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12 离间【五】
“将军还有什么条件？”虞渊蹙眉。
“末将这一生，唯有两件遗憾……”林飞鸿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一是当初私离师门还未能报师尊之恩，二则是这忠心追随末将的边关六部……如今，末将想让公子许诺无论最后得势之人是寒澜殿下还是公子，君兰定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
“呵。”虞渊冷笑，下意识的望了眼站在台阶上的女子，见她眉头深锁，自己心中也是不快，淡淡道，“将军便是这样看得起虞渊？”
林飞鸿深吸了口气，呢喃道，“今日之言，飞鸿不论公子作何想象。请持此虎符去见君兰，她自会明白为父深意。”
虞渊正欲回答，却听铁门被人猛然推开，荣光探了一半的身子进来，焦急道，“他们快回来了，走！”
未暮神色微变，望了眼将头埋下去继续装昏睡的林飞鸿，他最后的几句话让她好感全无，但想到他在如此地步依旧不忘给林君兰谋得好前程，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那个曾经也会这般疼爱自己与尹泽的人，却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走。”虞渊不知何时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见还在发愣的女子，一把拦在了女子腰上，将她推出了死牢。
一路无言，回到了质子府虞渊才微松了一口气，却见女子依旧面色难堪。
“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缓缓道，像是在解释，却没有说明在解释什么。
“林将军也是为了那些追随他的军将。”未暮叹了口气，望着身旁的男子，心中略觉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夜已深了。”虞渊眸光微闪，见阿缺从房中走出，怀中还抱着一个白色的信鸽，示意他稍等。
未暮听他莫名其妙的话，这才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于是道，“机会给你了，秘密呢？”
虞渊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太子凌无情出卖林飞鸿，便休怪他无义。于是转身将得到虎符之事粗略的告诉了阿缺，吩咐他向臻国回信，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未暮进屋。
未暮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虽然她曾怀疑与清辉有关，但从他的阵仗来看，显然不止于此，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便随他进了屋。
“有一事需要先言明。”虞渊找了张靠椅坐稳了才缓缓道，“我没有、也不能给你丝毫证据。”
未暮沉思了片刻，他的话显然让自己觉得不值，若是辛辛苦苦让他见着了林飞鸿一面，却换来的是一个不能被证实的“秘密”，这未免会显得有些吃亏……未暮苦笑，暗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计较起来，若真是计较，她或许不会带他去见林飞鸿，可事实多变，却又让她不得不这样做。如今看来，倒是有了些许不同。
“你先说。”未暮的话没有说完，得先看他给予的是否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娴夫人是太子凌的细作，多年前朝将军受伤落崖也是他的安排。”虞渊淡淡道，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气，怕刺激到了女子，“还在姜国的时候，许多大将身旁便有了臻国的人，只是当时他们效忠的是臻王，如今主人换成了太子。”
“哦。”未暮轻应了声，神态却是出乎虞渊意料的平静，虞渊哪里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已让未暮有了提放，她性情突然的转变，让他们措手不及。果然是有这一深层次的原因在内……
“两年前见你时，我曾笑你不知后宫险恶、尔虞我诈。如今……我想要知道，公主又是作何感想？”虞渊见她一言不发，忽忆起在遗落森林里相见时她的纯真不解人事险恶，如今旧事重提，不知她是如何心境，自己本不敢这样发问，可是话却问了出来，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为人了。
未暮一怔，抬起了头，用一种莫名哀痛的眼神望着男子，却道，“虞渊。这便是你从小所面对的？”
话一出口让男子无言以对，他深吸了口气，沉着的点了一下头。
“以前我总看不惯你一副老成的模样，更讨厌你怀疑他人的好心。”未暮喃喃道，“原来只是所处环境不同，换做是现在的我来面对，我也必须去防备。那个女人，她想要了尹泽的命。”
虞渊被她突然沉重的语气弄得有些无所适从，这不是他所期望的改变？以往他总是觉得女子自以为是、多管闲事、善良过了头，可真当她处在这血淋淋的现实面前的时候，当她敢于直面接受的时候，自己却变得有些不忍了。他经历过的苦难远远超过于她，所以他知道其中的刺痛，他不愿意看到女子再踏上这样一条路，不归的路。
虞渊长长一叹，微闭着双目，“丫头，或许我错了。”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错了，所以我们也必须跟着错下去……”未暮喃喃，眸光一暗，“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亲弟弟。”
“那么会有一天，你会比现在更加痛苦，因为他不仅是你的亲弟弟，也是阗国的太子。记住，你的亲弟弟他是阗国的储君。”虞渊深意的长叹，袖口中藏着的拳头暗暗捏紧，然后又松开，“丫头，若你依旧如昔日那般豁达，便带着尹泽走吧。他的才智手段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这个王城，不适合你们。”
“能走去哪里呢？”未暮苦笑。
虞渊不答，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缓缓道，“那么一天，兵戎相见，你护不了他的周全。”
“虞渊。他是阗国的太子，我亦是阗国的长公主。王室子孙会有自己的尊严，不会有苟且偷生的懦夫，有的只是守护疆土被屠的白骨。”未暮淡淡笑道，夜风微凉，她的心也变得冰凉起来。
