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六章 焦虑
班博语站在禁林前面，看着眼前这一片林子，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当山中一切地方全被搜寻完毕之后，眼前的这片禁林似乎已经成了不可能中唯一的可能了。
“螣蛇，这里边你能感应到什么吗？”他问了问身边的螣蛇。
螣蛇凝视着眼前这一片幽黑的深林，摇了摇头：“螣蛇并没有感应。”
班博语听了螣蛇的话，不由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从林中出现了一男一女，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看护禁林的尸鬼。
“此处禁林，不能再前进了。”一个巫师打扮的男子将法杖横在了班博语面前。
看着眼前两个面露白骨的尸鬼，班博语很镇定地向他们行了一个礼：“抱歉，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若是犯人，被囚禁于此便不该与外界有往来，若不是犯人，那么他也休想闯进来！”男巫尸的口吻中带着威严。
“可是……”
“我兄妹二人守护着这方树林，别说人了，就连个苍蝇都别想随意进出！你要找的人恐怕不在这里。”那女尸鬼在一旁搭话说。
班博语朝着那尸鬼身后望了望，又朝面前的两人再次行了一礼：“巫咸国班博语无意冒犯，实在是因为寻人心切，如果两位前辈见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仿、身穿蓝色巫衣的女孩字经过还烦请两位为她指引下山的路。”
“等一下！”那男子见班博语想走马上拦住了他，“禁林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难道如今的巫咸国法度已经松散成这个样子了吗！”
那女尸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上下打量着班博语，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忙笑着走到了他面前：“呦~大哥你看看，现在巫咸国的小男孩长得都这么俊俏呢~小帅哥~看你一脸焦急的模样，该不会是在找你的小情人呢吧？看你这样满脑子想着你的小情人，竟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这片禁林来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班博语警惕地朝后稍稍闪了闪身子，避开了那女巫尸狰狞的手。她的左脸和手臂已经腐烂了，身上的尸虫正从她的尸骨与烂肉之间慢慢蠕动着，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恶心。
“你害怕了？”那女尸鬼看着班博语，脸上的腐肉似乎也跟抽搐了两下。
听到这话他赶忙笑了笑：“不，并不是这样。我听说过吟姐姐的事情，也知道吟姐姐生前是我们国家最美丽的女子，只是心想着没能一睹美女姐姐生前的容貌，所以觉得有些遗憾。”班博语向那女尸行礼，接着说，“这次误闯禁林实在是为了寻找同伴，并非有意冒犯……”
“哥哥，你看他那张小嘴甜的~”女尸鬼听到这话笑着转过身对她哥哥说，“看这孩子彬彬有礼的，也一定是受了良好教育的人，你这样子把人家吓住怎么办！你叫博语是吧？我记下了。今天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下次可不要随便乱闯了~”
“多谢姐姐。”班博语向守林的两名尸鬼行了个礼，见那女尸鬼有意放他，恐怕她会变卦，便马上转身离开了。
“妹妹！你就怎么这么轻易放走那孩子了？擅闯禁林可不是小事！如果他是别国的奸细，这后果你担待得起吗！”男尸鬼责怪说。
“哥哥你忘了吗？六年前这孩子参加过成人大典的！当时他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男巫尸听到这话质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没听见那孩子的名字吗？”女尸鬼始终凝视着班博语离开的方向，眼中带着些伤感，“班博语……是他的孩子呀！……这个我又怎么会弄错……”
接引祭祀宅邸，鱼水水的父亲鱼渊在客厅中来回踱步，显得有些不安。
“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想到找个人竟然找出麻烦来了！如果大巫祝彻查布阵的事早晚会查到我们头上！”
冉让安静地坐着，相比较鱼渊焦躁不安的样子，他的脸上显得波澜不惊。
“三公子，您看这……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呀！”鱼渊见冉让不说话更着急了。
冉让始终在出神，他被鱼渊叫了一声才慢慢回过神来，迟缓地抬眼看了看眼前焦躁的接引祭祀，淡淡一笑：“抱歉司祭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见冉让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鱼渊明显有些不悦。站在一边的鹰斗见了赶忙接过话说：“恕属下逾越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初我家主上并不赞成司祭大人您采用这么残忍的阵法，是您不顾劝阻，说一切包在您身上。如今找我家主上来恐怕我们也爱莫能助了。”
鱼渊哪里听得了这种话，他马上将那一副淡而稀疏的眉毛竖了起来：“鹰左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
冉让见状马上解释说：“司祭大人这话错了，我们如果真是要撇清关系还会来这里吗？”
见鱼渊听了这话稍稍平静了些，冉让才笑了笑，站起身说：“布血祭阵的目的也已经被巫祝大人他们猜到了，今后他们恐怕会加强登葆山的戒备，要想在建木上做文章恐怕以后就更难了。不过没关系，这次计划意外失败了也并不等于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加强了戒备对我们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至于这次，司祭大人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又何必来询问冉让的意见呢？毕竟这偌大的巫咸国找个合适的替死鬼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公子的意思是……”
冉让看了接引祭祀一眼，笑着说：“鱼司祭是个聪明人，我想就算我不说您也应该心中有数了。”说着，冉让突然站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冉让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完，冉让没等鱼渊阻拦就已经快步走出了接引祭祀家里。然而刚一出门却撞见了刚从学校跑回来的鱼水水。
