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三章 进关
东方泛起鱼肚白，潼关城内传来几声响亮的鸡啼，城门依旧紧闭。
“大人，我先去城下叫门。”众人就着残火热了热昨晚剩下的烤肉，热乎乎地吃了，西门刚过来请示莫吉。
“嗯。”莫吉颔首，目送着西门刚和几个士兵纵马上前。
他们还没有到达城门底下，就见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两行鲜衣怒马的官军整齐列队而出，中间一位肥胖的戎装官员笑呵呵地拱手迎向西门刚，热情洋溢：“啊呀呀！西门大人！西门大人！恕罪！恕罪！”
肥头阔耳，大腹便便，一双三角眼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两条缝隙——挡不住的热情正从这两条缝隙中穿透出来。
不是潼关总兵鲁大有，又是谁？
鲁大有笑嘻嘻上前，亲亲热热拉住西门刚的手，满面堆欢：“西门大人！昨晚暮时几个守城的军士有眼无珠，不知西门大人和莫大人来到，耽误了两位大人进城，实在该死！这般不知高低的东西，下官今日一早就已砍了他们……两位大人，下官实在不知两位大人到此！下官该死，下官负荆请罪来了！下官愿为二位大人牵马执蹬，弥补罪过！”
西门刚眼珠子瞪出，不可思议地望着鲁大有，这还是昨晚上在城头不可一世的鲁大有吗？难道是皇上到了？！他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莫大人呢？莫大人在哪里？”鲁大有紧紧握住西门刚的手，踮起脚尖向山下看去，肥腻的脸上洋溢着温情脉脉的笑容。
“呃……莫大人就在山脚。”西门刚轻轻抽出被鲁大有紧攥的手——鲁大有的手掌温厚、光滑、柔软，可是被一个男人握住，西门刚真的不习惯，尤其是这个男人昨晚上还狠狠地拒绝了自己，让自己在山野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若是皇上当真在此，一定要告这个昏官一状，直接撤他的职，打他板子，砍他脑袋！
“喏，莫大人就在那辆驴车里！昨晚上在野地里冻了一整夜！”西门指着莫吉的方向，没好气地对鲁大有道。
鲁大有似乎没听见，扬手一鞭，催着马儿旋风似的向山下跑去，口中喊着：“莫大人！莫大人！”
前倨后恭之流西门刚见得多了，但从没见过一夜之间可以这样判若两人的鲁大有。
莫吉并未见过鲁大有其人，鲁大有滚下马来，哈着腰自我介绍：“下官鲁大有，见过钦差大人！不知钦差大人至此，有失远迎，下官罪该万死，惟愿钦差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下官有眼无珠！”
西门刚也追了下来，莫吉不解的望向西门刚，西门刚无奈地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想不到进关如此容易！莫吉原先想好的种种计策全然用不着了，也不禁喜上眉梢。
鲁大有该不会有诈罢？莫吉眼光又一次投向西门刚。
西门刚会意，点点头，示意无妨。
军士们早已欢呼起来，纷纷整理粮草马匹。鲁大有见其中竟夹杂着穿有叛军衣服的军士，大惊失色，严神戒备。
西门刚笑着将昨夜的偷袭叛军前锋军营的辉煌战果粗略地跟鲁大有说了一下，鲁大有肥脸映着霞光，说了一大堆赞誉之词，什么“莫大人年轻有为，再世诸葛”“西门大人神勇无敌，站神再世”等等。
西门刚笑道：“其实我们能做下这件功劳，鲁大人也是功不可没！”
鲁大有得意道：“下官奉旨总领潼关天险，早就坚壁清野，严阵以待叛军，叛军若想在潼关得了什么便宜去，那可是痴心妄想！”
西门刚笑道：“本将军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若无昨晚鲁大人坚守职责，不让我等进关，哪里来的这件大功？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那些军士异口同声道：“正是！多谢鲁大人！”
鲁大有面上青白一阵，不知所言。
莫吉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今日鲁大人亲自出关相迎我等，足见对我等的深情厚谊。昨晚暮色沉沉，小心谨慎一些，更见鲁大人对皇上衷心耿耿。”
鲁大有忙道：“正是正是！莫大人说的对极！下官身受皇恩，总领潼关，自然是要为皇上尽忠竭力，肝脑涂地，也必定死而后已！”
“如此甚好，若是皇上在此，也一定感动于鲁大人一片赤诚！”莫吉既然亮出自己钦差身份，自然逢官大一级，当下不再推辞，一马当先，率军士进入潼关。
鲁大有赶紧上马，眼角余光偷偷向城头一瞥，道：“莫大人是圣上钦差，是皇上倚重之人，下官能得见大人，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鲁大人不必客气，你我皆是殿下之臣，都是为皇上办事罢了。若是一直这般客套，倒是见外了。”莫吉面上一直含笑，忍住背后一阵阵袭来的疼痛。
“如此好极，如此好极！”鲁大有忙不迭地道。
西门刚冷冷地一哼，兜转马头，恍惚之间，似乎在城头一角瞥见一道熟悉的影子，再定睛细瞧，却是什么都没有。
“两位大人请！下官已吩咐关内略备了水酒，为两位大人和众将士们接风、洗尘、庆功！”鲁大有笑容满面，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上马。
“鲁大人据守潼关，不知近来可曾见过泰州知府李明轩李大人从关上经过？”莫吉按辔缓行，背后的伤痛一阵阵袭来，使她几乎握不住缰绳。袁行健失踪，今晨他的伤口没有换过草药。
“李大人也来了潼关？”鲁大有也几乎跌下马来。当今的少年天子喜欢少年臣子，这届恩科皇帝取士多为少年，两月前还突然任命翰林院学士李明轩出任泰州知府，收容溃兵，在朝廷中反响极佳。难道李明轩也奉了密旨出关？鲁大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泰州府衙役说李大人不在府内已经十日多了，劳烦鲁大人叫守城军士看得紧些，若遇到了李大人，务必告之本官一声。”莫吉欠身道。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鲁大有不住点头，“下官立即叫人去查，已有消息即刻报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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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先去城下叫门。”众人就着残火热了热昨晚剩下的烤肉，热乎乎地吃了，西门刚过来请示莫吉。
