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霸业我的痛 第二十七章 周宗回京
南唐保大十二年，公元954年
扬州的三月，春意盎然，百花竞放，给人以欣欣向荣、朝气蓬勃之感。
扬州的官衙一片忙碌，周宗站在院中感叹道：“扬州纵然有千般妖娆，终究不如京城。先帝的陵墓在那里啊，想念先帝的时候，还可以前去祭奠。”
管家周安过来问道：“老爷，快正午了，该启程了。”
“哦。夫人和小姐呢？”
“都在马车上侯着呢，就等老爷发话了。”
周宗笑了一声言道：“倒是老夫慢了！”接着指了指下人手中的包袱，“他们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些都是夫人吩咐的，说是回去用得着。”
“真是妇人之见。这次回去仅仅是看看，又不是辞官养老，何须大包小包的往车上搁。再说京城繁华，什么东西没有，非得从扬州带。咱们轻装简行的回去，告诉他们不要拿了。”
周安应了一声，扯开嗓子喊道：“老爷方才说了，要轻装回京。手里的东西都放回屋里，不要往车上拿了，都听明白了吗？”
仆人们听罢，又忙了起来。
刚出了衙门，一行官员前来送行，场面甚是壮观。周宗站在台阶上言道：“诸位前来相送，老夫愧不敢当。希望在我回京的这段时间里，诸位能够一如既往，各司其职，保证扬州祥和太平，那么老夫将不胜感激！”
为首的官吏拱手言道：“请留守放心。我等定会尽心尽力，确保扬州无事，方不负留守厚望。”
周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了。公务要紧，诸位请回吧。”
周宗带着夫人、长女、次女、管家周安、三个马夫、四个侍卫，一行共十二个人启程上路了。送行的官员目送着周宗离开，各自回了衙门。
有的读者可能要问了，周宗的两个女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长女叫周蔷、次女叫周薇？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不是。这一说法主要是源于民国时期鸳鸯蝴蝶派小说家的笔下作品。
真实的历史是，长女叫周宪，字娥皇，就是李煜的媳妇，后来的大周后。次女的名和字，史书上没有记载，就是后来的小周后。清朝有学者考证出，次女的字叫女英。上世纪８０年代，台湾学者考证出，次女的姓名叫周嘉敏。以民俗推断，我认为她叫嘉敏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本书只采用清朝的说法，以她的字作为称呼。
舒州，徐铉的流放地。
唐朝的流放分三等，分别是流放2000里、2500里和3000里。这三种都要在流放地干一年杂役，然后呆在当地，等刑期一满，可以放回原籍，刑期一般是六年。如果是官员被流放，不用干杂役，只须呆在当地，如果运气好的话，等期满还可以官复原职。
唐朝的李白因为参与了永王李璘的造反，被流放到夜郎（贵州镜内），不过遇到大赦被放了回来。
清朝的纪晓岚因为向亲家泄漏了朝廷的机密，被流放到新疆乌鲁木齐，在衙门看了二年零四个月的大门，基本上相当于收发室的大爷。有时还负责给别人写信、改文件等等，最终被乾隆皇帝赦免回京了。
林则徐就冤枉了，因为虎门销烟得罪了英国，英国兴师问罪，清政府找了个“替罪羊”，把林则徐发配到新疆伊犁，呆了四年重新起用。
“徐铉，新任的刺史老爷来看你了，还不出来迎接？”看管的差役喊道。
三个月的流放生活，十分艰辛，让徐铉苍老了许多。徐铉从低矮的茅屋中出来，抬眼望了一下，顿时精神倍增。“是周刺史吗？是你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楚州刺史周弘祚。“鼎臣，你受苦了。”
徐铉叹了口气，将周弘祚让进屋里，苦笑道：“连一杯清茶也没有，真是怠慢了。周刺史稍坐，我去打水来烧。”
差役趁机奉承道：“小人那里有现成的开水。对了，还有些茶叶，虽不算太好，倒也能喝，我这就去拿。”
周弘祚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一套炊具、一副碗筷、几件衣服和几本书籍，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当时你在楚州杀了车延规，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原想最多是革职，没想到会是流放。”
徐铉听罢若有所思，之后感慨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圣上原本是要将我斩首的，多亏孙仆射相救，才免一死。流放算是轻的了，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调离楚州了？”
“是啊。刚接到吏部的调令，就马不停蹄来舒州上任了。一到这，就来找你了。”
差役提着茶壶沏了一杯，毕恭毕敬地递给周弘祚：“老爷，有些烫，慢点喝。”
“给徐先生也沏一碗。”
“给他？”差役没有想到，有些惊诧，但又不得不听从吩咐。他拿起徐铉的碗一看，好家伙，落了一层土，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先倒了一点茶，将碗冲了一遍，泼向门外，接着倒满，放于桌子上。
“徐先生住的屋子四处透风，你们怎么也不换间好的？还有吃的也不好，人瘦了许多。你们怎么当的差？”
差官诉苦不已：“老爷，小的们也是按照律法行事。徐铉，他可是个罪犯……”
周弘祚立刻变了脸，训斥道：“你好大的胆，怎敢直呼其名，叫徐先生！”
差役吓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是是是。徐铉，不不，是徐先生，他是流放之人，奉旨，他也要下地干活。说句放肆的话，如果穿衣吃饭都要别人伺侯，那么流放和享福也没什么区别。流放原本就是受苦，徐先生要是过的太好，让上面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周弘祚听他说的在理，有些为难，想了一会言道：“换一间稍好点的房子，伙食也要改一改。徐先生毕竟是读书人嘛，干的活不要太重，适当照顾一下。”
