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顾驭霖的番外
顾驭霖的番外：一个口型引发的告白
他一直坚信她不会离开自己身边，认定了她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爱笑，傻里傻气，有时蛮横，有时也会莫名其妙地哭泣。
是他第一个看到她的眼泪，是她抱着他的腿滑稽又可爱地耍着小无赖逼他发誓，是她会带着灿烂的笑容向他得意地炫耀成绩，是她在月光下对他倾吐心事，是她披着可笑的大衣可怜兮兮地蹲在宿舍门口回不了家，是她笑嘻嘻地硬把饭盒里的叉烧肉往自己这边扒拉，是她陪他一次次地在篮球场上投着三分球——
这些记忆，唯独属于他和她，没有第三个人。
他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守到这个傻妞开窍的那一天。
第一次害怕，是在她为那个男生而为难无措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心里却掀起了波涛海浪，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提起另一个男生，她，居然问他该不该接受另一个男生。
那他在她心里，算是什么？努力了这么久，却只是从一个类似弟弟的身份，变成单纯的死党和哥们而已么？
他曾经那样笃定，甚至在看到他们手牵手在教室外经过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噩梦，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可是伊穗告诉他，她真的不再是他的了，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可以替代他的人。
最初，他伤心过，愤怒过，想过直截了当地把那个傻妞给抢回来，可是当他冲到她的教室门口，他看到她仰着小脸，笑意盈盈地跟那个人谈天，他怯退了，他看着她温暖过他的笑，心里也笑了，只要她还有这份笑容，那就够了，他想，那就够了，如果那个人能带给她快乐，他不要她再为难。
没有她在的日子里，他的生活似乎没有变化，依旧是吃饭、上课、晚上有时自习有时趴着睡睡觉，同学们都说他少年老成，别人轻易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看到她，看到她在食堂里吃着别人给她打的饭，看到她和别人在走廊里谈笑嬉闹，看到她的小手被别人亲昵地牵着，他的心，有多痛，大约痛到，只能用麻木的表情来掩饰了。
他开始主动地远离她，他开始主动改掉一些从前的习惯，比如不再在下午放学时叫上她一起去打球，比如不再拉着她去小斜坡聊聊知己话，甚至她来找自己时，也百般推脱。后来，渐渐，她不来找自己了，他只能像个卑劣的小贼，有时躲在暗处悄悄地偷窥，每次看到，都是一阵心痛，却又上了瘾般的无法改掉。
那个人，一定是知道的，因为第一次在食堂碰面，他就没有掩饰自己对她强烈的占有欲，除了那个傻妞，天底下大概也没有第二个人看不出来了。后来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了，每次单独遇见那个人，他都没有掩饰自己浓浓的敌意，他要让那个人时刻记住自己。
他傻傻地想：只有记住了他的存在，那个人才会有危机感，才会对她一直这么好下去吧。
他，要她，一直这样笑着，一直这样幸福着。
一年了，一年的思念，一年的痛苦，直到伊穗告诉他，他们，分手了。那一刻，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担心，担心她想不开，害怕她伤心，伊穗让他去安慰她，他居然怯弱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正经交谈过了，在她心里，他还是从前那个相知相伴的朋友么？头一回，他希望她还把他当作死党，当作哥们。他想和她说话，他想让她开心。
她走出教室了，她走近了，她伸出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就像从前一直做的那样，轻轻吐出三个字——“老地方？”
哦，感谢上天，她还记得，他们有一个老地方。
“嗯，老地方。”他知道自己一定摆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第一次见面，她已经把他叫做“僵尸脸”，但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并不如他脸上那样的平静。
她很直接，“伊穗叫你来安慰我的吧，想说什么就说吧，你知道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这一句话叫他放了心，傻妞这么说，说明她并不如伊穗说的那么难过，一时居然起了逗她的心,“只有你才会说你自己不拖拖拉拉。”
她的脾气没有改，还是那样不经激，愤愤地开口道：“你这个死家伙，好！我拖拖拉拉好了吧，就你利索！”
他急忙安慰，“你别气，你说话是利索，但心里面一直拖拖拉拉。”
她没有答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好接下去问，一股脑子地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不伤心了，问她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那个人。他絮絮地说，尽管他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他没有期许能够得到肯定的回复，他只是想引导她好好过接下来的生活。
所以他也没有想到，她真的给了他斩钉截铁的答复。
她说她放开了，完完全全地放开了。
然后呢？他是来安慰她的，可是她不需要他安慰了，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喏喏说“那就好”，刚刚心里还有的勇猛仿佛一下子退下，然后慢慢涌起另一股畏惧与害怕：她放开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不需要他了，那他是不是就没有理由再站在这里了？他，是不是，又该要离开了……
