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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16 孩子的事

    “爱妃似乎特别喜欢半夜站在窗台看风景。”身后有人说话。

    欧雅若咬咬牙,转身扯出标志性地假笑:“皇上。”然后被身后的人一扯,一齐跌坐在一旁的睡榻上。

    浑身酒气的皇甫浩笑起来更邪气,令人看着七上八下的,欧雅若坐在他膝上,笑着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安歇了?”

    “她歇没歇爱妃该去问她,朕如何知道。”皇甫浩的手沿着她的曲线四处游移。

    色/胚!臭流氓!欧雅若忍住拍掉那两只爪子的欲望,暗暗深吸气,“不是说祖宗定下了规矩?”每逢初一十五,不管风吹雨打山崩地裂,皇帝应该宿于皇后的凤仪宫,一来为了巩固皇后的地位一来为了彰显帝后夫妻和谐关系。这是不久前赵姑姑私底下告诉她的。

    “规矩?”皇甫浩抱着她大笑:“什么是规矩,朕说的话就是规矩。”

    欧雅若想了想,也对,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唯我独尊的的大逆不道的妖孽小人,连他老爹的命都栽在他手里,一堆白骨说的话算个屁!不由得笑了。

    “想什么?”皇甫浩的手又开始不安分。

    “没什么!”欧雅若说道。

    两人依着睡榻缠绵许久皇甫浩才肯罢休,欧雅若很快就睡着了,皇甫浩抱着她回到床上,睡不着。过了小半个时辰,皇甫浩发现欧雅若似乎在做梦。她挣脱他的手抱住自己的头,紧紧地缩成一团,嘴里低喃着什么,皇甫浩凑过去仔细听了,只听她说着:“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不要丢下小雅一个人~~”

    皇甫浩的眉毛皱了起来,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欧雅若安静了些,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合适的位置又接着睡着了,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着身子。

    “装模作样的小妖精~~~~”皇甫浩小声自言自语。

    欧雅若被看醒了,对上皇甫浩满是探究的眼睛,扯嘴一笑:“皇上这么早醒了?这么看臣妾,是不是臣妾脸色长了什么东西?”难道一个晚上就冒痘痘了,还特意用手摸了摸脸。

    “没长东西!”皇甫浩说道,桃花眼还是盯着她的脸。

    “那您这么看臣妾,难道臣妾更好看了?”欧雅若笑着问道。唉,她越来越不懂得谦虚为何物了,都是这张脸给惯得。

    皇甫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表情很正经说道:“嗯!确实更好看了。”

    欧雅若便一个翻身爬到他身上,笑着问道:“骗人!皇上又在琢磨臣妾什么了吧?”

    “爱妃好心思!朕在琢磨爱妃该给朕生个皇子了!”皇甫浩笑得贼兮兮,让她有一巴掌拍飞他的冲动。

    “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臣妾也想要,但送子观音娘娘不待见臣妾,臣妾有什么办法,再说臣妾哪有德妃福气。”欧雅若坐起来。天亮了,他不用早朝,但她请给老太太请安,风雨无阻。

    脚一点地,被皇甫浩拉住了:“去哪?”

    “梳洗打扮,然后去给太后请安!”欧雅若说道,想挣开他的腕力,反而落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别去!陪朕再睡一会儿~~~~~”语气相当暧昧。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会儿新鲜的虫子多着呢,皇上要不到花园溜达一圈尝尝鲜?”精虫满溢的流氓!欧雅若暗骂,趁他不注意钻了出去,披了衣服唤丫鬟们进来帮她梳洗。丫鬟们给她准备了鹅黄色的宫裙,挽了美美的发髻,插了金步摇和簪子。穿戴好了来到床边,皇甫浩随意披着衣服坐在床边,眯着桃花眼盯着她看。

    “臣妾好看吗,皇上?”欧雅若很臭美地摆了个姿势。

    “美而俏。”皇甫浩大手一伸,紧紧抱住了她引以为傲的柳腰,笑着说:“朕帮爱妃给母后告假,今儿陪着朕。”

    “皇上,您就心疼心疼臣妾,臣妾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恃宠而骄。”欧雅若说道,迅速在皇甫浩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起身给皇甫浩福了福,带着一堆人走了。

