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part[180]程咬金
黎在小旅馆睡到5：40，起来洗了个澡，脸上的伤已无大碍，结成暗红丑陋的硬痂。黎退房走出旅馆，顺手就开了辆不显眼的车，例行公事到闵焕府邸附近蹲守。路上买了面包，边开车，边极为缓慢的吃着，试探性的细嚼慢咽，他怕胃又闹革命。
准时8点，闵焕的车子出现在路上。黎看着黑色的车窗在面前一闪而过，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拉开十几米，黎驱车尾随，直到闵家公司的门口。黎不敢停得太近，一双眸子紧盯着韵下车，跟在闵焕身后进入大门，消失。
他已习惯了韵的短发，不像最开始那样胸口闷闷得疼，一疼能疼上一日。
不是自己让他剪的吗？剪了也好看，剃刀般锋利的英俊突显出来。
进了公司，闵焕一般一天都不会出来直到晚上，但黎还是一等就一天，万一有个临时应酬呢。
不过今天就不同了，黎要去上官卓的藏身处，昨日已从阮筝旭那儿打听到了，几乎花光了他所剩无几的家当。但有一件事是值得庆幸的，就是理阁没有从阮筝旭那儿下手找人，估计是从阮筝旭那儿打听自己消息时吃了鳖，干脆就不再用默蛇这条线了。
理阁这人，要说性格缺陷，就是自尊心太强，面子天大，还有点儿自负。
黎看着街上涌现出足以塞满马路的车辆，和街边匆匆而过的上班族，生活节奏一下快了好几倍，盘算着过了早高峰再出发也不迟。
万万没想到，程咬金都是半路杀出的这件事。
他把车开到警署附近，熄火，下车走人。旅管附近的私家车，多是自驾游的人停的，现在说不定已经发现车辆被盗报案了，他可不想被警车追着满街跑。附近大大小小的公司那么多，随便开个上班族的车，一天都不会被发现的几率还大些。
黎带着墨镜低着头，收敛住气息，让自己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他走了一段路就发现不对头，不易察觉的缓慢加速又缓慢减速，身后一直有个步调是配合着自己的，而且越靠越近。他心里一沉，肯定是被跟踪了！
黎猛然收住脚步一个转身，只见一穿帽衫的可疑男子迎面走来。对方低着头，帽檐一遮只能看见嘴和下巴。黎转身后对方反而加速，撞了黎一下就匆匆走过了。
黎被撞得退了一步，愣在原地，那男子的脸，黎不止见过还很熟悉——严冷！那个卧底！
黎苦笑，手摸上自己的侧腹，翻掌一看，满手的血。他没有追过去，料到严冷应该如他当初所想，已毁尽前程。不然也不会眼含怨毒，一个还算正直的警官被他逼到了这副田地，不惜对他痛下杀手来报复。
心想：这样就算两清了吧？好歹也是跟过我的，不该不知道这刀虽深，但捅错了地方，这样可要不了我的命。
黎轻轻摇头，紧紧按住伤口，准备招手截辆车，就近找个医院缝几针、止个血也就没事儿了。
可手还没抬起来，人就倒了下去——刀上有毒！黎的血液化作冰凌一般，在体内横冲直撞，痛得他无法动弹。
看来严冷还是知道，捅一刀是要不了他命的，虽然涂毒这注意不错，但依然要不了他的命。
黎现在只希望这血液的玩笑，能在他失血过多休克前收场，这样他还能撑到医院后续处理一下。但他忘了他身体大不如前，哪里还挨得住这疼痛，冷汗直流，没一会儿就虚脱的晕了过去……
沉入黑暗前，黎脑子混乱的转着：这回要完，韵，让你不早动手，别人抢先了吧……
再度清醒的时候，黎有劫后余生的惊喜、愉悦和轻松感，也有一丝茫然，但这都是在他没睁开眼睛以前。
当他看见理阁的脸的时候，心中只剩冰冷的嘲弄，只道是造化弄人。
理阁的脸上有得意、有不屑、有戏谑，还有一贯的阴险，声音慵懒带笑道：“醒得挺快啊，黎，是不是很神奇，现在我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黎从鼻子里发出冷哼，支起身子，沉声道：“救命？什么叫救？你是在我倒地很久之后都不见有闵家人出现，确定闵焕并没有派人暗中相助，才放心让人把我带回来好接着玩儿吧。而我偏偏命是倒了霉的硬，恰巧如你愿没死而已。”
理阁有片刻的不可思议，惊异于黎过人的头脑，也不悦他对自己的分析、甚至可以说成了解，掩饰的撇撇嘴，“黎，你何必非要这么聪明呢。你要是能让我看见你心甘情愿对我感恩戴德的，说不定我还能高兴点儿，一高兴，你就好过多了。”
