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part[195]四月（完结篇）
等上官家的事终于告一段落，理阁在网上订了6张飞夏威夷的机票，不能带黎在国内转悠，万一被闵焕得到消息就太说不过去了。
当理阁欣欣然回到住所要告诉黎出游计划时，发现黎正睡着，奥列说他已没有下床的力气了……
奥列还说，黎近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候少，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理阁叫闵焕出来喝两杯，本是想着怎么也得一个酒瓶开了冥司韵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什么构造，不想闵焕的保镖却换了人。
几杯酒下肚问起才知，冥司韵已经回了斯特，想必冥司在斯特要再掀风浪，冲戮也绝对太平不了！
闵焕问起黎有没有消息，理阁说没有，反问闵焕似乎对黎很关心。本是调侃的口气，闵焕却坦然正色道：的确！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几句，闵焕问：“上官兄是不是有心事？”
见理阁避而不答，眼神怅然若失，贼笑试探道：“情事？”
理阁闻言怔住，垂目摇了摇头，闵焕心知肚明，笑得意味深长不再多言。
酒过三巡，理阁寒暄几句，匆匆道别赶回住地。
理阁静静站在床边凝视着黎，眼眶发烫，渐渐湿润……
忙揉了揉眼角冲进浴室，边冲洗边笑，笑到深处尽是惨淡凄楚……
出来抱着黎微凉的身子，怎么捂都捂不暖，听黎均匀细弱的呼吸，终于泪水决堤，肆意流淌……
黎醒来发现理阁就在身旁，可自己竟不知道他是何时上的床，不由心绪纠葛神色黯然，又转瞬释怀。发现枕头潮湿，又看了看理阁微肿的眼睛，叹了口气，不愿细想深究。
没想到这细微的动作却惊醒了理阁。
理阁怜爱的揉揉黎的头发，“醒啦。渴么？”说着起身给黎接了杯水送到手中。
“冥司韵已经回了斯特。”
黎并没有过多反应，喝完水把杯子放在床头又躺下了。
早饭前，奥列进门，和理阁打了个招呼，后面跟着苍谷。奥列自然的走到床边，伸出胳膊要抱黎，理阁见状问干吗，奥列答浇花。
理阁这才想起，之前奥列告诉过他，黎已不能下地。表情瞬间阴沉，边说着我来边抱起黎下楼来到庭院。奥列跟在后面，把花洒盛满水交到黎手上，然后握着黎的手和他一起浇花。
黎断药的第三天，虚弱变本加厉一次性抽走了黎的全部力气，连地都下不了，奥列才明白为何黎的药吃得那么快。
现在，黎不但不能下地，连拿盛满水的花洒也拿不动。
这几日黎若清醒，都是奥列或者苍谷抱着黎，另一个手把手拿花洒浇花。
理阁抱着黎，鼻子又开始发酸，赶忙深呼吸。
浇完花，黎说：“帮我搬把椅子吧，我想好好看看它们。”
理阁笑道：“我不比椅子软？”
黎轻靠在理阁身上，默默看着那几朵不太有精神的花蕾，心想：再过几天，等天气再暖和点儿，就该开了吧……
理阁再低头看时，黎已经睡着。
他抱着黎进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不知何时夜夜已爬上理阁的腿，正伸出舌头舔黎的手。
理阁先是头皮发麻全身僵硬，半晌，试探性的伸手抚摸了两下夜夜的毛，很柔软，很舒服。夜夜‘蹭’的小脑袋一抬，吓得理阁立刻缩手，以为这小东西马上就要跳起扑过来抓咬他一翻。
夜夜只是看了看他，显得毫无兴趣。埋头亲昵的蹭了黎两下，贴着黎在理阁腿上窝成球，一条尾巴垂下，还时不时甩甩。
理阁轻笑，这小人儿平时睡觉跟猫一个德性……
外面天色渐亮，阳光是暖融融的明黄。
小纯系着围裙把早饭摆上桌，给黎单煮了西米露，奥列端起温凉的西米露送至客厅。
理阁指了一下沙发前的矮桌道：“放着我来。”半天才把黎叫醒，左手抱着他，右手盛一勺粥吹亮送到黎嘴边，勉强的喂了两口，黎就再吃不下了。
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理阁总觉得这小人儿似是眼眶微红。
理阁问他要不要看动画，黎摇了摇头。
理阁叹气，“黎，别放弃好么？”
黎费力的伸手摸了摸夜夜，低声道：“它饿了。”
终于说话了！理阁欣喜若狂，忙叫小纯给夜夜倒些猫粮，小纯瞥了他一眼，说食盆是满的。理阁窘迫的干笑两声，不知黎是不是又在整他。
理阁揉着黎的红发，“在乎你的人不止冥司韵一个，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努力。”
“可能让我觉得安全、完全放心的，只有他一个。”
“现在这样，你还能说他能让你觉得安全？”
“是。”黎答的理所当然，没有犹豫也不用思考的肯定。
黎突然很想说话，特别想，虽然他的确很累，比任何时候都想睡。
“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我的感觉就是那样。放不开，忘不了，就是想他在身边，就是会无条件去相信，去希望，总抱着幻象。他就是会让我觉得，他不会放弃我，不会放下我。这只是一种感觉，而且只属于我，不能理解也不用理解，它不属于理性，是纯粹的感情。”
