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州旧梦 第三章 旧京风华（10）
回去的路远没有来时那么急，郑萧余远远地看到电视台大楼，忽然想到了文艺部的汪晓婕，想到了那副高挑丰满的身躯，他心里忽然觉得痒痒的，想着也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得找个由头吊吊她，省得时间长了老不接触也就慢慢断了联系。这种交游广阔的女人生性浪荡得很，接触多了她就跟你熟稔，记得你给她的好处，总不去找她呢，她多半又会去找别的靠山去了。
汪晓婕这种人尽可上的势利女人甭说当老婆不靠谱，况且她早已经抱了个老不死袁区长儿子那条大腿了，即便做个情人都难以算得忠诚可靠，但她身材的确不错，床上也热情得很，倒也舍不得真地就这样丢掉她。
想到这儿，郑萧余停下了脚步，左右望了望，正好右手边上也已经到了小石头胡同，他把衣领朝上竖了竖，低头钻进胡同里。平时来得少，对这儿并不留意，郑萧余只晓得这小石头胡同包括西城的那个大石头胡同，连同韩家潭、陕西巷、百顺胡同等等那些旧街小巷都号称是以前的“八大胡同”。而具体这胡同里儿有哪些名堂，他也只是听人随口瞎传，总不至于自个儿专门去找那些烟花柳巷的地儿吧。
郑萧余沿着胡同刚走几步，就在一拐角处看到了卖切糕的摊子，一个歪戴着无檐小白帽的维族老头儿站在旁边。其实郑萧余也想不通汪晓婕为啥就喜欢吃这种粘着些葡萄干核桃仁杏干的糕点，按说老北京传统糕点美食儿多了去了，无论是绿豆糕还是桂花山楂糕其实都要比这种新疆人卖的切糕要精细可口，但每次带她出去她总领着自己到处寻这种新疆切糕，难不成这女人是新疆人？
四处看了看，也没别的摊点，既没得选，郑萧余凑近摊位前朝那维族老汗比划着让他称点切糕。
维族老人刚拿起刀要斜切下去，郑萧余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声急喊：“停！”
郑萧余喊得急促，倒把老人给吓了一跳，抬起满是皱纹的老眼朝他望了望。
“你们新疆卖糕的我清楚得很，你别跟我玩那出，”郑萧余从口袋掏出10块钱，朝老头儿跟前一放，“话先说前面，你给我就按这个钱称，称多了我也不要！”
维族老人皱着眉头，朝他看了好一会儿，想是听懂了郑萧余的话，满脸愤愤不平之色扬于脸上。他低下头去，伸刀切了一块，拿起一杆称在郑萧余眼前称量起来，郑萧余见秤杆扬得高高，又见老头儿满脸气愤和委屈，眼见糕点份量很是充足，他心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郑萧余刚想着再掏点零钱给这维族老头儿，却见老人将称好的切糕包了起来，临了又从摊上切了个边角装进塑料袋中递了过来。郑萧余接过糕点，正要把掏出的零钱递给他，却见老人摆了摆手，撅着嘴示意不受。
见此情景，郑萧余倒是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正想着如何弥补下老头儿的情绪，忽见身后一阵吵嚷。
“二姑娘，你快过去，快去帮你老爹照应摊子！”
“呦嗬，你还就热心呢！自个儿都顾不周全，你还有心情想别人，走走走，东西全部没收，跟我回去登记！”
郑萧余掉头见一蓝色罩衫女子背身对着个穿制服的男人，口中脆生生道：“我又没偷没抢，凭什么要没收我东西？”
那穿制服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看你这摊子摆的地儿，划的线你看到没有，你看你这摊子在线里还线外？”没等蓝衫女子回过神来，他一把将她推过一旁，将女子护在身前的衣服摊子掀倒在地。
“你不能这样！总得讲点理吧，我摊子过了线是我没看到，你也不能就……”蓝衣女商贩带着哭腔冲了过来。两人便争执起来，胡同里人越聚越多，原本摊贩正要四散离去，见这情状又停下步子，纷纷看了过来。