但黎这‘玩’字用的好，理阁确实是有了新招，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因为他回忆起了黎揭穿他身份那天的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看着理阁笑得阴险，黎就头皮发麻，“你就算真救了我，也是别有用心！折腾完了还要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呵，你都是睁着眼睛做梦的？”
“亏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理阁的口气越是轻松，黎的汗毛立起来的就越多。只见床边之人拍拍手，烈天就拎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塑胶袋走了进来。
黎已猜到了袋中何物，他又不是傻子，而且血腥味儿也太重了。他的手紧紧抓着被子，攥成了硬邦邦的拳头，冷言道：“拿出去。”
“我让他们精心准备费了好些时候呢，自己打开看看。”
“拿出去！”黎是吼出来的。
理阁边笑边说：“烈天，打开。”边说边笑，笑得阴，笑得邪，笑得那么残忍又那么愉悦。
黎猜到小袋子里是严冷的人头，却猜不到大袋子里不是分解的肢体，而是肉泥……肉泥！！！
黎错愕到快要吐出来，但及时稳住了表情，仍不露声色。严冷已死既成事实，为何要让理阁如愿观赏自己受惊的表情。
理阁显然对黎的表现很不满意，虽然他知道黎的镇静淡漠都是装的，但这家伙就是装什么像什么，他能有什么辙？真亏了他让自己的卧室腥臭不堪，赶紧挥挥手让烈天把那污秽的血肉处理掉。
烈天一走，黎直视理阁足有2分钟，理阁也不说话，回视他，两人好像在玩儿看谁先移开视线的游戏。只听黎说：“上官理阁，我们能不能谈谈。”
这算是认输？理阁暗爽，上扬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说。”
“你坐下，我不喜欢仰着脖子跟人谈。”
嘿！他还敢提条件！理阁又不高兴了，“我喜欢低着头跟人谈。”
“那没什么可谈了。”黎挑挑眉，有点儿惋惜的样子。
这回理阁是骑虎难下了，他想听黎要跟他谈什么，要谈又不谈弄得他心里痒痒。可自己有言在先表明了不坐，要是坐下了，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心里别提多窝火，理阁半天憋出一句，“你要是想谈就自己起来。”虽然是牵强，但他已经是退了一万步还多了，黎要不识抬举，他不介意马上试试新招数。
黎现在并不特别想激怒理阁，理阁能让步着实不易，他也不是给台阶不下的人。腰上的伤并不多碍事，黎慢悠悠的站起来靠在卡其色的墙上。
“咱们是有什么仇，让你非折腾我不可，不折腾不行？你既然不在意我端了切尔斯，那要说有仇也该是我对你。我听道儿上传的，上官家也没那么好搞，你就专心忙你的不成么？”
黎这种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理阁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想当初在欧家的时候，黎的话极少，偶尔长一次，便是如此。语气很自然，带点儿情绪和讽刺，又不那么尖锐，用词不讲究，能听出直接，让人舒服，还有点儿想笑。
“还真不成。黎，我就是看不惯你跟我拧，不知道服软——”
理阁还没说完就被黎的嘲讽打断了，“软禁的‘软’？我服啊，我现在不正服着呢么。”黎挑着眼睛装天真。
这哪里是服，分明是顶……理阁知道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所以调教起来才更有挑战性，更有趣。
“你总能搞意外，不受控制……”
特么能控制的那是傀儡不是人！那么喜欢控制干吗不去学催眠！心里这么想，黎嘴上可不能这么说，“都被软禁了，怎么叫不受控制呢。”
“别装傻。那几块欧家的地皮，以为你是抢来自己发展，我甚至让莱茵动了冥司的尸旅团，搞些事情来牵制你，但万万没想到你会把生钱的地皮卖给闵焕。我以为小纯是很好用的棋子，现在反而成了不顺手的障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逃走凭的不是真本事，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煽动月凌席配合你的？就连一向中立的默蛇都不卖我面子，好像我还不如你这个光杆司令！”
