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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十八章 救命

    武峻川准时来到约定地点,两手空空,只带了一只瑞士军刀,就是在“蓝一号”包间谈判的那天“大头”闯进来耍弄的那一把。后来武峻川组建自己的帮派的时候就把这只跟了他三年的刀送给了“大头”。而“大头”接过刀便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离身。

    可当武峻川到了约定地点之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那是一个巨大的沙坑,深度足足有两米多,面积也差不多有四十个平方,是那里最大的一个坑。周围是大片的槐树林,又粗又壮的槐树,然而其间同样也布满了这样的大坑,都是非法采砂人留下的脚印。可是那天,除了漫天的黄沙和微凉的风,见不到一个人影,甚至一个偶尔路过的人。几声鸦鸣和风打落叶的声音让这片城郊的土地愈显凄败。

    武峻川觉得自己,不对,是自己的老爹被人放了鸽子,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痰,“妈的,一帮傻逼!”谁知话还没落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就有六七堆黄沙冲着自己的头部就飞了过来,而黄沙的后面,隐藏着比黄沙更多更可怕的人类。

    不过幸好练武之人在修炼的过程中就已经慢慢地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敏。在武峻川往地上吐痰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隐约地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正在向自己靠近,而他那句骂就是骂给那些搞突然袭击的人。原来和武书军约架的仇人早就在此做好了准备,设下埋伏守株待兔了。在槐树后面分散着隐藏着十多个打手,一人手里攥着一袋沙子作为暗器——可见这些人有多么卑鄙和丧心病狂,他们这是决心要致武书军于死地:十多个人对付一个人,藏在暗处搞突然袭击,还使用“沙子”这种阴险的暗器!

    尽管武峻川早有所防备,而且又是受过专门训练之人,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武峻川挥动臂膀格挡四面飞来的沙土的时候,还是有三四袋沙子击中了武峻川的身体。其中有一袋正中他右侧的太阳穴。如果是一袋三四公斤的沙子打到太阳穴上,问题还不是很严重,关键是那袋子没有封口,里面的沙子在空中滑翔的时候便洒落出来,其中一些便飞到了武峻川的右眼里。

    武峻川大叫一声,“啊!”在视线朦胧和眼睛干涩刺痒般疼痛的情况下,武峻川仅凭着模糊的人像开始与十多个手持树枝的大汉厮斗起来。十多个人里面没有那天武书军在酒桌上遇到的仇人,但是他们已经收受了他的好处,并得到了他的指示:见到大坑里有逗留的人就是武书军,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句废话别说,上去就打,能把握住分寸最好,拿不准就给我照死了打!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别说伸手去掏刀子了,就是有一丁点儿走神,完全有可能命丧黄泉。所以武峻川完全没有机会拿出那把瑞士军刀,只能手无寸铁地和一群手持树枝的亡命徒们搏斗。

    就在招架了几下之后,武峻川突然想到了在武术学校散打老师跟他们说过的一句话:“中国的武术家们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跟人比武的时候也是时时小心、处处留情。咱们这些后辈们当然也要传承祖师爷留下的这些精神。但是唯独在一种情况下你不用管这些教条,那就是敌强我弱,即敌众我寡的时候。因为武术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胜负高下之分,只要有第三个人参与,武道的公平性就会丧失。那么既然如此,对方的目的就不再是像国外绅士决斗那样公平地赢得尊严了,而是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你!那么好,遇到这种情况你完全就可以抛开一切顾虑以最实用的招数和最凶狠的手段实现在最短时间内给对方致命的打击或者威慑的目的……”

    武峻川手脑并用,边回想老师的话边依势出招,见到一个人像过来,以最迅猛的速度向那人身体的最中心——即我们称之为男人的“命根子”的阴部,便是一脚。这招儿虽然看上去有些女性化也有些不雅,但的的确确是在近身搏斗中最有效的招数。加上武峻川身手快而猛,让此招的杀伤力提升了一个档次。几声惨叫过后,其他人上前的信心明显减弱了。但是武峻川的身上此时也已经伤痕累累,尤其是额头部位挨了一棍子,鲜血也流进了他的右眼,和沙子掺杂在了一起。现在他这只眼睛完全看不清东西了,而根根树枝还时不时地抡在他的身上。

    武峻川的身子开始有些微微晃动了。

    无巧不成书,牛鑫和几个把兄弟要去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同样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小村子赴一个饭局,正好路过这里。一行人挤在一辆小破轿车上,由于包括司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十八岁,所以车开得小心翼翼,走得并不快。

    牛胖子眼尖,第一个看到这里有人打斗。细看发现是一伙操着家伙的庄稼汉在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让他眼前一亮的是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那年轻人没有丝毫犹豫和胆怯的意思,并且外行也能看得出年轻人有着非常不错的身手。牛鑫交朋友的欲望顿时就起来了,而且这样一堆成年人群殴一个年轻人也让牛胖子有些看不下去。所以他一声令下便出动了车里的六个人上去把那群“庄稼汉”打跑了。本来“受人之托就该办忠心之事”,可是这事儿就发生在大太阳底下,随时可能有路人前来围观,而且对方一下子又冒出六个帮手来。所以“走为上策”,先保住自己再说吧。

    武峻川痛苦地捂着双眼,想:得亏这次赴约的是自己,如果是我爹的话,现在可能已经身丧荒郊野外了!想到这儿,武峻川大喊:“大哥,快抓住他们,别让这帮匪徒跑了。求求你们,快!”可那帮人早就已经跑远了。

    因为要赶着赴饭局,牛鑫他们匆匆把武峻川架到车上送到了一个村镇小诊所,给了他点儿钱就离开了。

    其间虽然双方互换了联系方式,但后来牛鑫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武峻川,而武峻川又感觉这次打架让人家给自己帮了忙,所以很是惭愧,也没有再找牛鑫当面感谢。但是每次换手机号武峻川都要告知牛鑫一声。

    后来牛鑫自己说之所以没再联系武峻川,是因为事后他就把这档子事儿给忘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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