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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八章 放逐白美人

    白美人善于使性子,玩手腕,看到铁山冷冷的,本该拥有铁山的日子,她也放弃权利。她不去,有两个意图,一是看铁山能否屈尊找她,体检他的心是红是黑;二是看黑美人是否乘虚而入,拿准她的背信弃义,好打倒她。

    她是很相信自己的魅力,以为铁山一定主动找她。出乎意料的是,铁山似乎根本不在意,没有“招惹”她的任何举动。她决不跟踪,也坚持不招惹他。一周下来,铁山好好的,似乎没有她白美人,生活并不缺少什么。

    不知为什么,每放弃一天占有铁山的权利,她的痛苦就增加一份,而对黑美人的恨也增加一份。她听不进去课,眼睛成天鬼鬼祟祟,偷觑着铁山,看他到底在不在乎自己。她多么渴望铁山能看她一眼,可她的秋波次次落空,热辣辣的眼风碰到的不是冰山,而是虚无。

    被抛弃的痛苦是生活赐予她的强烈刺激的味道。生命像断线风筝,慌乱地扎向虚空,摔向大地。有好阵子,她的魂魄飘散,人成为一张空壳,没有知觉地流动,仿佛尘埃,又仿佛一种低等浮游生物。有时,她似乎需要痛苦,犹如不幸者需要烈酒,痛苦似乎能填补空洞的生命,增加生命的质量。对于漂泊的生命,痛苦也许是一种荒凉的港湾。从没有过的自悲自怜居然是一种享受,酝酿出美人薄命的伤感的诗意,淡泊的青春原来也可以用痛苦和伤感调出浓厚的滋味。

    教室的喧嚣很遥远,她沉浸于虚构的失恋中,但并不了解自己的情感,像是颠覆习惯的荒诞,像是一团乱蓬蓬的杂草,理不清,又像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把百年老树连根拔起,大地是一片狼藉;又像是暴雨过后的一种凄凉的沉寂,山脊上挂着彩虹……

    生活本是没有边际的空虚,学业不是填补空虚,而是使空虚贪婪地扩张。以为如此真实的爱情可以寄托生命,充实空虚,不料她的热情却扑了个空,委屈和怨恨的眼泪涌出。她可是漂亮女孩,怎么可以遭受被拒绝的屈辱?小小年纪如何承受得起爱情游戏的残酷?

    她暗暗地赌气,决不理睬铁山,甚至眼睛不朝他的方向瞧一瞧。她要比赛傲气,决心一辈子不看一眼铁山,怨恨堵塞心间。原来爱与恨只有一步之遥,爱只要受到挫折,立即变成恨。有时,我们不能不怀疑,难道爱是一种欺骗,不过为恨作铺垫?

    她哪里窥见爱情全部的残酷?背着铁山,她的泪水淌得那样畅快,相信自己真的爱上铁山,没有铁山就活不了,多想脆到铁山面前,向他倾吐满心的痴情。两个自我顽强的搏斗,是傲气还是爱情取胜?连她也不知道,只觉得两个自我把心肺都要撕裂。

    恨铁山可是用真心,巴不得他倒什么大霉,比如遭雷辟,决不怜惜。她以为非要用狠心不能使受伤的心得到安慰。恨是心灵世界的报复,报复得越残酷,心就感觉越痛快。

    “李铁山,我把一颗心放到你身上,见到你,我就心花怒放,为你的一举手一投足牵引;见不到你,我就在想你,可是你却无动于衷,铁石心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痛苦。你摧毁我的自尊,玩弄我的感情,吞噬我的自信,让我无法面对自我,无法面对同学。你这魔鬼,好让我心痛,我一定要报复。”她在心底说着,感觉好受一点,但似乎更不不好受,但她乐意这样。

    可是,爱情爆发时,她渴望为铁山献出生命,只要能感动铁山,什么牺牲不心甘情愿呢?比较两种味道,爱更快乐,她深信,只要用真心疯狂地爱,总是化冻千年坚冰,铁山终会投入她的怀抱。希望是多么顽强的东西!

    “铁山哥,你是我的主人,我的神,我的魔术师,你主宰着我,折磨着我,可我甘愿当你的奴隶,受你的摆布。我失去尊严,可幸福无边;我受你压迫,可快乐无比。你牢牢地控制着我,为你的青睐喜上眉稍,为你的冷遇痛不欲生,为你愁我甜蜜,为你忧我沉醉,为你去死也幸福。铁山哥,你无法剥夺我的爱,因为我的心存放在你的身上,你不给我快乐,可你无法不给我痛苦,为痛苦也是我的快乐,你能怎样呢?爱你是我神圣的权利,只要生命尚存,我的爱就不老。”她疯疯癫癫地对自我说,感觉天堂的幸福,心儿飞得好高好高……

    忌妒是更大的痛苦,她总以为黑美人一定填补她的位置,这贱人那样不要脸,什么勾当干不出?恨黑美人胜过恨铁山,在幻想中,连人类想不出的残酷刑罚,她也想得出。古代那些酷刑都一一想到,得到一些快慰,可仍觉得不过瘾,非要用什么奇特的方法折磨她,比如剥她的皮,剐她的肉,让她死不能,活受罪。有时,想着那些可怖的场景,连自己也感觉害怕,却得到古怪的安慰。为什么女人如此毒?是因为女人受的痛苦太深。

    随着日子的推移,她日益熬不住,看铁山的神气,她注定是冷战的败者。傲气在瓦解,爱情节节胜利。周末,她对自己说:“我不能不去见铁山。”说出这句话,她仿佛获得解放,从自造的网络里挣脱出来。“我不去找铁山哥,别人会去,她才不客气呢?”她想,觉得浑身充满勃勃生气,她一定要斗一斗,看谁笑到最后。

