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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四品捕头李玉虎

    叶飞走了,李玉虎也走了。

    “月牙河绕宅如龙蟠,两山远望如虎踞。”段王府的位置正是京城绝佳的地段。京城据说有两条龙脉,一为土龙,即为紫禁城之龙脉。二为水龙,即后海与北海一线。段王府正好在此之间。风水极好,段王府内,处处见水,自古人皆以水即为财,而段王府内其中最大的湖心亭的水,乃从玉泉湖引进。只內入不外流,颇得风水敛财说,这样的风水宝地,自当是人丁众多,阳气十足,长寿之地。可如今,这里却已成为禁地,死地。

    段王府内所有人无皇宫金制玉牌,只能入,不能出。违令者斩无赦。

    李玉虎赶到段王府的笫一句话就是:“知道段王爷之死这件事有多少人?”

    段总管扳着手指,道:“皇上,龙总捕头,马公公,你,我,他,还有段夫人。”他当然指的就是叶飞,段夫人就是段王爷的原配,结发之妻,终生不忘。无论何时,结发之妻都是每个男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人之一,成功与否,荣辱与否,都难以与之割断。

    段总管是个极为认真,极为清醒的一个人。平时他偶尔喝点小酒,年纪虽然不小,但也绝不湖涂。

    段王爷王妃众多,这些年,段王爷虽极少与段夫人亲近,但只有段总管心里最清楚,段王爷最信任的人还是段夫人。而最关心段王爷的也只有段夫人。

    段夫人眼里已没有眼泪,她的眼泪已流干。这些年来,段王爷已经变了,变得连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以前的段王爷洁身自好,极少招蜂惹蝶。可足,短短数年,却连娶了妃子数人,日日饮酒夜夜狂欢。

    段夫人眼里充满了幽怨,还有痛苦,道:“我早就劝过他多次,不要和这小妖精在一起,小心身体。小心身体,可是可是。。。。。。”她也哽咽,无法再语。她的眼里一片空洞。

    李玉虎也未出声,他只是东看看,西看看,东走走,西走走,东嗅嗅,西嗅嗅。良久,这搓了搓手,“ 请段总管和夫人出去。”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四个人了。叶飞和他,还有两个死人。死人当然也是人。段王爷在外,如妃在內。如妃纤纤玉手里拿的正是段王爷最钟爱的青云剑,剑是短剑。青云短剑,剑身闪着夺人心魄的寒光,无比锋利,几可吹毛而断。

    床上有血,段王爷还有如妃的血,血已练结,略带紫色。

    血迹风溅,溅满帷帐,那是段王爷的血。段王爷的喉咙有一个窟隆,一剑穿喉。干净利落。尸体却呈暗蓝色。如妃的脖子有一条极细的划痕,剑划之痕,可见此人出手极快。血还未留出,气管已断。美人已死,再美的人,死了都不可能再美。红颜多薄命?

    叶飞忽然感到想吐,这一路奔波。本就劳顿不堪。此刻,如果给他一个狗窝。保证他也会倒下,呼呼而睡。可是,此刻他当然不能睡。

    李玉虎目光深遂,半眯着眼睛,幽幽地道:“叶兄可有何见地?”

    叶飞道:“表面看来,倒也像是如妃下的手。可是,这堂堂天下笫一勇士,力大无比,就算睡得再沉,给人一刀割喉,怎能毫无反抗之力?就像给人宰小鸡一般就要了命?”

    李玉虎笑而不答。

    叶飞继续道:“难道如妃根本就不是一个弱女子,她本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使剑高手。可是,很多问题又不符情理。如妃进入王府已有一年有余。杀段王爷的机会没有百次,也有数十次,她为什么要选在现在。为什么明明可逃又要自杀?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李玉虎道:“叶兄继续。”

    叶飞道:“一般说来,除非男人变心,而这女人又爱之要命,爱得越深自也恨得越深。既无法长厢厮守。倒不如索性来个了断,杀了他而后自杀。古今往来,这样的殉情之事倒也常见得很。”

    段王爷当然是一个大英雄,当今天下的笫一英雄。美人爱英雄,不正是一大常事?