“冉让哥哥！”
“小水？你怎么没去上学？”见鱼水水气喘吁吁的样子，冉让也只是淡淡笑着问她。
“我见你今天没去学校，所以担心你。……你这是来找爸爸的？”
“啊，自从我来了之后还没有好好拜访过，所以今天是特意过来问候司祭大人。”
“那正好，我们进去吧！”
“不了。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实在不方便再打扰下去，毕竟你父亲公务繁忙，哪像我现在，闲人一个。”
鱼水水听到这话低头笑了笑：“冉让哥哥是挺闲的，要不然怎么昨天找了一晚的沐晓呢。”她的话中带着微微的醋意。
冉让似乎不愿谈论沐晓，马上敷衍地一笑，话锋一转询问她说：“对了，你精神好些了吗？”
鱼水水听到这话开心地摇了摇头：“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说着，她挽起冉让的手臂，“那现在呢？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
冉让温柔地笑着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了：“你这丫头，明明体质弱得不行还到处乱跑，如果真的听我的话就快点回家休息去。”
鱼水水听到这话，脸不由一红，温顺地点了点头，她对着冉让甜甜地笑了笑，带着些依恋走进了家门。
鱼水水刚一走进去，冉让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沐晓从来不会这么乖巧听话。
“主上，我们这是要去找巫祝大人打探封印结界的事吗？”鹰斗根本不清楚冉让接下来的打算。
冉让摇了摇头：“现在插手封印结界的事情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更何况鱼司祭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我们不用理会……”
说到这里，他不由将眉头蹙在了一起，没有继续说下去，又开始出神了。冉让慢慢往前走着，似乎是有些漫无目的的。
“主上在担心沐晓吗？”鹰斗试探地问了一句。他知道，如果冉让坦然承认了，那么鹰斗心里面那块悬着的石头也就可以落地了，因为如果冉让能够坦荡荡地说出自己所想，那么就证明他和沐晓也只是朋友而已，不会是更糟糕的关系。
冉让微微怔了一下，但马上淡然一笑：“不，怎么会呢。既然知道她没入血祭阵，……而且班博语也说过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也不是我们能操得上心的……倒不如好好想想等她回来怎么向那个任性的小丫头赔礼道歉吧……”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是满载着憧憬的，他真心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向她道歉，只要她回来！
鹰斗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跟在冉让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从得知沐晓失踪的那一刻开始冉让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无论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刚刚在鱼司祭家中也是。鹰斗宁愿刚刚冉让是坦率地承认对沐晓的担忧，那样似乎还合乎情理，而此刻冉让这样干脆的否认却反而让鹰斗更放心不下了，这不是平日里他的主上该有的样子。
鹰斗跟着冉让走了好一阵，冉让才突然意识到他始终跟着自己，便停下来转回身对他笑了笑：“鹰斗，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鹰斗心中一阵，他看着冉让头也不回地独自往登葆山的方向去了又马上快步赶上了他。
“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冉让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
“属下不敢。”
冉让听到这话突然站住了。他转回身看了看鹰斗，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只是想随便走走也受限制吗？”
“……属下不敢。”
鹰斗这样的回答真的开始让他不耐烦了，此刻他的心乱得成麻团了，他再也无力用那张笑脸去应付鹰斗的纠缠了。
“鹰斗。我知道莫老师吩咐过你，他让你看着我，但是有时候我也需要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他最后又耐着性子请求了一句。
“主上！”鹰斗没有在意冉让态度的转变，他是最了解他性情的人。
“主上这是要去登葆山吗？是要去找沐晓吗？”鹰斗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听到这话冉让马上怔住了。他抬眼看了看前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登葆山脚下了。冉让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又恢复了往日里谦逊的笑意对鹰斗说：“不，只是想……随便逛逛。”
“……”
鹰斗看了冉让一会儿，知道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冉让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谦和的，但在有些事上也还是非常倔强的，没人能够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一些他不想说的话，也没人能够撼动他的心，动摇他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更没人能让他改变一下他自认为正确的观念，虽然大多情况下他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既然主上说是‘随便逛逛’，那属下就当您是‘随便逛逛’吧，只是……恕属下多嘴再说一句，沐晓对我们来说——为的也只不过是那块昆吾石而已！”
冉让听鹰斗这么说先是怔了怔，但马上释然一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事……请你放心，无论是鱼水水还是她……我都很清楚我自己做的事情。”