他还在犹豫，刚刚想道别离开，看到她身后的灌木丛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一个脑袋小心地露了出来，居然是伊穗！不只是她，还有旁边半蹲着的叶一婷，两个人在那里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心里疑惑，却看到伊穗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张开口来，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表，表白？伊穗说“表白”！她，她让自己表白？
他惊讶极了，心里乱糟糟的，傻妞才刚刚失恋，自己要是真的表白了，会不会吓到她？可是伊穗是她的朋友，既然伊穗这么说了，必定有她的道理吧，难道，难道傻妞跟伊穗说过喜欢自己？可他，他真不敢相信……
他又看她身后，叶一婷也探出了身子，然后也对着他做了一样的口型，拉着伊穗就要走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她挪了挪步子，仿佛转身想要离开。
他慌了，头脑里忽然一片空白，双手不受控制地猛地抓住她的手大声说：“那我呢？杭杭，这么久了，你知道我心里头想什么吗？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等，我白痴地以为你会站在原地，可是你差一点就离开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可是她脸色变了，后退几步，小手也急忙抽离了自己的手掌。
他从来没有跟人告白过，从小到大，他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他心里慌得不行，她这样是什么意思？她这样，是不喜欢她？拒绝他？
不敢重新抓住她的手，害怕她逃离，害怕从此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一直僵持着，他无所适从。就在一瞬间，他脑子里忽然生出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还能怎样！最差不过这样！他往前猛跨一步——
“宋杭杭，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两年了！要死要活，你给我一句痛快话吧！”
没有回应，他紧紧盯住她，可是她没有回应。
那么，失败了吧，他黯然地想，手指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他不想流泪，痛，就痛吧。
她开口了，吐出来的字一个个稀疏平常，可对他却如惊天噩耗。
“不接受”、“哥们”……
手无力地垂下，心似乎被放逐。
呵呵，无论怎么努力，自己，终归，只是，哥们。
“不过——”
他抬起头，不过什么？还能什么？
“我允许你陪我自习、帮我买叉烧饭、每天饭后跟我散步，至于其他的……等我观察后觉得合格了再说吧！”
他心脏狂跳，呆呆地看着她，她得意地抬起头来，“怎么样？不接受就算了，我不勉强啊。”
片刻之后，他慢慢向前走，越来越近，猛然大力圈住她的腰抱起她来，疯狂地，一圈圈转起来，她的尖叫声在他头顶响彻，在这片小斜坡响彻，他心想，这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了！
他一直坚信她不会离开自己身边，认定了她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爱笑，傻里傻气，有时蛮横，有时也会莫名其妙地哭泣。
是他第一个看到她的眼泪，是她抱着他的腿滑稽又可爱地耍着小无赖逼他发誓，是她会带着灿烂的笑容向他得意地炫耀成绩，是她在月光下对他倾吐心事，是她披着可笑的大衣可怜兮兮地蹲在宿舍门口回不了家，是她笑嘻嘻地硬把饭盒里的叉烧肉往自己这边扒拉，是她陪他一次次地在篮球场上投着三分球——
这些记忆，唯独属于他和她，没有第三个人。
他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守到这个傻妞开窍的那一天。
第一次害怕，是在她为那个男生而为难无措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心里却掀起了波涛海浪，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提起另一个男生，她，居然问他该不该接受另一个男生。
那他在她心里，算是什么？努力了这么久，却只是从一个类似弟弟的身份，变成单纯的死党和哥们而已么？
他曾经那样笃定，甚至在看到他们手牵手在教室外经过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噩梦，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可是伊穗告诉他，她真的不再是他的了，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可以替代他的人。
最初，他伤心过，愤怒过，想过直截了当地把那个傻妞给抢回来，可是当他冲到她的教室门口，他看到她仰着小脸，笑意盈盈地跟那个人谈天，他怯退了，他看着她温暖过他的笑，心里也笑了，只要她还有这份笑容，那就够了，他想，那就够了，如果那个人能带给她快乐，他不要她再为难。
没有她在的日子里，他的生活似乎没有变化，依旧是吃饭、上课、晚上有时自习有时趴着睡睡觉，同学们都说他少年老成，别人轻易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看到她，看到她在食堂里吃着别人给她打的饭，看到她和别人在走廊里谈笑嬉闹，看到她的小手被别人亲昵地牵着，他的心，有多痛，大约痛到，只能用麻木的表情来掩饰了。
他开始主动地远离她，他开始主动改掉一些从前的习惯，比如不再在下午放学时叫上她一起去打球，比如不再拉着她去小斜坡聊聊知己话，甚至她来找自己时，也百般推脱。后来，渐渐，她不来找自己了，他只能像个卑劣的小贼，有时躲在暗处悄悄地偷窥，每次看到，都是一阵心痛，却又上了瘾般的无法改掉。
那个人，一定是知道的，因为第一次在食堂碰面，他就没有掩饰自己对她强烈的占有欲，除了那个傻妞，天底下大概也没有第二个人看不出来了。后来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了，每次单独遇见那个人，他都没有掩饰自己浓浓的敌意，他要让那个人时刻记住自己。