“我如今才真正看清你，才……”虞渊苦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才看清你的自以为是来自何处。”
“彼此彼此。”未暮故意撑起一丝笑意道，“理解却不会赞同。”
“希望如此罢。”虞渊苦笑，望了眼忽明忽暗的烛火道，“夜已深了。”
“公子不用三番四次的送客吧？”未暮扬眉道，却站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
虞渊见她要走，心中竟有些不舍，于是无奈道，“我只说了两次。”
未暮忍着笑意回过了头，看似轻松的道，“再来一个交易如何？我要娴夫人与太子的书信。”
虞渊一怔，只觉女子的背影在月光下变得有些飘渺不清，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胧却又生生将两人分隔开来。
“公子寒澜一定会有办法的。”未暮笃定，略带深意的用手指勾了勾男子，“用你怀中那块虎符交换可好？”
“呵呵。”虞渊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物体，冰凉的铁块已被他用体温捂得温暖起来，终究自己还是小瞧了她，以为可以将她玩弄于掌中，却被她这样轻巧的将了一军。
未暮见他不答，知道他已默认，这才满意的回过了头，恰对上那一轮皎洁的月光，清辉洒落在她脸上，神圣的洁白。
周围的一切依旧如常的静谧，却似有一种流光在暗自涌动，流淌出明亮的色彩。不知是她眼花，还是……心境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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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虞渊冷笑，下意识的望了眼站在台阶上的女子，见她眉头深锁，自己心中也是不快，淡淡道，“将军便是这样看得起虞渊？”
林飞鸿深吸了口气，呢喃道，“今日之言，飞鸿不论公子作何想象。请持此虎符去见君兰，她自会明白为父深意。”
虞渊正欲回答，却听铁门被人猛然推开，荣光探了一半的身子进来，焦急道，“他们快回来了，走！”
未暮神色微变，望了眼将头埋下去继续装昏睡的林飞鸿，他最后的几句话让她好感全无，但想到他在如此地步依旧不忘给林君兰谋得好前程，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那个曾经也会这般疼爱自己与尹泽的人，却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走。”虞渊不知何时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见还在发愣的女子，一把拦在了女子腰上，将她推出了死牢。
一路无言，回到了质子府虞渊才微松了一口气，却见女子依旧面色难堪。
“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缓缓道，像是在解释，却没有说明在解释什么。
“林将军也是为了那些追随他的军将。”未暮叹了口气，望着身旁的男子，心中略觉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夜已深了。”虞渊眸光微闪，见阿缺从房中走出，怀中还抱着一个白色的信鸽，示意他稍等。
未暮听他莫名其妙的话，这才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于是道，“机会给你了，秘密呢？”
虞渊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太子凌无情出卖林飞鸿，便休怪他无义。于是转身将得到虎符之事粗略的告诉了阿缺，吩咐他向臻国回信，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未暮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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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见你时，我曾笑你不知后宫险恶、尔虞我诈。如今……我想要知道，公主又是作何感想？”虞渊见她一言不发，忽忆起在遗落森林里相见时她的纯真不解人事险恶，如今旧事重提，不知她是如何心境，自己本不敢这样发问，可是话却问了出来，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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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才真正看清你，才……”虞渊苦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才看清你的自以为是来自何处。”
“彼此彼此。”未暮故意撑起一丝笑意道，“理解却不会赞同。”
“希望如此罢。”虞渊苦笑，望了眼忽明忽暗的烛火道，“夜已深了。”
“公子不用三番四次的送客吧？”未暮扬眉道，却站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
虞渊见她要走，心中竟有些不舍，于是无奈道，“我只说了两次。”
未暮忍着笑意回过了头，看似轻松的道，“再来一个交易如何？我要娴夫人与太子的书信。”
虞渊一怔，只觉女子的背影在月光下变得有些飘渺不清，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胧却又生生将两人分隔开来。
“公子寒澜一定会有办法的。”未暮笃定，略带深意的用手指勾了勾男子，“用你怀中那块虎符交换可好？”
“呵呵。”虞渊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物体，冰凉的铁块已被他用体温捂得温暖起来，终究自己还是小瞧了她，以为可以将她玩弄于掌中，却被她这样轻巧的将了一军。
未暮见他不答，知道他已默认，这才满意的回过了头，恰对上那一轮皎洁的月光，清辉洒落在她脸上，神圣的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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