“老爷的话，小的一定照办。” 说罢，退了出去。
徐铉歉意言道：“百无一用啊，又给周老爷你添麻烦了。”
“你呀，你呀。能办到的，也仅此而已。我今年六十多了，比你大二十几岁，姑且做你兄长。”
“那你可吃亏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要犯了重罪，你就要跟着连坐。”
“我周某人愿意。”言罢，二人放声大笑。
京城金陵城外，太监总管陈忠和徒弟张顺，还有几个随从在翘首等待，奉旨迎接周宗。
“师父，或许周相爷已经进了城，这会都回府了吧？”
“不可能，咱们在周府门口安排的有人，如果相爷回府，他们会来通报的。你再去问问前面是不是相爷的车？”
张顺跑上前去，问道：“站了！是不是从东都扬州来的？”
车夫恭敬地应了一声。张顺很高兴，扭头向陈忠报喜：“师父，是从扬州来的。车里面坐的可是当官的？”
车夫有些迷茫，胆怯地回道：“我们不是当官的，小的们是卖布的。”
张顺很失望，情绪跌落到了极点：“卖布的？卖布的瞎凑什么热闹，走走，快走！”
车夫也觉得委屈，辩解道：“要不是你拦着，我们早走了。”
张顺看见陈忠在笑，觉得很没面子。
“前面的人闪开。”两个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道。
张顺本来就窝火，这会又让人喝斥，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哪里来的匹夫，竟敢如此无礼。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让小爷教教你们。”
“想打架是怎么着？我们奉陪。”陈忠见状，走上前来。
周宗探出头来问周安：“怎么停住不走了？”
“老爷，护卫和别人发生冲突了，人家挡住道了。”
周宗向前面看了看，言道：“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宫里人。坏了，这几个护卫没来过京城，没见过世面，得罪宫里人就不好办了，我得去看看。”周安搀扶着周宗下车。
陈忠见张顺受欺负，当然不能坐视不管，问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天子脚下，岂容尔等在此撒野？今日我们有要事在身，不与你等计较，日后出言要谨慎，走吧。”
两个护卫也不示弱，还要继续理论，被周宗制止。
“陈总管，别来无恙？”周宗拱手行礼。
陈忠瞧了片刻，欣喜若狂：“是周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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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三月，春意盎然，百花竞放，给人以欣欣向荣、朝气蓬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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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周安过来问道：“老爷，快正午了，该启程了。”
“哦。夫人和小姐呢？”
“都在马车上侯着呢，就等老爷发话了。”
周宗笑了一声言道：“倒是老夫慢了！”接着指了指下人手中的包袱，“他们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些都是夫人吩咐的，说是回去用得着。”
“真是妇人之见。这次回去仅仅是看看，又不是辞官养老，何须大包小包的往车上搁。再说京城繁华，什么东西没有，非得从扬州带。咱们轻装简行的回去，告诉他们不要拿了。”
周安应了一声，扯开嗓子喊道：“老爷方才说了，要轻装回京。手里的东西都放回屋里，不要往车上拿了，都听明白了吗？”
仆人们听罢，又忙了起来。
刚出了衙门，一行官员前来送行，场面甚是壮观。周宗站在台阶上言道：“诸位前来相送，老夫愧不敢当。希望在我回京的这段时间里，诸位能够一如既往，各司其职，保证扬州祥和太平，那么老夫将不胜感激！”
为首的官吏拱手言道：“请留守放心。我等定会尽心尽力，确保扬州无事，方不负留守厚望。”
周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了。公务要紧，诸位请回吧。”
周宗带着夫人、长女、次女、管家周安、三个马夫、四个侍卫，一行共十二个人启程上路了。送行的官员目送着周宗离开，各自回了衙门。
有的读者可能要问了，周宗的两个女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长女叫周蔷、次女叫周薇？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不是。这一说法主要是源于民国时期鸳鸯蝴蝶派小说家的笔下作品。
真实的历史是，长女叫周宪，字娥皇，就是李煜的媳妇，后来的大周后。次女的名和字，史书上没有记载，就是后来的小周后。清朝有学者考证出，次女的字叫女英。上世纪８０年代，台湾学者考证出，次女的姓名叫周嘉敏。以民俗推断，我认为她叫嘉敏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本书只采用清朝的说法，以她的字作为称呼。
舒州，徐铉的流放地。
唐朝的流放分三等，分别是流放2000里、2500里和3000里。这三种都要在流放地干一年杂役，然后呆在当地，等刑期一满，可以放回原籍，刑期一般是六年。如果是官员被流放，不用干杂役，只须呆在当地，如果运气好的话，等期满还可以官复原职。
唐朝的李白因为参与了永王李璘的造反，被流放到夜郎（贵州镜内），不过遇到大赦被放了回来。
清朝的纪晓岚因为向亲家泄漏了朝廷的机密，被流放到新疆乌鲁木齐，在衙门看了二年零四个月的大门，基本上相当于收发室的大爷。有时还负责给别人写信、改文件等等，最终被乾隆皇帝赦免回京了。
