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七章 疑
两个人出了医院马上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罗耐的学校。
上了车，罗耐手肘支在车窗的下边缘，手掌托着腮帮子，表情很是凝重。老三潘晓虽然和二哥认识的时间最长，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其他三个把兄弟和罗耐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但是这竟然是他第一次看到脸色如此难看的罗耐吴琴。他想，罗耐现在心里一定比谁都要复杂，首先被打的是他的把兄弟，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其次打人的又是臧黎萧的手下，虽然臧黎萧在二哥心里是根本没有地位的，但是他们两家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在和臧黎萧交往的时候顾及到分寸——我想他现在这么苦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三点我想很可能他担心这件事儿会连累到我——但是自己的兄弟有难，怎么能叫连累呢？如果说“连累”二字的话，那还叫什么把兄弟？遇到这种事情，素不相识的人都会路见不平一声吼……
最后潘晓又忽然想到二哥和臧黎萧是一个学校的校友。那么这种情况下，二哥会不会……因为考虑到以后自己在学校的生存而……
潘晓不肯承认这种假设，因为以他对罗耐的了解，是绝不会这样懦弱的。但是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老三转过来看着罗耐。
罗耐一回头，正好和“潘三儿”（潘晓的绰号，也是他的如命——不知他的父母怎么会给他起个这样的乳名）四目相对。而且正好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张开了口要说话。
“你先说。”二人异口同声道。
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下，显然都是在等对方先开口。但最后还是更为急性子的老三先开了口，他说：“二哥，我不知道你刚才脸色那么难看是在想什么东西。但是我先把我的想法告诉你。那就是一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正义面前我潘晓永不退让，更甭说这事发生在我兄弟的身上了！”说完双眼犀利地刺入罗耐的目光中。
罗耐又楞了一下，仍紧皱着眉头，身子向老三靠近了些，伸手搭上了老三的肩膀说道：“好，那我再说说我的看法。你是老四的兄弟，我罗耐也是他的兄弟，而且我比你更早认识他。但我最早认识的还是你潘晓，并且我觉得你也因此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我和你的心情分毫都不差，想把那个凶手暴打一顿。但是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个凶手很可能在说谎。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臧黎萧，他这么做就是想利用臧黎萧的名声来给自己增势，想借此来唬住我。我当然对臧黎萧这东西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被打了之后再被打人的人给坑了，那不就更没面子了么？而且你仔细想一想，咱们现在去打架还不是为了给‘四夫’出气吗？他打了咱们的人，咱们再去打他们的人，怨上加怨，只能是两败俱伤。不仅没法给老四带来任何安慰补偿，反而极有可能导致咱们几个受到更严重的报复。既然这样咱们何不强硬地给他们提出咱们的要求，从精神和物质上让凶手赔偿老四的损失。这样既让老四得到了安慰，又起到了震慑得罪用——但我的意思绝不是惧怕谁，我只是说咱们都已经是成人了，以前的打打杀杀不能再适于用现在的我们了。你说一会儿咱们要是真见着臧黎萧，别说打死了，咱就是把他打个半残，酒吧里的人会视而不见？咱们能逃得出监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罗耐，冷冷地说：“二哥，你是不是变了？变得胆小了。你是不是担心臧黎萧他妈给你爸小鞋穿？你是不是担心你和臧黎萧同校就不敢下手了。如果是的话，那么没关系，等到了酒吧请你远远地躲开，别让他们看见你。我一个人办他一个臧黎萧绰绰有余！”
由此可见“潘三儿”的义正严词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新高度。
“老三你放屁！你和老四的家境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们有资本去跟臧黎萧折腾吗？万一你再因为打架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你爸你妈会特高兴是不是？你认为你们家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又让你复读就是为了让你去打架是吗？你去打架想过父母的感受么？”
“嚓！”
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罗耐和潘晓两人惯性地前冲，脑袋都撞在了前面座椅的头枕上；紧接着两束强光闪过头顶；最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喇叭声。
“我说你们说话小声点儿行不行。我这跑了一天的车了你们能不能也体谅我一下儿？你看你们这么吵吵我一分神差一点儿就送了命——然后还差半点儿就把你们俩也给捎上了。真是他妈的该死！”出租司机语速极快地诅咒道。
原来刚才出租车在一条没路灯的城中村的丁字路口差点儿和一辆打着远光灯的大奔亲上。
潘晓揉着额头，没说什么；罗耐吴琴一甩脸，眼睛又向窗外望去。
这一次又是老三先开了口，“那你说具体怎么办吧二哥，我听你的。”
于是两个人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对于罗耐提出的对对方的几点要求，潘晓基本都是赞成的——尽管满脸都是不甘心。
然后老三又开始埋怨罗耐了，说他“为什么赴约之前不叫上我，至少我能让四弟不会倒下”。
潘晓确实在乡下上小学的时候跟一个民间拳师学过两年散打，有些武术底子。但如果说面对“四夫”那天面对的几个手持钢管的壮汉，武峻川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何谈功夫远落后于武峻川的潘晓？
潘晓一向都是做事的主观性太强了。遇到问题第一先要从道义上出发，然后便是自己的主观意愿。但他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罗耐没理他，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没想到手机打不开了——因为没电了。
