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四十二、冰冷冷的骄傲
没有人知道,许尧真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连他自己也愈发不了解自己了。
那天，他贸贸然地打了那个电话，放下话筒之后，呆呆地在客厅中央站了许久,直到耳旁有人轻轻叫唤他——“少爷！”
“……嗯？”尽管已经听了这称呼一年有余,旧式家庭沿袭下来的这些礼数,他还是不大习惯。
但他要的,不就是这些么？真正回到了他手上,怎么又不习惯了？
女佣是儿时曾带过自己的那一位,他特意从老市区寻回来的。
然而寻回来了，他却不习惯了，真是讽刺至极。
“少爷,饭凉了。”张妈低着头谦恭地道，这位少主子一个月回不了一趟家，好不容易来这一次，她心里高兴，想好好伺候着。
“好的，我这就去。”
许尧真应道，一直还抓在话筒上的手缓缓放开，这才发现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面对自己的过去，面对那些知晓全部或者部分真情的人，他的心里总不免有几分惧感。
那是他心里的刺，那刺上结了冰，一点点凝成冰柱，成了他冰冷冷的骄傲，却不知到底是刺痛了谁。
林飞纲，那个少小时候，自己曾经说过几句话的、一个月的伙伴，他答应了他奇怪的要求。
要求，而非请求。
对方语气中的怜悯，他怎么听不出来？他怎会听不出来？
无非是这样，到了现在，自己还是这样，只能被别人施舍怜悯着，不管他如何粉饰自己的骄傲和不羁，又如何借助一切他所不齿的力量，一步一步成就今天这模样。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笑，眼前仿佛浮现出另一张言笑晏晏的脸。
凭什么？凭什么？
他坐在了餐桌前方，孤零零一个坐着，当然，一旁还有静静立着的张妈。
那些老人们，自己只寻回了张妈，从小带过自己的张妈。
张妈对自己是真心的好，但那是仆人对主子的，或者可以叫做“愚忠”？他有点想要嗤笑自己了。
而那些女人，哪一个是真正看中他的人？哪一个，真心待过他？
不对、不对！他连他真正的人样都没露出来过，怎么能埋怨那些人只看到他人样外头堆积着的金缕银衫呢？
遇着宋杭杭之前的那一个月，他终于在K市夺回了父亲失去过的所有。
他白天君子，夜晚化身夜店里的纨绔公子，放浪形骸地过了个把月，纸醉金迷的日子让他差点忘了思考——他要怎么去报复？
直到看到宋杭杭的那一刻，他本来早已经忘了“宋杭杭”这三个字，看到她假装怯生生的模样才记起了，哦，这不是那谁谁谁的小女朋友么？
他斜着眼睛瞥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决定了一件事件，他要她，成为他的猎物，就像当时他手上那只火红色毛发的小野猫一样，乖乖臣服。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张妈小步走过去，想要关严窗子。
他眯了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张妈，把窗打开吧。”
“打、打开？少爷，风大……好吧……”
风“呼”一声席卷进来，在空旷旷的厅子里盘旋，肆虐。
张妈缩了缩身子，他却站起身，点了一支烟。
烟头星火在风里明明灭灭。
他想起她刚开始的拒绝，一只外表柔弱却抗拒力十足的……？披着猫皮的小母老虎？
许尧真被自己这比喻给逗笑了，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可是谁说不是呢？他错当她是浅薄的女子，故意在她面前露出不羁的富家子形象，她却不睬反躲。
他看着她坚决地拒绝了那个自以为风流的“逍遥公子”，虽然他自己并不比那人高明多少。
后来，他及时地伸出了援手，其实大可不必的，就让她落到那个下作的学生手里，自己不是一样能达到目的么？可是，他却伸出了援手。
当时的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他细细地回忆，哦，他那时候说，他要亲手报复，他不要假借任何旁人之手。
当时是这么说的吧？当时是这么想的么？
许尧真弹了弹烟头的灰，他想起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去，她喃喃地说——
“……妈妈”。
他承认，他就是在那一刹那，心脏猛然一振，仿佛有谁的手握住了他左边胸膛里的那一颗，他以为早已经不会跳动了的心。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她的容颜，蹙起来的小小眉头，微微皱着的鼻子发出嘤咛的啜泣声。
她在想什么呢？许尧真想，她在做梦么？她梦到了她的妈妈么？她，很想念她的妈妈么？
真好，她有一个爱她的妈妈。所以，她才会想她。
