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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绝地-香书阁

    作者有话要说:</br>最近抽的厉害,每次上传都提心吊胆,生怕改好的文一去不复返。

    <hr size=1 />  第十一间小房内,太子那一声低喝,如一记闷锤敲在依真的胸口,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对面的西陵沣脸色一变,‘嚯’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画轴走近,依真死死闭上双眼,身子缩成一团,身子不能自制地抖着。那双一尘不染的白靴停在了画轴前,顷刻又转了身,一弯腰,只听“咕咚”一声,是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紧接着听见有人跪倒在地哭着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什么都没听到,殿下饶命!”

    依真一时惊得不能视物,空洞地瞪着前方,是古书?!

    原来窗户底下确实藏了人,西陵沣走到画轴前侧身后伸手拉开了面板,里面藏匿着的古书没有防备就这么掉出来了。依真断了的呼吸终于又连上了,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太子发现了自己。

    “狗奴才,竟然躲在这里偷听,说,受何人指使?”西陵沣堵着画轴厉声喝道。

    古书哆嗦着嘴唇说道:“启禀世子,因,因今日应赌局之需,奴才们领了黄绫子就去各自的方位隐藏,奴才想来想去,也也也,也只有这里比较隐秘,没想到……,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太子殿下开恩,世子饶命啊。”

    西陵沣听完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太子的意思,太子背过身去,良久说了句:“事关重大。”西陵沣会意,随应道:“臣明白!”

    古书一听此言,脸上煞白,他知道今日定是活不成了,爬起来就往门外跑,被西陵沣出手点了他的昏穴,拦腰放倒。依真透过一层纸,眼睁睁地看着古书倒下,鼻尖一滴冷汗也随之‘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太子回了身说道:“等我走了你再处理他吧,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殿下放心,臣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西陵沣给太子让了道,约莫着太子已经出了大殿,才回了身又坐在了蒲团上。依真躲在画轴后,盯着他,西陵沣倒像是不急,倒了杯茶,看着对面那条长画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即便隔着一层薄薄的画纸,依真依然能感受到西陵沣那双眼神的穿透力,也不知他在等什么,既然抓了古书,想必没有发现自己,不然定会当着太子的面连自己一起拖出去才是,她正自我安慰,忽觉哪里不对劲,小书箱!她想起来了,刚才自己进门后将小书箱放窗台上,这一惊让她差点跳了起来。

    就在此时,只见西陵沣站了起来,朝画轴前踱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依真极力控制自己的牙不要发出咯咯的响。

    “唉!”一声叹息,他转了身,弯腰捡起门后昏倒到古书,轻轻关了门,走了出去。

    依真全身顿如散了架子一般,瘫倒在小门里,大脑一片空白,唯有那声叹息留在耳边久久不去。

    良久,她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拖的时间太久了,古书被西陵沣带走,听刚才太子和西陵沣的口气,八成是活不了,另一个童子古画人呢?黄绫子会在他身上吗?

    依真挑开画轴钻了出来,哪知道在小门里憋的太久,腿脚都已麻木,有些站立不稳,一头扑上对面的书桌,黑漆亮面的书桌上,除了那套白色的茶具外,一条黄绫子赫然入目。依真一把抓了过来,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西陵沣为什么要把黄绫子留给自己?依真不敢再深想下去。黄绫子上写的是一句古诗名句,接上下一句便可,倒是异常的简单,她从小书箱里拿出笔砚,几笔写完后揣了起来。一回身背起小书箱就朝隔壁第十二间房跑去。

    刚才看到西陵拉开窗户下的面板,她便猜测古画应该在第十二间房的同一个地点。自己早点想到这些,也不至于古书被他们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果然,等依真拉开第十二间房的面板时,古画躺在里面睡的正香香,看到是依真,他打着哈欠说:“黄绫子在古书手里,找他要吧。”

    依真说:“我已经拿到了,你到大殿前等着吧,要是北山郡主来了,就告诉她,这局我破了。”

    古画也没多问,只‘唔’了声,慢吞吞地爬了出来。依真没敢多留,她怕时间来不及,更怕古画反应过来问他古书去哪儿了,很多话她自是不能说,还是借机溜了比较好。

    出了大殿,她确认了一下方向,东西两方距离相等,既然北山飞雪去了西方,那么自己只有一个选择东方,过了这一关,成功在望。

    一条直径,依真疾步如飞。

    聚贤楼是世子们居住的寝室,这个地方她从来不曾来过,周遭一切眼生的很,想来一个童子的藏身之处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到了门口,她琢磨着要不要找人先打听一下,就见聚贤楼的内院说说笑笑走来两个书童。

    依真赶忙上前搭话:“请问小兄弟,可见有一位典籍童子来过?”

    两个小书童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依真说:“刚有四个姐姐来问过我们,你又来问,莫不是书院今日丢了童子不成?”

