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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二十三章

    打量着面前的承祜,隽永的面庞,恍若天边高华的明月。身形精瘦纤细,然而,却仿佛充满了力量。

    此刻,他正骑着骏马,双目紧锁,牢牢地盯着前方,搭建上弓,眉目之间,带着满满的英气,竟与往日里所展现的温文尔雅大有不同。

    康熙感觉心中某一处被微微地撞了一下,漾开了一片波澜。

    “太子,你真好看!”图尔图之子吉罗由衷地赞叹道。

    承祜恍若不觉,三支箭羽同时疾驰而出,尽数割裂空气的声音传来,让人不禁心下一震!

    前方百余米的靶子处,已接连响起一声闷响,第二支箭追着第一支箭,第三支箭追着第二支箭,层层推进,犀利无匹。

    负责确认核实准头的小太监走上前一看,顿时惊叫着,“靶……靶子被洞穿了!”

    “哈哈哈,太子果然好本事啊!”不知是哪一位蒙古王公率先鼓掌,不多时,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呼声与赞扬声,蒙古的那些小辈们都用一副崇敬的眼神看着承祜。

    承祜依旧不卑不亢,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对着康熙行了个礼:“儿臣,幸不辱使命!”

    旁边有人对着吉罗嘲讽揶揄:“大清太子的骑射可看到了吧?怎的,你心中服是不服?若服了,便爽快地认个输吧!”

    “服,怎么不服?在骑射上,我至今从未服过任何人,如今,太子便是我唯一敬服之人!”他目光灼灼,一直焦灼在承祜的身上。一旁大案边正与各个蒙古王公们敬酒聊天联络感情的康熙见到了,在没有人能察觉到的角度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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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举行到高|潮处,有不少热辣辣的蒙古姑娘穿着衣服,在一旁唱歌跳舞助兴,草原各个部族的王子们也都兴致勃勃地绕着篝火开始了和歌,或是谈天说地。

    蒙古王爷们虽然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但大体都是以谈论政事,拉拢同盟,协调利益为主,毕竟谁都知道,这场见面的真正意义就在于其的政治色彩。

    此时,康熙正把图尔图找过去,恩威并重,力图要将他从葛尔丹处拉拢过来。承祜则独自坐在桌案上,细细地切割着一小块羊肉。

    不远处,一个穿着科尔沁部落族服的人寻了过来,望着灯火下那个沉静地宛若象牙般精雕玉琢的人,心下不禁一热,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然后做了一件他自己也不敢想象的傻事——他劈手将那小刀从承祜的手中夺了过来,直到承祜有些诧异望着他,沉浸在那样一双乌黑璀璨的眸子中,他顿时觉得心跳得更快,直如要溺毙在这汪不见深浅的幽潭之中。

    “我,我只是想着,太子殿下这样尊贵的人,不适合这样的动作。若是您想吃羊肉,我们来代劳就好!”

    此刻的吉罗,就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与草原上之前那桀骜不驯、趾高气扬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承祜不禁轻轻一笑,感觉面前之人真像是一只偶尔乖顺,偶尔会炸毛的猫咪。

    “坐吧。”

    他虽然不会刻意去与蒙古部族的人结交,以免触动了皇帝心里那根敏感的弦,但是,若是对方主动送上门来,那也怪不得他,是吧?

    吉罗有些受宠若惊,直直将自己父汗图尔图今早叮嘱自己的话抛在了脑后——要让他对如此温和俊美的太子产生敌意,实在是有些困难。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氛围倒是出乎意料的融洽。

    “看,那个吉罗,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一旁的草原其他部族的王子见了这样的情形,都是愤愤,“刚到这儿的时候,大肆宣扬,大清的太子也不过尔尔,指不定是徒有其名,这太子才出现多久,他就按耐不住,上前去巴结讨好去了,说不准啊,他和他老子是商量好了,一个安抚皇帝,一个安抚太子,以为两个人在背后做的那点小动作皇上和太子就不知道了呢!”

