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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十三章 坦言

    鹰斗走进房中,冉让仍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鹰斗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鱼渊的继任大典回来以后,他的主上就始终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不说话了。于是,思量了片刻,鹰斗还是决定先退下去。

    “有什么事吗鹰斗?”

    鹰斗刚走到门口,冉让突然叫住了他。鹰斗听到冉让的声音有些震惊,他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有消息说,前一任司巫越狱了。”鹰斗如实回答。

    “知道了。”

    从冉让的语气中听来他似乎并不带有丝毫的震惊。

    “……主上怎么看这件事?是这样,鱼司祭,啊,不,是司巫大人,他说希望您帮忙调查这件事,司巫大人听到这消息后似乎很不安。”

    “他当然会不安,只要他的前任没死,他就不会安稳。”冉让冷冷地嘲笑说,“转告他,我手上有事要办,脱不开身。”

    “……是。”鹰斗看着冉让,回答了一句。

    “还有事吗?”见鹰斗没有要走的打算,冉让又问道。

    “……我想这事也许和班博语有联系,不如让属下去调查一下,如果能够顺利将守制找回来也算是我们卖了个人情给司巫大人……”

    冉让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看着冉让反常地反应,鹰斗很难不联想到沐晓——事实上也只有沐晓才能让冉让变得这么不同!

    冉让突然笑了,笑中带着浓浓地讽刺,只是这笑不是用来讽刺别人,而是对自己的:“鹰斗,你知道吗,如果我再把这件事说出去,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总之这件事我们不要插手了。”

    “……是。”

    “……如果没有其它事情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属下告退。”

    ——你听好了,只要你离我远远的,不再打扰我,不再对我说这些虚伪的谎言我就不会伤心!——

    ——不想我受到伤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他的耳边全是沐晓的质问声,那声音几乎要将他的心震碎了……

    “原来……伤害你的人是我啊……”他看着窗子上自己的倒影,看着自己那副虚伪的笑容,感觉一阵厌恶。

    宿嘉麒听到自己父亲越狱的消息之后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让他本能地想到了昨天沐晓对他说过的话。难道真的是班博语和沐晓救了他父亲吗?他的心反复打着鼓,又看了看面前的新任司巫以及司法祭祀,咬了咬牙,抵触地回答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牢房的守卫说一男一女救出了你爸爸,男的不会就是你吧!”鱼渊将桌子一拍,呵斥道,“赶快老老实实地给我承认了!”

    司法祭祀见鱼渊有些激动,忙在一旁安抚。他看了宿嘉麒一眼,随和地问道:“嘉麒呀,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说不是你救出你父亲,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昨晚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有没有其他人和你在一起?”

    在宿嘉麒听来,这话简直像是在放屁,深夜凌晨他除了在自己家睡觉还能跟谁在一起!

    “我和他在一起。”班博语突然走了进来,他走到宿嘉麒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昨晚他在我家,我们两个谈了一夜的话,这个事情我妈妈也知道。”

    班博语看到鱼渊在听到这话这话之后,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显然,抓不到犯人让他有些气急败坏了。

    班博语给宿嘉麒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安心,又笑着走到司法祭祀面前,笑着从腰包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礼盒来:“哦,对了,上次司祭叔叔来我家里做客说喜欢吃妈妈做的酒酿奶酥,所以妈妈又让我给您带过来一些,她还说您抽空儿一定要去我家坐坐。”

    “这怎么好意思……夫人亲自做的奶酥可是一绝呀!”司法祭祀笑着接过博语带来的礼盒,“只是没想到,夫人竟然还记得我那时说过的话,实在是……”

    “妈妈一向都敬重您,常在我面前称赞您是公正无私的榜样,嘱咐我该虚心向您学习,当然会记着您的喜好了。”班博语坦然而有礼地笑了笑,他瞥了鱼渊一眼,又朝着司法祭祀和鱼渊行了个礼:“司祭大人,司巫大人,嘉麒最近情绪不太好,巫医嘱咐他需要休息,不知道两位还有要问的吗?”