    “有四个姐姐来过?”

    依真一听就明白了,定是北山飞雪前头铺路的四个丫鬟,北山飞雪这么快就破了西门,顿觉心下一凉,如果东门再给他们破了,自己惨败无疑,想想这个速度又不太可能。

    小书童点了点头,对里面指了指说:“那四个姐姐又走了,里面还有一个童子,你直接去了中央水榭那边找找吧。”

    依真道了谢,疾步朝水榭方向走去。

    午后的阳光渐渐隐去,乌云密布,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依真只有将小书箱顶在头顶,稍微能遮挡一下雨水。

    水榭并不大,在两个小湖泊的连接处,依真的快靴踏在水洼里发出啪啪的声响,岸上垂柳摇曳在风雨中,湖面微微起了层薄雾。依真进了水榭凉亭,放下小书箱,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寻思着这个水榭凉亭根本藏不了人,古琴他能躲哪儿呢?要是北山飞雪破了这里的局,按规矩童子该到门后候着,既然人还在院内,证明这局还没破,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依真?”身后传了一声轻呼。

    依真猛地一转身,四周寂静无人,可是刚才分明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她试着问了声:“有人在吗?”

    突然,湖边草丛里有响动,依真顺声寻了过去,只见古琴顶着一件黑蓑衣蹲在一块朽木上。隔着芦苇和雨水,任是谁也想不到那里会有人。

    “古琴,是你吗?”依真喜出望外,分开芦苇走了进去。

    “嘘,依真你小点声,别让她们听见了。”古琴惊恐地看了看四周,一把拉住依真蹲了下来。“依真,你来晚了,黄绫子被那四个丫头搜走了。”

    “什么?”依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慢慢站了起来。“她们怎敢这么做?”

    “你听我说,这事也怪我。”古琴伸手又把依真按了下来。

    原来东方只有古琴一个人驻守,他带着黄绫子到聚贤楼藏身,一路上早想好了,不想为难依真,打算看到依真进来就现身,没想到北山飞雪的四个丫鬟抢了先,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古琴以赌局的主子没到,死活不肯将黄绫子交给她们,几个人便打了起来。最后古琴被四个丫鬟臭揍了一顿,搜出了黄绫子还把他推进水里,不让他出来,布好假象,好让依真继续找,以此拖延她的时间。

    “真是卑鄙无耻!”依真看古琴被打的鼻青眼肿心头火气,她没想到北山飞雪会用如此下贱的手段。

    “依真,我真的想帮你,可是郡主那几个丫头太厉害了,明抢!害的我差点没命,我听其中一个丫头说带着黄绫子去西门找主子会和,她们刚刚走,你别耽误了,赶紧去西门,见到那四个丫头,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也要将那黄绫子抢回来,记住了,千万不能善良,要不你就吃亏了,那里才是最后一关,希望古歌古赋他们俩能帮得上你。”

    依真拉了拉古琴身上的蓑衣说:“北山飞雪定是见我没上她的当直接去了南门,便想出这招声东击西,真不愧是谋略高手,我倒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我这就去西门,你先回去吧!”

    古琴点点头,“我回去报告师傅,定不会饶了她们!”

    两个人出了院门分头而去。

    雨,越来越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天没有吃东西的依真肚子饿的咕咕叫,她从怀里掏出师傅给的两块点心就着雨水吞了下去,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

    西门,藏书阁,七层高耸的塔楼,自从听说古棋从这里摔死后,依真便对此地畏惧三分。借助雨幕天色,依真很快过了荷塘月色,站到了塔楼的第一层。藏书阁除了第七层的麒麟殿不能进之外,下面六层均可藏人,北山飞雪即便早到,也不一定立马就能把找到古歌古赋两个人。依真倒了倒靴子里的水,穿好,正欲推门,就听身后有动静,情急之下,只好攀着门框倒挂在走廊上。

    走近的四个人正是北山飞雪的四个丫头,只听其中一个丫鬟说:“我们直接去六层,主子应该已经得手,榴莲你把门反锁上,省的那个花依真追上来。”

    “他?这会儿指定还在西门转悠呢!”榴莲一副不屑的腔调。

    带头的丫鬟推开了塔楼的大门说:“你可别小瞧这个花依真,主子说过,他来历不小,今天太子和世子的举动你们也都看到了,世子竟然当着郡主的面儿给他讨了一枚免死金牌,就冲这个,他就不能留在大殿,以后一准是个碍眼的货色,主子的意思今日寻个机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花依真跟那枚免死金牌一同消失。”

    倒挂着的依真手一滑,险些掉了下去,她真没想到北山飞雪如此狠毒,竟然对她下了杀机。

    “可是,在这里下手合适吗?要是被那两个典籍童子看到,恐怕回去无法跟太子殿下和世子交代吧?”后面另一个丫鬟接了话题。

    “主子的教诲你权当耳旁风了,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杀一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不过是个听差的童子,太子那边主子随便编个理由就打发了,回头就说他们三个合起火揣着太子的免死金牌跑了,这个理由足够了。”

