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九章 叛逆应试
张老师虽然早已把铁山视为特殊学生，不用通常的标准要求他，只希望他不要出大事，不给班上带来大灾害，能勉强读完初中。即便如此，老师还是耿耿于怀，总奢望铁山走入应试的轨道，对他怀着顽强的责任感。令人欣慰的是，铁山的思想渐渐清晰起来，虽然改造这思想非常艰难，可到底明确了方向。有时，想到铁山的思想与自己的观点那样对立，老师就克制不住一种恼人的嫌恶，就不能不与自我斗争，苦苦地求索改造他的方法，不忍看到他在黑暗中瞎撞，受伤，毁灭。他在心中培育一颗赤子之心，想像着无私的爱在铁山身上爆发的改造的伟力，体验着铁山回到正轨的非常的欢悦。“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铁山堕落荒废学业呢？”他对自己说，“他不是我的儿子，可我能把他当作儿子，我必须用尽全力。这正是我寻找的幸福啊！”
反省自己，老师认定自己是正确的，积极迎战应试是唯一理性的策略，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消极厌学都是错误的，后果是严重的。我们都清醒地认识到现行教育的严重弊端，我从积极地角度看待，铁山从消极的角度看待，教育的动力和信心正在于此。他的思想很偏激，行为很可怕，我必须用理性的光辉照耀他，使他从黑暗中觉醒。
“李铁山，我担心着你，也思索着你，面对你严峻的问题，我始终寻找解决的办法。我认为，工作要产生成绩，必需我的工作对象有合作的愿望。要有合作的愿望，必须首先对自己的生活习惯怀着强烈的不满，必须勇敢告别消极颓废的生活。你却很满意自己的生活，丝毫不认为有改进的必要，执着地走下去。
“人的眼睛向来只对外部世界明察秋毫，可对自己的灵魂世界很麻木，只有觉醒的生命才自觉地培养另一只慧眼——反省。只有反省的阳光才能驱散蒙昧的黑暗，照亮自我，发现过去的荒唐……你给家人带来许多痛苦，给同学带来很坏的影响，自己又消沉厌世，这是何苦来呢？难道要彻底荒废学业，被命运抛到社会底层，茫然无措，找不到立足之地才能发现现在的荒谬？孩子啊，二十多年教育生涯告诉我，没有一个在学业和品质上堕落的孩子不是沦入社会底层，没有一个与长辈对抗的孩子不是由自己来承担堕落的后果。
“年轻的生命不寄托于学习，就一定生长毒草。你看，正是不追求知识，你才干出一件件违纪的大事，毒害自己的精神，也伤害他人。不论你的道理怎样正确，不学习知识是荒唐的，成天干伤害他人的事是荒唐的。就算我们的考试制度还不完善，甚至是错误的，但学习知识本身没有错，而且勤奋就是这样磨砺出来的。勤奋可是终身受益的品质啊！
“你不听讲就快乐了吗？你受尽无聊的折磨，培养对老师的恨，使自己的心胸越来越狭隘，践踏自我形象。恨是在情感的死胡同里瞎撞，我们为什么要去憎恨老师让自己痛苦呢？我估计，是武侠培植你恨的毒草。你清算自己的灵魂，看是不是恨得刻骨，而爱却肤浅，你对父亲的恨让人惊骇，与母亲似乎不共戴天。
“孩子啊，你所以痛苦，就因为恨，恰恰不是你自以为的不幸。凭良心讲，你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疼儿子的母亲，为什么要虚构没有母亲的不幸呢？事实上，你每天都在用母亲的，享受母亲的伺候，怎么能老是往母亲的情感债务上加砝码呢？要是你真还算男子汉，就请你深刻地窥探自己的内心，看是否还恨母亲。如果你还真如你自己所说在追求道德和个性，就请你检查自己的内心，看是否因为恨母亲而干种种坏事，以报复母亲。生命觉醒的标志是爱的发现，并自觉与恨斗争。
