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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7相谈

    <div class=readsmall style=color:#009900>作者有话要说:</br>看文留爪……T^T<hr size=1 /></div>

    “然后呢?你同意了?”听着无力趴在软榻上的法尔利亚所说的这些天的经历,谢里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问。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上半部分,包括法尔利亚本人不知道的内容,却当真不知道后续。

    法尔利亚在软榻上懒懒翻了个身,眼睛没什么焦距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大吊灯,像是在回想什么,“并不算答应,让他先学习些炼金作基础不过是让他待在波德里家工房的借口,你不知道那小子盯人的本事。不过即使最后真的收为徒弟也问题不大,而且以学我的本事来说的话那小子资质不错,沉默又隐忍,还有鸮族的血统眼睛很好,趁现在培养起来在,做完你这单生意后就带他到处跑也不是不可以。”一般来说狙击手都是固定的双人组,一个观察一个狙击。

    “是吗?”谢里尔嘴上是那么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总不能直接说“你放弃吧,这辈子都没可能和我们划清楚了。”小舅舅还不打得死他。

    “算了,不想了,我回房洗澡睡觉去了,明天还得早起。”法尔利亚从软榻上爬起来,就要上楼回房。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没有所谓恋巢倾向的自己在出去那么几天后回来就立即感到一阵放松。一回到别墅就将自己摔在软榻上,会做出这种动作本身就说明了自己的没防备。难道那么短短几个月就让自己将这栋只是临时栖身之所,还是因为任务借住的别墅当做自己的巢了吗?

    “其实……”谢里尔突然出声,让法尔利亚上楼的脚步一顿,“以你的本事,那小子再怎么会盯人也不可能留下你吧。”被一个毫无力量的八岁羽族残血小孩给盯得动弹不得?开什么玩笑,这条人鱼的力量仅此而已的话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法尔利亚只是轻轻笑一下,不置可否。

    “对了。”谢里尔在法尔利亚准备再次抬脚上楼的时候,又突然开口。

    “麻烦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法尔利亚泄气。

    “这次是关于你被掳走的事,你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吧。”谢里尔口气笃定,“需要我们这里帮忙查查看吗?在学校结界包围下还能无声息的掳走一个人并传送到大陆的另一边,我想不会是普通的妨碍比赛哦。”

    法尔利亚头也不回,“不用劳你们的大驾,你们的跑腿费我可付不起。对方要是已经达成目的了我定能从中发现端倪,毕竟是与我相关的事不然也不会掳走我。要是还没有成功,肯定还会再次找到我,既然如此,着急的那个就不会是我。”说着消失在楼梯上。

    第二天法尔利亚一下课却不急着去找隆他们练习,而是先跑到了赫尔维城的西南角,找到了以大片只一人高的围墙所围起来的室外练习场。

    在室外练习场的入口有一块类似告示板的大木板,板上画着练习场内的各个小练习场的区域划分,而每个区域都有一个编号,就像是张示意图。法尔利亚找了个空闲的单人练习场,在告示板边上挂着一排排有着编号的小木牌中找到了对应练习场的数字,将红色号牌挂到了示意图的相应区域,而黑色号牌带在身上。

    在赫尔城大大小小的练习场几乎是无处不在,有室内的也有室外的。使用室内的练习场大多是为了隐私,毕竟带着自家绝学来学院的还真不少,这种室内练习场大多集中在城市中心。而法尔利亚这次只是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就没有使用较昂贵的室内练习场,而是来到较偏僻的室外练习场。室外的练习场只是在一大片的空地上画有粗黑的线条和号码来圈定不同的范围,当然在圈定范围的黑线里埋有结界的界点,使一块块练习场都有防止练习时的误伤的结界所保护。要走进结界必须要携带在出入口取得的对应黑色号牌,这有点像进出赫尔维城的通行证。

    进入场地,法尔利亚毫无犹豫的双手抽出所有十二把飞刀抛飞在空中,让因为看见人鱼进练习场而停下手中练习的一群好事学员不禁发出惊呼,因为飞刀在抛飞到最高点后便开始依照地心引力往下落,而法尔利亚正立在许多下落刀刃的下方。

    不过这些飞刀在落到人鱼头顶上方一尺距离时,就像撞到了一块看不见的屏障上,静止不动了。突然的降落和突然的静止,让那些看热闹的学员的心就像玩高空弹射。

    然后这些被同时静止的飞刀又开始同时运动起来,不过这次的运动是有规律的。全部十二把飞刀从没有规律到渐渐排成整齐的一列,间隔均匀的以法尔利亚围成一圈。接着冰盾的符文同时被激活,六角形的冰盾正好互相边缘相接,形成一条圆形冰带。

