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第十五章
滴答！滴答！滴答！
座钟依旧走着，只是这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孙寅心上。静静伫立在门口，性急的孙寅最受不了的就是这要命的等待。眼看着大哥虚弱成那样还执拗的甩开自己的搀扶，孙寅就知道与其说是那个女人惹怒了他，不如说是他恨死了自己。他恨这个无能的自己，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无谓的喊叫着。他更恨这个不能护得小姐周全的自己。
“喂！你怎么在这儿？”甫从外面回来的孙铮惊诧的看着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的孙寅。“难道是沈大哥那里出了什么事？”紧张的抓住弟弟的手臂，孙铮实在是再禁不起任何折腾了。“大哥？”见状，孙寅无奈的苦笑道，“您怎么也这么一惊一乍的了？放心，我只是陪着大哥来这里罢了。他，”指着屋内，孙寅说道，“就在里边。”
“他醒了？”孙铮禁不住喜笑颜开，这些日子终于有了能让人笑出来的事了。“嗯！”孙寅却难得像哥哥那样开心，只因为那样的醒来对沈君狂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单单是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已让他揪紧了心，他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闹成什么样子。
“等等！”见哥哥要敲门，孙寅忙拦住了，低声道，“大哥进去前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你我还是在外边老实等着吧！”此番孙寅再不知轻重也不敢把沈君狂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今日的他早就失了本性，连心底最初的那份柔软也随着小姐而去了。要是惹得他发起狂来，除了小姐恐怕再也没人能拦得住这头孤狼。
“他，很不好吗？”冷眼旁观孙铮也明白小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那不止是他笃定共度一生的人，那个女孩就是他的一生。
喀拉！门慢悠悠的打开了，正是沈君狂弓着身子走了出来。打眼一瞧，沈君狂却还是低垂下头，依旧冷着一张脸。“扶我回去！”说着沈君狂便向一旁的孙寅伸出了手。见状，孙寅忙扶住。冷汗淋漓几乎湿透了刚换的新衣，可以想见该是多么顽强的意志他才能撑到这里。
眼看着沈君狂一步一步挪动着，即便是冷情如孙铮也禁不住为这个男人心疼。为伊消得人憔悴，诗里的句子很美。但是真的等到这般意境到了眼前，却只会渐湿泪眼。
“老爷，老爷吩咐你进去！”停住脚步，沈君狂好不容易等着气息喘匀才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来。
滴滴沥沥的，却是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募得瞅见，孙寅恍然道，“到底是山里雨竟来得这样快！”先时进门还是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是雨疏风骤了。“大哥，要不你先在这里歇歇，我去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厅前来，你也好少些风雨？”沈君狂却像是没听到孙寅的问话，只是痴痴的看着窗外落雨，像是在细细数着这雨丝到底落了多少出来。
梦中的你也是站在这样的窗棂里，不知你的天可晴了？
“不用了，带我到荷花池坐坐吧！”说着也不等孙寅回话，沈君狂竟兀自走了。脚步也不似先前蹒跚，急急的像是生怕错过了这场秋雨。
“可……唉！”才要劝，见状孙寅自知劝不了也只得跟上。“可这伞……”眼瞅着沈君狂便要走远，孙寅也不敢逗留只得急忙在廊下拿了把雨伞跑着跟了上去。
“今年的荷花不知她错过了没有？”思量起今年的荷，沈君狂这才想起自己竟错了和她赏荷的日子。如今对上这满池残荷，耳边雨声频频，心里却总是她甜甜的笑脸。
从没见过这样悲戚的沈君狂，孙寅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在雨里站着。任凭雨水打湿了半边衣裳，寒浸浸的。
