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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节

    可能是天意吧,那天我无意中经过母亲的病房的时候竟听到了父母这样的对话。

    “我们离婚吧。”母亲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虚弱,但字字铿锵有力,显然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这句话。

    “惠兰,我……”父亲显然没有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哽咽无语。

    “这些天我想了好多,也想明白了好多事。与其我们痛苦地在一起,不如自己一个人快乐的孤独。先前我就是看不开这些才会做这样的傻事,以后绝不会了。但离婚这事儿我暂时不想让儿子知道。”

    “惠兰,我知道是自己不好,我不该……”

    “不用说了,说多了反倒觉得没意思了。”停了大概能有一分钟的时间,母亲接着说道,“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什么请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为你去做。”

    “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油锅,我要的就是把儿子判给我。”

    “这个……”

    “难道你还要让我跪下来求你不成?”说着母亲就要掀被下地。

    “惠兰,你别动,你的伤口才刚刚长好。”父亲也急了,话语里甚至带着哭腔。“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隔着玻璃我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她的笑容很浅,可我却没看明白。

    时光飞逝,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眼看着母亲的病情一天天好转起来我的心情也渐渐晴朗了许多。虽说失恋的阴影依然如不散的乌云笼罩在我的心头但毕竟时间会抚平所有的创伤。我觉得我的心伤已经结痂了。

    “儿子呀,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呀?”一天我推着母亲在医院里晒太阳的时候母亲问我。

    “是啊,就这一两天,怎么了?”我说。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想法?”

    “过几天我想出院到你乌城梅姨家修养一段时间,她那里环境清新气候怡人,而且就她一个人,我和她也好些年没见了。”

    “梅姨?”我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这个有点印象的名字。

    “就是那个叫你‘小蚯蚓’的阿姨,你忘啦你七八岁的时候还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呢。就是这两年妈妈太忙了也没时间去看看她。正好趁我修养的这段时间我得和她好好聚聚。”

    “好像有点印象。可你的意思是……”

    “妈妈这一住可能要一年半载,所以,如果你愿意妈妈就给你转到那边去上学。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妈妈也不强迫你。”

    “可爸爸他……”

    “你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他也说了,一切都听你的意思。”

    我看着母亲澄澈的眼睛里充盈着对我的热烈期望,我又想到或许换个环境对自己对紫菀都会好一些索性就点了点头说:“好吧,反正在哪里上学都一样。”

    妈妈笑了。我从来都没看见母亲那么开心的笑过,像个小孩子。

    为了不耽误我上学,母亲不顾父亲和医生的劝诫火速地办理了出院手续。临行送别的时候,父亲第一次抱了抱我,但却什么都没说。当时我还没什么感觉,可当我坐在火车上看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小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眼泪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虽然这些年我和父亲的关系和大多数的父子一样安静岑寂,可第一次和父亲分别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留下来陪着父亲。可母亲呢?母亲谁来陪?或许这就是生活吧,它无时无刻不充满着这样那样拧巴的选择。我们能够选择的或许除了顺从,还是顺从。

    坐了大约三个小时的火车我和母亲来到了乌城。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它虽然不像大城市那样繁华发达却也不像小乡镇那样脏乱不舒服。它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少数民族里德高望重的祖母,亲切而安详。

    由于母亲很早就给梅姨打过电话,所以我们一出站口梅姨就像是一盘向日葵般热烈而火辣地迎了上来。

    “小兰呀,坐了一路的火车肯定累坏了吧。来,先喝点水。”“呦,这个是小蚯蚓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记得那会还只到我这呢。唉,这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呀。”“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走,走,咱们赶快到车里去。”

    在梅姨这一连串仿佛机关枪般快速而迅捷的开场白里,我甚至连问个好的空隙都没有。但是梅姨的开朗和热情却让我觉得心里格外热乎,感觉就像是一股子春风吹进了心坎里。

    就在母亲和梅姨寒暄的当儿,我抽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梅姨。她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可脸上却一点皱纹都没有,而且略带紫色的时尚卷发让她整个人显得特别洋气。她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开衫,下面牛仔裤配上黑色小短靴让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简约而不简单的强大气场。母亲和我说过梅姨原来是一家服装厂的老板,可因为不能生育她的老公就偷偷骗走了她三十多万和别的女人跑了。后来她把服装厂关了自己开了个花店,但却一直没有再结婚。

