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让
方家马车是桂州衙门专为方敬远配的。按制一个从九品的医博士根本不会有马车配给，但桂州现任刺史可是清楚方家背景的，故给方敬远配个马车什么的就是小事一桩了。当然，慈心不明白其中道理，还以为古代官僚的福利竟是如此优渥，这更坚定了她走科举一途的决心。
慈心拉着慈轩出得方家门口，她脸上红晕才消退些许。慈轩直到此时还处在懵懂莫名的状态。他不明白，为何他刚和诏哥哥参观完他家的院子，回到正堂，他姐姐便拉着他的手，说些“爹娘还等着他俩返家吃饭，今日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云云的客套话。
然后，无论方诏怎样留人，他姐姐红着一张脸，就是坚决推辞，最后方娘子发话，方诏才不情愿地送他们出门了。
慈心没料到方氏夫妇都知道了自己要考功名的事，她一边在心里暗啐方诏是个大嘴巴，一边懊恼今日自己自作主张的这出拜访。她的原意是以方诏好友兼晚辈的身份去拜见一下方敬远，以示自己的敬意，哪料会变成如“丑媳妇见公婆”的境况！
方敬远的一句话生生揭开了她考功名的真正缘由，尤是她有三尺厚颜，今日也绝不肯再留下与方家三口同桌用膳了。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已近午时，慈心姐弟是卯时吃的早点，到方家后，慈轩还没来得及吃些方娘子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点心，便被姐姐拉着告辞了，因而慈轩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姐，我饿了，咱们能先吃饭再回家么？”慈轩小声问了一句，并侧头看一眼身边缓步向胡同口走的慈心。
方家院子在一条胡同的最尽头，马车进来便不好掉头，故来客一般在胡同口下车，走十来丈就到方家门口。方家院子离桂州衙门不远，故方家马车不用时均停在衙门里，落在慈心姐弟后面的方诏正使柳三去衙门叫自家马车过来呢。
“嗯，……好罢，我们吃完饭再回家。”慈心沉吟片刻，答应了慈轩要求。她的肚子也饿了，难得今日来桂州一趟，她也不想让幼弟失望。
这时，方诏疾步赶上姐弟俩，正好听见慈心这句话，方诏笑着应道：“好啊，我们就去程胖子的天庆楼吃饭，反正他念叨着要请客已经很久了，正好今日你们来桂州，我们便去给他个惊喜！”
出门前他已经听方娘子快速叙述了整件事的缘由，方诏知道慈心是因脸皮薄而不愿留膳，而非生气后，他送姐弟俩出来时，心下就踏实多了。
“好啊，好啊！姐，咱们就去程哥哥的天庆楼看看罢？”慈轩高兴得连声附和，还不忘央求自家姐姐。
慈心问明天庆楼离方家只隔了三条街，步行一刻钟便可到，便点头应允了。方诏忙唤住柳三，让他去程府找程国栋到天庆楼见面，自己则陪着姐弟俩慢慢向天庆楼走去。
因是过年期间，街上的店铺多是闭门谢客了，宽阔的青石大街上行人稀疏，三小且行且聊，间或听闻慈轩一两声因方诏夸张的讲述而发出的惊呼。
不到一刻，三人便行到天庆楼门口。天庆楼立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西北拐角处，是一栋面宽八间，楼高四层的气派建筑。天庆楼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大街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方诏三人进得门去，早有小二迎上前问：“小公子，您有预订么？”
方诏扫了一眼大堂里满座的客人，应道：“没有。你家的程二少是我们的交好，我们约好在这见面，你去看他来了没？如没有便先给我们找个雅间罢。”
小二看这三人虽年纪不大，但长得都是粉面朱唇、样貌俊俏，身上衣料亦是上好的，听闻方诏一说是自家程二少爷的交好，更不敢怠慢，道声：“您稍等，小的去给您找掌柜的问问去！”