“你……你们竟真的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啊！”回头一看却是淋得半湿的孙铮，不知在这雨里跑了多久。
“到花架下坐坐吧！”还是没回头，沈君狂自顾自的吩咐着，便撇下二人走了。
幸亏这里还有一点绿色，在这破败的秋天里留了点生的希望。沈君狂捡了相思最爱的座位，神色清朗，像是被这场雨淋醒了。“总觉得寒浸浸的，孙寅去泡杯茶来吧！”轻抚着石桌，来到了这里像是和相思的距离近了些，沈君狂也是难得温和。
“好嘞！”孙寅也不想扫了大哥难得的好兴致，连声吩咐着便去了。
“你真的决定了？”眼看着弟弟的身影远了，孙铮这才开口道。直愣愣的瞧着沈君狂，孙铮像是要看穿什么似地。从那张被温和包裹起的脸上，看出些了不寻常的东西。
“是。”两人都是极聪明的人，沈君狂早就料到孙铮会由此一问，这才早早遣开了孙寅。“瞒着点孙寅，他那个火爆性子只会坏事。”随即吩咐着，这件事像是就此定案了，在沈君狂这里再也不容辩驳了。
“那个女人的话你信？她不过是唬你罢了！再说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这一切到最后都是个误会。你有勇气面对离你而去的小姐吗？”直到如今孙铮还是无法全然相信展眉，更别说任凭她威胁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沈君狂却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我知道那些照片中的女孩是小姐，我知道她不见了，我知道我想要她好好活着。其他，我真的是再没力气去理了。”颓然的深陷在椅子上，这些真真假假当真是耗干了他，他只想快点了结这些痛苦。
“可是，是结婚、结婚！”孙铮激动的重复着，在老爷面前他便想分辨，无奈失去女儿的父亲是容不得理性的。“要是小姐那天没有出现呢？要是小姐真的信了？要是小姐真的……”即便再不想面对，孙铮还是不得不考虑到那个最坏的结果。以那个女人的狠辣手段，她大可以杀了小姐再来威胁。
“你，以为我还有得选吗？”苦笑着，掩住所有苦痛，沈君狂看向激动的孙铮。聪明如他，能看不透吗？他只想沉迷，沉迷下去，相信那个梦中的剪影是存在的，相信她会回来。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只愿你能如这年年相见的秋恨一般，年年复年年。
座钟依旧走着，只是这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孙寅心上。静静伫立在门口，性急的孙寅最受不了的就是这要命的等待。眼看着大哥虚弱成那样还执拗的甩开自己的搀扶，孙寅就知道与其说是那个女人惹怒了他，不如说是他恨死了自己。他恨这个无能的自己，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无谓的喊叫着。他更恨这个不能护得小姐周全的自己。
“喂！你怎么在这儿？”甫从外面回来的孙铮惊诧的看着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的孙寅。“难道是沈大哥那里出了什么事？”紧张的抓住弟弟的手臂，孙铮实在是再禁不起任何折腾了。“大哥？”见状，孙寅无奈的苦笑道，“您怎么也这么一惊一乍的了？放心，我只是陪着大哥来这里罢了。他，”指着屋内，孙寅说道，“就在里边。”
“他醒了？”孙铮禁不住喜笑颜开，这些日子终于有了能让人笑出来的事了。“嗯！”孙寅却难得像哥哥那样开心，只因为那样的醒来对沈君狂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单单是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已让他揪紧了心，他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闹成什么样子。
“等等！”见哥哥要敲门，孙寅忙拦住了，低声道，“大哥进去前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你我还是在外边老实等着吧！”此番孙寅再不知轻重也不敢把沈君狂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今日的他早就失了本性，连心底最初的那份柔软也随着小姐而去了。要是惹得他发起狂来，除了小姐恐怕再也没人能拦得住这头孤狼。
“他，很不好吗？”冷眼旁观孙铮也明白小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那不止是他笃定共度一生的人，那个女孩就是他的一生。