    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在经历了背叛,穷困,无助之后却依然可以笑靥如花地笑看人生。这是怎样的坚强和勇敢,或许真的不是我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想象的。想到这些当我再一次看着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梅姨的时候,我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车子大约开了能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梅姨的家。那是一个独立的二层洋式小别墅,它的主体颜色以白色为主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干净舒适的感觉。它的院子里摆了好多的花花草草,有的我甚至见都没见过。它里面的装修倒很简单,就是一些日用的桌椅和生活用具,除了客厅里一张大的出奇的壁画夺人眼球以外别的到真没有什么。

    在梅姨给我分配完房间以后,她对我说:“邺引哪,一会儿我和你妈妈出去办点事你就在这好好休息休息,随处转转,饿了冰箱里有吃的。在这你就别客气,当成自己家就成。还有你也准备准备可能明后天就可以直接上学了。”

    我乖顺地点了点头,说,谢谢梅姨。

    梅姨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后就和母亲出去了。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我张开双臂摆成一个“大”字倒在了床上。可能是太累了吧,没过多久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是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梅姨和母亲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可乐鸡翅。饭桌上母亲随口跟我说了上学的事。她说梅姨托人给我转的是乌城最好的高中,乌城一中。说是明天看看学校,后天就可以正式上学了。

    我随意地应着,也没当回事儿,毕竟对于我这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在哪里念书都一样。

    第二天梅姨开车送我去了乌城一中。毕竟所有的高中都差不了多少,我随便看了看分的班级认识了一下新的班主任后就离开学校随着梅姨去了她的花店。

    一走进花店我就被一股浓郁的花香包裹的严严实实。梅姨告诉我随便看看,她则忙着整理着一些店里的账单数据。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多五颜六色鲜艳欲滴的花朵。我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朵嗅嗅那朵闻闻。最后我在一朵花形好似蝴蝶的花卉前停了下来。我看着贴在花盆上的标签——品种:蝴蝶兰,花语:我爱你。我一直以为只有红玫瑰的花语才是我爱你没想到这长得像蝴蝶的花也代表我爱你。我笑了笑,一方面觉得自己未免太孤陋寡闻,一方面觉得这蝴蝶兰挺有意思。

    “儿子呀,今天是第一天上学,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别光顾着玩。高二不比高一,妈妈还指着你给我考个名牌大学回来呢。”临出门前母亲又在叨念着她那些所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深深寄语。

    “知道啦,妈。你就放心吧,儿子准给你考个清华回来。”我随便地搪塞着母亲,骑着梅姨给我买的自行车就冲向了学校。

    骑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恰巧赶上了个红灯。我单脚撑地停下车,趁这当儿把耳机塞进了耳朵里。我轻声哼着歌随意地看了看四周。突然间街对面一个穿着乌城一中校服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看过去,是一个女孩子正蹲在路边喂食街边的流浪狗。她背对着我看不清长什么样,但她后脑勺那个大大的蝴蝶发夹倒是让我想起了昨天在花店看见的蝴蝶兰。我心想这是怎么了,怎么竟跟蝴蝶杠上了。我刚想苦笑一下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街对面传了过来。

    “等等我呀!等等,我还没……”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女孩光顾着喂狗竟错过了公交车。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儿我真觉得她比街边的流浪狗还可怜。我皱了皱眉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绿灯已经亮了,我用力蹬了一下自行车继续往学校的方向骑去。可没骑到一分钟我就隐约听见有人在我的后面喊道:“同学,同学……”

    我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谁觉得肯定不是叫我所以也就没有理睬。可是骑了一会儿我始终还是听到有人在我后面不断地喊着同学,我模棱两可地停在路边摘下耳机向后面看了看。

    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叫你你怎么不停啊?”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我是新来的,在这里也不认识谁啊?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说:“你是新来的?几班的啊?”