方诏三人正等待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两个妙龄少女。一个十四五岁，着紫衫紫裙，身形纤细，玉颊微瘦，眉弯鼻挺，容色俏丽。一个稍微年长些，大约十七八岁，着黄衫黄裙，长挑身材，温雅秀美，一笑嘴角便有一个浅浅梨涡。
两少女进得门来，早有别的小二迎上，只听那紫衫少女道：“要一个清幽些的雅间。”
小二答：“请问您有预订么？没有？哎呀，那就对不住二位了。今日小店所有的雅间都订出去了，客官您瞧，……”
“你去给我们腾一间出来，我们出三倍价钱！”黄衫少女道。
“哎呀，您出多高价钱都不行。您看，这三位也是没有预订，在此等候呢。要不，您二位也等等？”这名小二指着一旁慈心三人解释道。
这时，刚才进去找掌柜的小二领着一名满脸堆笑的胖胖中年人出来了。他一见方诏三人，便紧忙上前两步道：“是方公子么？方才二少爷已经着人知会小的了，若是三位早到了，便去雅间等着他，他现时就在路上呢。来，您三位这边请！”
“慢着！”紫衫少女唤住三人，见众人回头，她板着脸道：“不是说他们三人也是没有预订的么，怎么现时又有雅间了？”
“这位姑娘误会了，这三位是我家少爷的朋友，我家少爷早订好雅间招待他们了。”胖掌柜忙笑着上前解释。
“我不管，今日我约了人谈事，既然他们不预约也有雅间，你也得给我一间！”紫衫少女蛮横地说。
慈心此时饿得紧，只想早些点菜吃饭。去雅间等程国栋，不知啥时候才能吃上呢！而且她也不忍胖掌柜为难，故悄声对方诏说：“要不，我们在大堂找张桌子得了，在哪儿不能吃啊。她们有事商谈需清静地方，我们把雅间让给她们罢？”
慈心觉得自己的声量已经很小了，谁知紫衫少女还是听见了，她对慈心微一颔首，便对胖掌柜道：“你看，这位小姑娘已经出言要把雅间让给我了，你快带我去罢。我也不白承这位姑娘的情，他们那桌的帐就记在我这儿好了。”
方诏正待说话，慈心轻轻扯扯他的衣袖，让他低头，然后她凑近他耳边道：“答应了罢。这样我们就可吃白食了。这顿不算程国栋请客，下次还能再敲他一顿！还有，我饿了，……”
慈心软软的声音响在耳边，淡淡的不知名香味充斥鼻端，方诏耳根发红，不由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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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jykuan4569的打赏和评价票。今日更得少了点，见谅。
慈心拉着慈轩出得方家门口，她脸上红晕才消退些许。慈轩直到此时还处在懵懂莫名的状态。他不明白，为何他刚和诏哥哥参观完他家的院子，回到正堂，他姐姐便拉着他的手，说些“爹娘还等着他俩返家吃饭，今日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云云的客套话。
然后，无论方诏怎样留人，他姐姐红着一张脸，就是坚决推辞，最后方娘子发话，方诏才不情愿地送他们出门了。
慈心没料到方氏夫妇都知道了自己要考功名的事，她一边在心里暗啐方诏是个大嘴巴，一边懊恼今日自己自作主张的这出拜访。她的原意是以方诏好友兼晚辈的身份去拜见一下方敬远，以示自己的敬意，哪料会变成如“丑媳妇见公婆”的境况！
方敬远的一句话生生揭开了她考功名的真正缘由，尤是她有三尺厚颜，今日也绝不肯再留下与方家三口同桌用膳了。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已近午时，慈心姐弟是卯时吃的早点，到方家后，慈轩还没来得及吃些方娘子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点心，便被姐姐拉着告辞了，因而慈轩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姐，我饿了，咱们能先吃饭再回家么？”慈轩小声问了一句，并侧头看一眼身边缓步向胡同口走的慈心。
方家院子在一条胡同的最尽头，马车进来便不好掉头，故来客一般在胡同口下车，走十来丈就到方家门口。方家院子离桂州衙门不远，故方家马车不用时均停在衙门里，落在慈心姐弟后面的方诏正使柳三去衙门叫自家马车过来呢。