    “可是,段王爷并没有拋弃她,今天晚上。。。”段王爷的脸略有疲备。自是男欢女爱,极为卖力。而如妃的脸上也是极为满意。极为欣慰。

    李玉虎站在床前,还是不语,他在等叶飞继续说下去。

    叶飞又道:“莫非如妃心里有结,她想独自厮守段王爷,段王爷妃子众多,极尽风流。自是不肯。如妃也是极烈之人。。。。”

    叶飞头也想大了,越想越大。忽然,他重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眀白了。”足迹,地上的足迹。是人就会有足迹,这本是很简单的常识。

    段王爷的寝宫,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所以留下的足迹自然也不会太多。

    段王爷会在寝宫干些什么?段王爷有哪些习惯?哪些人会进入段王爷的寝宫?

    李玉虎终于笑了,道:“不错,判案最忌的就是毫无依据的推断。可惜,天底下有多少冤魂野鬼正是断送在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比猴还精实则却又比猪还笨的公差手上,所以,凡事万不可轻易论断,否则天下又不知又会出现多少死不瞑目的冤魂。但无论罪犯的手段多么高明狡诈,都不可能不留下些蛛丝马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叶飞眼睛终于亮了。看来李玉虎这条猎犬已经找到了凶手的气味。

    李玉虎脸上却有些痛苦,道:“可惜天不助我!今夜大雪。”雪覆万物,万物遁形。

    叶飞不禁有些失望。

    李玉虎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半眯着那双狐狸般的小眼睛,喃喃地道:“此人身高七尺八寸左右。善使剑,懂毒药,对王府之事极为熟悉。无论王府地形,王爷之生活起居习惯甚至王爷的一些秘密,都极为熟悉。”

    叶飞脸色开始有些好转,龙九此次调派他来,本就希望他能从李玉虎这这条老狐狸这取些经,多些历练。

    昔年轰动天下的阳关迷案,他当然已有所闻。许多年已过,许多人已亡,但是,有一件事,有一桩案,却是至今也无人能忘的。只要想起此案,纵使当今的天子,心里依然有些胆颤心惊。那就是本朝开国以来,最为惨烈,最为凄然的阳关边镇灭门案。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本是丝绸之路上的对外交通咽喉之地,是丝绸之路南路必经的关隘。许多王朝都把这里作为军事重地派兵把守,多少将士曾在这里戌守征战;多少商商贾、僧侣、使臣、游客曾在这里验证出关 ;又有多少文人骚客面对阳关,感叹万千,写下不朽诗篇。高僧玄奘从印度取经回国,就是走丝路南道,东入阳关返回长安的。

    阳关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市西南七十公里南湖乡“古董滩”上,因坐落在玉门关之南而取名阳关。阳关,始建于汉武帝元鼎年间,在河西“列四郡、据两关”,阳关即是两关之一。阳关作为通往西域的门户,又是丝绸之路南道的重要关隘,是古代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这地方虽算不上行人攘攘,人气鼎盛的地方,但却有八百精兵常驻于此,加之过客、贩足走夫、平凡百姓,足有几千人马。

    可是十年前的一天,这座边陲重镇,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座死城。

    城里城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妇孺老幼,无一幸免。手段之残忍,恐绝人寰。

    而当时负责此案的正是龙九,副手李玉虎。

    凶手正是前朝反叛余孽。

    说起来无人相信,此案竟然毫无恶斗。这只是一场惨烈的追逐游戏。

    前朝反叛余孽三千,经阳关,穿沙漠,到鄯善,过于阗,达葱岭。

    这些前朝反叛余孽也不知龙九只带有精兵八百,一路之上只管逃窜,追至茫茫雪海葱岭时,居然只剩残兵千余,而龙九所剩追兵也只有四百。

    那只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这些前朝反叛余孽一达葱岭,就忽然如风般消失得无形无踪。

