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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章 寒冰剑诀

    一阵枝叶乱摇,那倒挂在树上的人在空中打个翻滚,“噌!”地一声立在了赵恒面前。

    “你是何人?竟敢偷看我练功!”

    那人一把将赵恒从地上抓起,举到了半空。赵恒只觉自己像是一个布娃娃玩偶,轻飘得很,完全没有一点重量。

    “大侠,求你放下我,我不是有意偷看的。”赵恒向那人求饶。

    那人的手捏拿得他骨头生疼,如若还这么拿捏一会,他有可能会发生几处骨折。

    “你说,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来干什么?”

    “大侠,求你饶了我,我是刚来到这儿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名……”

    那人从鼻子里哼一声,“嗯,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我来这儿才半个月,今日第一次参加功力测试,因为成绩不理想,心里一着急,天不亮就出来练斗气。”

    那人放下他,“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也别和任何人说看见过我,你若不遵照我的话行事,当心我把你捏成齑粉!”

    赵恒从地上爬起,不敢再朝那人看一眼,也不想再呆在林子里了,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他回到家时,钱小媛还没起床,他悄悄地溜回书房,在书台上睡下后蒙着头脸。刚才在林子里看见的场景,非常清晰地在他眼前闪现。这忘川的确不简单,分明是藏龙卧虎之地,他明里只看见这么一个大神,还不知有多少人杰鬼雄在暗里隐藏着……

    赵恒不敢往下想,却又不能不去想,他穿越到巨人谷,现在面临两种选择,一是用心做人,把什么事都做好,把什么技能都学精,文武双全,或许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甚而出将入相,达到人生荣华富贵之极至。再则只求安逸平稳,当当农夫和羊倌,碌碌无为,平平庸庸地过一生。

    “不!我绝不选择后一种活法!”他在心里说,“我好不容易获得重生,又有幸来到这个风云变幻、英雄辈出的年代,我一定要把握机会,孜孜追求,完成一番宏伟大业!”

    赵恒这么一想,觉得自己顿时换了一个人,浑身都是力量,随着野心的膨胀,他的骨骼关节都在吱吱作响,血性也在汹涌呼啸,身体像攫取了某种特殊的营养和能量,急速地往大里生长。

    “我是未来的人杰鬼雄,我不用怕谁,无所畏惧,各路显赫大神明来也好,暗来也罢,你们将来只是我的附庸,听从我的调遣,你们来吧,你们必为我所用,别无选择!”

    赵恒想好了,他要主动出击,去寻找那些秘练的大神,向他们讨教练功技法。

    他知道那些大神白天是不会出现的,只有当夜深万物入定的时候,才有可能找到他们。

    现在,白天,我该做些什么呢?

    赵恒小眯了一会,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精神异常饱满,穿戴漱洗毕,天已大亮。他想和钱小媛打招呼,见她屋中无人,才记起她今日去川主府宅监督功力测试了。

    他打开一卷竹简,这二十来天他粗略解完《论语》和《易经》,正在读《鬼谷子》,《鬼谷》对赵恒有很强的吸引力,他想,这本书能造就苏秦张仪,现在造就他赵恒也不稀奇。

    赵恒白天读解《鬼谷》,足不出户,待到夜阑人静时,他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没声地开门出来。

    他来到林子,找到昨晚碰到那个蒙面人的地方,这里空空如也。他把林子找了个遍,又来到林子北边的校场,四下里寻找,没有见到一条人影。

    尽管他知道,他想碰到那些秘练的大神,是可遇不可求的,但他依然带着“求”的心态去寻找。

    从村庄那边传来乱乱的鸡啼声,也不知是第几遍了。启明星如一个炽光耀眼的灯笼,迢迢地挂在东方,眼看一个夜晚就要结束。赵恒在这一夜,只偶尔路遇几只鼠、兔之类的夜游生物。

    第二天、第三天夜晚,赵恒夜游依旧一无所获。

    一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赵恒出庄口后向北一直走,来到一片陌生之地,此地尽是光秃秃的石山及断垣残壁,圣洁的大雅雪山高高在上,威严地向下俯视着,像一个白发苍苍阅尽人世的资深老者。

    赵恒昂首朝上仰望,今夜月光特别明朗,他看到了像一柄寒剑指向苍穹的大雅峰顶,感觉到身上有森森冷意。

    赵恒刚想来一下抒情,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一惊,忙侧耳细听,四处找寻这声音的来源。这声音来自离他几丈开外的一处断壁,这座断壁不是很高,四五丈的样子。两条身影轻若乳燕地翻上翻下,那乒乒乓乓的声音来自他们手中的七尺利剑。这两个人从崖顶杀到崖下,又从崖下杀到崖顶。两柄剑交刃处火花乱舞,犹如一串爆竹在一对顽童手中燃放。

