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五章 你的给予
很长一段时间，沐晓只是单纯地跟在南烈身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直走了很久，一直走到那巨大建木的树梢端上南烈才停了下来，于是如机器一般的，见南烈停了下来她也就跟着停下了。
南烈转身看了看沐晓，她没有说话也不去看他。虽然刚刚那么一下下，她的确被南烈的话激怒了，但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还是将自己像玩偶一样，毫无反抗地交给这个男孩子使用。她想，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但也许等他像冉让一样将自己玩够了，她也就可以这样死去了。于是，她像是要破罐子破摔似的，决定任由他摆布。
“去吧。”南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沐晓以为南烈是要她回去巫咸国，马上诧异地抬起头，但又立刻发现她自己错了。
“过来这边看看。”南烈径自走到了树梢端上，眼睛眺望着远方。
听话的玩偶本就该照着主人的话行动。于是，她也真就这样走过去了。
她盯着他，他示意她往前看。于是，听话的玩偶又顺从着主人的指示看了过去，顷刻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眼前豁然开朗！站在这样的高度极目远眺，整个山海世界都能尽收眼底。
沐晓看着眼前的景致，不由感叹地微微张开了嘴。
“你以为眼前走投无路了吗？不继续向前你是永远发现不了这样的景致的。”
沐晓听到这话突然将视线收了回来，诧异地看了看南烈。南烈却只是对她笑了笑，这一次的笑容中并没有带出嘲讽的意味来。
沐晓看着他的笑容，让人很温暖的笑容。这笑容就这样一点点又将她冰封起的心融化了。
“……谢谢你。”
然而她的这句致谢似乎让南烈那始终透着十足的自信与淡定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些波动。他在树梢端坐了下来，伸手拉她坐到自己身边，便一直那么盯着她，没有再将视线移开过。
沐晓本来就对这么一张漂亮的脸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又哪能招架得住这么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眸这样肆无忌惮地停滞在她的脸上！她断断续续地看了这位“少主”好几眼，又用手指轻轻擦了擦脸颊，尴尬地问他：“……我……怎么了吗……”
南烈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收敛，那眼神反而更加放肆了，他一动不动地又盯着她看了半天才笑着说：“这就对了嘛，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以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呢——”说着，他托起沐晓的下巴强迫让她游离的眼睛看着自己，“你是我的，所以以后不许那个样子了，我可不许属于我的东西坏掉，那样我也会很不爽——明白吗？”
像是这么霸道地宣布他对她的“所有权”，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让沐晓的脸突然像被火烤着了似的，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那剧烈的声响也生怕会被南烈听到似的。
见沐晓把脸憋得通红，南烈仍然只是鄙夷地笑着，他伸了个懒腰，一下子枕着沐晓的腿躺了下来，静静闭上了眼睛。
“很怕我吗。”他感觉沐晓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听南烈这么问，她马上正了正身子，摇了摇头，但又意识到这位“少主”是闭着眼睛的，于是沐晓才慢慢开口问他：
“我为什么怕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南烈有些意外，他没有睁眼：“长着这样的头发和眼睛——你不怕我是怪物吗？”
“怎么会！……我想你应该是个好人。”沐晓心虚地答了一句。
南烈的心中微微一震。他慢慢睁开眼睛，用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她。沐晓见到这双眸子马上又把视线移到别处去了。
“好人？”南烈不屑地笑了笑，“这词我可担不起。”
她看了南烈一眼，他的神情有些暗淡，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幅样子竟让她在心中产生了一丝伤感，仿佛透过那双迷离的宝红色眼睛她看到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难怪你会被骗，根本就分不清好坏——”他冰冷地看着她，“好与坏，善与恶从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世间的人都是些胆小鬼，他们惧怕别人窥探自己的真心，所以为了掩饰真实的自己总是带着一张假面。有些人被别人的假面具骗了一辈子，到死都没能看清对方的真面目，而我和你才认识了这么一会儿，你又怎么能断定我是好人？我问你，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恐怕在你看来坏人做了一件好事你就会觉得他是好的；好人呢，哪怕是做过一件坏事在你心目中也就被定义成为坏人了吧！如果是那样我倒是倾向于偶尔做回善事的好人~”他自傲地笑了笑。
“……所以你救了我，……偶尔做了一回善事吗……”
“嗯？”南烈似乎很苦恼于沐晓这样的问题，竟思考了那样久的时间才再次开口，“对于你——我还没想好到底是要继续当个坏人还是偶尔发一回善心——”
“求求你放了我吧！”见南烈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放她走，沐晓马上恳求了一声，然而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南烈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让她隐约意识到自己又暴露了什么笑料给他了。
“怎么——这么急着回去见你的冉让吗——”他饶有兴致地揭着她的伤疤。沐晓真的好想知道自己昨晚究竟都说过些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对她的一切经历和心思都了如指掌似的！
“但是好像很难办呢——”南烈见沐晓不说话，嬉皮笑脸地用手指拨了拨她，让她回过神来，“因为我已经喜欢上你了，而且——不打算在你爱上我之前放手。”
沐晓听了这话，耳朵里“嗡”地响了一声，她看了他一眼，马上又看向了别处，更不敢乱说什么了。
这个陌生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究竟在对她说什么呢呀！
南烈盯着沐晓，讥诮地一笑，不依不饶地追问：“我比起冉让或者你那个八年前的恩人，你喜欢谁多一点？”
见沐晓的脸已经憋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了，南烈终于又露出了那个一贯的带着些邪气的笑容，他突然面对沐晓盘腿坐了起来。再一次，他轻轻托起了沐晓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听好了，这个话我只再最后说一次——你，是，我，的。不管你之前喜欢谁，以后只能喜欢我。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就归我所有，就算你的心现在还留着地方给别人但是以后你的这颗心也注定是属于我的——从你被我救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逃不掉了——明白？”
