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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4晋江文学城

    <li>  贾政听了,面上浮现出一丝踌躇之色。

    林如海见状,心中顿时一凉,难道果然如贾赦所说?

    尚未想完,便听贾政叹道:“多谢妹婿过来告知我们这件事情,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到底还得请老太太的示下,咱们为人子孙的,哪能自作主张?”

    贾赦丝毫不觉意外,林如海却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乃道:“此事是朝廷之事,二位内兄做主便是,怎么倒要问后院老太太的意思?不是我说,当今固然以孝治天下,但男主外女主内,没有后院做主前头事情的道理。但我从前做官时,隽哥儿的娘从来不干涉外头。”

    贾政道:“既是百善孝为先,自然是上下大事都得经过母亲同意。”

    贾赦现今知自己儿孙日后全靠林如海,忙插口道:“二老爷说得极是,妹婿不过是迂腐了些。既这么着,咱们且去给老太太请安,再分说其中的厉害。”

    林如海长叹一声,情知还是贾赦更懂得母弟心思。

    及至到了贾母房中,却不见宝玉,贾赦一时甚为罕异,先笑道:“今日妹婿在书房里不断夸赞宝玉,怎么不见他?”

    贾母笑道:“东府里蓉儿媳妇的兄弟来了,宝玉吵着要见,便送他过去顽一会子。”

    贾赦一听便知是秦钟了。

    贾政眉头轻轻一皱,对宝玉有些儿不满,道:“他不去上学,倒只顾着顽。”

    贾母忙道:“我见他读书累了,这方叫他去松快一阵子,你又说话做什么?别净吓唬他,每每见了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好不可怜见的。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心疼些。”

    听贾母训斥,贾政只得垂手听着。

    贾赦见状,心里暗暗得意,虽说他儿子不会读书,到底现在县令做得好,前儿还特特孝敬了他不少东西,只可惜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年底才能进京。

    过了好一时,见林如海与他使了个眼色,贾赦方笑道:“老太太且别只顾着说二老爷,正经姑老爷来有要紧事,事关咱们家的子孙前程,还请老太太听一听,给我们拿个主意。”

    贾母一听,方住了嘴,问是何事。

    贾赦挥退了下人,林如海删繁就简,三言两语便将来意说了,只没提自己给贾赦出的主意,末了道:“老太太很该拿个主意,常欠国库银子不还,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且日子也过得提心吊胆呢!大内兄孝顺老太太,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来请老太太的示下。”

    贾母脸色一变,顿时沉默不语。

    良久,贾母方道:“姑老爷好意,我心领了,且容我想一想罢。”

    林如海无奈,只得告辞。

    贾赦送他出来,拍了拍他的肩,瞅了贾政一眼,道:“妹婿一番心意,我明白着呢,等等老太太做什么决定罢!倘若老太太决定归还,我心里也好受些。”

    此时虽未分家,可袭爵的是他,若是不归还,将来这笔账只会算在他头上,而不会算在贾政头上,库房里的银子东西却还是二房做主,自己连钥匙都摸不着。横竖自己碰不到库房总账,与其由着二房掌管花销,还不如还了这笔银子,给儿孙一个好前程。

    贾赦自己是没本事,可他有一个见识极高的妹婿提点着,听妹婿的话准没错。

    贾赦打定了主意,妹婿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起先就是听妹婿妹妹的话,现今贾琏方大有长进,京城里人提起他来,谁不赞叹两句,说不读书也能做好官,比那些读书识字只顾着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强了十分。

    林如海却甚为担忧荣国府,深恐贾母不以为然。

    林隽见父亲愁眉苦脸,问出缘由后一怔,原来自家还欠着国库的银子,尤其是荣国府,居然欠了七八十万两,不知原著中这笔银子是如何归还的,难道是用林家的银子还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原著中林如海死后,贾琏叫小厮昭儿进京请贾母的示下,也就是说林家财产的事情乃是贾母做主,绝非是世人以为的王夫人,至于贾琏,只是上行下效,从中贪墨了一些罢了,说到底贾母才是罪魁祸首!

    可怜黛玉再进贾府,一无所有,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一草一纸都是用贾府的。

    这就是贾母最疼黛玉仅次于宝玉的举动。

    因此,林隽不认为贾母会同意归还这笔银子。

    林如海果然久等消息不至,这日碰到贾赦问起来,贾赦道:“老太太答应归还银子了。”

    林如海道:“既是愿意,岂不是好事?内兄如何倒伤心起来?”

    贾赦怆然道:“老太太只答应归还十万两银子,说库房里是阖府的基业,不许我动。你说,十万两够算什么?二老爷一年养清客买古玩还得万儿八千呢!既然要归还,倒不如全部还了,让圣人欢喜些,偏还留下六十多万两不还,岂不是叫圣人反记着我们的不是?”

