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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彼此厌弃,陪我走下去的依然是你 40威胁

    席驭深的胃病,有一半是自己做的孽。

    十年前席家刚刚起死回生,日间要处理白道生意场上的纠纷,晚上又要提防黑道挑衅示威。那时候他只知道杀人,或者防止被人暗杀,连好好吃一顿饭睡一觉对他来说都是奢侈。饭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吃,为了应酬,空腹喝酒之类的事向来没少干。久而久之,就把胃给熬坏了。为了这个事,席家的私人医生不知道警告过他多少遍,但所谓身不由己,就是这么个意思。

    后来境况好转,席家坐稳江山。之前席驭深之所以拼命,是撑着一口气也要把席家从悬崖边拉上来,终于闲下来,散漫的性子又占了上风,玩起来随心所欲没有限度,但好歹有分寸,以不伤身为界。

    至于伤心,那向来也只有他让别人伤心的份儿。

    其实很多病都是累出来的。日子舒服了,身体也好多了,席家的厨师一个个都是各有所长的大师,不用多说也知道怎样做出健康又美味的菜肴,于是多年下来席驭深的胃病好得差不多,他自己也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结果,这一晚上甜的辣的苦的咸的烫的冰的混着吃,就吃出问题来了。

    所以说席驭深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大少爷。同样的东西,解忧吃了没事,换做以前的他吃了也没事,然而一旦过上安逸的日子,就再没有回到从前的可能了。

    席驭深吃了药,仰倒在床上,闭着眼睛,额角上一层冷汗,看样子睡着了,但解忧很怀疑疼成这样他是不是真能睡得着。

    解忧坐在床头柜上,额头一侧抵在墙上看着他。

    还是第一次见到席驭深这般没有威胁性的样子。可仔细看着,却发现他塞在被子里的手握成拳,是安全受到威胁便会随时醒来反击的动作。

    ——就像冬眠中的野兽,看似毫无防备,却仍旧警惕着突如其来的危险。

    这样毫无安全感的举动让解忧觉得碍眼。

    解忧突发奇想地去扳他的手指,企图将他的手掰开。

    席驭深手上比正常人的体温要凉一些,手指握得很紧,她好容易撬开一根手指,转瞬又蜷了回去。她再动手,却使不上力。

    解忧忽然觉得这动作很不吉利,像是在从死人手里抠遗物。这样想着果断收了手,正打算刷个牙看会儿书也睡了,却见席驭深微微睁开一只眼睛。

    他本来就是狭长的桃花眼,半眯起来的样子,正如书上形容的那句,媚眼如丝。

    这般好看的样貌解忧却无暇欣赏,抽回手说:“你还好?”

    席驭深把睁开的半只眼睛重新闭上,闷哼了一声,良久也不说话。等解忧给他倒了热水回来,他却仿佛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解忧起来的时候席驭深还睡着。

    解忧出门上班前在桌上煮好了粥,不确定席驭深会不会再粥冷掉之前起床,想留张条子叫他自己热热,又想起席驭深这么大个人了,不可能连关照自己都不会,又赶着去上班,就没写。

    中午休息的时候,解忧打了个电话回去。席驭深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哑,像是还没睡醒多久。

    解忧问你早饭吃了没,被席驭深顾左右而言他地打断:“我下午去公司,晚上不回来吃饭。”

    “去你妹的公司!不许去!”解忧这下急了。席驭深,别以为你的死活是你自己的事,你死在外面,老子会很难办的!

    席驭深在电话那头发出一个单音节,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依旧在犯困。解忧很清楚,他的目的只是通知她一声,绝对不可能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但解忧是多固执的人,哪是席驭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下了班,完全不理会秦牧那“兄弟几个喝一杯”的建议,解忧下了楼冲上地铁就往席氏的方向走。

    才下了地铁刚出门,手机就响了。

    解忧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见席驭深问:“你在哪儿?”

