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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彼此厌弃,陪我走下去的依然是你 19赴宴

    会场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解忧站在桌子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东西:“哎,秦牧,晚上吃饭我可能去不了了啊。”

    杜存也还没走,似乎是有事情找航空部的主管商量。秦牧一脸失望地瘫在椅子上叹气:“唉,这半年不是你飞外地了就是他还没飞回来,哥们几个好不容易见着面了,杜哥不来是工作需要,连你也不来聚聚,这什么世道。”

    解忧拿起文件夹往桌角一磕:“老子现在是已婚人士,看不惯的你也找个妹子结个婚呗。”

    想要让秦牧吃瘪其实很简单,这人最大的痛处就是多年没交过女朋友,又不是有什么身理心理缺陷,职业也挺高端,却眼看着在大龄男青年的道路上奔跑得一往无前,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寂寞难眠,只能与苍老师和松岛老师相伴……= =

    秦牧看了看她,哭丧着脸捶桌子:“你倒是能帮我找个妹子呢……”

    解忧摆摆手:“哎,我就一个妹妹,可得看紧了不能让她落到你手里。”

    他们这边磕绊着,蒋煜勘走过来都没看见,还是杜存先喊了句“蒋总”。

    大老板啊,自从接任以来首次当众露面四句话里有三句是挑毛病的大老板啊。

    秦牧刷地一下跳起来起来立正站好,就差敬个礼了,叫了声蒋总好,仗着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赶紧脚底一抹油溜了。然后是解忧,慢吞吞地把文件夹打开又合上,好容易把脸上不情不愿的表情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抬头:“啊,蒋……蒋总。”

    蒋煜勘反倒先看向杜存:“Consist最近要拓宽国际航线,人事部门的主管跟我提过,要调几个国内航线的优秀飞行员去飞国际,我记得有你一个。你怎么看?”

    杜存刚要说话,蒋煜勘用手指点点桌子:“不用着急给我答复,如果你愿意去,周五之前打一份报告交到国际航线部。”

    杜存点头笑着说了句谢谢蒋总。

    解忧看着他跟人事总管有说有笑地走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想,不知道这一直绷着的一口气,是该送下来了,还是该继续吊着。

    忽听蒋煜勘语气玩味:“杜存……是吧?”

    解忧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个什么意味。

    “蒋总……”

    蒋煜勘把手中的资料交给助理拿走,然后说:“我倒好奇,你在家都怎么喊席驭深。”

    “啊?”解忧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叫……名字啊。”

    蒋煜勘挑起眉笑了一下。他今天打出现以来就一直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此时脸上才有了点真正的笑意。有点得意地小声说了句,“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他声音不高,解忧还是听见了,愣了一下说:“你哥?席驭深?”

    蒋煜勘理所应当地说:“我妈妈是他爸的妹妹,他又比我大,我不叫他哥叫什么。”

    解忧想,他们几个人要论起称呼,那还真是一笔乱帐。席驭深从来不对于蓝加以任何称谓,她没办法克服心理阴影对着于蓝那张年轻的脸叫妈,没办法只好叫席夫人,蒋煜勘倒是会叫蓝姨,仿佛于蓝跟他更像亲戚。心情好了叫席驭深一声哥,心情不好就直呼其名。

    “所以,你以后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再叫蒋总,席驭深会找茬杀了我。”

    解忧说,哦。

    可是在公司里,她一个小飞行员对大老板直接喊名字,这……怎么听怎么别扭。大不了她以后什么都不喊呗。

    蒋煜勘的助理先走了,会场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解忧心想你大庭广众明目昭彰地留我下来不是就为了来问问我怎么称呼席驭深吧。

    解忧打开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晚上有空吧 ,跟我去个宴会。”

    解忧噗地一声差点一口把水全喷出来。

    “蒋……那个,你……找个别人不行么?”

    乘务组那边美女要几个有几个,带上宴会又养眼又听话,总之绝对比她适合。

    蒋煜勘撑不住笑了:“还真不是我要找你。”

    “那谁?席驭深?”这倒不难猜,她认识的人中,能用“我请你喝杯奶茶”的口气说“跟我出席个宴会”的人,除了蒋煜勘也就席驭深了。

    蒋煜勘嗯了一声,算作默认。

    “不去。”解忧低下头一掀眼皮,目光坚决,“打死席驭深老子都不去。”

    蒋煜勘心里暗笑,想起席驭深跟他讲这事时也是差不多坚决的语气。

    “她敢不来,你就把她给我绑了拎来。”

    “……你能有一次别这么暴力么。”蒋煜勘说话的同时把助理拿来的文件看完,换了只手握住手机,右手抓起钢笔在页末签字。

    席驭深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几句话她就能乖乖过来?”

