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若无常 第三十四章 宿命之战（下）
田知常走到言玄朗的寝室，门虚掩着，他推开走了进去。
满屋子的烟味扑面袭来，他挥手扇了几下。看着愁眉苦脸的几个人，田知常轻声问道：“玄朗人呢？”岳长河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个手机。“大哥最后打的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无人接听。”田知常看了看手机，最早一次通话时间是上午的十点钟，那个时候，玄朗笑着推开了自己，说是要去喝一杯咖啡。当时田知常只是笑了笑，然而。。。
“你们几个，跟我走。”田知常动作轻柔的把手机放在裤兜里，随手抄起墙角的尖头铁棍。”怕死的留下，现在情况紧急，用不上这种废物。”田知常在疯炎党的地位颇高，然而一个人孤独习惯了，没学会言玄朗那样的说服力。后来听陆琉宇说言玄朗曾因为自己受重伤怒杀张洛，田知常从此心里牢记，他是我的兄弟。别人为什么跟他无所谓，我是他兄弟，自然要伴随他的左右。
陈蔓滢带着疲惫的神情走出酒吧，酒精麻醉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心呢？她感觉自己好累，年轻的脸上不只是一抹晕红，眉心眼里，尽是烦恼。
她扶着墙想呕出来，酒喝得太多了。但是又什么都呕不出来，卡在喉咙里的感觉，不就像是这个世界一样，连自己宣泄的权力都剥夺了么？一滴一滴眼泪掉在地上，陈蔓滢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可是。。。会有什么好人来安慰自己吗？眼泪，能换来什么？
“喂。。。那边的美女。。。”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过头，然后被这个人吓得紧紧贴在墙上。
“请问。。。你有烟吗。。。麻烦给我点一根好吗？”血肉模糊的我，额角的伤口又裂开了，流了我一脸的血。我勉强撑住自己没倒下，我知道，时间不多了，这里要么是我的坟墓，要么是他们的归宿。眼前这个女孩流着眼泪躲开我，一种无奈的感觉使我勉强笑了笑。“好吧。。。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你。。。”陈蔓滢看着眼前的我，毫无缘由的她没有了恐惧。也许是喝酒的缘故，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清澈。
“我什么我，快滚。”我撕下上身的紧身短袖，用这团湿漉漉的红色破布绑在右手和刀柄。左手也受了伤，微微一用力就钻心的疼。绷紧了神经，我用牙齿和左手配合，但还是没能打好一个死结。我向前看了一眼，“还不走？这里一会可是要死人的哦。”
“我来帮你吧。”陈蔓滢慢慢走上前，两只白皙的小手伸过来捧住我的右手。本来这团带血的破布显得那么狰狞，在她的帮助下，逐渐变成了一种美感。想着自己之前狂热的杀戮心态，在这里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让我看见了平静的美感，呵呵，真的很讽刺。她打好了结，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微微笑了一下，忽然一把搂住她，在颤动的嘴唇上深深一吻。
“若是想报复我，就保佑我还能活着吧。”左手摸着她的头发，我坏笑两声，倒提着武士刀向来的方向走去。这样。。。起码我会死的很浪漫，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夺走了她的初吻，无所谓自己是不是走向死亡，我言玄朗只要还活一天，就要给世间的条条框框打上慢慢的红叉。
眼前是一片荒地，也许就是曾经梦里的草丛。我偶尔也想否定一下自己，既然黑帮头子都当上了，何必畏惧死亡呢？夕阳斜下，我的影子在渐渐拉长。不远处，刘子伐和手下走狗追到离我三十米距离的地方停下，他们拄着膝盖累得直喘气。
“你不跑了？想死在这？恩，是块风水宝地。”刘子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努力直起身子。可是在落山的太阳余辉下，他不得不用手挡在眼前才能看我的眼睛。
“啊。。。”我惨笑一声，无论是谁，也只能选择这里了。要么拥有一切，要么一切皆无。。。。我可不愿意一直逃避。“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夕阳下，短短的三十米被影子拉得老长。两方对峙的人拼上残存的体力，向对方发起最后的攻击。
“我可是‘乱影’，死也不会认输的男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咬着牙，我挥刀砍倒两个跑在最前的喽啰。将近两千米的追杀耗干了他们的斗志，不过我可没有。“我可是跑完五公里还能活蹦乱跳的傻小子，按照我的性格，你觉得我会害怕到让你追着逃跑吗？”还在滴血的脸颊逼近刘子伐惊恐的脸，对他来说，这无异于修罗恶鬼。
刘子伐跪在地上，一张脸上布满了鼻涕眼泪。“求求你。。。饶了我。。。不要杀我。。。”最后的一个人挥刀跑上来时，手里的武士刀刺穿了他的肚皮。刘子伐到了最后，竟然用这种没出息的方法为自己祈命。
“佐羽呢？你们在咖啡馆把他怎么样了？”
刘子伐张了张口，却因为和我距离越来越短惶恐失声。。。
“还不走吗？”
女孩蹲下身子，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温柔的塞在我嘴里。
我的记忆还没有模糊，靠着一块石头瘫坐的我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她的眼睛看上去很美。可是这些美丽，不适合在这个地方放松的观赏。