南烈的眼中带着些调笑的味道。沐晓第一次见到这么霸道的男孩子，第一次见到这么霸道的眼神，第一次听到这么自信的话，然而不知为什么，南烈的话却潜移默化地在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来了，似乎这话语中隐约在告诉着她，似乎她还是被人需要的，似乎她还是被人在乎的。
沐晓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我有什么好……就算你不这样说……也没有别人会在意我……”
“又来了！”南烈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他收起了脸上那一丝淡淡调笑的意味，“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不许轻视自己，因为你是我的，轻视你那不就是在间接怀疑我的眼光？——听明白了吗？”
沐晓感觉南烈正用那双让她心神不宁的眼睛凝视着她，她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了，只是拼命地逃离着他灼热的视线。
她真不明白，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价值，让这个男孩子看着她时仿佛像在看着什么至宝似的……
他说的……绝不会是真话！
她这样提醒着自己。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怎么能指望着他对她有什么真心呢？冉让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然而她却也弄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她不清楚自己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而这位“少主”却始终在跟她顾左右而言他，似乎不愿过早地说出他的目的。
如果他真的还希冀着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也许她该早早地满足了他，也不至再受到那么重的伤害……而且……毕竟就像这位“少主”所说的，她欠他一条命……
沐晓这样想着，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少主，早餐。”这时，一个银铃一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沐晓马上慌张地转过头，正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端着一只精致的木制盘子站在他们身后。
沐晓凝视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孩子，在她看到她的一瞬，不由让她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好美，美得似乎都不再真实了！
鱼水水算是巫咸国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但与这女孩相比却根本及不上她的千分之一。她乌黑的长发随意得披散着，如绸缎一般的，脸上像涂了胭脂一样，是透着光的嫩粉色，那两只眼睛又大又漂亮，简直像娃娃一样，只是在这样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拿过来吧。”南烈示意那女孩将盘子放到他们面前。
沐晓赶忙接过女孩儿手中的盘子，对着她笑了笑，但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别的，那女孩看她的眼神像箭一般，是刺眼的。那是沐晓再熟悉不过的眼神——她的眼中透露出对她的厌恶！
沐晓马上避开了那女孩不友善的目光，看了看在木制的盘子中慢慢走动的小人，个个不过一寸高，不由手指一软，差点将那盘子扔到地上去。
南烈看沐晓心中打鼓便接过了盘子说：“这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营养早餐——菌人。虽然味道有些辛辣，但吃了它好处很多，建木里有各式各样的虫子，食用菌人至少可以避免这些虫子叮咬。另外——看你知道的东西也不多，要是吃了菌人的话就可以知道这山海世界之中万事万物的名字了，是不是很帅？”说着，南烈捏起一个小人故意当着沐晓的面一口咬下了他的头。
沐晓见了赶忙别过头去，光听着从南烈嘴中发出了一些“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突然，南烈捏着一个菌人送到了她嘴边，这让沐晓吓得连忙向后闪了一下。
南烈嘴中叼着半个菌人，看着沐晓的样子故意吃得更开心了：“吃呀！吃了它可以杀死体内三种虫子，只要这三种虫子被杀死了人就可以服食丹药成仙了。”
沐晓推开了南烈的手，不敢去看那在他手中挣扎的小人：“我不想成仙。”
“可是你得治病呀——你中了毒又施展了禁术，损伤了神经，再加上身体本来发着高烧——是不是喉咙还痛？真是的，身为巫咸国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些菌人是用来治喉咙痛的嘛。” 说着，南烈讥诮得看着她笑着，“最主要的是——它对治疗痴呆症很有效果，真的很对你的症状——”
“你！”沐晓红着脸想去争执，但看到南烈的一瞬却又突然偷笑起来了。
“嗯？笑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沐晓。
沐晓又看了南烈一眼，终于捂着嘴笑出声来了。南烈叼着菌人的样子像只小狗一样，而且是那种又可爱又漂亮的宠物狗。
“那就请吃这个吧。”这时，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又端上来了一块牛肉。
“嗯，我吃这个！”沐晓很感激那女孩的及时搭救。
南烈看了看盘中的食物，又看了看退到一边的女孩，不由收敛了笑容。
他突然抓住了沐晓拿着牛肉的手：“等一下。”说着，他又看了看那块鲜美的牛肉，最后一丝笑意立刻消失了。
“芷心，这不也是你喜欢的吗——你先吃吧！”南烈一脸天真的笑，然而那口吻却完全是命令一般的。
那个被唤作芷心的女孩子听到这话不由一怔，但还是顺从地走到了南烈面前，用小刀慢慢割下一小块送到自己嘴边，又突然犹豫了。
“吃吧，不用谢我。”此刻的南烈有些可怕。
芷心看了看南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张开了嘴。
“算了，这牛肉不新鲜了，拿下去吧。”南烈冰冷得制止了芷心的行为。
“是。”芷心顺从得端起面前的牛肉走了下去。然而在离开前，芷心又看了沐晓一眼，那眼神让沐晓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是憎恶的目光，那冰冷的目光中充斥着敌意！
“那个……怎么了吗？”等那女孩子离开很久，沐晓才不由追问了一句。
南烈听了这话忙收起了刚才那一副冰冷的表情。他拿起一个菌人又笑眯眯地送到了她的嘴边：“没事，吃吧~”
*山海志：菌人——《山海经》载：有小人，名曰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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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南烈有些意外，他没有睁眼：“长着这样的头发和眼睛——你不怕我是怪物吗？”