“月凌席对你，就像以前的韵对我。他不会放弃你，他爱着你，他守在你身边，甚至会让你忘记他的存在那么自然。人的一生，不会遇到几个这样的人，你已经错过了你的弟弟，能再遇到月凌席，已经很幸运了。所以，你早晚会回到他那里，那里是你的归处。”
“可我对他——”
黎知道理阁要说什么，所以他打断了他。
“要比喻的话，我只是一场短暂遮住你视线的烟火，很快就陨落消失了。我不会为你停留，也不可能属于你。同样，也不会有人为了一场消失的烟火而原地不动的守着一片夜空，守不住也没必要，天总是会亮的。如果这场烟火能留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是无比荣幸了。”
“黎，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你知道的，事实就是如此。”
“你对自己的人生，太置身之外了。”
“也许吧。我还能怎样？积极的面对所剩无几的人生？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
“够了！”
“我要去找韵，你放我走吗？”
“我放你走，你会去吗？”
“不会。”
“会我也不放。”
他们有时总能看透对方所想，但不是顺向，而是对立，对立在同一个平面上，让彼此有想要分出胜负的冲动。
黎仔仔细细的看着理阁，他从没认真的看过他，“不能尽情的一较高下真的很遗憾。”
理阁挑挑眉毛，“你已经输了。”
“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我输了自由，你输了感情，还是平手吧。
不，也许是你赢了。
你赢的，是我没有的以后。
谢谢你在最后，给我一个归处……
其实理阁也隐约觉得，输的是自己，但他不能承认。
因为丢人的，不是输，而是输不起。
所以他不能承认，因为这次较量，他输不起，输不起黎的一条命。
他可以承认，第一次见黎的那次，他输了，黎攻进了他设计的那么周密的保全系统；他可以承认，关于欧家那几块地，他输了，黎的随性破坏了他的构想和算计；他甚至可以承认，想拿冥司韵一直要挟黎，他输了，黎竟然能鼓动月凌席，还逃出去在冥司和闵家中间牵上线……
还有很多很多，他都可以承认自己输了。输了又怎么样呢，赢回来不就得了，他有这份气度，他输得起。
可对于这次打的感情牌，他却不能承认自己输了，他也没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输。因为感情，就是那么个可有可无、虚幻、没有重量、概念模糊的东西。他一直觉得，不过如此而已，随时可以舍弃。
那是深陷之前，现在的他，早已没了从前的自信从容。
月凌席来电，说昨夜有人冒充上官家的在酒吧闹事，现在人进了警局，需要他出面处理。
理阁不舍的望着怀中的黎，挂上电话把黎抱回卧室出了门。
都处理妥当已是下午，理阁驱车路过电影院时，无意间看到一张过了档期的海报上，印的正是黎看的其中一部动画——名侦探柯南的剧场版。
熄火下车，找到电影院经理包下整间放映厅，要求晚上重放柯南剧场版。
兴致勃勃的全速赶回住地接黎，可黎并不在房间。
小纯锁了房门怎么叫都不应，里面断断续续传来低声呜咽，理阁顿时心里发慌。冲到苍谷的房间也不见有人，当即喊来烈天问话，烈天说都在院子里。
理阁又急急跑到院中，见苍谷搂着泪眼婆娑的奥列，正要问缘由，上方突然响起黎的声音——
“理阁，接住我。”
理阁猛然抬头，见黎正坐在一棵高树上回头看自己，背后是渐沉的日轮，霞光如血。提气厉喝道：“你怎么上去的？！爬那么高干什么！”
黎细瘦的身影一晃，理阁吓出一头冷汗急急冲过去，闭起眼睛准备当人肉垫。片刻不见有坠落声，抬头一瞧，黎曲腿倒挂在粗枝上，头发丝缕垂下，“我怕你接不到我。”
理阁方知自己又被耍了，长出一口气，心道：这小人儿……
刚要笑，黎就松了腿直直落下，理阁大惊忙伸臂去接，黎虽然轻，但加上冲力让理阁重重摔坐在了地上。
幸好接住了！
理阁正欲教训这小人儿恶作剧整人也就算了，怎么能不分轻重的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黎惨白着脸忽而开口轻声道了句，“谢谢……”
……
4月，云朵和天糅杂在一起，成了淡淡的颜色。
4月，丝缕清新的风穿行而过，挑逗着满地的花朵。
中国，香港，一处隐秘别墅的庭院中。
“你知道吗？看他那个面瘫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扁他……我要是现在扁他，你还能护着他么？……”
理阁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盛放的罂粟花瓣，鼻子酸涩的让呼吸都颤抖了。
最后的最后，你也只是说了声“谢谢”，绽开了唯一一次对着我、给予我的笑容，那么柔软而温暖，美丽清澈，蒲公英一样的脆弱、纯净、无声无息……如果不是这脆弱，定是耀目逼人的明亮倾城吧？