    两两相接的双三角阵、三三相接的大三角阵、六六相接的双冰墙……十二面六角形冰盾像是十二位令行禁止的士兵,在法尔利亚的操作下排成各种各样的阵型,而这些冰盾的阵列从启动到完成几乎不用一个眨眼的时间。

    “在操作上变快很多啊。”法尔利亚自言自语。“那么,试试看这样。”

    如果说刚才的阵列变幻是因为每块冰盾是在行动前就固定了位置而降低了难度的话,像现在在法尔利亚周身空间旋转着以不同速度角度四处高速飞舞而相互丝毫不相撞的状况就不是用“简单”和“困难”来形容了。

    四处毫无规律飞舞着的剔透冰盾反射着下午耀眼的阳光,将法尔利亚周身带出一条条银色交织的线条,让那群看人鱼的学员看得眼睛只发直,手上的练习都停了下来。

    “果然啊,本来还只是勉强操作的十二把飞刀,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上限了。”在从沃尔里斯森林出来的时候,法尔利亚就隐隐察觉到自己的魔法操作力似乎又有了进展,所以一回到学院便来训练场印证自己的猜想。

    一开始在面对那群豺狼的时候所用的六七个旋转的水圈已经是法尔利亚的极限,而在那次死里逃生后法尔利亚在练习时就发现再次使用同样的魔法却半点滞碍也没有。

    法尔利亚十二把飞刀上的两种符文实际上都是他在来到赫尔维学院后学习了炼金科的课程后自己加上去的,要不是当时骗,咳,说服鲁斯泰那个心灵纤细的矮人使用比较好的合金来锻造飞刀,符文还真添加不上去。在第一次参加排位战时,同时操作十二把飞刀是他新的极限,而现在他可以随意的让这些飞刀按照心中所想来行动,几乎可以是说“心想事成”,可见法尔利亚是再次突破了。

    虽然他想进入学院深造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魔法水平,无论他是否懂得将物理常识应用于魔法,对于魔法的研究和应用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人比他更深入,但这个提升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因为法尔利亚是莹蓝圣血人鱼,所以魔力的总量是几乎无穷无尽的,需要突破的是每次使用魔力的量。就好比法尔利亚体内的魔力是一个大水槽里的水,水槽的上头还有一个水龙头在放入更多的水,使用魔法就是在水槽下面开一个管道放水,一次能放出的水是有限的。他要变得更强就需要在水槽下开更多的水管来放水并学会更随意的控制这些水管的排水量,而不是往水槽里加水,因为他的水槽总是满的。只是他的开辟水管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法尔利亚并不觉的赫尔维学院教师的授课效果有那么的立竿见影。

    法尔利亚只能将其归结为实战的突破效果,因为每次的提升都是在他激烈的战斗后产生的。

    想通后,冰盾收起,十二把飞刀同时□作着准确插入腿上绑着的皮带里,将拉开方便飞刀回鞘的魔法袍重新放下,法尔利亚转身就离开了练习场。

    “在为下一次排位战练习吗?法尔利亚同学。”突然出现的声音,柔和婉转如同空谷滴涧,这个世界能拥有这把子嗓音的,除了人鱼不作他想。

    “不,我从不为排位战作练习。”法尔利亚将裤袋中黑色的号牌挂回练习场告示栏上,回身对站在不远处与自己搭话的金色人鱼道,“我只为活着练习。”

    似乎是对法尔利亚回答感到意外,金灿灿的人鱼青年怔了怔,才恢复温和的笑容,“真是特别的回答。”

    也许那种所谓的“治愈”的笑容很容易便让他人打开心房,但同是人鱼,法尔利亚显然不吃那套,“不知道阿比亚·特里尔伯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比亚摇头,“只是偶遇而已,遇到同族难免激动上来搭话,法尔利亚同学的警戒心似乎有些重呢。”

    “偶遇吗?”法尔利亚轻笑,对此不置可否。艺术系的第一偶像没事跑到那么偏远的室外训练场来与自己偶遇?

    金色人鱼似乎看出法尔利亚的想法道,“这里后面是一个内湖,绘画科的同学找我作写生的模特,刚才解散就看见法尔利亚同学你从训练场出来就想邀请你一起去喝杯茶聊一聊。怎么样?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哦,正好是下午茶时间。”

    “有甜点吗?”法尔利亚问。

    “相当不错哦。”阿比亚微笑道。

    某甜食控被说动了,“如果你请客的话我就去。”

    “是我先作出邀请的,怎么好意思让学弟付账呢。”阿比亚回道。

    有人请客吃甜点又似乎能套点东西出来,法尔利亚当然不会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比亚本人浑身是金灿灿的特别不缺金子,带法尔利亚去的店家虽然装修上很温馨,但从端上来的装点心的盘子和喝茶的瓷杯都怎么看怎么昂贵,想来盘子里精致的蛋糕也不便宜。

    阿比亚要了二楼一间靠窗的包间,从落地窗往外看,能看见忙碌的商人车队和风格各异的旅馆。这里是赫尔维城的北面偏西的旅馆区和对外交易区,往来的都是赫尔维的“外人”。

    尝了一口面前的甜品,法尔利亚满意的眯起眼睛回味了一番才配了口红茶,放下茶杯对对面双手支着下巴像看晚辈一样慈祥的看着自己的黄金同族问道,“好了,不论是相请还是偶遇,现在能说是什么事了么?”