“我扶你到车上吧。”她生疏的打着打火机，我凑上去吸燃嘴里的香烟，对她笑了笑。“告诉你哦，想要报复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她扑哧一声笑了，眼里再无恐惧。
陈蔓滢扶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心里暗暗的想：这个男人，难不成就是天上神仙送给我的答案？在这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居然那么让自己感到可靠。。。还有，一身是血的臭男人什么的，自己太难以抵抗了。。。
田知常带着骆宇邱锐等人到达咖啡馆的时候，佐羽光靠着路灯杆子，坐在地上默默抽烟。
“他人呢？”田知常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种散漫，这种不羁，言玄朗肯定会选择他做朋友。骆宇先是看到他一身血迹，随后才看清他的脸。“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田知常拉住愤怒的骆宇，有些事，骆宇这种货色还不知晓。
佐羽光肿着一只眼睛，努力睁开看着田知常。“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赌一下究竟是疯炎党的言玄朗活下去了，还是黑帮元老刘子伐活下去了。”摸了摸裤兜，佐羽掏出一沓钞票，看上去足有一两千。“这个，我刚取出来准备给我兄弟当住院费，因为我相信言玄朗能挺到最后。”
田知常咧开嘴角，“我也相信他，没办法，谁叫他那么强啊。”
“兄弟，拉我一把。”田知常拉起了佐羽光，两个人站直身子相视，突然一起放声大笑。
“时代就要变革了。。。居然没人把赌注压在元老级别身上。”佐羽光转过头，动作蛮横的把钱塞在田知常手里，转身大步走远。田知常和骆宇等人看着佐羽远去的方向，听到了一个快乐却又嘶哑的声音在高声歌唱。。。
无限大な梦のあとの，やるせない世の中じゃ。。。
そうさ常识，はずれも悪くないかな。。。
Stayしそうなイメージを染めた，ぎこちない翼でも。。。
きっと飞べるさ。。。私の仲間。。。
今冈区中心公园，在这一天聚集了东浜南区半数以上的道上人物。他们都收到了千羽盟发出的请帖，在今天，千羽盟可能会给他们一个震撼的消息。不少人在交头接耳，互相猜测着这个消息会是什么。
“难不成他们才准备跟疯炎党决裂？都过去几天了，段老大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是宣扬凌老大斩杀萨摩四队队长吧？拿这个来吓唬我们么？。。。我们可也不是吃素的。”对面的人立刻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
聚在中央的千羽盟头目不可能听不到下面的谈话，凌志氓摇头笑了笑，这帮人还真能瞎猜。陆琉宇警惕的打量一下四周，看着周围聚来这么多人物，他内心隐隐不安。
段路桐和段傲天并肩站立，两兄弟睥睨一切，仿佛这个公园里没有人可以打败自己。实际上，发出请帖的是经管学院的金奇和方以栋，两个籍籍无名之辈冒名邀请其他人，又用言玄朗的名字向千羽盟发出请帖，邀请他们所有头目务必到公园相见。
“小天，你猜你三哥会带什么过来？”
“切，无聊的问题。这不，人来了，马上就知道了。”
疯炎党出现在众人视野时，每个人都觉得眼前一亮。无袖的兜帽外衣，紧身白T恤衬出彪膀的身形。为首几人胳臂上绑着象征千羽盟的绸带，一个光头男人另类的穿着黑色西装，一个长发青年穿着长袖白衬衫与之相呼应。言玄朗戴着一副墨镜，脸上和脖颈看出些许刀疤。
在这么多人注视下，我悠然自得的向前缓缓挪步。老大熟悉的长河骆宇绑着红绸带走在前面，象征着我们还尊敬着千羽盟老大哥。身边两侧，知常和老哥打扮的像是黑白无常，从学校走的时候我们还彼此调侃一下。邱锐，晨安，世磊，三员爱将跟随着邵长青，带着龙组五十人结成我的后盾。。。疯炎党的阵势直逼千羽盟，我心中一片满足。
“玄朗。”尹伊方笑着向我打招呼，凌志氓和陆琉宇微笑着向我点头。如果那一天你没有驱逐我，我会有现在的感受么？摘下墨镜，这些人最中央的段路桐和段傲天，我苦笑着在心中迷茫。
“三哥。”小天走下台阶，许久不见，他瘦了。握着他的手，我难以自控的勾过他的肩膀抱了一抱。那一天从医院出来后，我们的情谊还是没变。知常等三人也走上来，五个人就在大家眼皮底下抱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笑着，默默流泪。
“你来这里，是想说什么？我的弟弟。”段路桐身后站着琉宇、小天和仁固，身边并肩而立的伊方和志氓身后各站两人。他们就是新一代的千羽盟————也许，再没有我言玄朗一席之地。
我笑了笑，示意老哥把袋子交给我。“送你一份见面礼，从此以后，往日恩怨能否一笔勾销？”
段路桐捧腹大笑，笑完后挺直身子说道：“你哥哥的命都是你救的，烧了那批麻醉剂，我本来就不怪你啊。”伊方接过话头，微笑着说道：“你可是我们的兄弟，兄弟做的事，从来都不会错。”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控制了一下自己情绪，我还之以微笑说道：“那今天做弟弟的给你一份大礼，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我走上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段路桐。伊方志氓走到我们身边，三个人神色凝重的打开袋子。。。
“呵呵，嘿嘿，啊哈哈哈！”段路桐的笑声里带着浓厚的喜悦，四周的道上人物纷纷向前伸长脖子，一片惊讶声中，段路桐抓住一把头发，提出了刘子伐的人头。
“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看着！老子的三弟言玄朗，天下无敌！”
