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七章 倾诉
“说吧，我听着。”沐晓像个跟屁虫一样跑到南烈身边坐下，和南烈在一起时，沐晓总是感觉莫名的亲切，似乎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南烈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沐晓将嘴一努，只是盯着他却不做回答。
南烈带着些无奈叹了口气，径自嘀咕了一句：“真是败给你了！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了！”
“你说什么？”
南烈只是浅浅一笑，看着她问道：“不过说实话，放牛的——”
“我叫沐晓！”
“你有没有很想我呢？”
南烈言语中带着略微的调侃，然而沐晓的脸却还是红了。
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假意命令着：“别废话！快说！”
“真是不可爱呢。”南烈上下审视着她看了看。
沐晓带着些愠色，推了他一下：“哎呀，你快说吧！……你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病，巫咸国的巫医是最厉害的，他们一定有办法医治你，知不知道？”
南烈听到这话，稍稍收敛了脸上嘲谑的笑，他的突然看向远处，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慵懒地开口说：“算了吧，就凭巫咸国的那群庸医怎么能治好我的病。”
沐晓有些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南烈却不以为然：“我说的是事实。我这病……”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片刻，但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迟早只有死路一条——”
“不许你胡说！”沐晓生气地捂住他的嘴，“你告诉我是什么病，我不相信连巫咸国的巫医都救不了你！”
南烈看着沐晓，眼神中透露出些意外来。他慢慢拿开她的手，对着她笑了笑，这一次，笑容中没有奚落，没有那不可一世，那笑容带着淡淡的暖意。
“说呀！”沐晓有些难为情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催了催他。
南烈看了看沐晓，又叹了口气，他指了指他凝视着的远处：“那里是我的故乡。”
沐晓朝着南烈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嗯，你上一次说过……你的故乡……是哪个国家……？”
南烈稍稍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上一次那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她却记到了现在。
“怎么了？”沐晓被南烈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于是她赶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了，“……要是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我问你，一个被这山海世界遗弃的人，他生存的价值在哪里？”
沐晓听到这话不由怔住了。南烈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单薄，她看着他，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的，那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样熟悉的灵魂，突然间，沐晓感觉自己仿佛与南烈达成了灵魂上的共鸣一般的。
“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南烈没有去看沐晓，只是淡淡地开口向她诉说。
“从前有一个笨蛋，他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所以刚一出生，他就被父母厌弃了……”
沐晓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微微阵了一下。
她看了南烈一眼，她有一种感觉，感觉南烈似乎是在对她讲他自己的故事呢。
然而……
“……后来呢……”然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后来？”南烈似乎回忆着什么，嘴角那一丝若隐若现的不屑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后来……他的继父取走了那孩子的魄石，母亲将他丢在了野外……”
沐晓听到这里，不由震惊地盯着南烈，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间，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与南烈毫不相关的故事。
一定是一个故事！他不是还好好的在你身边！
沐晓这样告诉自己。
“那孩子呢？……死了吗？”
南烈看了沐晓一眼，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自嘲：“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死了吗？”她必须确认。
南烈望着远处，长长地叹了口气：“即使还有一口气在又如何？一个失了魄石的人和死人有什么差别吗？”
沐晓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语塞了。此时此刻仿佛有个东西卡在了她的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来。
南烈沉默了很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沐晓，沐晓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她知道，此刻他不需要别人一丝一毫的同情。她强装出一副很轻松的口吻：“但是能活下来就很好了不是吗？”
“很好？”南烈冷冷地嘲笑了一声，他用那双宝红色的眼眸凝视着她，问她：“那个人，连亲生父母都将他遗弃了，而他唯一的亲兄弟也在这些年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只为了杀他灭口……这样的人，像这种根本再没有存在价值的人，你觉得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吗？”
沐晓听到这里突然抱住了他，眼泪像泉水似的，不听使唤地往外涌着：“别说了！别说了！”
南烈平淡地看着她，慵懒地开口问她：“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只不过是在讲一个故事而已。”
沐晓听着这话，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紧紧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衣服，将他的衣襟浸湿了一片。
“喂——放牛的！……你脏死了！”南烈嫌弃地抱怨了一句，然而并没有将她推开，反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带着些调侃地说，“我的口才这么好吗？……我说，你这个放牛的怎么眼泪比今年的雨水还多——”
沐晓只是紧紧抱着他，用他的衣服蒙着她的双眼，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着。她想告诉他什么，想着对他说什么，比如“还有我在”之类的话，然而又感觉此刻说什么都变得有些多余似的。她只能这样紧紧抱着他，紧紧贴着他的心，聆听着他心脏的跳动，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一些似的。
南烈看着沐晓，揶揄的笑容渐渐淡了。第一次，他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心里面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对他说：能活到现在，真好……
他凝视着她，安静地等着，等着她不哭了，等着她渐渐平静些。
不知过了多久，沐晓的眼泪才终于渐渐地收敛了一些。她仍然将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他。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所以你需要别人的魄石维持你的生命，是吗？”
南烈低头看了看沐晓，她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所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他用及其随意的口吻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魄石？”沐晓自动忽视了南烈那副不正经的装傻，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里倾听着那颗心平静的跳动，“……是不是都不合适？”
“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南烈刚说到这里，本还想着和沐晓打一段时间的哑谜，然而当沐晓猛地抬起头，用那双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凝视着他时，他却愣住了。那眼神，让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他是个在至亲面前不知好歹而又没心肝的坏人似的。
“因为……我的体质。”南烈将头别向一边，有的没的回答了沐晓一句。
他现在越来越害怕眼前这个女孩了，沐晓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那力量总能让他不得不这样老老实实地交待。
“这些普通的魄石在我身体里没办法存在太久，我的身体会像硫酸一样将它们全部腐蚀掉。……事实上也没有哪块魄石能在我体内储存一百天以上的。”南烈说这话时竟然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然而得知了真相的沐晓却一脸的震惊，但在看到那副从容而又带着自信的笑容时，她恐慌的心却又立刻平静下来了。于是，她又重新将头贴在了他的胸前：“总会找到的……总有办法找到一颗合适的……对不对？因为没有南烈办不到的事情！”
南烈似乎没有回应，于是她又马上抬眼看了看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是吗？一定会找到的！是吗？”
南烈看了看她，浅浅笑了笑：“喂，放牛的，……你究竟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沐晓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对！我忘了！”她看了看南烈，抹了两把眼泪，抓着南烈叫道，“芷心！芷心！”