    司法祭祀看了一眼鱼渊,马上笑着站起来:“哦,没什么了,其实我们也只是问问,既然嘉麒有你为他作证,就没有问题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宿嘉麒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跟着班博语走出了司法部,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慢慢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班博语,突然叫住他:“博语!”

    博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宿嘉麒追了上去,紧紧跟在他身边,走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什么时候和你长谈一夜了?”

    博语笑了笑:“你当然没有,我胡说的。”

    宿嘉麒愣了一下,又追问道:“那巫祝夫人……”

    “妈妈当然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了。”

    听到博语这么镇定的回答宿嘉麒反而更紧张了:“你就不怕到时候穿帮?!”

    “放心好了,我老妈的酒酿奶酥已经把他们司法部的嘴给粘上了。”博语仍然一副淡定的口吻,见宿嘉麒似乎还是不那么放心,他只是笑了笑,“就算他们去找我妈当面对质也没有关系,因为她不管怎么说都要先保全他儿子我不是?”

    宿嘉麒听到这话不由沉默了,他只是跟着博语,跟了很长一段路,终于还是用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昨天我碰到沐猪了。”

    博语听到这话,原本稍稍上扬的嘴角有那么一刻的不满,但很快,他还是用那副若无其事的口吻答应了一声:“啊,听说了。”

    “你听谁说的!”

    博语这次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宿嘉麒见他这样子,终于忍不住:“她昨天说你们会救我爸,结果今天我爸就被人救走了!……你们是不是真的……”

    “想见守制叔叔吗?”博语突然站住,小声问他。

    “你们真的救了我爸?!”他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博语。博语马上伸出手指到嘴边嘘了一声,然后谨慎地朝周围看了看,笑着对宿嘉麒点了点头。

    宿嘉麒看着对他微笑的班博语,顿时一股怒火冲开了他心头的欢沁,他一把抓住班博语的衣领,愤怒地质问他:“你什么意思!你TM是看不起我吗!你宁愿和一只猪一起救人也不愿意把事情告诉我吗!那个恶心东西算什么!他是我爸!为什么你有这样的打算都不告诉我!都不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出一份力!你知道那天那只猪是怎么奚落我的吗!你还是不是兄弟!”

    班博语皱了皱眉,拿开了他的手,又朝四周看了看,一眨眼的功夫,狂风大作,他的守护神兽大风由天而降。博语一下子跳上大风的背,没等宿嘉麒反应过来便将他一同拉了上来。

    飞在空中至少让博语感觉安心了许多,于是,他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怒不可遏的面孔,叹了口气,耐心对他解释:“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吗?因为我就知道你这火爆脾气一定会坏事!如果你真的见到守制叔叔当时的样子一定会把整个监狱揭个底朝天不可,我怎么敢把这么危险的计划告诉你!还有,你觉得刚刚鱼渊会那么轻易就信了我的话放你离开?事实上自从你父亲被捕以后,你就被人暗中盯上了,鱼渊唯恐你一怒之下会去劫狱,所以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你,是不是鱼水水也试探过你的意思?我猜想鱼渊是看你真的没有要救守制叔叔的意思,所以才刚刚把那些盯梢撤走,没想到守制叔叔马上就被我们救走了,他当然会首先怀疑你了。但是好在你的表现还算真诚,加上有巫祝夫人为咱们作证,鱼渊才没有追究下去。至于沐晓,……我需要有人和我里应外合,而且是她主动要求的。说起来这次她真的帮了大忙了,你也知道用来诅咒守制叔叔的诅咒人偶被特要部小心看管着,要不是沐晓的幻术帮我,别说是特要部了,恐怕我连监狱都很难潜进去。”

    “我爸现在人呢?在哪?”宿嘉麒仍然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他不愿多提沐晓,于是马上转移了话题。

    “我这不正带你去呢。”博语笑着拍了拍宿嘉麒的肩膀以示劝慰,又朝前方点了点下巴,“看见没,咱们到了。”