我，是没有资格见到了吧？
不是憎恨，没有抱怨，这比你一向锋利刁钻的言辞还更深的扎在我心上，真的疼……
记忆太过清晰，连那疼痛一起……
“你那个宝贝冥司韵前两天终于来向我要人了，估计斯特已被他翻遍，现在还赖在中国吓折腾呢……他说早晚会找到你的……”理阁嘲讽的冷哼一声，“他要去哪儿找你呢？你明明就在这里……”
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男人，有月光色半长不短的发，仍旧冷峻的面容，一双素灰色的眸子里，死亡的视线缄默的笼罩着我。
何必在分开之后才到处寻找，打着像我曾经那样的借口，说是敌对说是报复，其实就是放不开罢了。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不就好了，不要让你出现在我眼前，不要把你推进我的生活，不要让我有机可乘啊……
“……你们是白痴吗……”
当时你种的花，我想让它们陪你，结果只有罂粟活着，所以我全换成了罂粟。
很配你，带着危险的气息，而且开得比任何别处的罂粟都还要繁盛、张扬而艳丽……
“你的夜夜前天把我的沙发抓了一个口！还有啊，你那票人现在也轮番找我麻烦，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屁股突然被无端踢了一脚，回头见是小纯，奥列也来了，身后跟着苍谷。
小纯瞪了理阁第一眼，蹲下身，对着罂粟道：“哥，别听他胡说八道！谁让他手贱揪夜夜的耳朵！其他人我和后爸已经摆平了，苏茗已、奇米和梵页根本就没找他麻烦，就是打听你的下落而已……”叹气垂目，“放心吧，他们现在都很好……”
理阁插嘴，“谁胡说八道了！奇米带着‘天煞’是不是三天两头找我麻烦吧？”
小纯嗔怒，“你害了他心上人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奥列敲了一下小纯的脑袋，不悦道：“谁是你后爸！”也跟着蹲下身，“是啊，他们现在都还不错。
斯特的变化很大，宪法已有了雏形，堇俞马上就该上台了。
梵页的律师事务所现在在斯特名声最响，案子堆得跟座小山似的，他可是有派头了，请他当辩护律师，小案子都看不上眼。现在他正忙着帮栾处理人力资源公司的法律程序，还没开起来，已经接了不少单子了。
还有苏茗已，整个信川山原生态旅游景区都在他名下，听梵页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不过苏茗已你就别指望了，他那人，没法儿管理景区，都是别人帮着做的。”
苍谷宠溺的俯下身搂住奥列，下巴搭在他金黄的发丝间，笑道：“怎么不说说自己？奥谷私立医院大院长？”
奥列脸一红，“……还不是你非让我当，其实都是你在忙活……黎，我们把医院经营的很好……”说着眼眶就红了，苍谷忙把奥列拉起来抱在怀里。
理阁笑骂：“别当着单身秀恩爱！”
“你单身？”小纯鄙夷的声音上扬，“我们刚才可让月凌席拦在门口抱怨半天……你什么时候给人一名分？明媒正娶人也没指望，但名正言顺总得有吧？”
“我……”理阁叹了口气，垂眼看着罂粟不再说话。
小纯、奥列、苍谷，也都缄默无言。
一阵微风轻扬，罂粟摇曳，是燃烧起来的、腥甜的血红色……
庭院里，几人缓缓直起身子，每个人都眼神专注、庄重，低婉的哀伤隐匿流转……愿好梦，完满，绵长……
不会再有任何一朵罂粟，红得像这庭院里的一片这般妖艳，红得像……燃烧的彼岸……
……4月4日，微风，耀阳，丝云，馥郁花香……
……生日快乐……
[结未结，于此，便当是结。]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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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阁笑道：“我不比椅子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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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阁再低头看时，黎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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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纯系着围裙把早饭摆上桌，给黎单煮了西米露，奥列端起温凉的西米露送至客厅。
理阁指了一下沙发前的矮桌道：“放着我来。”半天才把黎叫醒，左手抱着他，右手盛一勺粥吹亮送到黎嘴边，勉强的喂了两口，黎就再吃不下了。
