新的白色中衣、湖蓝色短襦、素色长裙及鞋袜都给她准备好了，慈心没有让她服侍，自己穿戴上身，尺寸竟然非常合适！慈心不禁猜想：给她准备衣裳的如果是个男人，那他定是个阅人无数的花丛老手。
等慈心走出浴房，来到客厅时，金叶正在厅中的圆桌边摆碗筷，桌上已然放了好几碟热菜小食。慈心走近一看，菜的卖相都非常精致，待她吃到口中，更是甚对她的口味！
慈心不知，金四安排在她身边的探子亦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查不到更多有关她身世的消息，但如她在吃食方面的口味爱好等琐屑，这边自然是了如指掌。
待慈心吃饱喝足，方又被“请”到她房间对面的一间屋子里。看摆设，这里应是金四的书房。因为慈心入屋时，他正手握一卷书册坐在条案后的圈椅上细看。
“饭菜可对你的口味？”金四抬首瞅着沐浴过后越显新鲜水灵的丫头，温言问道。
“嗯，很好吃。好了，现在我们开始疗毒吧。”享受了人家这么多项无微不至的服务，慈心觉得自己不赶紧干活真是对不住面前之人。
“好。你想怎样开始呢？”
“进来罢。”金四在屋内再次开口。
常贵推开一扇门，对慈心作了个请的手势。她甫走到门边，一股暖气便迎面扑来。待慈心迈入房内，屋内暖烘烘的空气顿让她的眼前浮起一层水雾，恰如冬日戴着眼镜的人进到有暖气的房间里时常发生的情形一样。
这是一间纵深三丈余，面宽十丈余的宽敞屋子，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型中堂，上面是泼墨写意法画的松竹梅岁寒三友，一旁的题款为“三友谷谷主金煦堂作于乾德二十年六月廿二日”。
慈心在方诏指点下学过一年画艺，只算是略通画技罢了，而且她平素对书画的兴趣亦不大，看过的名家杰作更是少得几乎算作是零，所以她对书画的鉴赏能力实是有限。
偏那画下正位上坐着的白衣公子，看见慈心眯眼打量那幅画，便随口问道：“这幅中堂画得如何？”
慈心还穿着昨日那身浅紫长袄和黑色夹裤，在这烧着地龙的温暖房间，只呆得半刻就出了一身薄汗。
听闻金四问话，慈心本待实话实说，言明自己不擅画道，故瞧不出这画的优劣。但她这话还没出口，只见两丈远处坐着那人已然起身，向她这边缓缓走来。
金四只穿了一件白色绸缎单衣，墨发披散，俊逸出尘得不似凡人。他嘴角噙笑，睇着慈心的俊目似是饱含无限情意。慈心在“美人”注目下，到嘴的实话便变成：“嗯，马马虎虎罢。”
“哦，怎么个马马虎虎法？”金四追问。这时，他已走到慈心身边，回身望着墙上巨画，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远。慈心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新皂角香味，她微微侧头，看见他披散的黑发上还挂着水珠呢，想来他是刚刚沐浴过。
慈心的心“怦怦”乱跳几下，她忙正过头来，盯着墙上那画，收慑好心神，琢磨该如何措词回答金四的问话。
“呃，那个，意境虽有，技法欠佳，故而算是马马虎虎罢！”慈心含糊笼统地总结。
“嗯，确如你所言。这幅画是我的恩师为庆祝我获得新生而作。他一向不擅画艺，只是兴之所致，便随意挥就。这画确是有意境而无技法，只得算马马虎虎。呵呵，评得好！”金四亦目不斜视地看着墙上巨画，似是想到某人，语气中透着几分孺慕之情。
“嘿嘿，我也是瞎评。”慈心拭了一把额头细汗，赧然道。
“你今日感觉如何？等会儿我回房准备一下，咱们就开始疗毒罢？”慈心怕金四和自己再谈论甚么画艺书法之类的“高雅艺术”，忙“好心”提起自己出现在此地的最大缘由，同时，她垂睑盯着脚下铺着的厚厚缠枝纹毡毯，以免自己再度被金四的男色迷惑。
“呵呵，不急。你先回房沐浴更衣罢。我还没用晚膳，你是与我一道？还是让人送入你房内呢？”金四体贴地道。
“嗯，好罢。我自己吃就行了。”慈心马上同意他的提议。昨晚匆匆，她便没沐浴，现下跟旁边这白衣胜雪的人儿一比，慈心直觉得自己脏污得紧，只想快快去洗涮干净。而且，她觉得自己若跟金四同桌用膳，保不齐会因他的“秀色可餐”而饿肚子！
慈心向金四告辞，跟着候在门外的金枝金叶俩丫鬟往东边厢房走去，一路上她都在分析自己今日被男色所迷的缘由。