他傻傻地想：只有记住了他的存在，那个人才会有危机感，才会对她一直这么好下去吧。
他，要她，一直这样笑着，一直这样幸福着。
一年了，一年的思念，一年的痛苦，直到伊穗告诉他，他们，分手了。那一刻，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担心，担心她想不开，害怕她伤心，伊穗让他去安慰她，他居然怯弱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正经交谈过了，在她心里，他还是从前那个相知相伴的朋友么？头一回，他希望她还把他当作死党，当作哥们。他想和她说话，他想让她开心。
她走出教室了，她走近了，她伸出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就像从前一直做的那样，轻轻吐出三个字——“老地方？”
哦，感谢上天，她还记得，他们有一个老地方。
“嗯，老地方。”他知道自己一定摆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第一次见面，她已经把他叫做“僵尸脸”，但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并不如他脸上那样的平静。
她很直接，“伊穗叫你来安慰我的吧，想说什么就说吧，你知道我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这一句话叫他放了心，傻妞这么说，说明她并不如伊穗说的那么难过，一时居然起了逗她的心,“只有你才会说你自己不拖拖拉拉。”
她的脾气没有改，还是那样不经激，愤愤地开口道：“你这个死家伙，好！我拖拖拉拉好了吧，就你利索！”
他急忙安慰，“你别气，你说话是利索，但心里面一直拖拖拉拉。”
她没有答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好接下去问，一股脑子地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不伤心了，问她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那个人。他絮絮地说，尽管他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他没有期许能够得到肯定的回复，他只是想引导她好好过接下来的生活。
所以他也没有想到，她真的给了他斩钉截铁的答复。
她说她放开了，完完全全地放开了。
然后呢？他是来安慰她的，可是她不需要他安慰了，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喏喏说“那就好”，刚刚心里还有的勇猛仿佛一下子退下，然后慢慢涌起另一股畏惧与害怕：她放开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不需要他了，那他是不是就没有理由再站在这里了？他，是不是，又该要离开了……
他还在犹豫，刚刚想道别离开，看到她身后的灌木丛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一个脑袋小心地露了出来，居然是伊穗！不只是她，还有旁边半蹲着的叶一婷，两个人在那里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心里疑惑，却看到伊穗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张开口来，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表，表白？伊穗说“表白”！她，她让自己表白？
他惊讶极了，心里乱糟糟的，傻妞才刚刚失恋，自己要是真的表白了，会不会吓到她？可是伊穗是她的朋友，既然伊穗这么说了，必定有她的道理吧，难道，难道傻妞跟伊穗说过喜欢自己？可他，他真不敢相信……
他又看她身后，叶一婷也探出了身子，然后也对着他做了一样的口型，拉着伊穗就要走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她挪了挪步子，仿佛转身想要离开。
他慌了，头脑里忽然一片空白，双手不受控制地猛地抓住她的手大声说：“那我呢？杭杭，这么久了，你知道我心里头想什么吗？我一直以为我可以等，我白痴地以为你会站在原地，可是你差一点就离开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可是她脸色变了，后退几步，小手也急忙抽离了自己的手掌。
他从来没有跟人告白过，从小到大，他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他心里慌得不行，她这样是什么意思？她这样，是不喜欢她？拒绝他？
不敢重新抓住她的手，害怕她逃离，害怕从此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一直僵持着，他无所适从。就在一瞬间，他脑子里忽然生出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气，还能怎样！最差不过这样！他往前猛跨一步——
“宋杭杭，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两年了！要死要活，你给我一句痛快话吧！”
没有回应，他紧紧盯住她，可是她没有回应。
那么，失败了吧，他黯然地想，手指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他不想流泪，痛，就痛吧。
她开口了，吐出来的字一个个稀疏平常，可对他却如惊天噩耗。
“不接受”、“哥们”……
手无力地垂下，心似乎被放逐。
呵呵，无论怎么努力，自己，终归，只是，哥们。
“不过——”
他抬起头，不过什么？还能什么？
“我允许你陪我自习、帮我买叉烧饭、每天饭后跟我散步，至于其他的……等我观察后觉得合格了再说吧！”
他心脏狂跳，呆呆地看着她，她得意地抬起头来，“怎么样？不接受就算了，我不勉强啊。”
片刻之后，他慢慢向前走，越来越近，猛然大力圈住她的腰抱起她来，疯狂地，一圈圈转起来，她的尖叫声在他头顶响彻，在这片小斜坡响彻，他心想，这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