    “厌火国?!”宿嘉麒竟然没有留意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飞在厌火国上空了,他错愕地看着班博语,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而此时,守制正躺在厌火国的一处民宅中,沐晓小心翼翼地将煎好的汤药端了过来,小心吹凉一些,扶起守制:“守制伯伯,先把药喝了吧。”

    守制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慢点,别烫着。”沐晓在一旁叮嘱他。

    守制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细心地帮他擦拭嘴边的汤药,动了动嘴唇,但最终也只是对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在沐晓开门要走出去的那一刻,他还是叫住了她。

    沐晓吓了一跳,从昨天深夜到今天,这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都在守制身边照顾着,寸步都没有离开过,但他已经醒了整整一天了,却还是第一次开口对她说话,原本沐晓以为他是受了重伤,没有力气出声,现在听声音来判断,他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于是,沐晓笑着转过身,看着守制,却不敢靠近,只是很乖巧地问了一句:“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守制伸出手招呼了一下:“孩子,过来,坐这儿。”

    沐晓第一次见到这么和蔼的司巫大人,尤其对她这么和蔼,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这让沐晓有些受宠若惊。沐晓顺从地走到守制身边坐下,又对他笑了笑,这样和他相处还是让她有些尴尬。

    “孩子,照顾我一天了,是不是很辛苦?”

    沐晓马上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您能尽快好起来就好了!”

    “多亏了你带过来的这些药材,这都是些很名贵的草药,找这些草药一定浪费了你很多精力吧?”

    沐晓笑了一下。她不能告诉他,事实上草药是从密室中取来的,因此也只能用笑把这话敷衍过去了。

    守制看着沐晓灿烂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但他的笑容中却夹杂着点愧色:“孩子,对不起。”

    听到这话,沐晓突然愣了一下。

    “我以前对你有偏见,甚至怀疑过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所以总是刁难你……”

    “哎呀,您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沐晓原本因为守制对她的偏见也是很不喜欢他的,“原来我也是,对您太无礼了,是我该说对不起!”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服软,如果守制继续跟她硬碰硬的话,那她宁愿碰个头破血流也绝对不会低头认错,而现在,像守制这么固执而又自命不凡的硬朗人物竟然对她低头认错,这让沐晓有点招架不住了,于是,她对他曾经的怨怼也全部都随着这位前辈的一句“对不起”在她心里一笔勾销了。

    “晓晓呀,你害怕我?”守制见沐晓的视线飘来飘去却不敢直视他,便和蔼地笑着问她。

    沐晓不好意思地承认说:“有点儿……您以前有点严肃,我……那个时候是挺怕您的……”

    听到这话,守制笑了起来,认同地点了点头:“你们这群孩子太调皮了,我当然得严肃着点管教好你们了!别说你了,就连我亲儿子都怕我呀!”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又慢慢从脸上消失了,“……也不知道我那个不肖子怎么样了,我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他也一定不好过吧……”

    沐晓看着守制,在她眼里,现在的守制没有了原本那威慑的气息,也只不过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女的父亲,她看着他,将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安慰着:“虽然您平时对他很严厉,但是实际上您还是很关心他的,是吗?”

    守制叹了口气,摇着头笑了笑:“嘉麒那孩子从小就没了母亲,我身为巫咸国的司巫有时候也顾不上他,的确让他吃了不少苦……我亏欠他太多了……”

    守制的话音刚落,民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沐晓吓了一跳,本能地用身体护在了守制面前。夕阳的余晖从门外射进屋内,慢慢的,门口的两个黑影渐渐清晰起来了,沐晓见是班博语和宿嘉麒才稍稍松了口气,刚想说话,但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蛮力搡到了一边,幸好班博语从后面扶住了她,她的头才没有撞在桌角上。

    “爸!您怎么样!”宿嘉麒一屁股坐到了沐晓原来坐着的地方关切地问道。

    突然“啪”地一声,让屋内的人都愣了。守制狠狠地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厉声呵斥道:“跟沐晓道歉!”