穿制服的男人见人越来越多，不由来气，正要发作，先前被蓝衣女商贩推到一旁的小姑娘刚要走向卖切糕的维族老汉，听到两人撕扯争执，却又走回了过来，一把恶狠狠地抓住制服男人肩膀死死地往后拖，嘴中叽咕不清地嘟囔道：“任雪姐，我帮你揍他……”
制服男子见身后有人拽自己肩膀，转身就要挥拳，余光忽然瞄到一个维族老头走了过来，他回头一看这小姑娘身着维吾尔打扮，手中拳头便即松开，一任维族老头儿把孙女拉走。
“你们看什么看，都他妈的别走，等我先收拾完了这个泼妇再来罚你们！”制服男子眼瞅着这女商贩不服管教，顿觉脸上挂不住，又见四旁挤满了行人，不禁浑身来气，低头把别在衣领的值班胸牌拿掉，冲到女商贩跟前一巴掌扇过去：“去你妈的小泼妇，老子还管不成你了！”
蓝衣女商贩被他一巴掌扇得长发散乱开来，依旧哭号着趴在摊子上不让他没收。这制服男子本就是想杀鸡儆猴，狠狠处罚一个软弱可欺的给其他摊贩看，不想碰这女的性子满倔，心中更是狂怒，拽起她的头发又要扇起耳光。
这四周虽站满了人，但却都不敢上前来拉架，郑萧余见那男的灰不溜秋制服，也不晓得到底是工商还是城管，心中原本想不管这闲事，但见那女的甚是倔强，一直跟这男的扭打不松手。
眼见这制服男子越发下狠手，到得后来女商贩被打得跪在地上痛哭，他依然怒打不止。郑萧余再也忍不住，冲到那男的身后一把将他拽开。
制服男子正打得兴起，看了不看回头就是一拳，心中想着这些贱种不好好教训以后还翻天了，就算还是刚才那个维吾尔小杂种，老子也不顾了！他一真身，见一青年男子冷笑着望他，心里更气，拳上铆足了劲挥向郑萧余。
郑萧余却也不避，张手把他手臂拽了过来，铁钳般狠狠掐向肉中，耳中听那男人杀猪般号叫，手中丝毫不停，举起他胳膊朝自己膝盖用力顶去。
“咔嚓！”一声，小手臂骨应声而裂，围观众人惊呼一声，却见郑萧余阴笑着把制服男人推倒在地，踩在脚下，见他还要挣扎，甩起一腿踢向他腰处，反倒见他腰间衣服被踢翻开来露出黑糊糊的警用电棍，这才停下脚来。郑萧余反身走到墙角，把那女商贩扶了起来，见她满脸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瞧着容颜倒是颇为秀丽，白嫩的脸上却明显暴凸起来几个大黑手印子，他心中一软，低声道：“你把摊子收拾好，赶紧走吧！”
过错和过失都可以原谅，但过去已永不再来。昨夜之灯无论如何闪亮都不值得回首，未来是未知的，但终究透着光亮的可能……
汪晓婕这种人尽可上的势利女人甭说当老婆不靠谱，况且她早已经抱了个老不死袁区长儿子那条大腿了，即便做个情人都难以算得忠诚可靠，但她身材的确不错，床上也热情得很，倒也舍不得真地就这样丢掉她。
想到这儿，郑萧余停下了脚步，左右望了望，正好右手边上也已经到了小石头胡同，他把衣领朝上竖了竖，低头钻进胡同里。平时来得少，对这儿并不留意，郑萧余只晓得这小石头胡同包括西城的那个大石头胡同，连同韩家潭、陕西巷、百顺胡同等等那些旧街小巷都号称是以前的“八大胡同”。而具体这胡同里儿有哪些名堂，他也只是听人随口瞎传，总不至于自个儿专门去找那些烟花柳巷的地儿吧。
郑萧余沿着胡同刚走几步，就在一拐角处看到了卖切糕的摊子，一个歪戴着无檐小白帽的维族老头儿站在旁边。其实郑萧余也想不通汪晓婕为啥就喜欢吃这种粘着些葡萄干核桃仁杏干的糕点，按说老北京传统糕点美食儿多了去了，无论是绿豆糕还是桂花山楂糕其实都要比这种新疆人卖的切糕要精细可口，但每次带她出去她总领着自己到处寻这种新疆切糕，难不成这女人是新疆人？
四处看了看，也没别的摊点，既没得选，郑萧余凑近摊位前朝那维族老汗比划着让他称点切糕。
维族老人刚拿起刀要斜切下去，郑萧余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声急喊：“停！”
郑萧余喊得急促，倒把老人给吓了一跳，抬起满是皱纹的老眼朝他望了望。
“你们新疆卖糕的我清楚得很，你别跟我玩那出，”郑萧余从口袋掏出10块钱，朝老头儿跟前一放，“话先说前面，你给我就按这个钱称，称多了我也不要！”