    “请完安早点回来。”皇甫浩对着她的身影喊道。她回身露出了一个销魂的笑。她一走,皇甫浩也没心思继续睡,命李德海搬了奏折到承欢殿批。

    到了慈寿宫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和德妃聊得甚欢,连眼角边的皱纹都看见了,对着她的时候老太太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以礼相对便让她出去了。到了凤仪宫,皇后仍旧是亲切的很,直问她身子好些了没。欧雅若笑着谢过了,又说了会费话告辞出来。转角出了凤仪宫,背后隐隐听见茶杯落地的声音。

    欧雅若低着头,脚步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然后缓缓往前走。

    回到承欢殿,皇甫浩没走,在偏殿批阅奏折。欧雅若换了衣服刚刚坐下,就有太监进来传话,说太妃请她去佛堂一趟。欧雅若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跟了小太监往佛堂方向走去。

    佛堂在皇宫的南面,而她的承欢殿在北面,两个地方相隔甚远,乘着辇肩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距离佛堂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欧雅若便下地走,一会便到了佛堂,不是很大,周围很安静,隐隐约约听见木鱼敲打的声音。

    门口有两个太监守着,见了欧雅若,跪下了,接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布衣尼姑打扮的妇人,四十左右,人看着很祥和,对着欧雅若弯了弯腰,手掌合十说道:“娘娘,里面请,太妃在里面等您。”

    妇人引着欧雅若往佛堂里面走,然后便看见另一个同样穿着灰色宽松布衣的妇人,跪着敲木鱼,头发盘起,虽脸有沧桑,但风韵犹存,看得出来,此人年轻时必定容貌过人。

    “你来了。”妇人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

    “太妃相邀,臣妾自当应约。”欧雅若说道。环视了下四周,是个清修的地方。

    太妃起身,面对着欧雅若:“世人皆传贤妃国色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太妃赞誉。”欧雅若不客气地说道。这张脸精致得没话说。

    “倒是个直性子的。”太妃看着她,声音仍是很平静,“不过,宫里最是忌讳两种人,一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之人,二是性子直的人。你,似乎两种都占据了。”

    “太妃言之有理。想来深宫之人,哪一个不是有两种面具,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楚,久而久之,甚至那人自己怕也是迷惑了。”欧雅若徐徐说道。

    “既然你如是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锦绣年幼无知,又常年在佛堂里不谙世事,如有不恰当之处,请你教导一番才是。”太妃直言道。

    “教导二字不敢!臣妾本就是山野出身的人家,懂得道理少之又少,无非是世人常说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浅薄,哪里有能耐教导公主。”欧雅若浅笑着说道。

    太妃闻言看了她一阵,然后说道:“虽是浅薄,但已经足够了。我参拜佛祖多年,许久不曾过问宫中之事,图的不过是一分清静,你若是心烦了,前来这里听听佛经,也是排忧解郁的法子。”

    “谢太妃指点,臣妾心领了。”欧雅若欠了欠身,然后转身走出了佛堂。

    在佛堂门口,碰上了昨天夜里的小女孩,低着头地给她问安。欧雅若轻轻点点头,也不留步。轿子跟前,欧雅若突然不想坐了,便慢慢走着,低头,一路沉思,赵姑姑看她不出声,断是不敢打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方。

    半路,碰上了一个小太监,说皇上请娘娘立刻回承欢殿。欧雅若回神,听得小太监有些着急,于是上了轿子,吩咐抬轿子的人快些。等她坐在软轿里,又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快到午膳时分,欧雅若赶回了承欢殿却见皇甫浩正悠闲地坐在桌边。

    “朕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吗?到处瞎晃什么。”皇甫浩虽开口责备,却丝毫听不出责备的意思。

    “臣妾知错了,皇上罚臣妾吧!”欧雅若低眉顺眼说道,女人要懂得以退为进。

    “那依爱妃的意思,朕该罚你什么?”又是用桃花眼直勾勾看着她。竟然对她使美男计!她吸了吸气,稳住加快的心率,笑道:“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爱妃识趣。”皇甫浩哈哈一笑,伸手轻轻将她一带,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朕就是喜欢你这股识趣的劲。”