    蒋煜勘冷笑了一下:“那是你个人问题,跟我无关。”

    席驭深懒得跟他多话,说:“给Consist的注资提高一倍,不要求增加董事会席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今天晚上要见到她。”

    如今看到解忧这一脸“你赶紧杀了我吧”的表情,蒋煜勘立刻理解为什么席驭深会说“直接绑了拎来”这种话。

    笑了笑,蒋煜勘说:“你很怕他?”

    “老子怕个鬼!不就是去个宴会么,席驭深他能把我怎么样。”解忧不出所料被刺激了。不害怕,解忧这话说得骗人骗己,为了掩饰特意喊得夸张,要是她真不怕,反倒不会这么激动了。

    “那何必不去?”

    “我嫌烦。”到这地步解忧也懒于跟蒋煜勘虚以委蛇了。被激就被激了,但她还不至于被激一下就落入圈套。

    蒋煜勘说:“你知道席驭深刚把席家抓进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样么。”

    解忧嗤了一声,说:“我管他。”

    蒋煜勘不以为杵,自顾自地说:“那时候席氏散乱得无法形容,黑白两道都是等着趁火打劫的人。后来席驭深一点点地翻盘,把敌手逼得走投无路,不管躲到天涯海角都不放过,他有斩草除根的手段,更有追到底的耐心。我都佩服他的耐心。”

    “解忧,”蒋煜勘拾起文件中夹着的一支水笔把玩起来,“你觉得你会比黑道上那些人更擅长逃跑么?”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席驭深看似最没有的就是耐心,实际上最不缺的也是耐性,跟他比耐性,你稳输。你能逃,他就能追,你既然逃不过他,何必不直面。

    解忧也是通透的人,闻言咬了咬牙。

    蒋煜勘看解忧这个状态不像赴宴的,倒像是要去找席驭深干架的。

    反正给你带到就行,之后她怎么对你与我无关。蒋煜勘这样想着,乐呵地思考过两天该叫财务部那边交几个关于席氏投行追加资金的计划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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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宴会厅,一片推杯换盏的喧嚣。

    解忧下了车,被十一月的冷风一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实在想钻回车里再躲一会儿。

    身上的礼服是蒋煜勘的助理帮忙买的,解忧穿上身的时候无不鄙视地想,这年头经济危机么,流行款怎么都走省布料的路线了?

    蒋煜勘从车子另一侧,吩咐了司机去停车。然后走到解忧身后半步之遥,与她一起步入会场。

    看见席家少夫人出场,会厅门外镁光灯不失时机地闪烁起来。炫目的光线闪得解忧眼角酸涩,一面保持着笑容,一面在心里后悔不迭。

    人生在世,八卦之心不死,问题一个一个涌来,搞得解忧头昏脑胀。

    “席少夫人,请问您为什么和蒋总一起来?”

    “是蒋总邀请您出席这次宴会的吗?席少今天也来了,您知道吗?”

    “外间传闻您与席少的婚姻名存实亡,您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蒋煜勘先前跨出半步挡在前面,礼貌地微笑:“席少夫人是Consist航空优秀的飞行员,也是自立女性的代表。席少夫人是因为顺路才搭我的车来的,Consist一向提倡环保和绿色,我想这个做法也是对Consist经营理念的一种诠释。”

    马上便有识时务的记者向蒋煜勘提问:“听说Consist近来动用大量资金开辟国际航线,请问蒋总这是Consist一直以来的计划还是您上任后做的决策?”

    “蒋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么?”

    ……

    不失时机地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再一一解答,不仅解了解忧的围,更为Consist博得更高的关注度,以退为进巧言令色,蒋煜勘无愧是个中高手。

    那……席驭深呢?

    解忧不知怎地想到了席驭深。如果是席驭深会怎么做?

    想着想着却泄气了。

    ——要是席驭深,估计只会冷漠地四下看一眼,然后把记者吓退到三米之外吧。

    眼角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酒杯懒散地靠在吧台边,瘦削挺拔的背影,米兰样式的定制西服,袖口露出半寸衬衣的颜色。

    席驭深晃着手中的红酒,一侧眼,也看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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