    宿嘉麒仍然一动不动。

    “我让你跟她道歉!”守制又一次命令道。

    宿嘉麒背对着沐晓,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她明显感觉到了在两父子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场,于是她赶紧安抚守制说:“守制伯伯算了……”

    “不能算!他这个是非不分的废物怎么敢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守制每次一用这种底气十足的声音说话沐晓就害怕,她看了看宿嘉麒,宿嘉麒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似的,艰难地侧过来,虽然看着她的方向,但眼睛显然是斜视着的:“对不起。”

    这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致歉让沐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沐晓没有理会宿嘉麒强硬的道歉,只是故作轻松地对守制笑了笑:“守制伯伯,算了吧,我原本就没想过他会感谢我。”说着,她生硬地笑着向守制鞠了个躬,“既然他们都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她便快步走出了房门,离开了那个原本不该有她存在的地方。

    眼前的情形博语看在眼里,见沐晓走了,他才清了清喉咙,走到守制身边,将宿嘉麒拉到了一边,又坐到了嘉麒从沐晓那抢过来的座位上:“守制叔叔,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好多了。”守制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仍然怒视着自己的儿子。

    博语见状,只能叹了口气,站起身:“你们父子俩也太久没见了,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就好。”

    说完这话,班博语拍了拍宿嘉麒肩膀,便走出了房门,留下守制父子在房里。

    “跪下!”博语刚一离开,守制便厉声命令道。

    宿嘉麒应声跪在了地上。

    “知道错了吗!”

    宿嘉麒低着头,然而仍然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问你话呢!”

    “我知道错了。”宿嘉麒说这话时态度稍稍软了一些,但随后又马上愤怒地添了一句,“是儿子没用,没能亲手把您救出来,才让沐猪那双肮脏的手玷污了您!”

    守制听了这话立刻变得更加愤怒了,他双手颤抖着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敢这么说话!这就是我这些年教育出的儿子吗!我——咳咳咳咳咳!”

    “爸!”宿嘉麒见父亲的身体这样虚弱,连忙过去扶住自己的父亲,抚着他的背让他顺气好过一些,“爸……我知道是她救了你,我欠她一条命,我一定会还给她!我宿嘉麒不会欠她什么!”

    “滚出去!”守制被气得剧烈喘息着,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门口对宿嘉麒呵斥,“你给我滚出去!”

    宿嘉麒看了看父亲:“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不会高兴了……我先出去,您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宿嘉麒听着父亲的咳嗽声犹豫了一刻,却最终还是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屋外,博语正在院子中的梧桐树下坐着,他抬起头,透过油绿的梧桐叶子凝视着夕阳,见宿嘉麒走出来了,立刻转头看了他一眼:“守制叔叔怎么样了?”

    宿嘉麒冷笑了一声:“他不见到我可能会活得久一点!”

    “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我说的是实话。”宿嘉麒坐到班博语身边,拾起一片掉落的梧桐叶子随便玩弄着,“在他眼里谁都强过我这个儿子,连那只沐猪都比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高——”

    “嘉麒!”博语皱了皱眉,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这次真的多亏了沐晓,就算你不喜欢她,但她毕竟帮了大忙……”

    “是!我何止不喜欢她!我打心眼里面厌恶她!”宿嘉麒打断了博语的话,他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言语有些激烈了,马上将头别到了一边,“我可不像你,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可让人念念不忘的!”

    博语听了这话稍稍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宿嘉麒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你自己对她什么感情你不知道吗!”

    “我对她怎么了!”博语有些不耐烦了。

    “你喜欢她!”宿嘉麒咄咄逼人地看向博语的眼睛。今天他似乎是铁了心打算将这些年的疑惑问个清楚了。

    博语听到这话时不由怔了一下,但随即笑了笑,点了点头:“是。”

    宿嘉麒听着博语这么坦然的回答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似的:“你是不是大脑短路了,还是被那只猪灌了迷魂汤了!”