“你不做作业，只能培养懒惰，纵容自己去干恶劣的事，让我和你母亲担心，让其他孩子受害。我不相信你满意自己的生活，只是因为倔强，你不肯否定自己，抱着偏要走到头的决心。这是又一种痛苦的折磨，明明是错误的甚至是荒唐的，可为摆脱痛苦，不择手段地找些偏激的理由来自圆其说。这是自欺欺人啦！武侠不是出路，只培养可怕的仇恨；打架不是英雄，只怂恿作恶犯罪。你的朋友很多，但似乎不懂得友谊。真的友谊促进彼此进步，决不是勾结一气干坏事。我要求你为自己创造孤独的空间，在孤独中反省，仔细审视自己这个人，看到底满不满意自己的生活方式，看自己这样活着是否对得起自己和他人。
“从开始选择你到现在，你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但我坚持自己当初对自己的承诺，一定要给李铁山良好的影响。我相信自己有资格做你的朋友。现在，我郑重向你提出要求——反省自己吧，去开辟崭新的生活。请你尊重我的要求。”
老师停下来，热切地注视着铁山，等待着什么。铁山显出被误解的表情，虽想说，但不想打断老师。他抬起头，沉着地瞧着老师，不紧不忙地说：
“非常感谢老师。事实上，你已经对我产生良好影响，这影响不是暂时而是长久的。你把我当作朋友，我非常感激，但不能接受，因为我只是你一个不听话的学生。我的生活方式存在很大的争议，你有不同的看法完全可以理解，特别是站到正统的教师立场来看，这生活是荒唐的。我相信你的用心良苦，确实是为我未来着想。老师，无论什么样的生活都有遗憾，只要对得起自己，也对他人问心无愧，这生活就是可以接受的。下面是我对自己生活的理解，决不想辩护，更不想与老师作对，但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
“我打架，恋爱，不学无术，实在是不可理喻，稍有智力的人都能轻易地发现其中的荒唐。武侠是高度不真实的世界，对武侠入迷并效法侠客，稍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是走火入魔。在一般老师看来，李铁山集所有最恶劣的品质于一身，早被打入另册，毫不客气地抛弃。这些势利的老师不知道，李铁山牢牢记住他们的冷酷，洞见全部教书的把戏，不过是驯化出高分来捞取名利的投机交易，对损害名利的低分则肆无忌惮地迫害。
“没想到的是，你是完全特殊的情况，虽然你也很在意分数，但不是为名利，而是为学生着想。因此，我向你坦白自己的思想，相信你能理解我，李铁山也代表一种可以忍受甚至接受的生活方式。
“在没有英雄的时代，自然呼唤英雄，武侠正满足这种需要。英雄不只有大恨，更有大爱，代表正义和崇高。一个学生渴慕正义和崇高，学校又麻木不仁，从来不教给正义和崇高，不是只好到武侠里去追寻吗？我想，这还是可以理解的嘛！英雄靠大爱和美德取得天下，还是可以学到人生经验嘛，学校能给我经验吗？为什么一定要全盘否定武侠呢？事实上，武侠不仅在学生中，就是在大人中也蛮有市场嘛，因为时代在呼唤英雄。
“英雄不得已时也用武力，但主要用智慧。打架不过是形式，我要的是训练智慧。如果调查一下就发现，我从来没有打伤过人，不是喜欢动手的匹夫。与其说用武力，不如说用精神来折服。老师，要训练勇敢和刚强，有时不能不晃一晃剑。这是发展的需要。其实，想一想，也不难理解，学校给我们提供什么舞台来训练勇敢和刚强呢？除了用题海把人浸泡成软体动物，还有什么？没有！
“恋爱，那真是我犯的大罪。可老天有眼，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女孩子。我唯一的错是虚荣心，我以为女孩子像漂亮衣服，能给我带来快乐，也就允许她们走在一块儿。不论怎么说，我没有爱过，更没有过什么承诺，也就谈不上欺骗或欺负了谁。她们是自作多情，我看不起她们。
