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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原罪】 20第二十章

    江城人好吃懒做,恩格尔系数数代人居高不下,换了几任经济好手的市长都没摆脱江城拖后腿的恶劣名声。

    已是夜间十点多,酒店圈仍旧热闹非凡,火锅店的凉棚张牙舞爪,占领了宽阔的人行道,若非绿化带保卫着,怕是连机动车道也难幸免于难。

    计程车停在一片火辣辣的气息里,司机师傅转头问莫为:“小姑娘,连悦酒店到了。”

    莫为翻了好久包,发现现金不够了,只有银行卡和交通卡,便把交通卡递过去。

    “这么晚过来,找人?”

    莫为定定地看着他,神情严肃地说:“对,我男朋友住在这里。”

    师傅一下子噎住了。

    莫为走到大堂被大堂经理喊留步。

    连悦酒店是正规的酒店,莫为认真地向一脸假笑的经理解释:“我来找我男朋友,他住在4014,他叫崔如木。”

    不是大堂经理不和气,只是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太有人体炸弹的气势。

    “小姑娘别误会……”

    “我不是小姑娘,我都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为什么总觉得她还小呢?明明她已经懂得自己在做什么。

    莫为不知在气什么,反正她气了一天一夜,现在她终于找到发泄的对象。

    大堂经理仍笑得假模假式,客客气气地说:“小姐,我这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下来接你。”

    “不!”莫为几乎是接着他的尾音喊出来,“我要给他惊喜,你怎么能这样破坏我的计划!”

    人只要强势点,一般就不会被欺负。

    莫为记下身份证号,小高跟将锃亮的地板敲得清脆地响。

    她没有坐电梯,一阶阶小跑到四楼的。

    也没有直接去摁门铃,而是去走廊的洗手间看了看自己的仪容。

    她终于换上了那条苹果绿的雪纺裙,戴上了那条绿水晶苹果项链。刚刚小小的运动,让她微微有些喘,唇色粉嫩,面若娇花,眸晕水泽。

    她抚了抚骄傲地横亘在胸口以上的锁骨,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她是人体炸弹,但只炸她男朋友一个。

    4014的门一打开,莫为便扔了旅行包,上前一步,一言不发便献上双唇。

    她踮起脚,攀着崔如木肩背,急切而用力地亲吻他。

    崔如木被她的打扮惊艳,又为她的出现惊喜,更因她的热情激动。天知道,他喜爱这个难以捉摸似浅似深的迷人姑娘,几乎喜爱到魔障。

    他抱着她纤细轻巧的身子,一脚将她的旅行包勾进门内,拍上门板,顺势靠在门上,将她全身重量放在自己身上。

    瞧,什么情境下如何吻她,他只需随心所欲,他怎么不喜欢她!

    莫为缠崔如木缠得厉害,她已经很擅长在热吻中换气,知道要用舌头去逗他缠他,现在她连支撑自己重量的力气都不必出,她便伏在崔如木结实的胸膛上,像个真正的妖精,放开手脚,缠着他不停地吻。

    直吻到崔如木欲·火上身,不得不卡着她腰身把她抱开些。

    崔如木喘着气,抚摸她微肿的嘴唇,目光片刻不能移开,简直爱不释手。

    莫为觉得不够,直往他身上凑,微皱着眉,嘟着嘴:“还要!”

    崔如木低笑了声,低头在她唇上碰了碰:“不能暴饮暴食。”

    崔如木这个月订的是单人间,只有一张大床。两人腻过了,他便带着莫为下去换房,换了套家庭房,有两间卧室的那种。

    莫为很不高兴,捏着他手心,不时掐他。

    进门,关门,莫为很想在玄关再和他挤着抱着亲一场,崔如木及时推开她,为难地提议:“可可,时间晚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莫为想了想,转身往卧室去,两间都侦察了一番,她给自己选了那间床稍小的。

    崔如木那句话,打动她的可不是语气,而是四个字。

    我们睡觉。

    【木头尘:啊喂!崔哥哥明明说的七个字!谁让你断章取义!】

    崔如木帮她把行李包放进卧室,这才问她:“为什么这时候来找我?”

    “我们明天出去玩。”

    “可可,不要瞒我。”

    “好吧,我和莫老师吵架了,我要是再和她待在一个屋檐下,说不定我会和她断绝关系。我不想,所以我来找你。——别,你别教训我,我知道我应该听莫老师的话。”

    崔如木被她闷闷的表情和话语惹得轻笑不已:“我不教训你,明天还带你出去玩,回来就跟莫老师和好了,满意否?”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莫为想了下,拉开旅行包,从隔层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她先画了四条纬线五条经线,然后画中国地图,把锦州的范围标出来,这才把页面往崔如木面前挪了下。

    “这是锦州,这是省会锦城,这里是君山,这里是江城。再往北,过锦江大桥,进入烟州境内,沿江堤往西,到了南都再往北,这里是千悬雪山,雪山下有个鲜为人知的古镇,潘西,我们去这里吧,开车只要四个小时,你的揽胜又是万里挑一的越野车。”

    莫为边说边标位置,精准度把崔如木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迷路的?”

    莫为默然了一下,有点小尴尬:“反正我画地图认地图没问题,但我就是没方向感,会迷路。”

    崔如木轻咳一声:“你怎么知道这个……‘鲜为人知的古镇’的?”

