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part[116]放不开的手
一秒都不想多呆吗？真是绝情啊……呵……我还想多看看你呢……
看着韵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又低头看看胸口的刀子，黎兀自苦笑起来：你忘了我最讨厌有什么留在身体里了吗？……这次不是装的，是真没力气了……
他哆嗦着，半天才能完全把身体里的刀子抽出去。
失血过多和浑身的刺痛让他感到眩晕，但浑身冰凉反而能让他稍微舒适些，脑子还能转，这种时候特别适合胡思乱想，还是在等待死亡的时候。
这样就结束了吧？不会再被你误会，不会再被人陷害，不会再杀人或者看人被杀，不会再觉得寂寞，不会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胸口发闷，不会再因为你的不信任或者不爱我而难过或者痛苦，不会再缠着你，不会再因为自己而让你受到伤害，不会再看到你愤怒、嘲讽、厌恶的表情，不会再爱你……因为不会再思考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了……死了的话，一切就都与我无关了……也不用再考虑后悔与否、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因为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该给自己留后路吧？
因为……
只要有退路，只要我还活着，就无法抑制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想要被你占据生命，也贪心的想掠夺你的全部视线……可我不想让你觉得累、觉得烦、觉得被利用被欺骗、觉得疼痛、觉得被伤害……我无法面对让你如此的竟然是自己……
的确，该去死一死比较好……
黎蜷缩在地上，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了什么、在想什么、将会想什么，能得出怎样的结论，关于这一生……随着身体愈发倦怠，思维慢慢浑浊，他反而更加清晰明确的感觉到死亡在向他缓步迫近……说来好笑，他这种在刀口过生活、随时准备两腿一蹬就撒手人寰的主儿，这竟然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快死了……那种一步一步迎向尘埃落定的感觉——
让他突然恐惧起来！
一瞬间他明白了他不超脱，不是死了也无所谓，他不想死！他真的很害怕！他害怕忘记韵，他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他还想看着他，他根本放不下！
虽然他告诉自己，别慌张，再等等就好，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但恐惧仍不依不饶的撕咬他，让他无法忽视——恐惧的那么真切！
他不想就这样放他走！他不想放他走！他舍不得那些回忆，舍不得那些感受，他舍不得让这一切就此结束！
如果不在他身边，自己怎么可能安心的去死？！
身体的刺痛在一点点减轻，当然，黎脑袋昏昏沉沉的，早就分辨不清哪种感觉是痛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他开始半无意识的艰难挪动身体，可以是爬、可以是拖蹭、可以是蠕动，怎么形容都好，当他靠近沙发够到手机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
恢复意识的一瞬间，黎猛得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了一团刺眼的白光——天堂？——他的第一反应……
奥列喜欢用细线，这样伤口拆完线后，初期留的疤才不至于太难看，也好恢复。当他正要缝第4针的时候，黎突然弹坐起来吓了他一跳，不由感叹幸亏自己没心脏病。
黎就那么在无影灯底下呆坐了一会儿，茫然的眼睛才渐渐有了焦距，转头看向他，又反应了一会儿思维才跟上：哦，还活着啊……
“小可爱……你能不醒的像诈尸一样么……快躺下！马上就好了……”
黎看着奥列手里捏着针，线连接到自己的胸口，又是一阵茫然才理解奥列的意思，乖乖躺了回去。
奥列压压惊，一针下去，黎身体就跟着一震，麻药对他是没什么效果的，奥列就没用。又打了个结，算是完工了。
“好了？”没死就好……黎刚才起来的太猛，导致脑部供血不足，现在又昏昏沉沉的了。他这回尽量缓慢的坐起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撑着手术台边缘，颤颤巍巍的下了地。
“鞋呢？”
奥列托着绷带，无奈的看着他，“没完呢，抬手。”黎翻了个白眼，架起胳膊让他缠。
“我昏了多久？”
“不知道。奇米送来我就马上开工了，应该没多久。”
那应该没多久……黎想了想抬头问道：“奇米呢？”
“门外呢。”奥列把绷带系上，就转身去开门了，奇米阴着一张脸，进来看见黎已经清醒了不免有些惊讶。
“把车钥匙给我。”黎说着活动了一下脖子。
“是冥司韵干的？”
黎歪着头痞气的看着他，看样子不打算回答。
“你醒醒吧……他不值——”
“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把车钥匙给我。”
奇米明白，黎就不是个听劝的人，他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不是谁拦得住的。唯一能拦他的偏偏现在让他这么冲动……还要去找他吗？奇米叹了口气，摸摸口袋，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鞋……”
“外边儿正下雨呢。”
“哦。”黎拿过奇米手中的伞，转身就要走。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状况？！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吧！”奥列的声音里已明显有了怒意，他抱臂站在黎身后。
黎停了一下，“我就是因为他醒的。”
……
韵漫无目的的走着，没多久就累了，坐在街边的栏杆上，被雨淋了个透彻，冻的嘴唇都紫了，还微微发着抖。
自己这是要去哪儿呢？……还能去哪儿？
他……死了吗？
死了吧？