“至于不学无术。我认为不学当然无术，可像这样泡在题海里也不过是学也无术。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学。把学生当作计算器，把那些神圣的程序无休无止地输进去，像产品一样一批又一批地生产出来。这样的程序训练出来的只能是伪劣产品，越是高分越露出十足的呆气，仿佛从监狱里生产出来的奴才，只知道执行他人的命令。老师开口就讲，难题里有的是思维能力，只要做出难题就是个聪明人，就有了智慧。老实说，那些解题能力丝毫不能解决未来的任何问题，除了用来考试。我坚定地相信，用难题罐装出来的顶多是计算器，决不可能是聪明人。为什么人们一定要相信高分才是真才实学？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高分代表的是头脑僵化，情感蒙昧，思想麻木，个性沉睡？为什么不想一想，大人们难道是依靠在学校练成的高分来生存和发展的吗？所以整个是场天大的骗局，是场投机的把戏。
“老师，你是过来人，你该知道题海里练成的所谓天才毫无意义。谁能告诉我，在社会混出点名堂的人中，哪个是凭借的解题能力？事实上，高分确实毫无用处，即便是搞科研的也一样，只拿来害人。真正有用的是独立的思想，是对世界独立的思考、判断和评价能力，题海决不给我这种能力，反而抹杀这种能力。老师最惧怕的是思想。如果你还有一点头脑，就一定当成仇敌，不惜一切把思想之火熄灭，把你变成练题的机器和奴才，才肯罢休。
“老师，这并非是虚无主义，学习是大事，人的智慧靠学习来开发。请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不学无术的废物，根本没有无聊和消沉，相反我活得很好……”这不仅是对老师，而且是对自己的承诺。不知怎么的，他热情地补充：“老师，也许正是你的影响，我才过得很充实。你是没有被应试毒害的极少见的老师。”
虽然与老师的观点冲突得厉害，特别是行为的选择是对老师的叛逆，但不知为什么，老师却有些莫名的激动，仿佛想要赞美铁山。他沉吟一会儿，思索着说：“……也许你跟我都走了极端，我是最积极地看待应试，你是最消极地看待应试，而我们俩都有一定道理。我想，对一般的学生，我的思想能引导他们积极地应对社会挑战，为未来打点基础——虽然不是很有发展意义的基础；你的思想很容易引诱学生消极对待学业，在荒废学业之后极容易堕落，因为可能走投无路。你想想，除了这种教育，我们还有什么教育呢？叛逆这种教育就等于放弃学习的权利，使自己沦入社会底层……所以，有钱人都把孩子送到国外，舍此没有别的办法。”
老师的语调很诚恳，逻辑很艰难，决没有用老师的权威压制思想的意思，可极有说服力：既然没有更好的教育，除了适应这种教育，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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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自己，老师认定自己是正确的，积极迎战应试是唯一理性的策略，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消极厌学都是错误的，后果是严重的。我们都清醒地认识到现行教育的严重弊端，我从积极地角度看待，铁山从消极的角度看待，教育的动力和信心正在于此。他的思想很偏激，行为很可怕，我必须用理性的光辉照耀他，使他从黑暗中觉醒。
“李铁山，我担心着你，也思索着你，面对你严峻的问题，我始终寻找解决的办法。我认为，工作要产生成绩，必需我的工作对象有合作的愿望。要有合作的愿望，必须首先对自己的生活习惯怀着强烈的不满，必须勇敢告别消极颓废的生活。你却很满意自己的生活，丝毫不认为有改进的必要，执着地走下去。
“人的眼睛向来只对外部世界明察秋毫，可对自己的灵魂世界很麻木，只有觉醒的生命才自觉地培养另一只慧眼——反省。只有反省的阳光才能驱散蒙昧的黑暗，照亮自我，发现过去的荒唐……你给家人带来许多痛苦，给同学带来很坏的影响，自己又消沉厌世，这是何苦来呢？难道要彻底荒废学业，被命运抛到社会底层，茫然无措，找不到立足之地才能发现现在的荒谬？孩子啊，二十多年教育生涯告诉我，没有一个在学业和品质上堕落的孩子不是沦入社会底层，没有一个与长辈对抗的孩子不是由自己来承担堕落的后果。