夜晚的道路还算通畅，很快车就开到了罗耐的大学。两个人付钱下了车，朝“蓝一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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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罗耐手肘支在车窗的下边缘，手掌托着腮帮子，表情很是凝重。老三潘晓虽然和二哥认识的时间最长，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其他三个把兄弟和罗耐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但是这竟然是他第一次看到脸色如此难看的罗耐吴琴。他想，罗耐现在心里一定比谁都要复杂，首先被打的是他的把兄弟，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其次打人的又是臧黎萧的手下，虽然臧黎萧在二哥心里是根本没有地位的，但是他们两家的关系让他不得不在和臧黎萧交往的时候顾及到分寸——我想他现在这么苦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第三点我想很可能他担心这件事儿会连累到我——但是自己的兄弟有难，怎么能叫连累呢？如果说“连累”二字的话，那还叫什么把兄弟？遇到这种事情，素不相识的人都会路见不平一声吼……
最后潘晓又忽然想到二哥和臧黎萧是一个学校的校友。那么这种情况下，二哥会不会……因为考虑到以后自己在学校的生存而……
潘晓不肯承认这种假设，因为以他对罗耐的了解，是绝不会这样懦弱的。但是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老三转过来看着罗耐。
罗耐一回头，正好和“潘三儿”（潘晓的绰号，也是他的如命——不知他的父母怎么会给他起个这样的乳名）四目相对。而且正好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张开了口要说话。
“你先说。”二人异口同声道。
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下，显然都是在等对方先开口。但最后还是更为急性子的老三先开了口，他说：“二哥，我不知道你刚才脸色那么难看是在想什么东西。但是我先把我的想法告诉你。那就是一句话，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正义面前我潘晓永不退让，更甭说这事发生在我兄弟的身上了！”说完双眼犀利地刺入罗耐的目光中。
罗耐又楞了一下，仍紧皱着眉头，身子向老三靠近了些，伸手搭上了老三的肩膀说道：“好，那我再说说我的看法。你是老四的兄弟，我罗耐也是他的兄弟，而且我比你更早认识他。但我最早认识的还是你潘晓，并且我觉得你也因此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我和你的心情分毫都不差，想把那个凶手暴打一顿。但是你冷静下来想一想，那个凶手很可能在说谎。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臧黎萧，他这么做就是想利用臧黎萧的名声来给自己增势，想借此来唬住我。我当然对臧黎萧这东西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被打了之后再被打人的人给坑了，那不就更没面子了么？而且你仔细想一想，咱们现在去打架还不是为了给‘四夫’出气吗？他打了咱们的人，咱们再去打他们的人，怨上加怨，只能是两败俱伤。不仅没法给老四带来任何安慰补偿，反而极有可能导致咱们几个受到更严重的报复。既然这样咱们何不强硬地给他们提出咱们的要求，从精神和物质上让凶手赔偿老四的损失。这样既让老四得到了安慰，又起到了震慑得罪用——但我的意思绝不是惧怕谁，我只是说咱们都已经是成人了，以前的打打杀杀不能再适于用现在的我们了。你说一会儿咱们要是真见着臧黎萧，别说打死了，咱就是把他打个半残，酒吧里的人会视而不见？咱们能逃得出监管？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罗耐，冷冷地说：“二哥，你是不是变了？变得胆小了。你是不是担心臧黎萧他妈给你爸小鞋穿？你是不是担心你和臧黎萧同校就不敢下手了。如果是的话，那么没关系，等到了酒吧请你远远地躲开，别让他们看见你。我一个人办他一个臧黎萧绰绰有余！”
由此可见“潘三儿”的义正严词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新高度。
“老三你放屁！你和老四的家境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们有资本去跟臧黎萧折腾吗？万一你再因为打架出了什么事儿你觉得你爸你妈会特高兴是不是？你认为你们家辛辛苦苦供你读书又让你复读就是为了让你去打架是吗？你去打架想过父母的感受么？”
“嚓！”
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罗耐和潘晓两人惯性地前冲，脑袋都撞在了前面座椅的头枕上；紧接着两束强光闪过头顶；最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喇叭声。
“我说你们说话小声点儿行不行。我这跑了一天的车了你们能不能也体谅我一下儿？你看你们这么吵吵我一分神差一点儿就送了命——然后还差半点儿就把你们俩也给捎上了。真是他妈的该死！”出租司机语速极快地诅咒道。
原来刚才出租车在一条没路灯的城中村的丁字路口差点儿和一辆打着远光灯的大奔亲上。
潘晓揉着额头，没说什么；罗耐吴琴一甩脸，眼睛又向窗外望去。
这一次又是老三先开了口，“那你说具体怎么办吧二哥，我听你的。”
于是两个人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对于罗耐提出的对对方的几点要求，潘晓基本都是赞成的——尽管满脸都是不甘心。
然后老三又开始埋怨罗耐了，说他“为什么赴约之前不叫上我，至少我能让四弟不会倒下”。
潘晓确实在乡下上小学的时候跟一个民间拳师学过两年散打，有些武术底子。但如果说面对“四夫”那天面对的几个手持钢管的壮汉，武峻川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何谈功夫远落后于武峻川的潘晓？
潘晓一向都是做事的主观性太强了。遇到问题第一先要从道义上出发，然后便是自己的主观意愿。但他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罗耐没理他，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没想到手机打不开了——因为没电了。
夜晚的道路还算通畅，很快车就开到了罗耐的大学。两个人付钱下了车，朝“蓝一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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