维族老人皱着眉头，朝他看了好一会儿，想是听懂了郑萧余的话，满脸愤愤不平之色扬于脸上。他低下头去，伸刀切了一块，拿起一杆称在郑萧余眼前称量起来，郑萧余见秤杆扬得高高，又见老头儿满脸气愤和委屈，眼见糕点份量很是充足，他心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郑萧余刚想着再掏点零钱给这维族老头儿，却见老人将称好的切糕包了起来，临了又从摊上切了个边角装进塑料袋中递了过来。郑萧余接过糕点，正要把掏出的零钱递给他，却见老人摆了摆手，撅着嘴示意不受。
见此情景，郑萧余倒是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正想着如何弥补下老头儿的情绪，忽见身后一阵吵嚷。
“二姑娘，你快过去，快去帮你老爹照应摊子！”
“呦嗬，你还就热心呢！自个儿都顾不周全，你还有心情想别人，走走走，东西全部没收，跟我回去登记！”
郑萧余掉头见一蓝色罩衫女子背身对着个穿制服的男人，口中脆生生道：“我又没偷没抢，凭什么要没收我东西？”
那穿制服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看你这摊子摆的地儿，划的线你看到没有，你看你这摊子在线里还线外？”没等蓝衫女子回过神来，他一把将她推过一旁，将女子护在身前的衣服摊子掀倒在地。
“你不能这样！总得讲点理吧，我摊子过了线是我没看到，你也不能就……”蓝衣女商贩带着哭腔冲了过来。两人便争执起来，胡同里人越聚越多，原本摊贩正要四散离去，见这情状又停下步子，纷纷看了过来。
穿制服的男人见人越来越多，不由来气，正要发作，先前被蓝衣女商贩推到一旁的小姑娘刚要走向卖切糕的维族老汉，听到两人撕扯争执，却又走回了过来，一把恶狠狠地抓住制服男人肩膀死死地往后拖，嘴中叽咕不清地嘟囔道：“任雪姐，我帮你揍他……”
制服男子见身后有人拽自己肩膀，转身就要挥拳，余光忽然瞄到一个维族老头走了过来，他回头一看这小姑娘身着维吾尔打扮，手中拳头便即松开，一任维族老头儿把孙女拉走。
“你们看什么看，都他妈的别走，等我先收拾完了这个泼妇再来罚你们！”制服男子眼瞅着这女商贩不服管教，顿觉脸上挂不住，又见四旁挤满了行人，不禁浑身来气，低头把别在衣领的值班胸牌拿掉，冲到女商贩跟前一巴掌扇过去：“去你妈的小泼妇，老子还管不成你了！”
蓝衣女商贩被他一巴掌扇得长发散乱开来，依旧哭号着趴在摊子上不让他没收。这制服男子本就是想杀鸡儆猴，狠狠处罚一个软弱可欺的给其他摊贩看，不想碰这女的性子满倔，心中更是狂怒，拽起她的头发又要扇起耳光。
这四周虽站满了人，但却都不敢上前来拉架，郑萧余见那男的灰不溜秋制服，也不晓得到底是工商还是城管，心中原本想不管这闲事，但见那女的甚是倔强，一直跟这男的扭打不松手。
眼见这制服男子越发下狠手，到得后来女商贩被打得跪在地上痛哭，他依然怒打不止。郑萧余再也忍不住，冲到那男的身后一把将他拽开。
制服男子正打得兴起，看了不看回头就是一拳，心中想着这些贱种不好好教训以后还翻天了，就算还是刚才那个维吾尔小杂种，老子也不顾了！他一真身，见一青年男子冷笑着望他，心里更气，拳上铆足了劲挥向郑萧余。
郑萧余却也不避，张手把他手臂拽了过来，铁钳般狠狠掐向肉中，耳中听那男人杀猪般号叫，手中丝毫不停，举起他胳膊朝自己膝盖用力顶去。
“咔嚓！”一声，小手臂骨应声而裂，围观众人惊呼一声，却见郑萧余阴笑着把制服男人推倒在地，踩在脚下，见他还要挣扎，甩起一腿踢向他腰处，反倒见他腰间衣服被踢翻开来露出黑糊糊的警用电棍，这才停下脚来。郑萧余反身走到墙角，把那女商贩扶了起来，见她满脸泪眼婆娑看着自己，瞧着容颜倒是颇为秀丽，白嫩的脸上却明显暴凸起来几个大黑手印子，他心中一软，低声道：“你把摊子收拾好，赶紧走吧！”
过错和过失都可以原谅，但过去已永不再来。昨夜之灯无论如何闪亮都不值得回首，未来是未知的，但终究透着光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