有多久没跟人开门见山的说过话，理阁也不记得了，也许是黎得态度让他觉得直说也无所谓，黎又不能把他怎么样。不过理阁话匣子一打开，越说越来气是真的。
他本来和默蛇合作的很愉快，也知道默蛇的规矩并不那么死，见风使舵。可阮筝旭竟然拿钱跟他说事儿，他一气之下说不管黎给多少他这儿翻倍，虽说上官的局势尚还不稳，他本不想在这方面花什么钱，黎不过就是个娱乐消遣，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阮筝旭倒真配合，搬出了生意成交不能更改的场面话，他钱是不用花了，心里的火‘腾’就蹿起来了，气倒气了个够本！
“还有冥司韵，你是真本事，连闵家都搬出来了，让我不能再拿他当威胁。而且你跟他不都闹僵了么，竟然能说动他接受你的建议去跟闵家搭线。我怎么就没发现闵焕这么乐于助人，还真就同意，让你这线能搭上！”
黎听理阁这口气这言语，怎么听怎么像抱怨！而且这‘怨’还是积怨，既深又久，怨气冲天了都，黎这回明白自己为什么栽了。恩怨情仇，都是要相报的，他虽不占‘仇’，可没躲过‘怨’。难怪了理阁就是要折腾他，因为这‘怨’里，控诉的尽是黎如何挫了他的锐气，搅了他的自负他的布局。
这下，黎也不知道该乐该愁了。乐，乐在自己现在是被擒了，却也不算是败，理阁没占到多少便宜，心里并不舒坦。愁，愁在自己又落他手里，再逃不易，而且冲这男人的怨气，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损招等着自己呢，想死得舒服点儿都难！
因为作者比较无良。所以就不求金牌、红包、礼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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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阁边笑边说：“烈天，打开。”边说边笑，笑得阴，笑得邪，笑得那么残忍又那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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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服，分明是顶……理阁知道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所以调教起来才更有挑战性，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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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冥司韵，你是真本事，连闵家都搬出来了，让我不能再拿他当威胁。而且你跟他不都闹僵了么，竟然能说动他接受你的建议去跟闵家搭线。我怎么就没发现闵焕这么乐于助人，还真就同意，让你这线能搭上！”
黎听理阁这口气这言语，怎么听怎么像抱怨！而且这‘怨’还是积怨，既深又久，怨气冲天了都，黎这回明白自己为什么栽了。恩怨情仇，都是要相报的，他虽不占‘仇’，可没躲过‘怨’。难怪了理阁就是要折腾他，因为这‘怨’里，控诉的尽是黎如何挫了他的锐气，搅了他的自负他的布局。
这下，黎也不知道该乐该愁了。乐，乐在自己现在是被擒了，却也不算是败，理阁没占到多少便宜，心里并不舒坦。愁，愁在自己又落他手里，再逃不易，而且冲这男人的怨气，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损招等着自己呢，想死得舒服点儿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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