下一刻，她睁大了眼睛，仿佛醒了的样子，拽着他的袖子死活不让他走。
可是她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却变了。
她叫他“死正太”。她抓着他的袖子唤着那个人，她唤着……小霖。
小霖，他亲爱的小霖。
许尧真忆起了，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小霖……
——————————————————————————————————————————
那一年，许尧真十三岁，刚刚要升高中的年龄，而顾驭霖，他还只是一个四岁的、不谙世事的稚儿。
他从相邻的另一座城市，被接到了那里，接到了他们的家中。
小霖的妈妈，一位婉约美丽、丝毫看不出已过而立之年的女人，要他唤她作“姐姐”，唤她身旁的另一位，作“姐夫”。
许尧真乖巧地唤了，看着女人眉眼间藏不住的欢愉之色，他的面上也笑意盈盈，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颜容有多美。
女人看呆了，好一会儿，蹲□子伸出手来，想要抚摸他的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忽然从房间里蹦蹦跳跳地弹了出来，接着便高呼着“妈妈”，往他们这边扑过来。
女人抬起的手忽然转了方向，接住了那个忽然出现的小娃娃，然后站了起来。
他期待的那双温柔的手，并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那个小男孩在母亲怀里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才朝着他的方向低低地向下看。
彼时，他正努力地仰着头颅，不让眼泪往下掉。
他想，他那个时候的表情一定难看死了，可是没关系，没有关系的，因为她的眼睛并不在这里，并不在这里。
可是小男孩却看到了，然后伸出一只手向下指着他，笑容明媚。
他说——
“哥哥！哥哥好漂亮！”
他记得那张粉嫩嫩的笑脸，十几年了都挥之不去的一张笑脸。
那一年，小霖四岁，他十三岁，正是一个明媚，一个忧伤的年龄。
许尧真更不会忘记，就在小男孩脱口而出那一句“哥哥！哥哥好漂亮！”的瞬间，女人微微一怔，然后一只手“啪”一下打到了男孩的屁股上——
“小霖，没礼貌！”
当然没有使实力，娃娃的嘴巴扁了扁，没有回嘴，也没有开口大哭。
女人偏过脑袋朝向他，尴尬地一笑，“阿真你别介意啊，小孩子就爱乱说话。”
“没关系，”他摇摇头，嘴角的笑还浮在那里，未曾消散。
女人又转过头，“吧嗒”一下，亲了一口娃娃的小脸蛋，“乖！小霖，叫小舅舅。”
小娃娃抿了抿小嘴唇，脑袋一歪，“小舅舅是什么？小舅舅比哥哥还漂亮么？”
停下！停下！
许尧真狠狠地吸了口烟，对着风吹来的方向呼出去，那烟飘飘渺渺，被他吹出去，又被风刮回来，在他的脸上晃晃悠悠，笼住了那张谜一样的脸。
后来呢？后来呢？
他想笑，于是就笑了。后来不就那样么，后来的三年里，小霖成了自己的跟屁虫，女人常常看着他们两个嬉闹，脸上露出和乐美好的笑容。
是的，和乐美好，就是这个词。
女人很美，一直很美。而当她露出那种笑容的时候，正是最美的。
尽管，他并不喜欢看。
后来呀……许尧真不顾张妈的阻拦，缓缓踱到了那扇开着的窗户前，对着窗外的黑暗，努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十三岁那年，随着女人的安排，进了长菁高中，念了三年书，后来又随着女人的安排，去了K市A大，然后，不顾女人的阻拦出了国，再然后，忽然又出乎女人的意料，一身落魄地回了国，主动讨要了长菁高中里一个清闲而不起眼的教务处主任的职位。
人皆道许家出了个不中用的，后来听说是收养的，才仿佛贤人先知一般了悟地颔首：怪不得！怪不得！
接着呢？小霖毕业了，他在K市布的那些局也刚刚好到了收网的时候。
那么，他就回来吧。
收拾行囊，用不着向任何人打招呼，他就兀自静悄悄地离开了。
指尖忽然有些灼痛，他低头，看到那忽明忽灭的烟头已经快要烧完了。
那这个女人呢？这个叫作“宋杭杭”的女人，自己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的聪明，她的坚毅，她的伶仃，她的……如曾经小霖那般的明媚……
这么真实的她，如阳光一般，叫他无所遁形。
但是却忍不住靠近。
每靠近一步，就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冰柱，仿佛就要被她融化。
为什么她不可以是他的，凭什么？
他只是想要讨回他的所有物，讨不回，就用别的来换吧！
烟已灭。
他在漆黑夜空下，绽放开一个妖艳至极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起来，看了一下点击和回帖数，嘿…… 霸王们，霸王得欢畅乎？惬意乎？淋漓乎？爽乎？