    “高二三班。”

    “你也是高二三班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

    “我哥也是三班的。”女孩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邺引。怎么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怎么了呀?我就是问问嘛。”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叫我有事吗?”

    “嗨,光顾着说话差点把正事忘了。”女孩儿抬起右手在鼻子下蹭了蹭,满脸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光顾着喂小狗错过了校车你能带我去学校吗?”

    “刚才的是你啊?”我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儿,这时才注意到她脑袋上那个大大的蝴蝶结。

    “什么刚才?”这回莫名其妙的换成了蝴蝶结。

    “呵呵,没什么。”我傻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学校。”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蝴蝶结也笑了笑,跳上了我的车后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回过头问坐在车后座的蝴蝶结。

    “邢影。”

    “形影不离的形影吗?”

    “是那个影,但不是那个形。开加个耳刀的那个邢。”

    “哦。”我在脑海里写了一下邢字后接着说,“你说你哥也是三班的,叫什么呀?”

    “南荣哲。”

    “南荣哲,南荣哲……”我在嘴里小声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好像并不陌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

    九月的乌城落叶已经铺了一地。车轮压过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天空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高远而深邃像是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空气里有一股子清心寡欲的味道闻起来感觉很惬意。

    “到了。谢谢你。”邢影从车后座上跳下来说,“我今天是值日生我得赶紧走了。今天真的很谢谢,邺……邺……”

    “邺引。”我急忙补充道。

    “对,邺引。”邢影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快来不及了,不跟你说了。我是九班的,有空找你去玩哦。”

    “好的。”看着一路小跑奔向教学楼的邢影的背影我再次忍不住地笑了笑。

    一上午的课我听得还不错,陆陆续续地也都见过了各科的老师。从他们对我回答问题后的微笑可以看出他们对我的印象也不赖。对于这个新的环境我倒真没什么感觉。唯一让我有点奇怪的就是每个老师看到我身后空着的两个座位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地摇摇头,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奈。

    午休的时候好心的同学帮我办了饭卡并领着我到食堂排队打饭。可正当我和他们随意地聊天的时候,一个头发像刺猬一样根根直立着并且戴着刺眼左耳钉的男生毫无理由地插在了我们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别的同学都默不作声我一时气不过就站了出来喊道:“喂,同学,你怎么插队啊?”

    左耳钉转过头来看着我,浓黑的眉毛夸张地聚合在一起。“你谁啊你。”

    好几个同学不住地拉我回到队里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他们越拉我我反倒越想往上冲。“我是谁不重要,你插队就不对。”

    “我靠,长这么大还真没人这么教育过我。”左耳钉把餐盘放在橱窗口用手揉了揉鼻子向我走了过来。

    左耳钉瞪大了双眼盛气凌人地看着我,“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谁不是年方二十,谁不是血气方刚,谁怕谁!

    我一字一顿地冲着左耳钉说道:“你插队就不对!”

    左耳钉皮笑肉不笑地冲我撇了撇嘴,“好,很好!”他在说第二个好的时候右手的拳头已经挥了出来打在我的脸上。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以前每个周末补习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我把餐盘往地上一扔也挥拳向左耳钉的脸上打去。

    正当我和左耳钉你来我往抱作一团的当儿,好多同学都跑过来劝说的劝说拉架的拉架。可拉拉扯扯中我新买的小衫还是被左耳钉撕开了长长的口子。可也就在这时,一个无比响亮的男声从人群后面穿云透雾般地传了过来:“宫俊,住手!”

    所有的人都像是被这个声音慑服了一样僵硬地停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声源望去。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长长刘海儿的男生,他的眉目很清秀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他的鼻子很挺很直有一种刀削斧凿的感觉。他的嘴唇很薄,像一把剑。

    男生慢慢地走到我身边,把我后背被撕坏的衣服稍稍掀开了一点。看着我后背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的旧疤痕他的眼珠剧烈地颤抖着。“你叫什么名字?”

    “邺引。”我的情绪依旧没有从刚才的亢奋里恢复过来,语气显的很桀骜。

    男生的肩膀猛然地抖动了两下,两颗滚圆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滑落下来。

    “我是南荣哲,我是小蓝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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