    “法尔利亚同学的警戒心还真是……”阿比亚好笑的摇摇头,“这里可是赫尔维城,很安全的地方。”

    “安全?”法尔利亚想起半个月前的绑架,嗤笑,“这可真难说。杀人有难度但危险可不仅仅是指死亡。”

    “比死亡危险得多的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呢。”阿比亚先露出一个苦笑,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不过以法尔利亚同学的技艺,想来在赫尔维城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别人也许不清楚,在还未成年的现在就有如此庞大的魔力,法尔利亚同学你……”阿比亚突然用只有人鱼才能接收到的次声波段道,“是圣血人鱼吧。”

    法尔利亚黑色的瞳孔先是反射性的一缩,很快舒展开来,“是,但那又怎样呢?你难道是想将我这笔‘财富’掳出学院卖掉?提前告诉你,要实现的话貌似难度并不高哟,听说有人几乎成功了呢。”同是人鱼,嘴硬的否认也没有意思便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再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呵呵。”阿比亚先是笑起来,但法尔利亚却从中感觉不到真切的笑意,“法尔利亚同学真会开玩笑,作为同族,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得人鱼悲哀的命运,怎么会想着将同为人鱼的你卖掉呢。”

    对阿比亚眼中难以掩盖的哀色,法尔利亚有些不以为然,“悲哀吗?这个世界悲哀的可远远不止人鱼族。”

    “的确。”阿比亚收拾了脸上的神采,再次露出平和的笑容。“这个世界悲哀的人悲哀的族群不是一个两个,人鱼只是其中最具代表的一个而已吧。”

    “冒昧问一句,”在短暂的沉默后,阿比亚突然问,“法尔利亚同学出自哪个族群?怎么放任还没成年的圣血独自来赫尔维城?”

    “族群?”法尔利亚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什么族群?我是孤儿,在温尼费德城的温尼费德城长大的。有什么问题吗?”

    “呃?!”阿比亚的反应有些超出法尔利亚的预料,“哗”得站了起来,差点没去抓法尔利亚的领口,“什么?!你是……是孤儿?还是在福利设施长大的?!”

    法尔利亚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这个世界孤儿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呀。

    “开什么玩笑?居然有人会将莹蓝圣血抛弃?”阿比亚的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莹蓝圣血可是人鱼中贵族的贵族,是每个人鱼族群的最高宝物啊!”

    “贵族?宝物?”法尔利亚对阿比亚的形容嗤之以鼻,“人鱼里还有贵族?依我看这才是开什么玩笑。只有权力阶级统治阶级才被允许自称贵族,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力量来迫使他们一下的阶级用其可怜的尊严将他们高高抬起。不思进取依附他人的人鱼怎么可能有贵族?”法尔利亚甚至还入戏似的双手做了个托举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是造作的崇拜和真切的讽刺。

    阿比亚显然是被法尔利亚那“大逆不道”的否定自己种族的话给说蒙了,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无力的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喘粗气。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种族?!难道上了岸、跟了个人族就将自己与人鱼族撇清楚了吗?!”满是愤怒的指责,俨然是个种族主义者,“你可是人鱼中的贵族!即使不为人鱼一族作打算也不可以侮辱那些为一族存续而奉献的族人们!如果你不想履行义务的话就回到你的靠山身后去安静生活!想继续融入岸上生活的话就长大你的眼睛看看,然后想想你能为族群做些什么!”

    见其如此激动,法尔利亚赶紧抬手作投降状,“好了好了,我不说总行了吧。”他想知道的已经过滤出来一部分了。

    黄金人鱼发了通脾气,完全与平时他“校园大众情人”的表情大相径庭,估计是法尔利亚的“悔悟”让他满意了,这才收拾了脸上的表情。“抱歉法尔利亚同学,今天我并不是为了责难你而找你相谈的。我看到你作为一位人鱼族在这个复杂的地方居然这么没有防备就有些失控了,请相信我并不是想伤害你。”

    “法尔利亚同学,在你看来我现在应该有几岁?”突然阿比亚问出了个奇怪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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