    经过半月追查,才发现残兵千余全都钻进了一个入口只够一匹瘦马进入的巨大山洞。

    敌不敢出,我不敢入。出一个杀一个,入一个亡一个。

    月余过后,洞内残兵居然不战自亡,活活饿死在洞内。而龙九的兵,却因李玉虎的奇异生存之能,还剩有二百有余。

    李玉虎好像一只野兽,有天生的野外生存之能。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这方面下了多少功夫,吃过多少苦头,才总结出了常人不知的野兽能力。

    这套可食与不可食植物的辨别方式,看似简单,但却饱含着多少的风险?那段日子,李玉虎简直比野兽还不如。

    “将采集到植物割开一个小口子,放进一小撮盐,然后仔细观察是否改变原来的颜色,通常变色的植物不能食用。

    一般地,白色或黄色浆果类植物均有毒性,有一半的红色浆果类植物可以食用,而蓝色或黑色浆果类植物几乎均可食用。

    有些植物的茎部只结有一颗果实,一般这类植物可以食用。

    任何带有乳白色奶状液汁的植物,不可食用;野生的大豆、豌豆,不可食用。

    对皮肤有刺激作用或已被昆虫咬过的植物,是不可食用的。

    空腹时,首先切下植物的一小部分,将其放于手腕上来回揉搓后静候一刻,观察皮肤有何反应。

    将植物的一小部分放于嘴唇外沿,观察有何反应。

    放一小片植物于口中,用舌头舔尝后静候一刻,如无不良反应则将其充分咀嚼,再等一刻以观察有何反应,若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继续进行下面的步骤。

    吞咽一小块植物,看是否有不良反应。如果你感觉难受,赶快把东西吐出来,然后大量饮水,如果你仍感觉良好,接着做下面的试验。

    吃少量的植物,再静等数小时,如果仍然没有不良反应,你就能确定这种植物可以食用。

    可食用植物一般要经过加热后才能食用,你在为植物加热的过程中要小心,因为许多植物在加热的情况下会发生化学变化,从可食用植物变成有毒食品。

    马、牛、羊、骆驼能吃的植物,人是可食的。

    可食野生植物包括可食的野果、野菜、藻类、地衣、蘑菇等。常见的可食野果有:山葡萄、笃斯、黑瞎子果、茅莓、沙棘、火把果、桃金娘、胡颓子、乌饭树、余甘子等,特别是野栗子、椰子、木瓜,是应急求生的上好食物。常见的野菜有白芥菜、牧羊草、牧羊草、苦菜、蒲公英、鱼腥草、马齿苋、刺儿草、荠菜、野苋菜、扫帚菜、菱、莲、芦苇、青苔等。野菜可生食、炒食、煮食或通过煮浸食用。”

    李玉虎:“段王尸体呈蓝色。段王中的正是天下极为名贵的箭毒马钱子。可笑的是这剑却正是他自己的。”善使剑者而因剑之,善溺者而因溺亡。剑浸名毒,又岂是英雄所为?中箭毒马钱子,面部僵硬,肺部瘫痪,无法呼吸,尸呈蓝色。此毒用于刀剑,极为名贵,堪比钻石。发毒极快,无药可救。

    “而如妃却是死于男欢女爱,高潮虚脱而死。”

    “而如妃却是死于男欢女爱,高潮虚脱而死。”

    “更为可笑的是,段王爷虽然勇猛,却实已是阳事不举,又要极尽男欢女爱,桌上有药,正是治阳事不举的马钱通关散,还有号称天下笫一金枪不倒丸。”金枪不倒丸乃由冬虫夏草,极品人参、肉苁蓉、鹿鞭、狗鞭、虎鞭、淫羊藿、麝香等秘制而成。本就是药王山庄的皇宮的上等贡品。

    屋子中本是温暖的火炉,此刻依有丝微冷。屋子里除了令人呕心的血腥味,隐隐还有一股迷人的芳香,曼佗罗香,令人如痴如醉。

    “我此刻才明白段夫人的话意”

    “我早就劝过他多次小心身体,小心身体。。。”

    叶飞笑道:“不错,这样下去。纵使无人杀他,他也在慢慢自杀。”

    世上多少英雄,不是战死疆场,而是溺死在酒色之中?身败名裂?难道真是善恶有轮回?