    “我喜欢地理,成绩也好,跟地理老师关系不错,常常去他那里蹭《国家地理》看,有一期提到过这里,便记下了。”

    说这话时,莫为睨了崔如木一眼,睨得他心神微漾。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酒店温床,真是昏庸无道的做法。

    崔如木再咳一声:“好,你想去便去。”

    莫为认认真真地洗了个头洗了个澡,洗得鼻塞眼晕才出来。

    她占的卧室有一面穿衣镜。她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眼里的沉黯让她想起离开柳巷街前的一天一夜。

    和莫明慧吵过后,整夜辗转,直到天明方才睡去,一睡便到正午。崔如木的未接来电有十几通,她犹豫着,最后回了条短信,撒谎解释,并道歉。

    至于后文,她也没想好。

    崔如木给她买的东西,除了食物,都还在。她把碎花小包找出来,温凉的牛角梳和草莓发圈都还簇新的。

    她又去翻那个手机,也还好好的,这两年她一直给它充电,却没真正用过,最近和他在一起太开心,浑然忘了这家伙,电耗光了,她重新充上。

    还有整套“六才子书”,每本书都被她翻得旧了,尤其是他看得津津有味的《离骚》,她在打算彻底与他决裂后,才渐渐读懂诗篇的情怀,读懂后就丢不开,连《西厢记》也不读了。

    还有项链。

    绿水晶的小苹果搁在她嫩汪汪的指尖,互为映衬,互相辉映。

    “明天把昨天那条裙子穿上,戴给我看。”

    他越是要求,她便越不爱做。这一个月,她都再没碰过这裙子和项链。

    她翻出它们,在身前比划了下,不由赞叹他真有眼光。

    他给别人挑过?

    她摇摇头,哪还有余力去关心那些。她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做了。

    于是,她把东西们又藏起来,随手扔了两件换洗衣物在旅行包里,穿上裙子,戴上项链,出门。

    “可可,你要去哪儿?”

    莫老师很有先见之明,坐在客厅等她。

    “我去跟崔如木告别。”

    “时间太晚,明天去。”

    “我明天后天要和他出城玩,大后天他就要归队,我后天晚上回来。我很喜欢他,我就要和他永别了。妈妈,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

    莫为冷静地说着,声音平静无波。

    莫明慧不禁抬头看她,眼里诧异难掩:“可可,你自己知道在干什么么?”她并不生气,莫为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却是莫为的态度。

    “我知道,妈妈,我十七岁了。”她当然知道,她要和喜爱了三年的人永别,她第一次这么喜爱一个人。

    莫明慧现在有点怒意:“你也知道你是十七岁不是七十一岁!”

    “对,我知道。也许未来我还有七十一年好活,但我很喜欢他,我要把自己给他。回来之后,立刻去霁城读书,再不回江城,不去君山。往后安分过日子,嫁人生孩子。此生不攀高门,不嫁军人。”

    莫为哀哀地看了莫明慧一会儿,在莫明慧起身前,提着包跑出门去。

    莫为站在镜子前,把最后那番话又默默念了一遍,手指扣在浴巾边缘,一勾,浴巾倏地落下地去。

    她皮肤白皙,身材纤长,体轻腿长。

    因为怀着对一个成熟男人的爱意,她千方百计地呵护身体的成长。

    她用度不大,安恺和莫明慧各给她一份生活费,大部分都被她花在内衣上了。

    选最贴身的布料,最合体的样式。因为处在发育期,她每天会花上十分钟细心按摩,生怕它们不能茁壮。她照料细心,它们便长得喜人,以至于高一下学期,几乎是每个月换一次内衣。

    房间里开着空调,寒意让胸部的皮肤轻微战栗,想到即将做的事情,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她把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身上挪开,在旅行包里找出崔如木的常服,打开短袖衬衣,穿上。

    扣子扣到第三颗,让挺翘的胸脯露出一点起伏的引线。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能将臀部遮到。

    她有点紧张,深吸口气,拨弄了两下半干的长发。有一两缕不听话的黑发,贴着她的脖颈,蜿蜒着伸进衬衣内。

    据说,这个样子,是男人都抵挡不住。

    莫为调整好心情,想好一会儿该怎么跟死板的木头哥哥胡搅蛮缠,可还是紧张。

    说到底,她从未真正看完过一段有关男女运动的描写。

    走到门边,又折回去,抓起浴袍,迅速裹在身上,对着镜子,确定衬衣的形迹没有露出来,心跳终于正常。

    她干瘪瘪地扯个笑脸,自言自语:“莫为,等把他亲得神魂颠倒了再解浴袍,包管他刹不住车!”

    可走到门边,她又折回去。

    她抓起枕头,抱在怀里。

    身卧着一条布衾,头枕着三尺瑶琴;他来时怎生和你一处寝?冻得来战兢兢,说甚知音?

    俺那鸳鸯枕,翡翠衾,便遂杀了人心,如何肯凭?至如你不脱解和衣儿更怕甚?

    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够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di髻儿歪。【木头尘:di字读二声,拼音输入,找不到字,掩面……】

    我将这钮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怎不肯回过脸儿来?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木头尘: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写,不要指着我笑,不准!】

    莫为将《西厢记》翻来覆去,不知看了多少遍,世人道好的,他说不可取的,她通通记得清清楚楚。

    她又折回去,捡起薄被,与枕头一并抱在怀里。

    崔如木房门紧闭。

    她深吸口气,低头检查一番。

    没问题,都准备妥当了。

    她这么好看,他这么喜欢她,她没理由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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