“嗯。”莫吉颔首，目送着西门刚和几个士兵纵马上前。
他们还没有到达城门底下，就见两扇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两行鲜衣怒马的官军整齐列队而出，中间一位肥胖的戎装官员笑呵呵地拱手迎向西门刚，热情洋溢：“啊呀呀！西门大人！西门大人！恕罪！恕罪！”
肥头阔耳，大腹便便，一双三角眼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两条缝隙——挡不住的热情正从这两条缝隙中穿透出来。
不是潼关总兵鲁大有，又是谁？
鲁大有笑嘻嘻上前，亲亲热热拉住西门刚的手，满面堆欢：“西门大人！昨晚暮时几个守城的军士有眼无珠，不知西门大人和莫大人来到，耽误了两位大人进城，实在该死！这般不知高低的东西，下官今日一早就已砍了他们……两位大人，下官实在不知两位大人到此！下官该死，下官负荆请罪来了！下官愿为二位大人牵马执蹬，弥补罪过！”
西门刚眼珠子瞪出，不可思议地望着鲁大有，这还是昨晚上在城头不可一世的鲁大有吗？难道是皇上到了？！他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莫大人呢？莫大人在哪里？”鲁大有紧紧握住西门刚的手，踮起脚尖向山下看去，肥腻的脸上洋溢着温情脉脉的笑容。
“呃……莫大人就在山脚。”西门刚轻轻抽出被鲁大有紧攥的手——鲁大有的手掌温厚、光滑、柔软，可是被一个男人握住，西门刚真的不习惯，尤其是这个男人昨晚上还狠狠地拒绝了自己，让自己在山野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若是皇上当真在此，一定要告这个昏官一状，直接撤他的职，打他板子，砍他脑袋！
“喏，莫大人就在那辆驴车里！昨晚上在野地里冻了一整夜！”西门指着莫吉的方向，没好气地对鲁大有道。
鲁大有似乎没听见，扬手一鞭，催着马儿旋风似的向山下跑去，口中喊着：“莫大人！莫大人！”
前倨后恭之流西门刚见得多了，但从没见过一夜之间可以这样判若两人的鲁大有。
莫吉并未见过鲁大有其人，鲁大有滚下马来，哈着腰自我介绍：“下官鲁大有，见过钦差大人！不知钦差大人至此，有失远迎，下官罪该万死，惟愿钦差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下官有眼无珠！”
西门刚也追了下来，莫吉不解的望向西门刚，西门刚无奈地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想不到进关如此容易！莫吉原先想好的种种计策全然用不着了，也不禁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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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刚会意，点点头，示意无妨。
军士们早已欢呼起来，纷纷整理粮草马匹。鲁大有见其中竟夹杂着穿有叛军衣服的军士，大惊失色，严神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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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刚笑道：“其实我们能做下这件功劳，鲁大人也是功不可没！”
鲁大有得意道：“下官奉旨总领潼关天险，早就坚壁清野，严阵以待叛军，叛军若想在潼关得了什么便宜去，那可是痴心妄想！”
西门刚笑道：“本将军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若无昨晚鲁大人坚守职责，不让我等进关，哪里来的这件大功？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那些军士异口同声道：“正是！多谢鲁大人！”
鲁大有面上青白一阵，不知所言。
莫吉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今日鲁大人亲自出关相迎我等，足见对我等的深情厚谊。昨晚暮色沉沉，小心谨慎一些，更见鲁大人对皇上衷心耿耿。”
鲁大有忙道：“正是正是！莫大人说的对极！下官身受皇恩，总领潼关，自然是要为皇上尽忠竭力，肝脑涂地，也必定死而后已！”
“如此甚好，若是皇上在此，也一定感动于鲁大人一片赤诚！”莫吉既然亮出自己钦差身份，自然逢官大一级，当下不再推辞，一马当先，率军士进入潼关。
鲁大有赶紧上马，眼角余光偷偷向城头一瞥，道：“莫大人是圣上钦差，是皇上倚重之人，下官能得见大人，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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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好极，如此好极！”鲁大有忙不迭地道。
西门刚冷冷地一哼，兜转马头，恍惚之间，似乎在城头一角瞥见一道熟悉的影子，再定睛细瞧，却是什么都没有。
“两位大人请！下官已吩咐关内略备了水酒，为两位大人和众将士们接风、洗尘、庆功！”鲁大有笑容满面，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上马。
“鲁大人据守潼关，不知近来可曾见过泰州知府李明轩李大人从关上经过？”莫吉按辔缓行，背后的伤痛一阵阵袭来，使她几乎握不住缰绳。袁行健失踪，今晨他的伤口没有换过草药。
“李大人也来了潼关？”鲁大有也几乎跌下马来。当今的少年天子喜欢少年臣子，这届恩科皇帝取士多为少年，两月前还突然任命翰林院学士李明轩出任泰州知府，收容溃兵，在朝廷中反响极佳。难道李明轩也奉了密旨出关？鲁大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泰州府衙役说李大人不在府内已经十日多了，劳烦鲁大人叫守城军士看得紧些，若遇到了李大人，务必告之本官一声。”莫吉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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