“年轻的生命不寄托于学习，就一定生长毒草。你看，正是不追求知识，你才干出一件件违纪的大事，毒害自己的精神，也伤害他人。不论你的道理怎样正确，不学习知识是荒唐的，成天干伤害他人的事是荒唐的。就算我们的考试制度还不完善，甚至是错误的，但学习知识本身没有错，而且勤奋就是这样磨砺出来的。勤奋可是终身受益的品质啊！
“你不听讲就快乐了吗？你受尽无聊的折磨，培养对老师的恨，使自己的心胸越来越狭隘，践踏自我形象。恨是在情感的死胡同里瞎撞，我们为什么要去憎恨老师让自己痛苦呢？我估计，是武侠培植你恨的毒草。你清算自己的灵魂，看是不是恨得刻骨，而爱却肤浅，你对父亲的恨让人惊骇，与母亲似乎不共戴天。
“孩子啊，你所以痛苦，就因为恨，恰恰不是你自以为的不幸。凭良心讲，你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疼儿子的母亲，为什么要虚构没有母亲的不幸呢？事实上，你每天都在用母亲的，享受母亲的伺候，怎么能老是往母亲的情感债务上加砝码呢？要是你真还算男子汉，就请你深刻地窥探自己的内心，看是否还恨母亲。如果你还真如你自己所说在追求道德和个性，就请你检查自己的内心，看是否因为恨母亲而干种种坏事，以报复母亲。生命觉醒的标志是爱的发现，并自觉与恨斗争。
“你不做作业，只能培养懒惰，纵容自己去干恶劣的事，让我和你母亲担心，让其他孩子受害。我不相信你满意自己的生活，只是因为倔强，你不肯否定自己，抱着偏要走到头的决心。这是又一种痛苦的折磨，明明是错误的甚至是荒唐的，可为摆脱痛苦，不择手段地找些偏激的理由来自圆其说。这是自欺欺人啦！武侠不是出路，只培养可怕的仇恨；打架不是英雄，只怂恿作恶犯罪。你的朋友很多，但似乎不懂得友谊。真的友谊促进彼此进步，决不是勾结一气干坏事。我要求你为自己创造孤独的空间，在孤独中反省，仔细审视自己这个人，看到底满不满意自己的生活方式，看自己这样活着是否对得起自己和他人。
“从开始选择你到现在，你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但我坚持自己当初对自己的承诺，一定要给李铁山良好的影响。我相信自己有资格做你的朋友。现在，我郑重向你提出要求——反省自己吧，去开辟崭新的生活。请你尊重我的要求。”
老师停下来，热切地注视着铁山，等待着什么。铁山显出被误解的表情，虽想说，但不想打断老师。他抬起头，沉着地瞧着老师，不紧不忙地说：
“非常感谢老师。事实上，你已经对我产生良好影响，这影响不是暂时而是长久的。你把我当作朋友，我非常感激，但不能接受，因为我只是你一个不听话的学生。我的生活方式存在很大的争议，你有不同的看法完全可以理解，特别是站到正统的教师立场来看，这生活是荒唐的。我相信你的用心良苦，确实是为我未来着想。老师，无论什么样的生活都有遗憾，只要对得起自己，也对他人问心无愧，这生活就是可以接受的。下面是我对自己生活的理解，决不想辩护，更不想与老师作对，但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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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你是完全特殊的情况，虽然你也很在意分数，但不是为名利，而是为学生着想。因此，我向你坦白自己的思想，相信你能理解我，李铁山也代表一种可以忍受甚至接受的生活方式。
“在没有英雄的时代，自然呼唤英雄，武侠正满足这种需要。英雄不只有大恨，更有大爱，代表正义和崇高。一个学生渴慕正义和崇高，学校又麻木不仁，从来不教给正义和崇高，不是只好到武侠里去追寻吗？我想，这还是可以理解的嘛！英雄靠大爱和美德取得天下，还是可以学到人生经验嘛，学校能给我经验吗？为什么一定要全盘否定武侠呢？事实上，武侠不仅在学生中，就是在大人中也蛮有市场嘛，因为时代在呼唤英雄。