    依真顿觉脑门一阵充血。

    榴莲锁了一层的大门,四个人顺着藏书阁中央木质旋梯上了二楼。依真借机一个翻卷,直接跃上二层窗台,门是进不去了,只有从外围上楼,看能不能截住她们四人,最好在她们没和北山飞雪会面之前堵住她们,依真盘算只要能拿到第二条黄绫子,直接回久著道复命,放弃跟北山飞雪的西门之争,也省的伤及无辜。

    藏书阁的门窗做的特别的严实,想来这里贵重的书籍居多,怕风吹雨淋进了潮气,毁了书籍,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防盗,麒麟殿上悬有宝贝,宫内侍卫日夜值守。依真试着翘了几下,怕声音大了惊动了七层侍卫,最后放弃,从外围继续往上爬,眼见已到六层,她停了下来,贴着窗户缝隙朝里张望。室内,四个奴才挑着灯,静立两旁,一条长长的书桌尽头坐着北山飞雪,她正不紧不慢地翻着一本典籍,看似极其认真,不知道的人定以为她是查阅书籍而来。

    听楼下传来脚步声,她扭脸瞟了瞟身旁伺候她的丫鬟,丫鬟会意,低着头小步来到门前,拉开门说道:“各位姐姐辛苦了,主子等候多时,请跟我来。”

    四个丫头面露喜色,相互对望一眼,按次序迈进了房门。

    依真趁机闪了身,前几日跟童子进藏书阁见习时,去小解,见过这层有个小出气孔。 她摸着房檐瓦楞一个个数着,终于,摸到了那个出气孔,虽然小点很,却也能钻进人,只是背着小书箱着实碍事,只好先把小书箱解下来,人先进去。还好,有惊无险,她顺利进到六层里的茅厕。隔着一堵墙,北山飞雪和丫鬟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主子,这是东门的黄绫子,请主子过目。”

    “果然没辜负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北山飞雪面露喜色,接过黄绫子仔细看了两眼,笑着说:“还以为西陵沣有多大的才气,竟出这么肤浅的对子,该不会是为了照顾那个花依真吧?”

    身边的丫鬟赶紧接话:“传闻都说西陵沣不近女色,对一个童子如此用心,他该不会是……”

    主子凤眼一瞪,喝道:“放肆!世子也是你等人可随意猜测的吗”丫鬟自知多嘴,慌忙跪下谢罪。

    “花依真现在身在何处?”

    “回主子,奴才出东门时,她刚到,这会儿应该还在东门转悠,那童子被我们掌嘴后丢水里去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就是找到了花依真也拿不到黄绫子,这场赌局,她输定了。”

    北山飞雪冷笑一声:“现在论输赢还为时过早,藏书阁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那两个童子的影子,难道他们串通好来对付我们?要是被她捷足先登了,我拿你们试问!”

    “是!主子,可是他们不在藏书阁,能藏哪儿?会不会......藏在上面?”为首的丫鬟对头顶示意了一下。

    “那是禁地,宫有内禁卫守着,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去,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你们俩先出去到门口把手,其余的人跟我来,我们继续搜。”

    蹲在茅厕里的依真也在琢磨这事,除了藏书阁,他们还能藏哪儿?既然整个藏书阁都被他们翻过了,自己也不用再折腾了,先进屋看看再说吧。见室内人已走空,她悄悄溜了进去。

    打了个火折子照了照,房内只有中间那张长条书桌和几把椅子,靠墙有个壁炉,壁炉前散落地堆放了些画卷书籍,布满了灰尘,这间房没有窗户,出入仅是一道门。

    依真记得来藏书阁见习时,一层到六层所有的房间都是连通的,小房间也是两道门,进出方便的很,每间门头都标有数字,书架都贴有分类标识。而这间房好像根本与藏书阁无关,更像是一间堆放废弃书籍的屋子。

    依真看了眼灰蒙蒙的壁炉,忍不住蹲下来翻了翻,横七竖八的画卷堆里多的是名人字画,正欲罢手,一张灰紫的折子引得她靠了前,在茜香国只有花泽家才用这种特有的纸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抽出折子后,依真的手便有些抖了,展开一看,对折的帖子里空白无一字,她更加确定这是父王的东西。花泽家的折子都是特制的,父王蘸墨之前,母妃都会在墨里加三滴羽化的精油。写时并无变化,落笔后黑色的墨迹顷刻变为灰紫,融入同色纸张之中,不留丝毫痕迹,需看时,只稍微点水便可清晰浮现,跃然纸上。

    她回身将折子放在桌上,用小指点了点茶水,均匀摊开,霎时,一排苍头小楷渐渐浮现出来。

    竟是一份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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