或许，连他自己也愈发不了解自己了。
那天，他贸贸然地打了那个电话，放下话筒之后，呆呆地在客厅中央站了许久,直到耳旁有人轻轻叫唤他——“少爷！”
“……嗯？”尽管已经听了这称呼一年有余,旧式家庭沿袭下来的这些礼数,他还是不大习惯。
但他要的,不就是这些么？真正回到了他手上,怎么又不习惯了？
女佣是儿时曾带过自己的那一位,他特意从老市区寻回来的。
然而寻回来了，他却不习惯了，真是讽刺至极。
“少爷,饭凉了。”张妈低着头谦恭地道，这位少主子一个月回不了一趟家，好不容易来这一次，她心里高兴，想好好伺候着。
“好的，我这就去。”
许尧真应道，一直还抓在话筒上的手缓缓放开，这才发现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面对自己的过去，面对那些知晓全部或者部分真情的人，他的心里总不免有几分惧感。
那是他心里的刺，那刺上结了冰，一点点凝成冰柱，成了他冰冷冷的骄傲，却不知到底是刺痛了谁。
林飞纲，那个少小时候，自己曾经说过几句话的、一个月的伙伴，他答应了他奇怪的要求。
要求，而非请求。
对方语气中的怜悯，他怎么听不出来？他怎会听不出来？
无非是这样，到了现在，自己还是这样，只能被别人施舍怜悯着，不管他如何粉饰自己的骄傲和不羁，又如何借助一切他所不齿的力量，一步一步成就今天这模样。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笑，眼前仿佛浮现出另一张言笑晏晏的脸。
凭什么？凭什么？
他坐在了餐桌前方，孤零零一个坐着，当然，一旁还有静静立着的张妈。
那些老人们，自己只寻回了张妈，从小带过自己的张妈。
张妈对自己是真心的好，但那是仆人对主子的，或者可以叫做“愚忠”？他有点想要嗤笑自己了。
而那些女人，哪一个是真正看中他的人？哪一个，真心待过他？
不对、不对！他连他真正的人样都没露出来过，怎么能埋怨那些人只看到他人样外头堆积着的金缕银衫呢？
遇着宋杭杭之前的那一个月，他终于在K市夺回了父亲失去过的所有。
他白天君子，夜晚化身夜店里的纨绔公子，放浪形骸地过了个把月，纸醉金迷的日子让他差点忘了思考——他要怎么去报复？
直到看到宋杭杭的那一刻，他本来早已经忘了“宋杭杭”这三个字，看到她假装怯生生的模样才记起了，哦，这不是那谁谁谁的小女朋友么？
他斜着眼睛瞥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决定了一件事件，他要她，成为他的猎物，就像当时他手上那只火红色毛发的小野猫一样，乖乖臣服。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张妈小步走过去，想要关严窗子。
他眯了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张妈，把窗打开吧。”
“打、打开？少爷，风大……好吧……”
风“呼”一声席卷进来，在空旷旷的厅子里盘旋，肆虐。
张妈缩了缩身子，他却站起身，点了一支烟。
烟头星火在风里明明灭灭。
他想起她刚开始的拒绝，一只外表柔弱却抗拒力十足的……？披着猫皮的小母老虎？
许尧真被自己这比喻给逗笑了，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可是谁说不是呢？他错当她是浅薄的女子，故意在她面前露出不羁的富家子形象，她却不睬反躲。
他看着她坚决地拒绝了那个自以为风流的“逍遥公子”，虽然他自己并不比那人高明多少。
后来，他及时地伸出了援手，其实大可不必的，就让她落到那个下作的学生手里，自己不是一样能达到目的么？可是，他却伸出了援手。
当时的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他细细地回忆，哦，他那时候说，他要亲手报复，他不要假借任何旁人之手。
当时是这么说的吧？当时是这么想的么？
许尧真弹了弹烟头的灰，他想起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去，她喃喃地说——
“……妈妈”。
他承认，他就是在那一刹那，心脏猛然一振，仿佛有谁的手握住了他左边胸膛里的那一颗，他以为早已经不会跳动了的心。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她的容颜，蹙起来的小小眉头，微微皱着的鼻子发出嘤咛的啜泣声。
她在想什么呢？许尧真想，她在做梦么？她梦到了她的妈妈么？她，很想念她的妈妈么？
真好，她有一个爱她的妈妈。所以，她才会想她。
下一刻，她睁大了眼睛，仿佛醒了的样子，拽着他的袖子死活不让他走。
可是她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却变了。
