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 不出之门（二）
“明白了么？”虞渊淡淡道。
“差不多了。”未暮沉思了片刻，抬眼看着男子，“你又为何在此？”
虞渊苦笑，微叹了口气，“是他要我来的。”
虞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未暮知道他的性子从来不受人胁迫，如今不愿为而不得不为，便知虞渊口中所指的“他”是何人了。只是却不知道，公子寒澜为何会派虞渊到此。
未暮担忧其中还未有变数，警惕的望着男子，“他要你来做什么？”
“丫头，你这样紧张作甚。”虞渊见女子神色凝重的样子，他本不喜对人解释，却不知为何会有不忍，于是开口道，“王兄让我保护李大人。”
“保护？”未暮怎么也猜不到他是前来保护李宣业的，这与她往日认识的虞渊作风毫不相同。
“李大人为治水名臣，现下离汛期不足一月……”虞渊微叹了口气，“可是却还被关在牢中。”
未暮没想到他前来的目的竟是这样光明正大，可记忆中的那人除了夺权谋生，哪里会有这般考虑？
见女子用一种莫名的神色看着自己，虞渊只觉有些好笑，在她心里自己便是那样卑鄙之人么？
“可你刚才说了，这只是一个局。”未暮缓了口气道。
“初来之时只是奇怪，稍加推测便知行刺是莫须有的罪名，可忆似乎太过重视此事。直到见着有人想要偷偷潜入牢房……”虞渊微顿了口气，颇有深意的望着女子，他初来牢房探路便觉有异样，果然觉得一丝不和谐的感触从牢房旁的草丛中传来，细查之下才发现原藏有一人。“后来才发现是你，一切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未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会觉察到自己躲在了一旁，却见男子一脸不屑模样，心中有些不甘，他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
“夜风之中草木都会随风摇摆，可牢房旁的草丛中，却有一处岿然不动。”虞渊淡淡道，看着瞠目的女子，忍不住伸手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公主以为本公子只是胡乱说说么？”
未暮无奈，突然仰头望见天空中一轮如同圆盘大小的月亮，不由得感慨道，“今夜的月亮好美。”心下又升起了一丝落寞，世人都说月圆人圆，可如今自己却身在臻国，与他们相隔了千山万水。
“丫头……”虞渊微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年多前自己在阗国为质时的那一夜，缓缓道，“当时我问你，若是你置身与别国……”
“直到现在我才能够感受到你那时的心情……不，你那时比我现下的处境更为困难，而且那天还是你……”未暮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声音变得有些喑哑。
“可我依旧在这里啊。”虞渊一笑，低声喃喃道，“丫头……”
他很少笑，即使是笑也是让人感到畏惧的阴冷，可此刻他的笑意却是那样温暖，不由得让未暮看呆了，是啊，他依旧站在了这里。未暮并不知道这句话里包含了比她所能感受到的还要多得多。
“一切都会过去的。”未暮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久违笑意，像是暖风渐渐融化了某处的冰霜。
不知走了多久，视线尽头渐渐出现了熟悉的宫门。
“你该听他们的，先回齐国。”虞渊沉声道，眸光微变。
未暮见他脸色突然改变，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低声道，“怎么了虞渊？”
“……没事，你快走。”虞渊淡淡道，呼吸却明显变得起伏，像是强烈的压制住胸口的紧张。
未暮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墙角缓步走出，淡远高雅的神色如若无人。
寒澜。未暮一怔，他怎会在这里……
“咳咳……”寒澜眉头微蹙，见男子想要上前搀扶自己，轻轻挥手制止了他，淡淡道，“无需此举。”
未暮还是第一次见虞渊眸中有这样的神色，担忧，敬畏，关切……她原本认为都是与这个男子无关的词语，竟然齐齐出现在了此刻。
“你便是朝未暮公主罢。”寒澜浅浅一笑。他的笑意让未暮一阵恍惚，似乎见到了那个蓝衣长衫立于白色花朵藤蔓下的男子，只是那个男子神色如那堵布满青苔的古城墙般斑驳孤寂，而眼前这人……却像是蒙着一层柔和而美好的薄纱，越是美好越是揣测不出。
“见过四公子。”未暮恭敬地回了一礼，初见虞渊之时她便猜想过能配得上他口中一声“哥哥”的究竟是何人，如今一看，自己所想的美好还不及眼前这个男子的一半。
“曾听闻昆仑城来了位叫朝暮的弟子。想必也是公主了。”寒澜微微上前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此地说话不便，公主可愿移步寒澜居所？”
“这……”未暮见虞渊一脸阴沉，刚想拒绝，却不料男子突然转身朝白衣男子走去。
虞渊冷冷不言，像是没有看见女子难堪似的，径直朝前走去。
“恭敬不如从命。”未暮无奈，只能回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宫门，跟随上了两人。她只觉得万分无奈，这已是今日之中第二次接近宫门了，却依旧不能走出。那时的未暮不信命运之说，她不知很多时候已在冥冥之中有了定数。她或许此生注定是这臻国宫门中人……
虞渊一路沉默不言，只有在听闻寒澜咳嗽的时候，这才猛然抬起头，望见男子无碍稍微松了一口气。
未暮只觉一路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沉重，白衣男子本是柔和如水的人，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大概是受了身旁男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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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未暮沉思了片刻，抬眼看着男子，“你又为何在此？”