    她见到铁山时,铁山看她的眼神显得很陌生——这是比什么样的蔑视或侮辱都可怕的表情,她简直不敢去碰那结实的臂。

    “铁山哥,你不认识我……”她怯怯地呼唤,一边拿眼风去偷觑。

    “不认识。”

    “难道你都不认得我……”白美人透着哭腔,做出可怜的媚态。

    “我知道你的名字,可并不了解你,就像对这棵树一样不了解。”他瞟着道旁树,带着轻视又超脱的神气。

    “你把我的心偷走,骗走,却又像垃圾一样丢弃,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泪水酝酿而出。

    “我既没有偷,也没有骗,也就说不上像垃圾一样丢弃,一切都不过因为你自作多情。”

    他说得既冷淡又坦荡,但盯住她的眼睛却有了温热之意。白美人贪婪地盯住铁山的眼睛,不移动视线,走过来缠住铁山的臂。

    “你太无情,难道你没有接受过我的感情?难道你没有动过心?除了你不是男人。你亲我的时候,难道你的心没有跳动?你能骗谁呢?”说着,用臂去搂铁山的腰。

    铁山早把眼睛移开,脸上挂起酷相。眼里是那样的表情:真是得寸进尺,怎么这样贱呢?

    “你看,我又在犯错误——我这不是在鼓励甚至是怂恿你吗?……唉,真是没办法,不准你近身,你就怨恨我不近情理;不过是举手不打笑脸人,你却又粘糊糊地缠住我。”

    酷相换成一种浅浅的烦腻,似乎感觉疲乏厌倦。白美人把媚眼撩过来,企图激发他的情趣。可听了这种话,脸色暗下来,显出几分尴尬,搭讪着:“铁山哥——”柔媚得不是让人喜欢,而是让人起逃跑的冲动。

    看到铁山的脸又挂起酷想,冷得肃杀,她又换成哭腔:“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拒绝我?……我是哪一点不好嘛!爱你不够吗?难道配不上你吗?”

    “你不了解我,犹如我不了解你,根本谈不上爱的问题。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怎么能相交呢?”在白美人听来,他的声调是那样疏远而讨厌,分明是装腔作势。

    “不是的,我觉得你是那样讨厌我……可到底是为什么呢?”她的泪又下来。

    “我对这个世界是比较冷,因为它无法让我产生热情。”

    “难道我爱还不够吗?……你要我怎样爱你呢?”泪汹涌而出,哭起来。

    “你不懂爱……”他的神气是,你哪里配谈爱呢?

    “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难道这还不是爱吗?我把整个心都寄托到你身上,看到你,我就欢乐,心就跳得那样厉害;你没有在眼前,我就想念你,想你身上的一切:难道这不是爱吗?只要你答应爱我,什么牺牲我乐意,哪怕死也决不含糊,难道这不是爱吗?”

    铁山微微地笑了笑,她的爱便在笑中变得廉价和浅薄。

    “你知道我是怎样评价你的爱吗?……因为黑美人,你爱我了,那是忌妒培植的所谓爱;因为我是那样的冷酷,你爱我了,那是手段刺激的爱;因为我是那样帅气又有钱,你爱我了,那是虚荣激发的爱;因为你的生命是场空虚的梦,你爱我了,那是救命稻草逼出的爱……”

    白美人惊诧地瞧着铁山:真是全然不认识铁山啦!

    “我再给你分析。如果没有黑美人的刺激,你爱我吗?如果我也是粘糊糊地缠你,我还有魅力吗?如果我既不帅,也没钱,你还对我有热情吗?所以,你不懂得爱,你的爱不过是一种装潢,犹如你的漂亮裙子。”

    “可是,我为你所受的痛苦难道是假的吗?”她的痛苦兴风作浪,泪水涌出。

    “不是假的,你看起来确实痛苦了。不过,你也不了解你的痛苦——那可是黑暗的浪潮啊!那不过是虚荣心受挫的痛苦,以美人自居却遭到拒绝,如何不痛苦?可这痛苦不仅不能证明你爱我,而且很廉价。还有痛苦,那是怨恨的痛苦,是忌妒的痛苦。正因为你不爱我,才那样容易恨我,巴望我倒霉,诅咒我上当,也才那样痛苦。至于忌妒,我认为不过是抢夺财宝的失败心理,那痛苦简直是活该。”

    以往铁山对她说过的全部话加起来,也不及今天说的多。白美人显出僵死的绝望表情,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铁山拒绝她的爱,又仿佛是被人彻底揭露的羞愧难当,收敛柔媚的眼睛。

    “那怎样才算是真心爱你呢?难道我想为你牺牲的热情也是假的吗?”又挣扎出一星爱情的火光。

    “你不了解我,所以不可能爱……如果我非要告诉你,你才明白,那我也不怕坦言。爱是命运结出的果实,只有深刻地了解,爱才有了真实的内容,比如牺牲的热情才有了寄托,才知道怎样的牺牲才能为对方创造幸福,两种命运才扭结在一起,永不分离。如果是真的爱,那就永远不会恨,因为既然是以牺牲为最大的幸福,凭什么还要怨恨对方呢?所以,你的牺牲热情是虚构的,不过是小说家写小说而已。”

    说着,他轻轻地拔下缠住的手,脸上显出痛苦又冷酷的表情,把白美人落在路上,径直走了。

    李铁山以同样的方法打发走白美人,他需要孤独,需要思索,而这些女孩实在让他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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