“怎么会！……我想你应该是个好人。”沐晓心虚地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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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的眼中带着些调笑的味道。沐晓第一次见到这么霸道的男孩子，第一次见到这么霸道的眼神，第一次听到这么自信的话，然而不知为什么，南烈的话却潜移默化地在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来了，似乎这话语中隐约在告诉着她，似乎她还是被人需要的，似乎她还是被人在乎的。
沐晓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我有什么好……就算你不这样说……也没有别人会在意我……”
“又来了！”南烈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他收起了脸上那一丝淡淡调笑的意味，“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不许轻视自己，因为你是我的，轻视你那不就是在间接怀疑我的眼光？——听明白了吗？”
沐晓感觉南烈正用那双让她心神不宁的眼睛凝视着她，她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了，只是拼命地逃离着他灼热的视线。
她真不明白，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价值，让这个男孩子看着她时仿佛像在看着什么至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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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提醒着自己。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怎么能指望着他对她有什么真心呢？冉让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然而她却也弄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她不清楚自己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而这位“少主”却始终在跟她顾左右而言他，似乎不愿过早地说出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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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晓这样想着，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少主，早餐。”这时，一个银铃一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沐晓马上慌张地转过头，正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端着一只精致的木制盘子站在他们身后。
沐晓凝视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孩子，在她看到她的一瞬，不由让她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好美，美得似乎都不再真实了！
鱼水水算是巫咸国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但与这女孩相比却根本及不上她的千分之一。她乌黑的长发随意得披散着，如绸缎一般的，脸上像涂了胭脂一样，是透着光的嫩粉色，那两只眼睛又大又漂亮，简直像娃娃一样，只是在这样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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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晓马上避开了那女孩不友善的目光，看了看在木制的盘子中慢慢走动的小人，个个不过一寸高，不由手指一软，差点将那盘子扔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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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晓见了赶忙别过头去，光听着从南烈嘴中发出了一些“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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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晓推开了南烈的手，不敢去看那在他手中挣扎的小人：“我不想成仙。”
“可是你得治病呀——你中了毒又施展了禁术，损伤了神经，再加上身体本来发着高烧——是不是喉咙还痛？真是的，身为巫咸国的人竟然不知道这些菌人是用来治喉咙痛的嘛。” 说着，南烈讥诮得看着她笑着，“最主要的是——它对治疗痴呆症很有效果，真的很对你的症状——”
“你！”沐晓红着脸想去争执，但看到南烈的一瞬却又突然偷笑起来了。
“嗯？笑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沐晓。
沐晓又看了南烈一眼，终于捂着嘴笑出声来了。南烈叼着菌人的样子像只小狗一样，而且是那种又可爱又漂亮的宠物狗。
“那就请吃这个吧。”这时，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又端上来了一块牛肉。
“嗯，我吃这个！”沐晓很感激那女孩的及时搭救。
南烈看了看盘中的食物，又看了看退到一边的女孩，不由收敛了笑容。
他突然抓住了沐晓拿着牛肉的手：“等一下。”说着，他又看了看那块鲜美的牛肉，最后一丝笑意立刻消失了。
“芷心，这不也是你喜欢的吗——你先吃吧！”南烈一脸天真的笑，然而那口吻却完全是命令一般的。
那个被唤作芷心的女孩子听到这话不由一怔，但还是顺从地走到了南烈面前，用小刀慢慢割下一小块送到自己嘴边，又突然犹豫了。
“吃吧，不用谢我。”此刻的南烈有些可怕。
芷心看了看南烈，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张开了嘴。
“算了，这牛肉不新鲜了，拿下去吧。”南烈冰冷得制止了芷心的行为。
“是。”芷心顺从得端起面前的牛肉走了下去。然而在离开前，芷心又看了沐晓一眼，那眼神让沐晓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是憎恶的目光，那冰冷的目光中充斥着敌意！
“那个……怎么了吗？”等那女孩子离开很久，沐晓才不由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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