“嗯，……好罢，我们吃完饭再回家。”慈心沉吟片刻，答应了慈轩要求。她的肚子也饿了，难得今日来桂州一趟，她也不想让幼弟失望。
这时，方诏疾步赶上姐弟俩，正好听见慈心这句话，方诏笑着应道：“好啊，我们就去程胖子的天庆楼吃饭，反正他念叨着要请客已经很久了，正好今日你们来桂州，我们便去给他个惊喜！”
出门前他已经听方娘子快速叙述了整件事的缘由，方诏知道慈心是因脸皮薄而不愿留膳，而非生气后，他送姐弟俩出来时，心下就踏实多了。
“好啊，好啊！姐，咱们就去程哥哥的天庆楼看看罢？”慈轩高兴得连声附和，还不忘央求自家姐姐。
慈心问明天庆楼离方家只隔了三条街，步行一刻钟便可到，便点头应允了。方诏忙唤住柳三，让他去程府找程国栋到天庆楼见面，自己则陪着姐弟俩慢慢向天庆楼走去。
因是过年期间，街上的店铺多是闭门谢客了，宽阔的青石大街上行人稀疏，三小且行且聊，间或听闻慈轩一两声因方诏夸张的讲述而发出的惊呼。
不到一刻，三人便行到天庆楼门口。天庆楼立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西北拐角处，是一栋面宽八间，楼高四层的气派建筑。天庆楼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大街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方诏三人进得门去，早有小二迎上前问：“小公子，您有预订么？”
方诏扫了一眼大堂里满座的客人，应道：“没有。你家的程二少是我们的交好，我们约好在这见面，你去看他来了没？如没有便先给我们找个雅间罢。”
小二看这三人虽年纪不大，但长得都是粉面朱唇、样貌俊俏，身上衣料亦是上好的，听闻方诏一说是自家程二少爷的交好，更不敢怠慢，道声：“您稍等，小的去给您找掌柜的问问去！”
方诏三人正等待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两个妙龄少女。一个十四五岁，着紫衫紫裙，身形纤细，玉颊微瘦，眉弯鼻挺，容色俏丽。一个稍微年长些，大约十七八岁，着黄衫黄裙，长挑身材，温雅秀美，一笑嘴角便有一个浅浅梨涡。
两少女进得门来，早有别的小二迎上，只听那紫衫少女道：“要一个清幽些的雅间。”
小二答：“请问您有预订么？没有？哎呀，那就对不住二位了。今日小店所有的雅间都订出去了，客官您瞧，……”
“你去给我们腾一间出来，我们出三倍价钱！”黄衫少女道。
“哎呀，您出多高价钱都不行。您看，这三位也是没有预订，在此等候呢。要不，您二位也等等？”这名小二指着一旁慈心三人解释道。
这时，刚才进去找掌柜的小二领着一名满脸堆笑的胖胖中年人出来了。他一见方诏三人，便紧忙上前两步道：“是方公子么？方才二少爷已经着人知会小的了，若是三位早到了，便去雅间等着他，他现时就在路上呢。来，您三位这边请！”
“慢着！”紫衫少女唤住三人，见众人回头，她板着脸道：“不是说他们三人也是没有预订的么，怎么现时又有雅间了？”
“这位姑娘误会了，这三位是我家少爷的朋友，我家少爷早订好雅间招待他们了。”胖掌柜忙笑着上前解释。
“我不管，今日我约了人谈事，既然他们不预约也有雅间，你也得给我一间！”紫衫少女蛮横地说。
慈心此时饿得紧，只想早些点菜吃饭。去雅间等程国栋，不知啥时候才能吃上呢！而且她也不忍胖掌柜为难，故悄声对方诏说：“要不，我们在大堂找张桌子得了，在哪儿不能吃啊。她们有事商谈需清静地方，我们把雅间让给她们罢？”
慈心觉得自己的声量已经很小了，谁知紫衫少女还是听见了，她对慈心微一颔首，便对胖掌柜道：“你看，这位小姑娘已经出言要把雅间让给我了，你快带我去罢。我也不白承这位姑娘的情，他们那桌的帐就记在我这儿好了。”
方诏正待说话，慈心轻轻扯扯他的衣袖，让他低头，然后她凑近他耳边道：“答应了罢。这样我们就可吃白食了。这顿不算程国栋请客，下次还能再敲他一顿！还有，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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