    李玉虎道:“正是。”

    叶飞道:“却不知李兄刚才所说,是推断还是臆测?”

    “李玉虎道:“叶兄请看,如妃何手握刀。”

    叶飞道:“右手。”

    李玉虎道:“请叶兄仔细观测如妃颈上伤口。”

    叶飞道:“右手握剑切口右深左浅,怎有可能?起剑之时最重,收剑最伤,当时左深右浅方合情理。”

    叶飞道:“如妃睡在里侧,自不会墙里伸出只鬼手。”青砖之墙,完美无缺。

    李玉虎道:“正是,凶手显然是在床外测出的手。”

    叶飞道:“李兄斟测,屋内有何人足迹。?”

    李玉虎道:“段总管,段夫人,你,我四人,再无他迹。”光亮的大理上,无疑最易留痕。

    叶飞道:“适才段总管已告知,如妃极爱干净,每日皆有侍婢,清洁屋内,所有物件。如此看来,段总管,段夫人最有嫌疑。”

    李玉虎道:“这倒未必,不知叶兄是否注意到屋外足迹?”

    叶兄道:“不曾,屋外虽是大雪纷飞,可是屋檐之下,当然不会有雪。”无雪之地,自有足痕。

    李玉虎道:“凶手正是从正门而入,先是一剑穿喉,杀了段王爷,再杀了如妃,然后不慌不忙,清除屋内足迹,推门而出。所以除了屋檐下足迹之外,再无他迹。”

    叶飞道:“所以李兄根据足迹,推出此人甚高。”

    李玉虎道:“人之身高与足迹,还有步距本就相依无间。”

    叶飞道:“只是天不凑巧,雪盖足痕,否则我们自可查出此人去向。”

    李玉虎道:“若不是段王爷沉溺酒色,屋内燃着曼陀罗,又过量服用举阳助情之药物,欢快猛烈,人已阖睡,何人能轻易杀他。”

    曼陀罗之花,燃烧之时,芬香无比,可助情,但也使人易精神错乱,阖睡惊厥昏迷。

    马钱子,蜈蚣,冰片等制丸,本是治阳事不举,助情之良药,过量也使人精神失常,有如醉酒。

    叶飞道:“正是,若是凶手再吹点五毒三步倒的迷药,段王爷纵使钢筋铁骨只怕也难以招架,可是王府之内,守卫森严,难道就无一人发现凶手之丝毫踪影。”

    李玉虎正是用毒行家,他当然知道这五毒三步倒的迷药正是由曼陀罗、川乌、草乌、茉根、菪提炼而成,将上述药物用麻醉剂浸泡七日,滤渣再蒸馏过滤让溶剂挥发,自剩淡黄色膏体留底,再加高效麻醉剂溶解,可制粉制剂。行内高手使之,当真能让人三步倒地,但却绝非取命之物,多饮复方甘草汤即可解之。

    段王府内,守卫众多,共有四百多人,值夜时分三班,以保证每个人精力充沛。每班一百人,二十人一队。五对守卫,有的四下巡逻,有的守在王爷寝宫外还有人四处埋伏。

    只要进了王府,无异于进了龙潭虎穴,一经发现随时可死于乱刀利箭之下。但如果这人本是王府守卫,本就守着王爷寝宫,下手却很容易了,可是,这人为什么要杀段王?段王与她之间有何深仇大恨?难道是敌国间谍杀手?如若这样,这只怕是无头大案,凶手早已潜逃返国,杳无踪迹?倘若如此,再查也只能是悬案一桩?。。。。。。

    外贼易挡,家贼难防。

    李玉虎眉目紧锁,似乎也一时难以理清头绪。

    叶飞道:“如此看来,只有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嫌疑最大。”

    李玉虎道:“暂且只能如此推断。”李玉虎是一个从不轻易论断的人。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事情未明了之前,必是疑雾重重。李玉虎轻轻地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道:“但愿明天是个大晴天,艳阳四照,皑雪纷融,真相易出。”

    现在最要紧的事,当然就是好好睡一觉。睡觉本就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据说,人的一生,三分之一的时间就是浪费在睡觉上。