林则徐就冤枉了，因为虎门销烟得罪了英国，英国兴师问罪，清政府找了个“替罪羊”，把林则徐发配到新疆伊犁，呆了四年重新起用。
“徐铉，新任的刺史老爷来看你了，还不出来迎接？”看管的差役喊道。
三个月的流放生活，十分艰辛，让徐铉苍老了许多。徐铉从低矮的茅屋中出来，抬眼望了一下，顿时精神倍增。“是周刺史吗？是你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楚州刺史周弘祚。“鼎臣，你受苦了。”
徐铉叹了口气，将周弘祚让进屋里，苦笑道：“连一杯清茶也没有，真是怠慢了。周刺史稍坐，我去打水来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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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弘祚环视了一遍，整个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一套炊具、一副碗筷、几件衣服和几本书籍，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当时你在楚州杀了车延规，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原想最多是革职，没想到会是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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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役提着茶壶沏了一杯，毕恭毕敬地递给周弘祚：“老爷，有些烫，慢点喝。”
“给徐先生也沏一碗。”
“给他？”差役没有想到，有些惊诧，但又不得不听从吩咐。他拿起徐铉的碗一看，好家伙，落了一层土，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先倒了一点茶，将碗冲了一遍，泼向门外，接着倒满，放于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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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弘祚立刻变了脸，训斥道：“你好大的胆，怎敢直呼其名，叫徐先生！”
差役吓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是是是。徐铉，不不，是徐先生，他是流放之人，奉旨，他也要下地干活。说句放肆的话，如果穿衣吃饭都要别人伺侯，那么流放和享福也没什么区别。流放原本就是受苦，徐先生要是过的太好，让上面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周弘祚听他说的在理，有些为难，想了一会言道：“换一间稍好点的房子，伙食也要改一改。徐先生毕竟是读书人嘛，干的活不要太重，适当照顾一下。”
“老爷的话，小的一定照办。” 说罢，退了出去。
徐铉歉意言道：“百无一用啊，又给周老爷你添麻烦了。”
“你呀，你呀。能办到的，也仅此而已。我今年六十多了，比你大二十几岁，姑且做你兄长。”
“那你可吃亏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要犯了重罪，你就要跟着连坐。”
“我周某人愿意。”言罢，二人放声大笑。
京城金陵城外，太监总管陈忠和徒弟张顺，还有几个随从在翘首等待，奉旨迎接周宗。
“师父，或许周相爷已经进了城，这会都回府了吧？”
“不可能，咱们在周府门口安排的有人，如果相爷回府，他们会来通报的。你再去问问前面是不是相爷的车？”
张顺跑上前去，问道：“站了！是不是从东都扬州来的？”
车夫恭敬地应了一声。张顺很高兴，扭头向陈忠报喜：“师父，是从扬州来的。车里面坐的可是当官的？”
车夫有些迷茫，胆怯地回道：“我们不是当官的，小的们是卖布的。”
张顺很失望，情绪跌落到了极点：“卖布的？卖布的瞎凑什么热闹，走走，快走！”
车夫也觉得委屈，辩解道：“要不是你拦着，我们早走了。”
张顺看见陈忠在笑，觉得很没面子。
“前面的人闪开。”两个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开道。
张顺本来就窝火，这会又让人喝斥，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哪里来的匹夫，竟敢如此无礼。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让小爷教教你们。”
“想打架是怎么着？我们奉陪。”陈忠见状，走上前来。
周宗探出头来问周安：“怎么停住不走了？”
“老爷，护卫和别人发生冲突了，人家挡住道了。”
周宗向前面看了看，言道：“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宫里人。坏了，这几个护卫没来过京城，没见过世面，得罪宫里人就不好办了，我得去看看。”周安搀扶着周宗下车。
陈忠见张顺受欺负，当然不能坐视不管，问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天子脚下，岂容尔等在此撒野？今日我们有要事在身，不与你等计较，日后出言要谨慎，走吧。”
两个护卫也不示弱，还要继续理论，被周宗制止。
“陈总管，别来无恙？”周宗拱手行礼。
陈忠瞧了片刻，欣喜若狂：“是周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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