虞渊苦笑，微叹了口气，“是他要我来的。”
虞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未暮知道他的性子从来不受人胁迫，如今不愿为而不得不为，便知虞渊口中所指的“他”是何人了。只是却不知道，公子寒澜为何会派虞渊到此。
未暮担忧其中还未有变数，警惕的望着男子，“他要你来做什么？”
“丫头，你这样紧张作甚。”虞渊见女子神色凝重的样子，他本不喜对人解释，却不知为何会有不忍，于是开口道，“王兄让我保护李大人。”
“保护？”未暮怎么也猜不到他是前来保护李宣业的，这与她往日认识的虞渊作风毫不相同。
“李大人为治水名臣，现下离汛期不足一月……”虞渊微叹了口气，“可是却还被关在牢中。”
未暮没想到他前来的目的竟是这样光明正大，可记忆中的那人除了夺权谋生，哪里会有这般考虑？
见女子用一种莫名的神色看着自己，虞渊只觉有些好笑，在她心里自己便是那样卑鄙之人么？
“可你刚才说了，这只是一个局。”未暮缓了口气道。
“初来之时只是奇怪，稍加推测便知行刺是莫须有的罪名，可忆似乎太过重视此事。直到见着有人想要偷偷潜入牢房……”虞渊微顿了口气，颇有深意的望着女子，他初来牢房探路便觉有异样，果然觉得一丝不和谐的感触从牢房旁的草丛中传来，细查之下才发现原藏有一人。“后来才发现是你，一切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未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会觉察到自己躲在了一旁，却见男子一脸不屑模样，心中有些不甘，他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
“夜风之中草木都会随风摇摆，可牢房旁的草丛中，却有一处岿然不动。”虞渊淡淡道，看着瞠目的女子，忍不住伸手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公主以为本公子只是胡乱说说么？”
未暮无奈，突然仰头望见天空中一轮如同圆盘大小的月亮，不由得感慨道，“今夜的月亮好美。”心下又升起了一丝落寞，世人都说月圆人圆，可如今自己却身在臻国，与他们相隔了千山万水。
“丫头……”虞渊微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年多前自己在阗国为质时的那一夜，缓缓道，“当时我问你，若是你置身与别国……”
“直到现在我才能够感受到你那时的心情……不，你那时比我现下的处境更为困难，而且那天还是你……”未暮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声音变得有些喑哑。
“可我依旧在这里啊。”虞渊一笑，低声喃喃道，“丫头……”
他很少笑，即使是笑也是让人感到畏惧的阴冷，可此刻他的笑意却是那样温暖，不由得让未暮看呆了，是啊，他依旧站在了这里。未暮并不知道这句话里包含了比她所能感受到的还要多得多。
“一切都会过去的。”未暮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久违笑意，像是暖风渐渐融化了某处的冰霜。
不知走了多久，视线尽头渐渐出现了熟悉的宫门。
“你该听他们的，先回齐国。”虞渊沉声道，眸光微变。
未暮见他脸色突然改变，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低声道，“怎么了虞渊？”
“……没事，你快走。”虞渊淡淡道，呼吸却明显变得起伏，像是强烈的压制住胸口的紧张。
未暮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一个白色人影从墙角缓步走出，淡远高雅的神色如若无人。
寒澜。未暮一怔，他怎会在这里……
“咳咳……”寒澜眉头微蹙，见男子想要上前搀扶自己，轻轻挥手制止了他，淡淡道，“无需此举。”
未暮还是第一次见虞渊眸中有这样的神色，担忧，敬畏，关切……她原本认为都是与这个男子无关的词语，竟然齐齐出现在了此刻。
“你便是朝未暮公主罢。”寒澜浅浅一笑。他的笑意让未暮一阵恍惚，似乎见到了那个蓝衣长衫立于白色花朵藤蔓下的男子，只是那个男子神色如那堵布满青苔的古城墙般斑驳孤寂，而眼前这人……却像是蒙着一层柔和而美好的薄纱，越是美好越是揣测不出。
“见过四公子。”未暮恭敬地回了一礼，初见虞渊之时她便猜想过能配得上他口中一声“哥哥”的究竟是何人，如今一看，自己所想的美好还不及眼前这个男子的一半。
“曾听闻昆仑城来了位叫朝暮的弟子。想必也是公主了。”寒澜微微上前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此地说话不便，公主可愿移步寒澜居所？”
“这……”未暮见虞渊一脸阴沉，刚想拒绝，却不料男子突然转身朝白衣男子走去。
虞渊冷冷不言，像是没有看见女子难堪似的，径直朝前走去。
“恭敬不如从命。”未暮无奈，只能回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宫门，跟随上了两人。她只觉得万分无奈，这已是今日之中第二次接近宫门了，却依旧不能走出。那时的未暮不信命运之说，她不知很多时候已在冥冥之中有了定数。她或许此生注定是这臻国宫门中人……
虞渊一路沉默不言，只有在听闻寒澜咳嗽的时候，这才猛然抬起头，望见男子无碍稍微松了一口气。
未暮只觉一路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沉重，白衣男子本是柔和如水的人，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大概是受了身旁男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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