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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八章 三喜临门

    过不多久,逝去的人的影子也淡淡地去了,大家开始恢复从前的生活,其中有人就压力重重,特别是翀,在眼看着爷爷孤孤单单一个人躺进自己的小屋子里的时刻,他能感受到背后亲人们的眼神,如果,如果他的孩子能够在爷爷有生之年被他老人家抱上一把,活着的人们应该不会这般的疼痛。所以,没有人给他眼神,更没有谁叮嘱他,他像从前在失望的爹爹面前默默许下诺言好好学习一样,咬着舌头告诉自己:对于自己,首要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把孩子给生出来,这是他尽孝道的最好方法。然而,空小姐并不这样想,她还想再青春几年,不愿当下就把自己的肚子鼓起来,蹒跚地走路,像没有用的老太太。如此,二位就较量起来,第一次家庭战争就以此为中心蔓延开来,甚至于惊动了空小姐的干妈出来论道,却终有自己的考虑,她老人家认为早些把孩子生出来,婆家二老尚有力气照看,也是好事,而空小姐也不是个偏执的行不下好言的主儿,不怎么情愿,还是同意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你去做。就在空小姐手搭在肚皮上,慢悠悠地在街上晃悠的时候,祥子的老二儿子终于找到了心上人,并不是暗恋已久的村干部的美貌姑娘,却是镇上酒厂的女工,实实在在一个过光景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要求,倒是二十万放在家里着实有些不安,又是晓舍命赚来的,做爹的祥子就把儿子叫过来,给他商量把院子大刀阔斧地规划一下的想法,晓还没有独立的念想,言听计从,也就是的,老爹养了自己,大哥和三弟也在城里,收拾院子也是给自己装点门牌。很快,就有乡间搞基建的小队伍过来询价,噼里啪啦点燃了鞭炮,该拆的拆,该建的建,所有想法基于祥子先前的计划,他早早地把老二的院子申请过来,并贴着自家的老宅子,接这个茬,他终于可以把自己老早就有的想法给兑现了。先把居在两所院子中央的瓦房给拆掉了,小片的瓦从房顶一摞摞由篮子顺了绳子递下来,堆放在院子的空处,平置瓦片的泥土早已经干裂开,支撑在下面的荆笆也是千疮百孔,少不了有老鼠的通道,滑溜溜地让人想象它曾经的繁荣;椽头是洋槐木的,大梁则是松木的,这些物件,祥子历历在目,隐约能感受曾经创业的欣喜和激情仍然在老宅的空间弥漫。而此番割裂,毁去自己亲手盖起来的,见证自己白手起家历程的真实写照,着实有种廉颇老矣的伤感,奈何,孩子们的确也该展示他们了,也是他们崭露头角的时候了,况且垮塌下去老房的墙壁里还有用黄土做成的充砖用的土坯,地基也只是深不足两米的仅仅埋了石头的地沟。人欢马叫不到半个月的光景,院子面北背南耸起来一座三层小楼,就靠在最里面,又请人粉刷了两日,仿若李厍标志性的建筑就立在了村口,左右两侧两排六间瓦房,诠释中国建筑的对称美。后面晓还提到了要工人们把院子给硬化了,祥子当即否定了,待到没人的时候,当爹的砸吧着嘴巴神秘地给儿子说:“咱家的院子就铺砖,我找人算过的,你们哥仨的孩子带着的脐带一定得埋在咱家院子里,兴旺昌盛万万年哩!”晓就笑,却没有异议,大人的话肯定有道理,做孩子的不一定懂的。

    晓知道当局者迷,小心地带着未婚妻到了城里,大哥不在家;当时,锴已经住在大哥的煤球房里了,晓看到三弟的小房子没有锁,就上去叩门,里面有悠扬的音乐狗肉香般游出来;紧跟着,锴呼啦一下拉开门,见了二哥,掉过头关了收音机,匆忙收拾桌子,又把被子胡乱地滚成一团,挤在角上。“二哥,你咋过来了?”“不是我一个人!”晓探头进了屋子,却不是整个人都进去,那半拉在外头,有人拉着衣襟呢!他就使眼色给兄弟,哥弟连心,自然灵犀相通;回过来,晓退出去,锴闪亮登场,憨憨地给未来的嫂子笑,“你们先去屋里,我去找找大哥!”一溜烟,猴子样跑出院子,又急速返回,怀里依然抱了个大西瓜,这小子对自己极其苛刻,来了亲人,脸面却装的丰满异常,“二哥,切开来吃,大哥怕要等一会了!”当哥的又使不开了,呵斥三弟乱买东西,兄弟知情,自己是主人,操刀下手,薄皮多肉,红沙瓤,滑进嘴里旋即融化,一家人那叫个甜;锴的准二嫂也眉开眼笑,这憨子三弟,将来必忠诚于他的男人,好!不一会,翀也闻讯赶过来,招呼二弟和他未婚妻上了楼,却没有老三爽利,倒茶在杯子里,清澈通明的白开水,其中不乏米粒大的水垢上下翻滚。