    林如海默然不语。

    贾赦道:“我是知道老太太再偏心不过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发制人罢!我可不想将来圣人清算,拿我下了大狱,二老爷反依旧平安无事。”

    林如海瞧着他蹒跚远去的步伐,长叹了一声。

    贾赦发了狠,他本就是肆意妄为的性子,现今一把刀悬在头顶,哪里能让刀子落将下来砍了自己的脑袋?回到府里先去提了贾母答应的十万两银子,然后写了一道折子,连同银子一并送上去。

    可巧宋灼然带着林隽进宫,徒坤看到折子,微微一笑,朝戴权道:“拿给舅舅看。”

    皆因宋灼然不在朝中为官,徒坤反而十分敬重他,他毕竟年轻,经历不足,偶遇为难之事,便请教宋灼然,因此甥舅愈发亲近起来,何况宋灼然并不仗势欺人,正中徒坤下怀。

    宋灼然道:“我怎么能看这等机密之事?”

    徒坤喝了一口茶,瞥了林隽一眼,道:“不是机密之事,舅舅只管看罢。”若真是机密之事,他也不会拿给宋灼然看,甥舅情分是一回事,国家大事又是一码事。

    宋灼然打开看罢,微笑道:“这贾赦倒长进了?”

    林隽闻言一怔,难道贾赦果然用林如海教他的法子先发制人了?

    只听徒坤哼了一声,道:“什么长进,这么几十年都糊涂下来了,一时半会能聪明起来?我瞧着必定是有人背后给他支招,才送了银子上了折子。”说着,瞥了林隽一眼。

    林隽嘻嘻一笑,并不言语。

    宋灼然一听便即明了,暗笑林如海精明果断,为了儿女,连这么大事都能劝得贾赦,便道:“这不是极好的一件事?横竖近日各处雪灾,需要银子赈灾,他还了银子,圣人便用着,也免得户部天天来跟圣人哭穷说没有银子赈灾。”

    徒坤深以为然,瞅着林隽道:“你别笑,且说说汝父如何劝得你舅舅?”

    林隽恭恭敬敬地答道:“家严虽未上朝,但有一番为国尽忠之心,只为圣人解忧尔。”

    徒坤笑骂了一句。

    又看了一遍折子,再看抬进来的银两几眼,徒坤对戴权道:“你去叫户部尚书来,他不是天天跟朕哭穷么?你与他一道去荣国府提银子去!六十余万两,一个铜子儿也不能少。”

    此言一出,唬了林隽一跳,他知道贾赦想秘而不发,现今来这么一出,他的心思岂不是付诸流水了?

    徒坤看了他一眼,道:“贾赦折子里说了,本想秘而不发的,但是想到本是为国之心,何怕人知?况且他又没有正经差事,也不怕别人排挤他,因此倒不在意了。他倒是比你父亲还精明些,摆明了告诉别人他已经还清了亏空,以后朕可没法子怪罪他了。”

    林隽怔了怔,登时醒悟。

    是啊,林如海还了银子,除了徒坤外还有谁知道?倘若徒坤以后翻脸不认人,说林如海没还银子,林如海是百口莫辩,哪里比得贾赦糊涂中的精明,横竖他已经还了,他又不作恶多端,这项罪名赖不到他头上。

    谁说贾赦一无是处?这不是十分精明么?虽然是后来才反应过来。

    不过林隽也明白,林如海深恐自己早亡,顾及着他姐弟年纪还小,怕将来出仕时有人给自己使绊子,而贾赦却是无所顾忌,到底贾史王薛四大家联络有亲,贾琏又已成人,他自己又不用入朝论政,常常在家吃酒胡闹,哪里怕人排挤他。

    戴权领了旨意,与户部尚书陈安带了随从太监兵丁,浩浩荡荡地去了荣国府。

    贾赦久候多时了,大开中门,拜了香案跪接。

    陈安在旨意中极口称赞贾赦为国为民的一腔胸怀,朕心甚慰等语,徒坤巴不得贾赦归还银子,因此命庶吉士写了一道圣旨颁发过来,也算给贾赦几分体面。

    贾赦接了旨意,含笑对贾政道:“二老爷,圣旨已到,咱们且去开了库房搬银子罢!”

    贾政听了,又惊又怒,但当着陈安和戴权的面,却不敢反对,只得叫了大管家来,取了钥匙,打开库房,一面忙碌,一面叫人去回了贾母,并叫王夫人知道。

    荣国公当初立下了赫赫战功,得到的珠宝金银古董不计其数,荣国府内囊虽尽,大概根基却并未甚动,何况库房多间,进了库房只能瞧见紧锁的库房,最后只打开了放银子的银库,陈安与戴权随意撇了一眼,没有一百万两银子,也有七八十万两。

    清点搬走六十余万两银子,一文不少,陈安看了看剩下寥寥十几箱银子,心满意足地对贾赦笑道:“圣人见到了银子,必然欢喜,灾民得了赈灾的银子,也必然感激赦公。”

    贾赦笑着恭维道:“劳烦老大人亲至,我亦不过是略尽心意罢了。”

    等人走后,锁了库房,便听贾母打发人来叫贾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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