“英雄不得已时也用武力，但主要用智慧。打架不过是形式，我要的是训练智慧。如果调查一下就发现，我从来没有打伤过人，不是喜欢动手的匹夫。与其说用武力，不如说用精神来折服。老师，要训练勇敢和刚强，有时不能不晃一晃剑。这是发展的需要。其实，想一想，也不难理解，学校给我们提供什么舞台来训练勇敢和刚强呢？除了用题海把人浸泡成软体动物，还有什么？没有！
“恋爱，那真是我犯的大罪。可老天有眼，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女孩子。我唯一的错是虚荣心，我以为女孩子像漂亮衣服，能给我带来快乐，也就允许她们走在一块儿。不论怎么说，我没有爱过，更没有过什么承诺，也就谈不上欺骗或欺负了谁。她们是自作多情，我看不起她们。
“至于不学无术。我认为不学当然无术，可像这样泡在题海里也不过是学也无术。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学。把学生当作计算器，把那些神圣的程序无休无止地输进去，像产品一样一批又一批地生产出来。这样的程序训练出来的只能是伪劣产品，越是高分越露出十足的呆气，仿佛从监狱里生产出来的奴才，只知道执行他人的命令。老师开口就讲，难题里有的是思维能力，只要做出难题就是个聪明人，就有了智慧。老实说，那些解题能力丝毫不能解决未来的任何问题，除了用来考试。我坚定地相信，用难题罐装出来的顶多是计算器，决不可能是聪明人。为什么人们一定要相信高分才是真才实学？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高分代表的是头脑僵化，情感蒙昧，思想麻木，个性沉睡？为什么不想一想，大人们难道是依靠在学校练成的高分来生存和发展的吗？所以整个是场天大的骗局，是场投机的把戏。
“老师，你是过来人，你该知道题海里练成的所谓天才毫无意义。谁能告诉我，在社会混出点名堂的人中，哪个是凭借的解题能力？事实上，高分确实毫无用处，即便是搞科研的也一样，只拿来害人。真正有用的是独立的思想，是对世界独立的思考、判断和评价能力，题海决不给我这种能力，反而抹杀这种能力。老师最惧怕的是思想。如果你还有一点头脑，就一定当成仇敌，不惜一切把思想之火熄灭，把你变成练题的机器和奴才，才肯罢休。
“老师，这并非是虚无主义，学习是大事，人的智慧靠学习来开发。请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不学无术的废物，根本没有无聊和消沉，相反我活得很好……”这不仅是对老师，而且是对自己的承诺。不知怎么的，他热情地补充：“老师，也许正是你的影响，我才过得很充实。你是没有被应试毒害的极少见的老师。”
虽然与老师的观点冲突得厉害，特别是行为的选择是对老师的叛逆，但不知为什么，老师却有些莫名的激动，仿佛想要赞美铁山。他沉吟一会儿，思索着说：“……也许你跟我都走了极端，我是最积极地看待应试，你是最消极地看待应试，而我们俩都有一定道理。我想，对一般的学生，我的思想能引导他们积极地应对社会挑战，为未来打点基础——虽然不是很有发展意义的基础；你的思想很容易引诱学生消极对待学业，在荒废学业之后极容易堕落，因为可能走投无路。你想想，除了这种教育，我们还有什么教育呢？叛逆这种教育就等于放弃学习的权利，使自己沦入社会底层……所以，有钱人都把孩子送到国外，舍此没有别的办法。”
老师的语调很诚恳，逻辑很艰难，决没有用老师的权威压制思想的意思，可极有说服力：既然没有更好的教育，除了适应这种教育，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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