鹰斗对冉让回笑了一下：“既然主上这样说了，属下也不敢再多嘴了。”说着，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登葆山，将肩上的鸱鹰放飞出去了，“主上请小心。属下将鸱魅留下，随时听从主上召唤。”
“多谢你。”冉让对鹰斗淡淡一笑，便径自朝着山上去了。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很累，此时此刻的他也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卸下他的面具，好好地整理一下他的思绪。他相信，等他梳理好了，他便能够再一次坚定地上路了！
“三公子这是急着去哪？”此时远处传来了圣女苏画懿的声音。
鹰斗听到那声音心中不由一阵，他马上转身看了她一眼，忙向她行了个礼。
苏画懿浅浅一笑，也朝他微微欠身行礼道：“二位大人这是要去登葆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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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蛇，这里边你能感应到什么吗？”他问了问身边的螣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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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水听到这话开心地摇了摇头：“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说着，她挽起冉让的手臂，“那现在呢？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
冉让温柔地笑着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了：“你这丫头，明明体质弱得不行还到处乱跑，如果真的听我的话就快点回家休息去。”
鱼水水听到这话，脸不由一红，温顺地点了点头，她对着冉让甜甜地笑了笑，带着些依恋走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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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在担心沐晓吗？”鹰斗试探地问了一句。他知道，如果冉让坦然承认了，那么鹰斗心里面那块悬着的石头也就可以落地了，因为如果冉让能够坦荡荡地说出自己所想，那么就证明他和沐晓也只是朋友而已，不会是更糟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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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斗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跟在冉让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从得知沐晓失踪的那一刻开始冉让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无论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刚刚在鱼司祭家中也是。鹰斗宁愿刚刚冉让是坦率地承认对沐晓的担忧，那样似乎还合乎情理，而此刻冉让这样干脆的否认却反而让鹰斗更放心不下了，这不是平日里他的主上该有的样子。
鹰斗跟着冉让走了好一阵，冉让才突然意识到他始终跟着自己，便停下来转回身对他笑了笑：“鹰斗，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鹰斗心中一阵，他看着冉让头也不回地独自往登葆山的方向去了又马上快步赶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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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斗看了冉让一会儿，知道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冉让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谦和的，但在有些事上也还是非常倔强的，没人能够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一些他不想说的话，也没人能够撼动他的心，动摇他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更没人能让他改变一下他自认为正确的观念，虽然大多情况下他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既然主上说是‘随便逛逛’，那属下就当您是‘随便逛逛’吧，只是……恕属下多嘴再说一句，沐晓对我们来说——为的也只不过是那块昆吾石而已！”
冉让听鹰斗这么说先是怔了怔，但马上释然一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事……请你放心，无论是鱼水水还是她……我都很清楚我自己做的事情。”
鹰斗对冉让回笑了一下：“既然主上这样说了，属下也不敢再多嘴了。”说着，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登葆山，将肩上的鸱鹰放飞出去了，“主上请小心。属下将鸱魅留下，随时听从主上召唤。”
“多谢你。”冉让对鹰斗淡淡一笑，便径自朝着山上去了。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很累，此时此刻的他也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卸下他的面具，好好地整理一下他的思绪。他相信，等他梳理好了，他便能够再一次坚定地上路了！
“三公子这是急着去哪？”此时远处传来了圣女苏画懿的声音。
鹰斗听到那声音心中不由一阵，他马上转身看了她一眼，忙向她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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