    博语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很坦然地仰起头,凝视着天边的火烧云,夕阳的余晖透过墨绿色的梧桐树叶,斑驳的树影洒落在他明朗的笑容上。

    “干什么装得这么震惊,好像你从来不知道似的。”说着,他又扭头看了看完全石化的宿嘉麒,对他笑了笑,“怎么了?看你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嘉麒,其实我觉得……关于她的事情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宿嘉麒迟疑了一下:“是!我以前是怀疑你对她有好感,但是我死也不相信你竟然真的喜欢那只——”宿嘉麒刚说到这里,见博语又看了他一眼,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言语过激,及时收住了话,讽刺地笑了笑,“哈,看来我现在在你面前连她的坏话都不能说了!哈!”

    “嘉麒,我是想很认真的和你好好坐下来谈谈有关沐晓的事。”博语没有回应宿嘉麒的嘲讽。

    宿嘉麒戏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了班博语一眼,马上低着头摆弄起手中的梧桐叶子来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讨厌她,”博语耐着性子说,“但是,你原本不该和她有任何瓜葛的!从八岁那年开始,你因为听了我的话,受了我的影响,你总是和我站在一个阵营,所以咱们两个几乎想尽了各种办法对付她,欺负她,我知道,你今天会对她有这种偏见全都是因为我那时给你灌输的思想。”

    宿嘉麒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可笑,他看了看博语,笑着皱了皱眉:“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会和小水在一起。……我喜欢小水,但是有一次我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时我就决定退出了。……如果换做是别人也许我还会争取一下,但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放弃了,因为在我看来,无论从哪个方面你们两个都很般配。直到有一天,小水突然哭着对我说,她说你不喜欢她……那时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对你告白了……”说到这里,宿嘉麒瞟了博语一眼,“但是你拒绝了她。那段日子她总在我跟前哭,哭得很伤心。那时我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你拒绝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也许答案并不是我想知道的!”

    博语听着他的话,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你说得没错,头是你开的,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八岁那年你得了场大病,等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那时我真的不明白,以前你明明那么喜欢和那个沐Zh——和那个沐晓待在一起,自从她来了你家以后,你们两个就像黏在一起似的,你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带着她,但是那次,你却是自己来的学校,后来沐晓追过来问你怎么不等她一起上学,你像避瘟神一样一直躲着她,竟然还责骂她,嫌她烦,还偷偷在她书包里放了几只毛毛虫,那是你第一次那样对她,你还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说她身上有瘟疫,会传染,让我们也离她远一点。那时候的你是我们这群孩子的头头,所以我们总会无条件地跟随你,你不喜欢谁,可以啊,我们帮你一起对付她!……但是事实上你对她的恶作剧只坚持了两个星期,以后你越来越不愿意去参与这些事,你总对我们说整人的那些点子无聊,没有新意,大家对你盲目崇拜,所以总是想着更有趣的恶作剧,但是你呢?你开始厌恶我们这些行为,对她的态度,也从开始的攻击变成了沉默。呵,现在看来,事情终于都明了了,看我们那么对她恐怕你早就心疼得不得了吧!”

    博语凝视着天空,夕阳的红晕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也只不过化为了淡淡的一抹柔和:“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对她好一点的话,我不介意啊。”

    “什么叫我这么想!这原本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嘉麒!……忙我一个忙。”博语似乎没有心思和宿嘉麒争执,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凝视着天边的火烧云,然而火烧云却淡了,夜幕也渐渐逼近了,太阳神渐渐退场,而厌火国中央的那盏聚火灯仿佛成了这神州大地上最明亮的光芒,“我和她的体质冲突,……这事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可是眼看着就要到成人大典了,也许进了禁林我帮不了她什么,请你——”

    “我不干!”博语的话还没说完,宿嘉麒就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我、我是欠她一份人情不假,但是让我保护她?!你干脆直接杀了我算了!”

    博语听到他这话,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那涨红的脸时却突然笑了,似乎放心了许多。于是,他长出了口气,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到时候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你自己去保护她吧!我不管!”

    博语看了宿嘉麒一眼,迟疑了一下:“算了,我不瞒你了。……我想,我不能参加成人大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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