因为如果没死……就会追上来继续折磨我吧？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父亲，戮，尸旅团的大家……我给你们报仇了！
可……怎么一点儿都不轻松也不觉得开心呢？我不是一直想着要、应该这么做吗？
我应该这么做吗？这是我要这么做的吗？
杀了他之后要怎样……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想过……就好像，自己知道杀他是需要很久很久、也许根本就做不到的事一样……
自己想要回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真正想要回去的地方……
雨越来越大，好像全世界只有雨的声音，安静的可怕……可怕到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雨打在头顶、肩膀、后背、腿……竟然有点儿痛……
他就这么木然的呆坐着……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已经没有需要做的事了……巨大的空虚感将他团团围住，裹了个严实……终于明白——
即使抛弃所有责任、背负一切罪孽……他也想要……真正想要的——
一切打在他身上的雨，都瞬间消失了……一团明媚的阴影笼罩着他……那双忧伤熟悉的眼睛正望着他，苍白的嘴唇挽起淡淡的笑意，雨还在下，水从他暗红的头发坠落的前一秒，就像血在流淌……
是呆在这个人身边啊……
梦吗？……那就，不要醒……
韵缓缓闭上眼睛，向那个温暖甜蜜的方向倒了下去……
因为作者比较无良。所以就不求金牌、红包、礼物啦~
但作者无限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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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恐惧仍不依不饶的撕咬他，让他无法忽视——恐惧的那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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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死就好……黎刚才起来的太猛，导致脑部供血不足，现在又昏昏沉沉的了。他这回尽量缓慢的坐起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撑着手术台边缘，颤颤巍巍的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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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托着绷带，无奈的看着他，“没完呢，抬手。”黎翻了个白眼，架起胳膊让他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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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奇米送来我就马上开工了，应该没多久。”
那应该没多久……黎想了想抬头问道：“奇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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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米明白，黎就不是个听劝的人，他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不是谁拦得住的。唯一能拦他的偏偏现在让他这么冲动……还要去找他吗？奇米叹了口气，摸摸口袋，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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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这么做吗？这是我要这么做的吗？
杀了他之后要怎样……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想过……就好像，自己知道杀他是需要很久很久、也许根本就做不到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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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要回去的地方……
雨越来越大，好像全世界只有雨的声音，安静的可怕……可怕到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雨打在头顶、肩膀、后背、腿……竟然有点儿痛……
他就这么木然的呆坐着……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已经没有需要做的事了……巨大的空虚感将他团团围住，裹了个严实……终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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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打在他身上的雨，都瞬间消失了……一团明媚的阴影笼罩着他……那双忧伤熟悉的眼睛正望着他，苍白的嘴唇挽起淡淡的笑意，雨还在下，水从他暗红的头发坠落的前一秒，就像血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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