    “葛尔丹觊觎我们的草地和牛羊,可恶!图尔图为了一点点金银财宝就里通葛尔丹,置草原的安危于不顾,也可恶!”

    “我们快上去和太子说些话,太子是个心地如同金子般闪光的人,如果让他被图尔图父子骗了,那可就不好了!”

    “是啊!”

    …………

    于是,这件事的发展后续就是,一大群的蒙古王子围着承祜,互相掐架,顺带着向承祜表明自己部族对于大清的忠心,承祜顿时无语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然而,被围在中央,骂得满脸通红的吉罗恶狠狠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语气激扬而急促:“我一定会说服父汗放弃与葛尔丹的往来的,你们等着!小心别一个不注意自己被葛尔丹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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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祜,你今日做得很好。”晚上,回到了大帐中,康熙把承祜招去,这么说道。

    “谢阿玛,儿臣必当奋发惕厉,在蒙古王公面前弘扬我大清之威。”承祜按照常例,想要行礼,却被康熙一把拉住:“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外人在跟前的时候,你我父子不必如此拘束,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是。”

    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逐渐抚上了自己的面庞,最后,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承祜觉得微微不自在,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康熙却难得地厉声道:“别动!朕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做得不错,朕却不是非常满意。”

    “阿玛……”承祜觉得尴尬之情更胜,一时之间又有些莫名,却也依言不再动弹。

    鼻尖擦过鼻尖,康熙伸手,几乎将承祜环在一个小小的圈子中,周身萦绕着的,全是彼此的气息。

    “朕想想,朕有时候对你,真真是纵容太过了!明明想要靠近你,却因为你那隐隐的排斥,朕不得不忍耐着自己,小心地把握着尺寸,一点一点地融入你的生活与习惯。只是——承祜,你莫要太过了!”

    “儿臣不敢。”

    “朕有没有说过,你很大胆?”康熙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让承祜感到陌生和毛骨悚然的元素。

    “明明是一副谦卑乖顺的模样,却敢于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朕的耐心。”康熙板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半响,方道:“承祜,你简直——比任何人都胆大至极!”

    隐隐约约中,承祜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但是,他却不能够确定。这种感觉,很糟糕。现在的他,面对康熙这突如其来的诘难,简直有些束手无措。

    “阿玛,放开儿臣!儿臣有错,您要打要罚儿子都认,何苦用这样的话……来作弄儿臣?”也许是因为此刻无路可逃,承祜反倒是镇定了不少。

    “是不是作弄,你最清楚,来,承祜,看着朕的眼睛!你向来最擅长揣摩人的情感,今儿个,朕便让你看得明明白白——”

    下颚被手箍着,不得不高高抬起,承祜对上了那一双炙热的如同火焰般的眸子,顿时不由得心下一颤。

    面前之人,是他这一世的,父亲,可是,他却分明从那人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承祜历来对于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在前世之时,他便时常揣测这朱棣的神情,从而逃过了一次又一次劫难,他自认不会看错。

    然而,这种情愫,没有让他觉得有半丝的欣喜,有的,只是荒谬与不可置信。

    在片刻的惊愕与怔愣过后,承祜手下使力,缓慢却坚定地从康熙的桎梏下挣脱了开。

    “阿玛,儿臣就当……今日里什么也没听到,这件事……您莫要再提起!”承祜的声音很是冷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够对着康熙说出这么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话语。

    “哼!没听到过!爱新觉罗承祜,你好大的胆子!”康熙在他的身后,语气阴暗莫名。

    承祜向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来,淡淡地道:“阿玛,据实说,您的胆子比儿子更大。若是此事一朝败露,您与儿臣,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老祖宗与额娘?”

    一直以来都知道,康熙对于自己是特别的,可是,承祜也未曾多想,以为那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仁孝皇后所出,又是他嫡长子的缘故罢了。

    今日,若不是与那人对望了半响,他怕是还会继续懵懂下去。

    不过,即使是现在,知道了对方对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产生的那些情愫,他们也只能一如既往地懵懂下去。

    别无其他。

    这是承祜对于二人的定位,父与子,只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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