    一入侯门深似海。

    段总管当然是个很会办事的人,无疑也是段王爷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这是王府最好的贵宾客房--清玉阁。”

    叶飞本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公子,叶飞的老子就是前朝的一品大学士叶一士的儿子,可是,连他也未见过布置如此奢华的屋子。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精品。壶是金灿灿的黄金壶。杯是雪白无暇的汉玉杯。连装果物小食用的小盘,也是泊来的极品水晶。

    墙上挂着两幅书画,一副正是价值千余的《层叠冰俏图》萼梅两枝,一俯一仰,啊娜多姿,枝梗带青,乃梅花中的极品。画面梅开似玉蕊古风,琼葩含露, 绰约玲珑,清幽冷艳,扶疏的瘦枝玉蕊清冷暗香浮动。淡墨细线写花瓣,再层层填色,水墨绘枝,重彩染花强映之下,无比的冰肌玉滑。

    另外一副《雪景梅花图》,但见雪中水仙数丛,花茂叶盛,奇石错落。  幽篁葱郁,一枝梅花挺拔而出,繁枝满幅,曲折盘落,花英缤纷,树后山茶盛开,底部淡墨烘染留白,衬出瑞雪丰兆之景,水仙丛竹山茶绿萼,顿挫有力。树礁墨淡,苍劲 峭利,浓淡粗细,虚实疏密,气魄雄伟。

    二人似已看痴。

    段总管却微微一笑道:“不知二位大人是否满意?”

    李玉虎道:“烦劳段总管了,很好。”

    段总管道:“很好就好,二位大人请自便,我已吩咐下人,马上在送些酒菜来。”

    李玉虎道:“多谢!”

    段总管道:“若无他事,在下这下告退,大人有事吩咐一声,只是。。。”

    李玉虎道:“总管有话请讲。”

    段总管似面有难色道:“只是段夫人吩咐在下,想问问二位大人对此案有何意见?”

    叶飞道:“这个。。。。。”

    李玉虎笑着道:“在官愚钝,暂未发现任何线索,令段夫人失望了。”

    管总管道:“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李玉虎道:“慢走。”

    今天不是晴天,依旧大雪纷飞。雪压万物,不见真面目。

    “叶兄昨夜休息的可好?”

    “很好。”

    “情况如何?”

    “王府之中,身高七尺左右者三百零八人。”

    “这也难怪,王府护卫本都是百里挑一,个个相貌堂堂,人的身高也有标准,七尺左右,正是最好标准。其余之人恐怕也是各有才能。”

    “其中外出公干,告假省亲者十八人,王府之中,标准配备是刀,但善剑者亦有八人。”

    “很好。”

    “这八个人士山西太原籍刘虎,京城马三,王五,李四,段八。山东籍龙小云,河南籍吴天宝,扬州籍何大海。”

    “飞鸽传书,令可靠之人一一查出这些人的行踪去向。另外,王府之中,所有人皆不可外出,违者杀无赦。再者,严查昨夜王府之中所有人的活动。

    入夜,王府之中,一切依旧。

    ”段八乃段总管的儿子,段王爷的义子。告假省亲探望奶妈,但并无此事,出门半月不见踪影。另外,侍卫中古小凤昨夜轮值之后,至今未见踪影,古小风也是段总管的义子。

    “很好,重点密查段八,古小风。严密监视段总管。”

    “明白,兄弟这就去安排,告辞。”

    寒风习习。雪覆万物,天下银白,分外妖娆。

    李玉虎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了

    桌上有金樽玉爵,琼液玉浆。

    李玉虎到了杯酒,清 了一小口。知觉神清气爽。

    “好酒,真是好酒。”

    突然,他的眼又眯成了一条线。

    屋外好像有人,一团黑影。黑影渐渐逼近门口。

    李玉虎狸猫般蹿动,推开左门,环视四周,四周静寂,并无人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踪迹。

    难道是幻觉,李玉虎又四周渡了渡,搜索了一阵。但见明月高挂,树影婆娑不见他物。

    李玉虎叹了口气:“哎,看来真是老了,眼睛也不好了。”

    返回屋中,猛见那雪景梅花图中,竟有一丝绝色美女,亭亭玉立,裙下有意无意地露出窄窄金莲。

    难道是侍女送来晚膳,仔细一看,方才诧异,女子非唯没有托盘,而是 着一柄象牙细骨檀香扇,肌凝冰雪,脸衬朝霞,满头珠翠,艳光四照。

    女子轻移莲步,娉娉袅袅走上步,一双妖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李玉虎。

    李玉虎道:“你是谁?怎么无端到我这里来?”

