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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0守护-断寸香

    南宫朔坐在火堆旁计算着霓裳外出的时间,15分钟过去,20分钟过去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听着雨声雷声越来越大,他心中越发急躁不安,会不会在山野里遇到野兽?还是被刚才搜查的官兵抓走了,或者是迷路了?

    他自我安慰了半天,依然不见她返回,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摸着洞内岩石往前走,一步步,终于踱到洞口,倾盆大雨让他心中一寒,难不成她真的出事了?

    如此一想,他便什么也不顾,踉踉仓仓冲着雨幕冲了出去。没走几步,便摔倒了,泥水里他匍匐前进,手无意中划到一样东西,很柔软,像是衣服,是她!南宫朔惊喜交加,慌忙顺着衣服摸上去,果然是她。

    此时霓裳缩卷着身躯,早已昏迷过去,南宫朔弯腰将她抱起,凭着感觉朝洞口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去,进洞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岩石尖角上,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根本顾不得疼痛,凭医生的本能判断出此刻霓裳滚烫的身躯是典型的高热惊厥,必须立刻给她采取急救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山洞内篝火已经灭了,只有袅袅余烟在蒸腾,他终于摸索到刚才坐的那块石头上,将霓裳放平躺好。

    他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体外保温,让她的体温保持在一定温度上,人自然会醒,然后再想办法退烧。可是这里什么保温措施也没有,两个人衣衫尽湿,这让他踌躇起来。

    想了想只有脱了她尽湿的外套短衫,将她搂在怀里,用篝火余灰烤着她的衣服。

    南宫朔自持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心里根本没有半分杂念,再说自己本就是个瞎子,对方穿不穿衣服没什么不同。

    霓裳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南宫朔此时心里已经不安起来,这山洞里,要吃没吃,要干净的水也没有,要药更是不可能,,如果不能及时给她退烧,很容易引起并发症,到时想救都来不及。

    自己唯一想到的就是西医放血疗法,可手头连放血的手术刀都没有。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无意间碰到自己胸口衣襟处,内侧仿佛有个细细硬硬的东西,他突然想起这是小先生行医救人的法宝,如今真是排上大用场了。他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凭手感长度判断出这是一枚古代人常用来针灸的银针,比平常的针长出许多,而且异常的光滑。

    南宫朔俯身托住霓裳的手腕,摸到大动脉,毫不犹豫一针下去,只听一声轻微的‘噗’声,一股温热的血顺着纤细的臂膀流出,紧接着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西陵沣出了临时大帐后,策马而驰,一路狂奔,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白天的谷口,远远地传来禁卫军的大声呵斥:“来者何人?”

    西陵沣没吭声,走近了,禁卫军才看清楚来者正是自家主子,忙上前施礼,西陵沣缰绳一勒,问道:“可否有动静?”

    “世子,并无任何动静,也不见有人出入。”

    “嗯,严加看守,不得疏忽!”

    “是!”

    西陵沣说完挥了挥马鞭,示意他退下,禁卫军守卫赶紧让路,目送他入谷。

    一骑单骑四蹄踩在谷底的岩石小道上发出的‘踏踏踏’的声响,在夜幕笼罩的山谷里传得格外清晰。

    潭水边,西陵沣下了马放了缰绳,独自一人围着潭边转了一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望着漫山遍野的风雨,焦虑地叹了口气。

    “如此大的风雨,即便是落水逃生,又能扛得住几时,她到底躲在哪里?”

    白天禁卫军入谷搜查未见尸体和逃走的行踪,西陵沣便知霓裳他们一定没有死,只是不知道藏在何处。下雨时,他命禁卫军撤退,也是有意让她能及时找个藏身之地,不至于被冻死饿死或被饿狼野兽伤到。

    刚才谷口的禁卫军守卫禀报并未见任何异常,说明他们还在谷里没有出来,那她一定就在这周围!西陵沣想到此,只觉全身一暖,一定要找到她,带她出谷!

    他顺着泥泞的山道往上攀爬着,抬头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洞窟,让他浑身上下陡增了力气,终于他抓住了一棵树的枝干,刚想纵身上去,却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惊的他脱了手,顺着山坡又滑了下去。

    再次爬上来的时候,风雨潇潇,四周再无任何动静,难道刚才自己听错了吗?他狐疑地打量着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突然,脚底下水花溅起的洼地里,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

    “墨玉长箫!”

    他弯腰捡起一看,正是自己那只为救霓裳失手落崖的长箫,他仔细看了看箫,又抬头看了看崖顶,按说这个方位绝对不是霓裳带着南宫朔落崖的地方,自己的长箫为何在此出现,那只有一种解释,霓裳就在附近,刚才那个声响一定是她发出来的,可是人呢?他环顾着左右,洼坑里散落的山果被风一吹,顺着泥水滚到了他的脚下。西陵沣弯腰将散落的山果一颗颗捡了起来,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酸涩的口感让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却在瞬间咧嘴一笑。

    “很好,她还活着!”