黎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理阁总觉得这小人儿似是眼眶微红。
理阁问他要不要看动画，黎摇了摇头。
理阁叹气，“黎，别放弃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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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话了！理阁欣喜若狂，忙叫小纯给夜夜倒些猫粮，小纯瞥了他一眼，说食盆是满的。理阁窘迫的干笑两声，不知黎是不是又在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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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对他——”
黎知道理阁要说什么，所以他打断了他。
“要比喻的话，我只是一场短暂遮住你视线的烟火，很快就陨落消失了。我不会为你停留，也不可能属于你。同样，也不会有人为了一场消失的烟火而原地不动的守着一片夜空，守不住也没必要，天总是会亮的。如果这场烟火能留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是无比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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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事实就是如此。”
“你对自己的人生，太置身之外了。”
“也许吧。我还能怎样？积极的面对所剩无几的人生？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
“够了！”
“我要去找韵，你放我走吗？”
“我放你走，你会去吗？”
“不会。”
“会我也不放。”
他们有时总能看透对方所想，但不是顺向，而是对立，对立在同一个平面上，让彼此有想要分出胜负的冲动。
黎仔仔细细的看着理阁，他从没认真的看过他，“不能尽情的一较高下真的很遗憾。”
理阁挑挑眉毛，“你已经输了。”
“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我输了自由，你输了感情，还是平手吧。
不，也许是你赢了。
你赢的，是我没有的以后。
谢谢你在最后，给我一个归处……
其实理阁也隐约觉得，输的是自己，但他不能承认。
因为丢人的，不是输，而是输不起。
所以他不能承认，因为这次较量，他输不起，输不起黎的一条命。
他可以承认，第一次见黎的那次，他输了，黎攻进了他设计的那么周密的保全系统；他可以承认，关于欧家那几块地，他输了，黎的随性破坏了他的构想和算计；他甚至可以承认，想拿冥司韵一直要挟黎，他输了，黎竟然能鼓动月凌席，还逃出去在冥司和闵家中间牵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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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凌席来电，说昨夜有人冒充上官家的在酒吧闹事，现在人进了警局，需要他出面处理。
理阁不舍的望着怀中的黎，挂上电话把黎抱回卧室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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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阁又急急跑到院中，见苍谷搂着泪眼婆娑的奥列，正要问缘由，上方突然响起黎的声音——
“理阁，接住我。”
理阁猛然抬头，见黎正坐在一棵高树上回头看自己，背后是渐沉的日轮，霞光如血。提气厉喝道：“你怎么上去的？！爬那么高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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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阁方知自己又被耍了，长出一口气，心道：这小人儿……
刚要笑，黎就松了腿直直落下，理阁大惊忙伸臂去接，黎虽然轻，但加上冲力让理阁重重摔坐在了地上。