    “哈哈,这里几时成了阁下的地方?”女子浪谑笑道,红唇里露出行碎玉牙,妖媚动人,

    李玉虎也笑了,“是啊,这本是段王府的,在下只是有幸暂住,小姐素昧平生,如何擅自进来此屋?”

    女子咯咯又笑,有如啼莺,眼里闪出目空一切的光芒。

    “原来如此,阁下窄到初来,恐怕还未听说起我的名字吧。”

    “敢问芳名。”

    “雪梅红院的花魁娘子贱妾,我的阁房便在小径的尽头。毎曰路过此地,这里如此曰子没人住了,故抄这近路回去。顺便踏下露台观赏一番冬梅雪景,野花趣味。

    谁知今夜阁下在此下榻,十分冒犯,还望恕谅。”说话间又做出了娇媚之态。

    李玉虎一怔,雪梅红院的花魁娘子一风流班头,胜地名花,一频一笑,举足轻重,转念笑道:“如玉小姐,恐怕在此偷看半曰了。”

    如玉嗔道:“阁下好大言,我如玉从不偷看别人,阁下恐怕也不是子建,潘安一样人物。在这王府行走,偷偷看我的人真不少哩。”

    李玉虎搓手笑道:“如玉小姐,天仙般人物,西王母瑶台下凡似的,容光四射。惹动人目,男人偷看,目是常理。我只是说适才屋内饮酒吋,感觉有人喑牛偷窥。心中蹊跷,故而随便问问,小姐不必远想。

    如玉略作犹豫,“如此说来倒也凑巧,刚才我沿树丛中小径走来时,也觉得有人暗中窥视,不过,我一路走来,盯梢的人本来就多,哈哈。”说罢又清脆大笑起来。

    李玉虎觉得有趣,眼前竟是个自命不凡的女子。

    如玉笑声戛然而止,露台外的树丛中传来一丝丝轻微的。沙哑的笑声。这笑声很快又在淸玉阁的卧室窗扉下回响。

    如玉慌忙问道:“清玉阁里还有何人。”

    “没人,今夜只我一人居住。”

    如玉迈步上前,企足从窗囗向卧房看了一眼,嘘了一口气,又舒出削玉团冰一只纤手,回头拖了一把红朩小椅靠茶几坐下。一面扯开擅香扇,细看了尖尖玉笋般手指,乃慢慢扇动。

    李玉虎脒着眼,正想法子跳出这陷井。他当然知道,这女人肯定是个诱饵,可能比毒蛇还毒,给她咬上一口,只怕不出三步,定当一命乌呼。世界上最有毒的十种蛇为:白唇竹叶青,白眉蝮,灰蓝扁尾海蛇,金环蛇,眼镜王蛇,银环蛇,原矛头蝮,圆斑蝰,蝙蝠蛇,尖吻蝮,这十种蛇毒性最低的是号称“五步蛇”的尖吻蝮,五步之内必死无疑。所以,李玉虎连一步都不敢再走,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观察,静静地等待。以静制动,岂非现在最好的应敌之策?