    “老顽童,你听我说,只要你把寒冰剑诀交出来,我们訾林五怪保证放过你,你还可以在你的乌宅安心养老……”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清亮的声嗓,发自这两条身影的其中一人,而乒乓的剑声并没有被盖住。

    “哈哈!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寒冰剑只配我们柳家人练,外姓人若要练只会走火入魔……” 这是一个苍老然而雄健的男声。

    “你就别拿我当傻瓜了,你这话忽悠三岁娃童还行……”

    “你别不信,寒冰剑诀不是又叫寒蟾剑诀吗?当初我们柳家祖宗编这套剑诀时加进了蟾毒,外姓人练它会走火入魔!”

    “老顽童,你最会编神话,我看走火入魔的是你自己,你不是练了一生也没练成寒冰剑吗?”

    “你别说了,你们休想拿到剑诀,我就是死,剑诀也不会给你们!”

    “那你就等着去死!”那女子显然失去了耐性,手中的剑朝对方逼得更紧。

    “世林!紫月!国光!管陶!”

    随着这女子的喊声,又有四条人影好似从地下钻出,几乎同时加入与老顽童的杀斗。一时乒乒乓乓的声音骤然紧密,夺目的剑光四处乱舞,炫得赵恒眼花缭乱

    赵恒睁大眼睛,仔细分辨着这搅在一块的六条人影:那位被叫作老顽童的老者着一袭灰袍,长得高而且瘦,身轻似燕,腾挪灵敏。那三男二女都着短装,袖口滚水扎束,看上去精神而干练。

    老顽童因突然受到五人的攻击,渐渐露出了颓势,他被逼退到断壁下面。

    “紫衫小妖,你不要逼人太甚!”老顽童嘶哑而沉浑的声嗓。

    “老顽童,只要你把寒冰剑诀交出来,我们訾林五怪立马放过你,不然全尸也没得给你留!”最先与老顽童杀斗的女子的话音。

    “只要你交出寒冰剑诀,我们饶你不死!”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还是那句话,你们休想拿到剑诀,我就是死,剑诀也不会给你们訾林五怪!”

    “那你去死吧!”紫衫小妖咬牙切齿道。

    老顽童被炫目的剑光裹挟在中间,一股血气进入空气中,旋即被赵恒嗅进鼻孔,“呀,不好!‘老顽童’受伤了!”赵恒心里一惊。

    说实在话,赵恒的立场从一开始就站在老顽童一边,如若用正邪来区分的话,他凭直觉就认为老顽童是正派,“紫衫小妖”是邪派。你訾林五怪图谋人家剑诀不说,还以五人欺人家一人,成什么话嘛,说出去也不怕遭江湖人耻笑?

    不过从这架势看,显然訾林五怪是不打算留老顽童活口了,不论老顽童交不交出剑诀,他今日都是死定了。只要老顽童一死,訾林五怪取得寒冰剑诀后走人,这宗江湖秘事就不会被传出去。

    看来这訾林五怪真是用心毒恶啊!

    赵恒对老顽童充满同情,只可惜他现在身上无半点武功,不能对老顽童出手相救,他摩拳擦掌却是毫无办法。

    随着一声“啊呀!”,又一股血气进入空气中。

    赵恒嗅得出来,这股血气与刚才的那股相同,出自老顽童之身。

    一团红雾自老顽童胸口漾起,老顽童这下受了重创,高瘦的身子颤晃了一下,他用剑支撑着身体,才没至于让自己倒下。

    趁老顽童以剑支撑身体的空儿,“紫衫小妖”连刺老者两剑,老顽童完全被血雾裹住了。老顽童口中一股鲜血喷出,吐了“紫衫小妖”一脸……

    赵恒把双眼紧紧闭上,他不忍也不敢往下看了。

    “血舞长河,龙蛇即出,关山万重,寒冰如练……”

    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出自老顽童喷血的口中。

    赵恒惊悸地睁开眼,见得道道寒光炫目,铿铿锵锵的剑声如潮。老顽童手中的七尺长剑如怪蟒翻舞,几声“哎呦!”,“不好!”,“完了!”的惊叫,訾林五怪见势不妙想腾挪开,可哪有逃生的机会,一个个如同中了箭的飞鸟,从空中掉落下来重重地摔在石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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