我和伊方走到一边，接过志氓递来的烟一起抽上了。彼此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志氓转过身一同看着大哥的方向，满足的眯缝上眼睛。伊方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很难想象出他有多么霸气的干掉了周宏康。我则是无所谓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物，这些人里难免不出现与我等为敌的家伙。不远处的段路桐看了看我们，隐晦的笑了笑。
周泽成咬紧牙关，看着那张脸就气得浑身发抖。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拉住他，右边的更有力一些，然而周泽成只相信左边那只手的主人。他回过头，轻声说道：“我不会上去的，您放心。”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岛津雄方要请出蛇岛上那个人，你才能在和他们交手时全身而退，明白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个晚上，他不就是这么选择的吗？周泽成沉默了，转过身和宋文皓推着轮椅，离开了这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我一定会亲手为您提来他的人头，一定会的。。。”
“老爸。”
轮椅上的人带着兜帽，一缕白发垂在耳边。“我也会尽自己所能，最后让你当上东浜的国王，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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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拉我一把。”田知常拉起了佐羽光，两个人站直身子相视，突然一起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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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朗。”尹伊方笑着向我打招呼，凌志氓和陆琉宇微笑着向我点头。如果那一天你没有驱逐我，我会有现在的感受么？摘下墨镜，这些人最中央的段路桐和段傲天，我苦笑着在心中迷茫。
“三哥。”小天走下台阶，许久不见，他瘦了。握着他的手，我难以自控的勾过他的肩膀抱了一抱。那一天从医院出来后，我们的情谊还是没变。知常等三人也走上来，五个人就在大家眼皮底下抱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笑着，默默流泪。
“你来这里，是想说什么？我的弟弟。”段路桐身后站着琉宇、小天和仁固，身边并肩而立的伊方和志氓身后各站两人。他们就是新一代的千羽盟————也许，再没有我言玄朗一席之地。
我笑了笑，示意老哥把袋子交给我。“送你一份见面礼，从此以后，往日恩怨能否一笔勾销？”
段路桐捧腹大笑，笑完后挺直身子说道：“你哥哥的命都是你救的，烧了那批麻醉剂，我本来就不怪你啊。”伊方接过话头，微笑着说道：“你可是我们的兄弟，兄弟做的事，从来都不会错。”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控制了一下自己情绪，我还之以微笑说道：“那今天做弟弟的给你一份大礼，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我走上前，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段路桐。伊方志氓走到我们身边，三个人神色凝重的打开袋子。。。
“呵呵，嘿嘿，啊哈哈哈！”段路桐的笑声里带着浓厚的喜悦，四周的道上人物纷纷向前伸长脖子，一片惊讶声中，段路桐抓住一把头发，提出了刘子伐的人头。
“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看着！老子的三弟言玄朗，天下无敌！”
我和伊方走到一边，接过志氓递来的烟一起抽上了。彼此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志氓转过身一同看着大哥的方向，满足的眯缝上眼睛。伊方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很难想象出他有多么霸气的干掉了周宏康。我则是无所谓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物，这些人里难免不出现与我等为敌的家伙。不远处的段路桐看了看我们，隐晦的笑了笑。
周泽成咬紧牙关，看着那张脸就气得浑身发抖。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拉住他，右边的更有力一些，然而周泽成只相信左边那只手的主人。他回过头，轻声说道：“我不会上去的，您放心。”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岛津雄方要请出蛇岛上那个人，你才能在和他们交手时全身而退，明白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个晚上，他不就是这么选择的吗？周泽成沉默了，转过身和宋文皓推着轮椅，离开了这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我一定会亲手为您提来他的人头，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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