    可是,他更知道此的屋外,己成了毒蛇窝更毒的地方,只要踏出屋子一步,他可能就不再是一只“虎”极有可能立刻变成一只刺猬,全身都会立刻给人刺成刺猬。

    叶飞呢?偏偏此时叶飞已杳无音信,他和这姑娘说说笑笑这么久了,叶飞就是条死猪,此刻也应该被吵醒,更何况叶飞并不是猪,他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武功再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道叶飞己遭人暗算?连他这样闯荡江湖十余载的老狐狸都会遭人暗算,更何况叶飞的新手?一个连王爷都敢杀的人,何恐这四品捕头?想到这里李玉虎背都有点凉了。李玉虎有点后悔了,后悔接受了这个惊天大案,他把对手想得太简单,此时此刻李玉虎才觉得。自已就是条猪,比猪还笨的笨得要死的死猪,活猪都不是。

    一入候门深似海,高官厚禄,不是毎个人都能消受得起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李玉虎的命,可能本就是老鼠的命。

    李玉虎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冷汗。屋外虽然冰肌入骨,屋内却温暖如春。如玉斜眼看着李玉虎一面摇看扇子,一面毫不介意的解开胸前的玉扣,道:“真是个鬼天气,雪下这么大,屋里还这么热!”李玉虎当然不是只老鼠,他是条狐狸,是只狸猫,据说猫有九条命。李玉虎希望自己有九条命。他的头脑已开始变得很清醒,他已很清楚地判断了,时下的情形。于是,他决心赌一场,人生就是一个赌场,赌场之中十赌九输。赌的不仅仅是你的判断力,你的胆略,更重要的当然是你的运气。有人一出门就踩到狗屎,有人一出门中了头彩,李玉虎的运气会怎样?他自已也不知道。他只是很正常。也很有欲望的男人。但李玉虎也不是呆子。他突然吹灭屋里的烛光。

    黑暗中,只听见呻吟声,愉快又夹杂一丝痛苦的呻吟声。屋外恶魔般无处不入的鬼神也忽然消失了。好像色能驱魔?因色字头上一把刀。

    屋子很黑,黑屋子里有人在低语。

    “事情办得怎样?”

    “很好,”

    “幸亏办案的人不是龙九。”

    “我早就说过,一个四品芝麻官,会有何能耐?如有能耐,又怎会只混成四品”

    “酒色之徒,连王爷都不能免俗,更何况这些凡夫俗子,低劣下人?”

    “八儿怎样,?”

    “这个孽障,居然真的没有去奶妈,而是躲在京城逛窑子。”

    “找到他没有?”

    “打听过前些日子还有人在雪梅红院见过他,据说跟那个名妓方倩倩混在一起,”

    “哎,男人啊,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我早说过,该早点给他娶个好了,好拴住他,免得惹出些大事来”

    “这八儿虽叛逆,但你我皆是知道的,你就算借他个熊心豹子胆,他也是万万不敢杀王爷的。”

    “那倒未必,听下人说,这孽障胆子也太大了,无法无天。”

    “怪也只怪你我平时太宠他了,作孽啊。”

    “莫非如非把调逗只是告诉了王爷,王爷震怒,定不饶他。”

    “这王府之中,除了你我他还有谁更熟悉王府寝宫的秘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要有如此头脑,如此能耐,也不会至今一事无成。”

    “风儿呢?可曾有风儿的消息。?”

    “已派人四处探听,毫无消息。”

    “别看风儿平时不声不响,倒是个可教之子,懂礼貌,聪明伶俐,品行优良,勤奋好学。”

    “这也奇了怪,风儿平时连门都不出,这些日子会去哪呢?”

    “千真万确,老夫已派人多次去过他的故里,摸得一清二楚。”

    “那孩子也真是命苦,十年之前一场天灾,家破人亡,到叶聪明的很,直到跟着那帮难民流亡来城,否则呆在那穷乡僻壤,不被饿死。也会病死。”

    “听话地震过后,那地方已成死亡之地,尸骨成难,孤魂遍野,至今瘟疫横行,不见人烟,风儿家里确是在无一人,”

    “世事难料,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可事皆不可大意。”

    “当今最紧之事,就是八儿,风儿在他们找到,我们先找到,真有事,宁可玉碎,不可瓦全。”

    “另外,千万不可轻估这四品捕头,大奸之人,平时最看似最为忠厚,龙九派过来的人,并非等闲之辈。”

    “此案在真相未明之前,你我皆脱不了嫌疑。”

    “想不到这老鬼死了,也要拖我们下水,真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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