    “在家。”她不是故意想撒谎,只是想都没想,谎话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溢出嘴边。

    然后解忧听见席驭深轻轻地哼了一声:“来了就直接上楼,我在顶层。”

    “……你看到我了?”解忧抬头仰望了一下席氏那栋直耸入云的大厦,这人站在顶楼,眼神得变态到什么程度,才能看见路边比蚂蚁还小的她。

    “没看到,猜到的。”席驭深说。

    他不了解路上有什么,但是足够了解解忧。解忧这个人,虽然够嘴硬,心也够软。

    解忧是一路被助理从大门迎上楼的,每走一步都有人引路。

    在见识到席少有多宠这位少夫人后,席氏上下没有人敢怠慢她。上到顶层,电梯门打开,解忧走出去,助理还留在电梯里。

    席驭深的办公室门口没有人,事实上解忧从未在席氏看到过任何一个闲人,擦身而过的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好似走慢两步天就要塌了一般,倒是跟办公室里那位闲散到头的资本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难怪当年马克思爷爷要创立共`产`主`义公`有`制。

    解忧推门进去的时候,席驭深正一手支额,另一只手握着一份卷起来的文件,靠在椅子上发呆。桌上七零八落地散着很多份文件,席驭深一松手,手中的那一份直直摔在桌子中央。

    解忧已经可以预见,席氏又有某一位高层要倒霉了。

    反正桌子已经被席驭深毁得差不多了,解忧也不在意,直接把下班顺路买的一桶消化饼干压在他的那堆文件上。

    席驭深抬起头,解忧扯开饼干桶上的拉环,摸出一块饼干塞进他嘴里。

    “早饭和中饭都没吃是吧。”

    席驭深双手枕在脑后,略仰着头,咽下饼干的同时叼住解忧的手指,含含糊糊地说,“吃了。”

    解忧看在他还是个病人的份儿上没有计较,抓起桌上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开水,捧在手上也不喝,想了想还是问:“要不要把老秦喊到家里来烧饭?你这样……”

    “不用,”席驭深取过她手中的水杯,冲她扬了扬眉毛,“我想吃你做的。”

    解忧一拧眉毛:“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烧饭,她会,但是她怕席少爷的胃受不了她炮制出来的粗茶淡饭。

    席驭深对着水杯吹了两口气,“毒不死人。”

    “你确定……?”解忧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就那么个小吃摊你都能吃出胃病来……”

    席驭深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我死了,你记得给我偿命就好。”

    “想得美!”解忧哼了一声,放弃了与他就这个话题进行无意义的斗嘴,自觉地先退一步,“晚上想吃什么,我待会儿去买。”说着看看表,“哎呀,这个点菜场都关门了,只能去超市了。超市菜太少,你别太挑了啊。”

    席驭深摇摇头:“我说了,今晚在外面吃饭。”

    解忧瞥了一眼巨大办公桌的角落,那里有一盒打开的胃药,锡纸包装的一板药片,已经被吃掉三粒。

    “席驭深你这是自己找死!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早年丧夫!”

    席驭深淡淡看她一眼,口气不咸不淡:“你不是一直号称懒得看见我么。”

    解忧一拍桌子:“席驭深!”

    “嗯?”

    “你以为老子今天是被人用枪指着逼着来的?”解忧义正言辞地声讨他这好心当做驴肝肺的行为,“要是没把你当家人,老子才懒得管你死活。”

    解忧这话说得挺有道理,也挺没道理。所谓烛照千里不能照足下,她怪席驭深不知好歹,她自己也没见得有多好。常言道吃倒泰山不谢土,席驭深对她的关心,她就未必全意识到了。只是偶尔好心一次还挨损,她就是觉得不忿。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两个人当真是歪锅配歪灶,一套配一套。

    “呐,姓席的,”解忧干脆捋开一堆文件,没好气地坐在他的办公桌上,“你怎么作践我老子管不了,但是这顿饭老子烧定了,你要是不吃,以后就永远别想吃了。”

    解忧坐在他桌上,第一次如此气势满满地盯着席驭深。

    席驭深不说话,喝了一口水,眼里带着笑意打量她。

    他还就喜欢解忧这种果决的样子,和之前那些见了他就唯唯诺诺小鸟依人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解忧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席驭深说:“我没说不吃你烧的饭。”

    解忧一愣,没想到席驭深这么好说话。这种时候不抓紧时间找回场子更待何时,抬起眉毛笑了:“席少原来也怕威胁啊。”

    席驭深不接她的话,径自说下去,“只不过……”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解忧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一天解忧姑娘会真心表白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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