    山洞内,南宫朔一针扎下去后在心里默算着放血时间,放血疗法是西医最普通的一种治疗高热的手法,即便是西方普通的家庭主妇都会做,更何况自己的前身是一个鼎鼎大名的西医专家。

    此刻,他稍微安下了心,正在琢磨去洞外接点雨水过滤一下给霓裳喝,却在呼吸间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他忍耐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此后便欲罢不能,一发不可收拾,他无从判断这股沁人心脾,夺人魂魄的香气从何而来,却控制不住自己一口紧似一口贪婪地吞吸起来,完全忘了躺在地上的霓裳被挑破的动脉正汩汩往外流着鲜血。

    那股异香吸入肺腑,延绵至全身每一根神经元,无比舒畅和快意,骤然间,南宫朔眼前一亮,像睡醒了一般,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他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看着四壁明亮的山洞,而眼前的一切又把他惊得目瞪口呆。

    山洞里奇香缭绕,雾气飘摇,异常明亮,洞口百花齐放,彩蝶纷飞,一时间洞内洞外姹紫嫣红,流光溢彩。彩蝶成群结队飞进洞内,环绕着躺在地上的霓裳翩跹飞舞。霎时,自己和霓裳被被这异彩的空间层层包围,他低头看着地上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霓裳,这才发觉原来香之根源在她的身上,是她流出的血散发的香气促使自己的眼睛重见了光明,引来百花齐放,群蝶起舞。如此奇异的现象,不是亲眼所见他又怎么相信人体的血液有此异样的魅惑。从无印香君到异时空穿越,直至坠崖不死,他渐渐的已经有些接受这个异时空里发生的怪异之事,自然这血液之香气也就不足为奇了。

    突然的复明,仿佛给南宫的心里打开一扇窗,他难耐激动无比的心绪,弯腰抱起了霓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久违的这张小脸,果然跟前世的米裳非常相似。看着这张娇俏苍白的小脸,他粲然一笑,说了声:“谢谢你,让我再一次记住你的容颜。”

    此时身边的彩蝶越聚越多,异彩光圈也陡然增大了几倍,霓裳手臂上流出的鲜血仿佛在瞬间加快了速度,南宫心里一惊,彩蝶嗜血!

    旋转的光圈是诱导出血的动力,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她的血会被吸干性命难保!可是那股香气,别说彩蝶百花,就连南宫朔自己也是如痴如醉欲罢不能,恨不得不停息地吸下去,如毒瘾发作,一发不可收拾。

    “诱香瘾?”

    这个词在南宫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明白了,从裳儿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充满了诱人心魄的魅惑,诱发了他灵魂深处的贪婪,这跟对毒瘾的依赖是一样的。

    南宫朔在意念中试着转移注意力,竭力调整呼吸,慢慢合上双眼,凝神静气控制中己有些慌乱的心绪,刻意不去想那股诱人的香气,抬手封住了霓裳胳膊上那个动脉出血点。

    却不知洞外有一双眼睛正怒视着这一切。

    西陵沣站在洞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洞搜索,忽见大雨中,不知从何处飞来大群彩蝶,带着异样的光源飞进洞内,而咫尺之外山洞出口自己的脚下瞬间百花齐放,如此季节实属罕见,继而一股异香顺着洞口飘了出来,西陵沣止住了脚步,随着源源不断从身边飞过的彩蝶,洞内传出的光源和香气也越发强烈起来,依稀中西陵沣看清在异彩光环围绕下躺在地上面色微红半裸着的霓裳,还有清晰可见的流血胳膊,而身边守护着她的竟然是南宫朔!他想干什么?!西陵沣只觉大脑‘嗡’的一声,抬手瞬间暗器激发,却被如数挡在光环之外,甚至连一丝声响震动都没有发出。

    西陵沣大惊,欲往洞里冲,却在一念间止住了脚步,难道传说中的香彻骨就在霓裳的血液里?面对人人都想占为己有的香彻骨,他怕这个时候冲进去南宫朔会对霓裳不利。他无法预知身受重伤的霓裳此刻落在南宫朔手里会怎样,投鼠忌器让他始终没能迈出那一步,只在心里暗念:“南宫朔,你是个医者,希望你不要玷污了南宫世家的盛名!”

    再抬头只见光环中的南宫朔俯身抱起霓裳握住她的流血的臂膀,眼神炙热痴痴地看着她,喃喃耳语,随后,香气渐退,彩蝶离去,一切又堕入黑暗中。

    西陵沣不知道自己站在洞口多久,刚才的那一幕如幻如梦,一度让他以为只是一个臆想,可是看看手中的长箫,洒落一地的山果,还有洞口那激射出去的暗器,不可否认,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霓裳的的确确就在洞里,而南宫朔确实也不像要伤害她,那疼爱呵护的神态,倒让他心如蚂噬,他按住胸口,闭上双眼,身后传来几声狼嚎,只闻一声长啸和几声垂死的惨叫。

    雨幕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南宫止住了霓裳臂膀上的血,片刻后香气渐渐消失,彩蝶飞舞之声远去,洞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眼前又堕入一片黑暗之中,他没有丝毫后悔,紧紧将霓裳搂入怀中,神态平和笑的异常满足。

    去不知洞外,那个淡紫身影如树一般,立在飘摇的风雨中一动不动,刚才的洞内那一幕无疑尽数落入他的眼底,雨水湿透了他散落在肩的发梢,手中紧握一只墨玉长箫,冷风中此人犹如一座雕塑与山与石与树浑然一体。

    天亮后,那一袭淡姿身影远去,洞口不远处躺着几只狼尸和蛇骸,谷底小道上,传来一阵急急如鼓的马蹄声,震荡在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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