照理她见过的清秀俊朗美少年亦不少啊，如顾明章、方诏、林雪堂等人，均各有各的美。难道是因为金四不是少年，而是青年的缘故么？慈心想想亦否定了这个缘由：顾明文、顾守仁不也是成熟稳重的青年和中年么？怎不见她被迷倒？
慈心摇摇头，最后归咎于今日自己是鬼迷心窍了，竟会对这有财有貌的神秘公子心动！
“慈心呀慈心，你两世为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四十了，居然还会轻易被财和貌击倒！难道女人的年龄越大，想法就越庸俗么？”慈心自嘲地想着，跟着金枝金叶走入给她安排的房间。
这是一间连厅带卧的套房，净房、浴房亦一应俱全，算得是豪华套间。而且，和方才金四见她的堂屋一样，这里同样铺设有暖烘烘的地龙。
慈心犯难了，她带来的两套换洗衣裳都是夹衣，她哪会料到金四的宅子会如此奢华，竟每间房间都烧有地龙！
金枝看着慈心拧眉的样子，不由小心问：“小姐？奴婢把您的包袱给您放在卧房条案上了，您要去检查一下么？”
慈心抬眸看见金枝怯怯的神色，不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老实答道：“我不是因为这个犯难。我不知这里都烧地龙，所以我带的衣裳都是夹衣，在屋里穿着实是太热了。”
“呵呵，小姐无须忧心这个。在您到来前，我家公子已有令下来，您在这儿的衣食住行，我们都会给您准备好的。您看，您是先去沐浴？还是传膳？”金枝听闻慈心的回答，不由轻吁一口气，随即轻快答道。
“那，我先去沐浴罢。”既然有人帮她解决难题，慈心便不再客气，先解决了自己的实际需要再说。
自从慈心长到四岁后，她就再也没泡过澡。所以当慈心踏入浴房，看见立于房中那个盛满热水的大浴桶，她不禁兴奋得想马上跳进去！
慈心把金枝金叶都赶出去后，马上脱光光，跨入桶中。她刚舒服地眯起眼，想好好泡个澡，便听房外金叶问：“小姐，奴婢侍候您洗头吧？”
慈心抬手摸摸自己油乎乎的头发，便应了金叶的请求。
金叶提着一个木桶进来，她在慈心身后位置坐下后，轻轻解开慈心发髻，先用木梳细心给她梳顺溜后，才用水勺勺起一瓢水，把慈心头发打湿，然后用香胰子轻轻搓起来。
慈心的头靠在木桶边上，微微后仰。她闭起眼睛，享受起金叶这媲美五星级的服务来。
金叶搓完头发，站直身子，用水勺勺水给慈心冲洗头发。因为慈心闭着眼，所以她没看到金叶正趁服侍她的当口，仔细打量她颈中红绳串着的珠子。
一会儿，金叶便给她洗完头发，慈心言自己还要多泡会儿，金叶又贴心地给她的浴桶里添了些热水，这才告退出去。
堂屋里，金四得到的消息便是：宋慈心所带包袱里，没有他想找的东西。当他听到金叶对慈心随身戴着的珠子详细描述时，不由讶异地睁大眼：赵岚居然把它给了她！难道赵岚要求的第三件事要通过慈心传达么？
慈心泡着泡着差点睡着了，要不是金枝在门外轻声唤她，她差点就要喝自己的洗澡水了。
金枝把全套崭新的白色中衣、湖蓝色短襦、素色长裙及鞋袜都给她准备好了，慈心没有让她服侍，自己穿戴上身，尺寸竟然非常合适！慈心不禁猜想：给她准备衣裳的如果是个男人，那他定是个阅人无数的花丛老手。
等慈心走出浴房，来到客厅时，金叶正在厅中的圆桌边摆碗筷，桌上已然放了好几碟热菜小食。慈心走近一看，菜的卖相都非常精致，待她吃到口中，更是甚对她的口味！
慈心不知，金四安排在她身边的探子亦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查不到更多有关她身世的消息，但如她在吃食方面的口味爱好等琐屑，这边自然是了如指掌。
待慈心吃饱喝足，方又被“请”到她房间对面的一间屋子里。看摆设，这里应是金四的书房。因为慈心入屋时，他正手握一卷书册坐在条案后的圈椅上细看。
“饭菜可对你的口味？”金四抬首瞅着沐浴过后越显新鲜水灵的丫头，温言问道。
“嗯，很好吃。好了，现在我们开始疗毒吧。”享受了人家这么多项无微不至的服务，慈心觉得自己不赶紧干活真是对不住面前之人。
“好。你想怎样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