    “皇上过奖了,是皇上教的好。”欧雅若扯着假笑拍马屁。

    “那也是爱妃聪明,学得好。”说着伸手搂住她的腰肢,稍稍再往前他笔挺的鼻梁便碰到她娇俏的鼻尖了。她心里一窒,眼珠子不敢乱动,直直看着他的。皇甫浩笑得颠倒众生,眼看他的嘴巴就要碰到她的了。

    砰——突然听到碟子落地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奴婢该死!”送午膳进来的珑儿又羞又怕,手里的菜都给摔碎了。

    “下次再犯,朕要了你的脑袋!”乍然被打断了好事,皇甫浩眉头皱了皱,口气有点恶狠狠,“下去!”珑儿磕头谢恩,然后抹鞋底跑得比兔子还快。

    回头好好赏珑儿,给她压压惊!欧雅若想道,十分感谢珑儿从“虎口”中拯救了自己。要知道,皇甫浩这只只用下半身考虑的动物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也不怕精尽而亡。

    用过了午膳,皇甫浩便搂着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她微微挣扎:“皇上,饭后不宜做剧烈运动。”大白天的~~~~

    “放心,朕会很温柔的对爱妃。”皇甫浩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吹得欧雅若的耳朵后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里露出看起来像猎人见了猎物一般的光芒。

    “臣妾听说西畔池的荷花开得正盛,要不臣妾陪皇上去瞧瞧?”欧雅若作最后的挣扎,虽然知道大都徒劳。

    “荷花明日再看!”皇甫浩说道,见她不死心的挥着小胳膊,提醒她:“不是说好了随朕处置?朕便罚爱妃为朕生个皇子。”

    欧雅若嘴角抽搐,双手举白旗投降,怨自己搬石头砸自个的脚。再说了,皇甫浩是妖孽一个,她是妖女一个,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妖就是怪,能看么?

    皇甫浩果然很温柔地对她。

    中秋节的余温持续到了八月底才渐渐淡去。皇甫浩依旧很宠她,以前德妃美人没有怀孕的时还能帮她分担分担,如今皇甫浩大多宿在承欢殿,除了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移驾别的宫,其余晚上时间几乎都在和她厮混。这令欧雅若觉得很头痛,总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而且,皇甫浩似乎铁了心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天天提醒她生个皇子。

    这一晚,皇甫浩没来,去了玉濂殿,据说美人动了胎气,他这个当爹的去哄哄不听话的儿子去了。少了他的纠缠欧雅若便算计着怎么离开。

    据姑姑的说法,后宫有名分的女人只有死了才能离开皇宫。她欧雅若现在不仅有名分,还是个大大名分。如果只有死了才能离开。问题是她要怎么个死法?死是很简单,可是死去——活来就难了。电视里曾有神神叨叨的什么药,吃了会处于假死状态,过了多久会活过来。可是她去哪里找啊?就算找到了假死了,皇甫浩要是把她真埋了——她不得活活憋死在棺材里。忽然脑中出现一个人——太后老太太。如果她肯帮忙是不是会容易点?她可以像电视剧里那样赐死她然后把她的“尸体”运出去。可是这老太太跟她没那么好的交情,巴不得她永远消失,赐死肯定也不是玩假的,此路不通。唉,还是算了。

    如果她偷偷溜出宫然后毁容换面,皇甫浩就找不到她了。可是方大娘他们怎么办?皇甫浩答应把他们弄得远远地,并不代表放弃牵制她的筹码。再说了,皇宫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一没长翅膀的大活人怎么飞出去。欧雅若光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心情有些烦躁——就像接到任务头脑中却毫无思绪、而明天就是期限一样。

    还有,她绝不能怀皇甫浩的孩子。她是很喜欢孩子,也想要一个属于她欧雅若的孩子没错,但同时孩子也是属于皇甫浩的。有了孩子的牵绊,她一辈子都甭想离开这个龙潭虎穴了,到时候不说她舍不舍得,估计她刚动了离开的念想,皇甫浩已经着手把她给灭了。她要是真的离开了,没了娘的孩子像根草,她的宝宝还不得被那些吃人不剩骨头的妖怪啃精光。

    可是按照目前皇甫浩对她的宠爱程度来说,她怀孕的几率是很大的,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有棵种子在发芽茁壮成长了。欧雅若吓了了激灵,立马摇摇头否认这个想法,摸摸扁平的肚皮祈祷。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没把她拯救出去,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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