她焦急地比手画脚着：“南烈，芷心！”
南烈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芷心怎么了？”
“芷心为了帮你收集魄石所以被抓了！她要被遣送到禁林了！”
南烈淡定地看着沐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以呢？”
沐晓听到这话，惊愕地看向他，他也转头看了看她，坦然地笑着问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沐晓皱了皱眉头，看着南烈，此时的这个南烈又和刚刚的那个南烈有些不同了，那种冷漠让沐晓甚至感觉他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雕塑一般。
“我想怎么样？”沐晓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反问他。
南烈脸上那股讥诮的笑容又慢慢流露出来了，他只是带着那副奚落的笑容看着沐晓，没有说话。
沐晓以为南烈不清楚巫咸国禁林的可怕，于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对他解释说：“你知不知道那禁林就是巫咸国的终级监狱，进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我知道。”南烈平静地打断沐晓的话，“就按照你们巫祝的意思做吧。”
“什……么……”沐晓难以置信地看着南烈，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似的，“芷心是为了你——”
“芷心不仅触犯了你们巫咸国的法律，也触犯了我的禁令——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南烈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沐晓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芷心的话也跟着蹿出来了：
——他不会爱你，也不会爱任何人……爱上他终是痛苦！——
所以，芷心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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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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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沐晓！”
“你有没有很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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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却不以为然：“我说的是事实。我这病……”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片刻，但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迟早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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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看着沐晓，眼神中透露出些意外来。他慢慢拿开她的手，对着她笑了笑，这一次，笑容中没有奚落，没有那不可一世，那笑容带着淡淡的暖意。
“说呀！”沐晓有些难为情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催了催他。
南烈看了看沐晓，又叹了口气，他指了指他凝视着的远处：“那里是我的故乡。”
沐晓朝着南烈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嗯，你上一次说过……你的故乡……是哪个国家……？”
南烈稍稍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上一次那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她却记到了现在。
“怎么了？”沐晓被南烈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于是她赶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了，“……要是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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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南烈一眼，她有一种感觉，感觉南烈似乎是在对她讲他自己的故事呢。
然而……
“……后来呢……”然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后来？”南烈似乎回忆着什么，嘴角那一丝若隐若现的不屑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后来……他的继父取走了那孩子的魄石，母亲将他丢在了野外……”
沐晓听到这里，不由震惊地盯着南烈，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间，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与南烈毫不相关的故事。
一定是一个故事！他不是还好好的在你身边！
沐晓这样告诉自己。
“那孩子呢？……死了吗？”
南烈看了沐晓一眼，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自嘲：“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死了吗？”她必须确认。
南烈望着远处，长长地叹了口气：“即使还有一口气在又如何？一个失了魄石的人和死人有什么差别吗？”
沐晓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语塞了。此时此刻仿佛有个东西卡在了她的喉咙里，让她说不出话来。
南烈沉默了很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沐晓，沐晓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她知道，此刻他不需要别人一丝一毫的同情。她强装出一副很轻松的口吻：“但是能活下来就很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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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刚说到这里，本还想着和沐晓打一段时间的哑谜，然而当沐晓猛地抬起头，用那双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凝视着他时，他却愣住了。那眼神，让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他是个在至亲面前不知好歹而又没心肝的坏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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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似乎没有回应，于是她又马上抬眼看了看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是吗？一定会找到的！是吗？”
南烈看了看她，浅浅笑了笑：“喂，放牛的，……你究竟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沐晓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对！我忘了！”她看了看南烈，抹了两把眼泪，抓着南烈叫道，“芷心！芷心！”
她焦急地比手画脚着：“南烈，芷心！”
南烈看了看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芷心怎么了？”
“芷心为了帮你收集魄石所以被抓了！她要被遣送到禁林了！”
南烈淡定地看着沐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以呢？”
沐晓听到这话，惊愕地看向他，他也转头看了看她，坦然地笑着问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沐晓皱了皱眉头，看着南烈，此时的这个南烈又和刚刚的那个南烈有些不同了，那种冷漠让沐晓甚至感觉他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雕塑一般。
“我想怎么样？”沐晓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反问他。
南烈脸上那股讥诮的笑容又慢慢流露出来了，他只是带着那副奚落的笑容看着沐晓，没有说话。
沐晓以为南烈不清楚巫咸国禁林的可怕，于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对他解释说：“你知不知道那禁林就是巫咸国的终级监狱，进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我知道。”南烈平静地打断沐晓的话，“就按照你们巫祝的意思做吧。”
“什……么……”沐晓难以置信地看着南烈，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似的，“芷心是为了你——”
“芷心不仅触犯了你们巫咸国的法律，也触犯了我的禁令——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南烈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沐晓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芷心的话也跟着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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