    选了吉日,晓就完婚了。高大的门楼上有祥子亲己草书的五个鎏金大字:家和万事兴,请人家临摹刻到了汉白玉上面;亲戚朋友并不多,场面朴素简洁,洞房花烛夜,新人住的是全新的二楼,祥子和菡萏本来是要住在一楼的,奈何锴也带了女朋友回来,就让人家女孩子住在收拾停当的屋里,祥子带来锴到一边的瓦房里说话了。

    谈到女孩的由来,锴就傻笑,一脸的懵懂幸福。原来,一次锴去市里集市上买衣服,上车却被小偷拿了钱去,试好了衣服才发现没有钱了,大红了脸给店家撒谎不中意,可是,人家小姑娘一语道破天机,居然给他赊账,让他先把衣服带走,本来沮丧的锴,突然一头雾水,端详对方才发觉女孩眼里水,汪汪地暗送秋波;情窦初开,心花怒放,应声返回住处,揣了钞票就打车去清帐,作为答谢,外加小费20元,折合两碗刀削面。于是,就是这样,水到渠成,一来二去,有了了解,好就好呗,不好白不好!只可惜女孩家在洛阳,距离李厍有不少的路程。条件还行,同锴一样,家中老么,上有一哥俩姐,都已经成家,而且都有固定工作,哥哥还是一国企老总,一讲到这里锴就忍不住眉开眼笑。“甭说那么多,有戏没有?”菡萏急切地问,“听她说,她爸要房子,说是房子是关键”锴一顺溜和盘托出,直讲的祥子后脊梁骨发凉,没有了精神,“睡吧,你就在隔壁睡,明儿再说吧!”祥子发话,捎带几许沉重。“咱家不是有房子吗?这些人不知到咋想的,真不懂!”临睡了,菡萏又冒出一句话来,想必是鳖了许久,却搞的锴失眠了。

    李厍隶属于三级城市,房价并不高,买一个二手房会更加便宜,再买一个不算大的,会更经济实惠。但是,祥子没有这样打算,他和老伴辛苦半辈子确实也省吃俭用攒下一些钱,他想的更远,是可能孤单的晚年,而这形似杞人忧天样子的预算的确挡不住现实的悠哉乐哉。锴打车千里迢迢多次赴洛阳游说,表白自己开创新生活的信心,不放过机会给女孩献殷勤,劝说她给她的父母讨价还价,也算是施展了浑身解数,仍然小儿科,只有老将出马了。两军对垒勇者胜,可惜,枉了祥子小对方三岁,人家谈笑自如,祥子却青筋暴的老高,就差红脸了。“老哥,这不是房子的问题呀?”祥子断言,“那是什么呢?我闺女给你家小子,没个窝总不行吧!”“不是要靠他们自己吗?年轻人啥都给他们想好了,他们不就只等着啃老了吗?”“不,我把女儿给了你们,就是你们家的人了。有些东西我们得给她想到,一定的!”“你,老哥,你怎么有点顽固呀!”“哈哈,当年,他们也这样说我,后来不是平反了吗?”对方轻松击败了祥子。回来后,祥子一边给翀电话,一边给菡萏说:“这个老丈人,不好对付,真成了一家人,不定是员猛将!”菡萏就苦笑,不怪别的,就是你的儿子不顶事。事后二位才晓得,人家也是做了好多年的村干部,还是连续三届人大代表哩!

    一个月后,翀打电话回来,叫爹带钱过去,有房源。

    速战速决,简单装修后,老三儿子也成了家,看他住进了自己的房子里,做爹的也高兴,算是个牌坊吧,叫这小子记得他爹妈,又是自己的肉,值得。

    算下来,翀结婚也没花老子什么钱,晓花的是人家自己挣的,老三这家伙可是耗去二老不少的功力,祥子就记下来了,倒不是锴欠了自己多少,却是自个欠翀的居多。

    我终于发现:母亲赐予我的力量,原本就在额头最深的那条纹络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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