她叫他“死正太”。她抓着他的袖子唤着那个人，她唤着……小霖。
小霖，他亲爱的小霖。
许尧真忆起了，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小霖……
——————————————————————————————————————————
那一年，许尧真十三岁，刚刚要升高中的年龄，而顾驭霖，他还只是一个四岁的、不谙世事的稚儿。
他从相邻的另一座城市，被接到了那里，接到了他们的家中。
小霖的妈妈，一位婉约美丽、丝毫看不出已过而立之年的女人，要他唤她作“姐姐”，唤她身旁的另一位，作“姐夫”。
许尧真乖巧地唤了，看着女人眉眼间藏不住的欢愉之色，他的面上也笑意盈盈，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颜容有多美。
女人看呆了，好一会儿，蹲□子伸出手来，想要抚摸他的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忽然从房间里蹦蹦跳跳地弹了出来，接着便高呼着“妈妈”，往他们这边扑过来。
女人抬起的手忽然转了方向，接住了那个忽然出现的小娃娃，然后站了起来。
他期待的那双温柔的手，并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那个小男孩在母亲怀里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才朝着他的方向低低地向下看。
彼时，他正努力地仰着头颅，不让眼泪往下掉。
他想，他那个时候的表情一定难看死了，可是没关系，没有关系的，因为她的眼睛并不在这里，并不在这里。
可是小男孩却看到了，然后伸出一只手向下指着他，笑容明媚。
他说——
“哥哥！哥哥好漂亮！”
他记得那张粉嫩嫩的笑脸，十几年了都挥之不去的一张笑脸。
那一年，小霖四岁，他十三岁，正是一个明媚，一个忧伤的年龄。
许尧真更不会忘记，就在小男孩脱口而出那一句“哥哥！哥哥好漂亮！”的瞬间，女人微微一怔，然后一只手“啪”一下打到了男孩的屁股上——
“小霖，没礼貌！”
当然没有使实力，娃娃的嘴巴扁了扁，没有回嘴，也没有开口大哭。
女人偏过脑袋朝向他，尴尬地一笑，“阿真你别介意啊，小孩子就爱乱说话。”
“没关系，”他摇摇头，嘴角的笑还浮在那里，未曾消散。
女人又转过头，“吧嗒”一下，亲了一口娃娃的小脸蛋，“乖！小霖，叫小舅舅。”
小娃娃抿了抿小嘴唇，脑袋一歪，“小舅舅是什么？小舅舅比哥哥还漂亮么？”
停下！停下！
许尧真狠狠地吸了口烟，对着风吹来的方向呼出去，那烟飘飘渺渺，被他吹出去，又被风刮回来，在他的脸上晃晃悠悠，笼住了那张谜一样的脸。
后来呢？后来呢？
他想笑，于是就笑了。后来不就那样么，后来的三年里，小霖成了自己的跟屁虫，女人常常看着他们两个嬉闹，脸上露出和乐美好的笑容。
是的，和乐美好，就是这个词。
女人很美，一直很美。而当她露出那种笑容的时候，正是最美的。
尽管，他并不喜欢看。
后来呀……许尧真不顾张妈的阻拦，缓缓踱到了那扇开着的窗户前，对着窗外的黑暗，努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自己十三岁那年，随着女人的安排，进了长菁高中，念了三年书，后来又随着女人的安排，去了K市A大，然后，不顾女人的阻拦出了国，再然后，忽然又出乎女人的意料，一身落魄地回了国，主动讨要了长菁高中里一个清闲而不起眼的教务处主任的职位。
人皆道许家出了个不中用的，后来听说是收养的，才仿佛贤人先知一般了悟地颔首：怪不得！怪不得！
接着呢？小霖毕业了，他在K市布的那些局也刚刚好到了收网的时候。
那么，他就回来吧。
收拾行囊，用不着向任何人打招呼，他就兀自静悄悄地离开了。
指尖忽然有些灼痛，他低头，看到那忽明忽灭的烟头已经快要烧完了。
那这个女人呢？这个叫作“宋杭杭”的女人，自己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的聪明，她的坚毅，她的伶仃，她的……如曾经小霖那般的明媚……
这么真实的她，如阳光一般，叫他无所遁形。
但是却忍不住靠近。
每靠近一步，就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冰柱，仿佛就要被她融化。
为什么她不可以是他的，凭什么？
他只是想要讨回他的所有物，讨不回，就用别的来换吧！
烟已灭。
他在漆黑夜空下，绽放开一个妖艳至极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起来，看了一下点击和回帖数，嘿…… 霸王们，霸王得欢畅乎？惬意乎？淋漓乎？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