幸好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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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惨白着脸忽而开口轻声道了句，“谢谢……”
……
4月，云朵和天糅杂在一起，成了淡淡的颜色。
4月，丝缕清新的风穿行而过，挑逗着满地的花朵。
中国，香港，一处隐秘别墅的庭院中。
“你知道吗？看他那个面瘫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扁他……我要是现在扁他，你还能护着他么？……”
理阁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盛放的罂粟花瓣，鼻子酸涩的让呼吸都颤抖了。
最后的最后，你也只是说了声“谢谢”，绽开了唯一一次对着我、给予我的笑容，那么柔软而温暖，美丽清澈，蒲公英一样的脆弱、纯净、无声无息……如果不是这脆弱，定是耀目逼人的明亮倾城吧？
我，是没有资格见到了吧？
不是憎恨，没有抱怨，这比你一向锋利刁钻的言辞还更深的扎在我心上，真的疼……
记忆太过清晰，连那疼痛一起……
“你那个宝贝冥司韵前两天终于来向我要人了，估计斯特已被他翻遍，现在还赖在中国吓折腾呢……他说早晚会找到你的……”理阁嘲讽的冷哼一声，“他要去哪儿找你呢？你明明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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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在分开之后才到处寻找，打着像我曾经那样的借口，说是敌对说是报复，其实就是放不开罢了。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不就好了，不要让你出现在我眼前，不要把你推进我的生活，不要让我有机可乘啊……
“……你们是白痴吗……”
当时你种的花，我想让它们陪你，结果只有罂粟活着，所以我全换成了罂粟。
很配你，带着危险的气息，而且开得比任何别处的罂粟都还要繁盛、张扬而艳丽……
“你的夜夜前天把我的沙发抓了一个口！还有啊，你那票人现在也轮番找我麻烦，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屁股突然被无端踢了一脚，回头见是小纯，奥列也来了，身后跟着苍谷。
小纯瞪了理阁第一眼，蹲下身，对着罂粟道：“哥，别听他胡说八道！谁让他手贱揪夜夜的耳朵！其他人我和后爸已经摆平了，苏茗已、奇米和梵页根本就没找他麻烦，就是打听你的下落而已……”叹气垂目，“放心吧，他们现在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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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敲了一下小纯的脑袋，不悦道：“谁是你后爸！”也跟着蹲下身，“是啊，他们现在都还不错。
斯特的变化很大，宪法已有了雏形，堇俞马上就该上台了。
梵页的律师事务所现在在斯特名声最响，案子堆得跟座小山似的，他可是有派头了，请他当辩护律师，小案子都看不上眼。现在他正忙着帮栾处理人力资源公司的法律程序，还没开起来，已经接了不少单子了。
还有苏茗已，整个信川山原生态旅游景区都在他名下，听梵页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不过苏茗已你就别指望了，他那人，没法儿管理景区，都是别人帮着做的。”
苍谷宠溺的俯下身搂住奥列，下巴搭在他金黄的发丝间，笑道：“怎么不说说自己？奥谷私立医院大院长？”
奥列脸一红，“……还不是你非让我当，其实都是你在忙活……黎，我们把医院经营的很好……”说着眼眶就红了，苍谷忙把奥列拉起来抱在怀里。
理阁笑骂：“别当着单身秀恩爱！”
“你单身？”小纯鄙夷的声音上扬，“我们刚才可让月凌席拦在门口抱怨半天……你什么时候给人一名分？明媒正娶人也没指望，但名正言顺总得有吧？”
“我……”理阁叹了口气，垂眼看着罂粟不再说话。
小纯、奥列、苍谷，也都缄默无言。
一阵微风轻扬，罂粟摇曳，是燃烧起来的、腥甜的血红色……
庭院里，几人缓缓直起身子，每个人都眼神专注、庄重，低婉的哀伤隐匿流转……愿好梦，完满，绵长……
不会再有任何一朵罂粟，红得像这庭院里的一片这般妖艳，红得像……燃烧的彼岸……
……4月4日，微风，耀阳，丝云，馥郁花香……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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