喀拉！门慢悠悠的打开了，正是沈君狂弓着身子走了出来。打眼一瞧，沈君狂却还是低垂下头，依旧冷着一张脸。“扶我回去！”说着沈君狂便向一旁的孙寅伸出了手。见状，孙寅忙扶住。冷汗淋漓几乎湿透了刚换的新衣，可以想见该是多么顽强的意志他才能撑到这里。
眼看着沈君狂一步一步挪动着，即便是冷情如孙铮也禁不住为这个男人心疼。为伊消得人憔悴，诗里的句子很美。但是真的等到这般意境到了眼前，却只会渐湿泪眼。
“老爷，老爷吩咐你进去！”停住脚步，沈君狂好不容易等着气息喘匀才艰难的吐出这句话来。
滴滴沥沥的，却是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募得瞅见，孙寅恍然道，“到底是山里雨竟来得这样快！”先时进门还是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是雨疏风骤了。“大哥，要不你先在这里歇歇，我去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厅前来，你也好少些风雨？”沈君狂却像是没听到孙寅的问话，只是痴痴的看着窗外落雨，像是在细细数着这雨丝到底落了多少出来。
梦中的你也是站在这样的窗棂里，不知你的天可晴了？
“不用了，带我到荷花池坐坐吧！”说着也不等孙寅回话，沈君狂竟兀自走了。脚步也不似先前蹒跚，急急的像是生怕错过了这场秋雨。
“可……唉！”才要劝，见状孙寅自知劝不了也只得跟上。“可这伞……”眼瞅着沈君狂便要走远，孙寅也不敢逗留只得急忙在廊下拿了把雨伞跑着跟了上去。
“今年的荷花不知她错过了没有？”思量起今年的荷，沈君狂这才想起自己竟错了和她赏荷的日子。如今对上这满池残荷，耳边雨声频频，心里却总是她甜甜的笑脸。
从没见过这样悲戚的沈君狂，孙寅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在雨里站着。任凭雨水打湿了半边衣裳，寒浸浸的。
“你……你们竟真的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啊！”回头一看却是淋得半湿的孙铮，不知在这雨里跑了多久。
“到花架下坐坐吧！”还是没回头，沈君狂自顾自的吩咐着，便撇下二人走了。
幸亏这里还有一点绿色，在这破败的秋天里留了点生的希望。沈君狂捡了相思最爱的座位，神色清朗，像是被这场雨淋醒了。“总觉得寒浸浸的，孙寅去泡杯茶来吧！”轻抚着石桌，来到了这里像是和相思的距离近了些，沈君狂也是难得温和。
“好嘞！”孙寅也不想扫了大哥难得的好兴致，连声吩咐着便去了。
“你真的决定了？”眼看着弟弟的身影远了，孙铮这才开口道。直愣愣的瞧着沈君狂，孙铮像是要看穿什么似地。从那张被温和包裹起的脸上，看出些了不寻常的东西。
“是。”两人都是极聪明的人，沈君狂早就料到孙铮会由此一问，这才早早遣开了孙寅。“瞒着点孙寅，他那个火爆性子只会坏事。”随即吩咐着，这件事像是就此定案了，在沈君狂这里再也不容辩驳了。
“那个女人的话你信？她不过是唬你罢了！再说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这一切到最后都是个误会。你有勇气面对离你而去的小姐吗？”直到如今孙铮还是无法全然相信展眉，更别说任凭她威胁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沈君狂却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我知道那些照片中的女孩是小姐，我知道她不见了，我知道我想要她好好活着。其他，我真的是再没力气去理了。”颓然的深陷在椅子上，这些真真假假当真是耗干了他，他只想快点了结这些痛苦。
“可是，是结婚、结婚！”孙铮激动的重复着，在老爷面前他便想分辨，无奈失去女儿的父亲是容不得理性的。“要是小姐那天没有出现呢？要是小姐真的信了？要是小姐真的……”即便再不想面对，孙铮还是不得不考虑到那个最坏的结果。以那个女人的狠辣手段，她大可以杀了小姐再来威胁。
“你，以为我还有得选吗？”苦笑着，掩住所有苦痛，沈君狂看向激动的孙铮。聪明如他，能看不透吗？他只想沉迷，沉迷下去，相信那个梦中的剪影是存在的，相信她会回来。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只愿你能如这年年相见的秋恨一般，年年复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